卡列布的手微微顫抖著,冷汗順著額角滑落,黏膩的溼意早已侵透他的掌心。
他死死攥緊手中的蛇眼之卷,那股徹骨的寒意從後頸蔓延,好像一雙冰冷的手正逐漸將他拉入無盡深淵。
他僵硬地轉過頭,目光猶如被釘死般移動,慢慢地,落在了幽暗角落裡。
空氣似乎在那一刻凍結了,他的呼吸卡在喉嚨間,竟無法發出半點聲響。
黑暗中,一雙冷冽的黃金瞳無聲地注視著他。
那目光冰冷而銳利,宛如荒野中的捕獵之蛇在盯著自己的獵物,滿是冷酷。
那雙眼睛如同黃金的火焰,在幽靈房間中閃爍著深邃的光芒,不帶一絲溫度,卻將他的每一個細微的動作盡收眼底。
卡列布的視線被那金色的凝視所捕獲,他幾乎無法移開,內心的恐懼被無限放大。
他想起了傳聞中關於地獄廚房的那位深淵大君的描述:擁有一雙如同太陽般絢麗奪目的黃金瞳……
“深淵……深淵……大君……”
他的眼角瞥到那眼睛旁隱約浮現出灰色的衣角,黑袍的輪廓在幽暗中若隱若現,那裡被不詳的霧氣籠罩。
那灰色人影的身旁,一個同樣肅穆的黑袍人形站立著,幽深的陰影遮掩了他的面容,卻隱隱顯露出一絲熟悉的冷肅——正是老工匠薩緹斯。
老工匠舉著銀色魔杖,在黑袍下面的嘴唇露出一抹略微滲人的笑容,他的雙眸閃過一絲興奮。
終於有機會用死亡聖器,用黑魔王銘刻在魔杖上的三大咒語實戰一番了。
紫袍巫師卡列布·維格納,你是第一個嘗試“銜尾蛇魔咒”的人,你應該感到榮幸!
卡列布的轉身不過是剎那之間,然而這一刻,卻彷彿被無限拉長,時間似乎凝滯在那一團詭異的銀色光芒之中。
老工匠的魔杖舉起,銀光在魔杖頂端扭曲跳動,如一把鋒利無情的冷刃,帶著致命的威脅。
隨之而來的,是低沉而冰冷的咒語聲。
「銜尾蛇之咒-絞魂之握!」
這一句低語像是地獄深處湧出的詛咒,帶著穿透靈魂的寒意,讓人幾乎窒息。
銀色光芒瞬間暴漲,如同被扭曲撕裂的電流,直撲向卡列布,他連反應的餘地都沒有。
頃刻間,魔力像鋒利的鎖鏈,狠狠纏繞住他的四肢,甚至滲入皮肉,彷彿萬千蟻毒順著血管爬行,貫穿了他的每一寸神經。
灼熱與冰冷交替,宛若無數根荊棘刺入他體內,似乎要將他生生撕碎。
“啊——啊啊啊啊!!”
卡列布的慘叫聲劃破空氣,如同野獸在最後一刻的哀嚎,帶著深切而無助的恐懼。
他的身體劇烈地痙攣,四肢扭曲得毫無形狀,甚至如同蟲子一般蜷縮在地,雙手用力抱住腦袋,指甲陷入皮膚,鮮血順著臉頰流淌下來。
他感覺自己的所有神經正在被反覆碾壓,所有的肌肉都因難以忍受的痛苦而僵硬抽搐。
喉嚨像是被火灼燒……
但是他還是忍不住發出尖銳的慘叫,源源不斷地溢位,不受他控制,哪怕灼燒感愈來愈強,但是還是飲鴆止渴般的停不住。
叮~
地上用來聯絡達米安的鏡子滑落,撞擊在冰冷的地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而鏡子的另一端,達米安此刻背脊寒毛豎立,他本能地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不祥之氣,手心也悄然滲出冷汗。
噗呲噗呲噗呲~
鏡子上出現了模糊的正方色塊,畫面扭曲得如同被噬咬一般,他看不見對面發生的事情,卻能聽見卡列布那深入骨髓的慘叫,叫聲高亢而破裂,彷彿在傳遞著難以忍受的痛苦和絕望。
達米安的目光一瞬間變得深沉而陰鬱,他努力穩住心神,但那尖銳的嚎叫讓他的手不自覺地攥緊,臉色慘白。
“求求您……寬恕我……大人……大君……亞伯拉罕冕下……”
紫袍巫師的指尖已被冷硬的石面磨得血肉模糊,他的雙手在地上微弱地爬行,似乎希望靠近那站在陰影中的身影,像絕望中的溺水者試圖抓住一根浮木。
疼痛如潮水般衝擊著他的大腦,神經的每一處都在痛苦地顫動,而他喉嚨中發出的哀嚎聲在這昏暗的空間內如泣如訴,顯得分外悽慘。
“那些人……那些幹員……不是我殺的……那只是意外……”
他的嘴唇抖動著,拼盡最後的力氣從喉間擠出哀求的詞句:
“我……我什麼都願意……求求您,讓我活下去……我願意付出一切……我的靈魂,我的魔力……我所有的一切……”
他抬起頭,眼神充滿了乞求與恐懼地望向那個金髮金瞳的青年。
對方冷冷地注視著他,眸光中似乎沒有一絲憐憫,好似這哀求的身影只是一個可悲的玩具,對他而言毫無意義。
紫袍巫師甚至不敢直視他眼中那深邃的寒意,猶如注視著深淵本身。
“是嘛,什麼都願意?”
金髮青年微微側頭,唇角帶著一絲幾近和煦的笑容,語氣輕柔得近乎溫和。
紫袍巫師一邊瘋狂地點頭,眼中掠過一絲驚喜,抓住了求生的機會:
“是的!什麼都可以!”
夏修垂下眼眸,摩挲著下巴,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語:
“紫袍、紅袍……已經有兩個了。”
他輕輕笑了笑,抬起頭,臉上依舊是那和煦的笑容,“還缺一個銀袍呢。”
紫袍巫師的臉上頓時浮現出不自然的緊張,他的心中暗自揣測著對方接下來的問題,然而夏修的話果然如他所料般襲來:
“告訴我,與您合謀的銀袍巫師在哪裡?”
“告訴我他的位置,也許……我可以考慮你的請求。”
夏修的話音微微拉長,像一股無形的鎖鏈般纏繞在紫袍巫師身上,逐漸收緊,讓他幾乎無法呼吸。
“我……我……”
紫袍巫師張了張嘴,試圖回答,可是一種更深的恐懼卻在他的靈魂深處悄然升起。
強制保密人咒,那種可怕的鎖鏈般的魔法,早已將他的靈魂和秘密深深捆綁在一起。
他甚至不再記得咒語施加的具體內容,但他知道,只要他試圖洩露,恐懼與疼痛會立即席捲而來,將他的靈魂吞噬殆盡。
他試圖回憶秘密。
咚咚咚————
然後,他的內心猶如被尖刺狠狠地刺穿,窒息的壓迫感從靈魂深處不斷攀升,讓他的身體幾乎癱軟在地。
他的喉嚨彷彿被無形的手掐住,冰冷、沉重,呼吸艱難。
那不容置疑的力量就像枷鎖,將他的意志徹底鎖死。
腦海裡,強制保密人咒的禁錮猶如鐵鏈般無情地纏繞在他的思想上,使他只要試圖說出與咒語有關的一絲秘密,便立即遭到靈魂深處的劇烈反噬。
強制保密人咒——他對這可怕的咒語(詛咒)並不陌生。
不同於正常的保密人咒,強制保密人咒更像是詛咒——因為他不允許保密人親自將秘密揭示出來,杜絕了背叛的可能性。
正常保密人咒能將秘密深深鎖進一個人的靈魂,無法被任何力量窺視或獲取,除非保密人親自將秘密揭示出來。
強制保密人咒就是在咒語的基礎上對保密人施加詛咒,如果保密人試圖揭露秘密,詛咒就會徹底被激發。
所以,即便是最強大的魔法、最冷酷的審訊都無法撼動它,正因如此,這咒語被認為是絕對的忠誠試煉。
而如今,他正被這份忠誠折磨得幾乎發瘋,渴望掙脫卻無能為力。
他艱難地吞嚥了一口口水,汗水順著他蒼白的面頰流下,滴落在地。
他的雙唇微微抖動,隱約顯露出痛苦的掙扎:
“我……我不能……”
他腦海中一片混沌,那咒語像一塊巨大的石頭,壓迫著他,即便他試圖啟齒,語言也如同凍結般無法脫口而出。
他無法戰勝這咒語,就像無法逃脫一隻無形的手掐住他的喉嚨,窒息中感到無比的無助。
“怎麼,沉默了嗎?”夏修的語氣透出幾分玩味,“是你不想說,還是……說不出口?”
紫袍巫師的眼神因為恐懼而逐漸渙散,他低下頭,喉嚨哽咽得發不出任何聲音,保密咒的壓迫已將他的意志壓碎,他顫抖著低聲呢喃:
“求求您,原諒我……我……我真的……說不出來……”
“那你就是在戲弄我了?”深淵大君如是反問道。
“沒有……亞伯拉罕冕下,我絕對沒有!!”
紫袍巫師誠惶誠恐至極,他的手指深深地抓住冰冷的地面,心中的恐懼如洪水般席捲而來。
他試圖說出名字,甚至只是試探性地提及同伴的身份,可每當念頭剛剛萌生,靈魂深處的魔法禁制便以更加殘酷的疼痛回應他,似乎在警告他不要妄想違背契約。
他那骯髒的秘密被死死掩蓋,而他作為保密人,深知這咒語對自己的威脅——試圖背叛、說出秘密便是對靈魂的宣判。
在痛苦的窒息與沉默中,紫袍巫師的意識逐漸崩潰,冷汗一滴滴地順著他的額頭滑下。
他想求救,想求生,卻被內心的恐懼和禁咒的力量壓制得無路可退。
鑽心剜骨的痛苦還在源源不斷的折磨著他,還是富有節奏的那種折磨。
起碼,他在跟黑魔王談話的時候,那種鑽心剜骨的痛苦就有所減輕,但是談話結束,痛苦就開始再次超級加倍起來。
一旁的老工匠,手中的銀色魔杖始終未放下,他眼神卻在夏修和紫袍巫師之間遊移,細緻地觀察著這位大人的反應。
他精心挑選了這“絞魂之握”,正是為了在這折磨的深處,將眼前那卑微者的無助求饒撕裂成一幅令大人滿意的畫面。
老工匠的內心波瀾不驚,他已經認定了他所揣摩到的天國第四持劍人真正的來意,這可是他一路上揣摩上心得出的結論。
黑魔王……哦不,偉大的休·亞伯拉罕閣下代表深淵蒞臨塞爾彭提斯學院,但是,納迦之環的刁民不知天國威儀,不知持劍人之尊,妄圖用晶壁系統與賢者之書裹挾大人。
亞伯拉罕大人因為擔心破壞兩者友誼(被驅逐),所以不動用自己的力量,而自己之所以被大人找到,是因為大人需要自己替他完成一些小事情,免得刺激或者讓晶壁系統鎖定。
無疑,眼前的大君正是因對納迦之環中一些不識天國威儀的“刁民”心生不滿而降臨的。
大君或許不願親自展現其全力,以免觸動學院的晶壁系統,也不欲捲入與賢者之書的直接對抗,因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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