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宛如仙境的湖泊邊,平靜的水面如鏡,反射出天空的蔚藍和周圍花木的翠綠。
湖畔的一角,佩德羅和那隻曾向他發起攻擊的透明生物奇妙地坐在一起,周圍是一片寧靜和諧的氣氛。
透明生物的身體在陽光下泛著淡淡的光彩,彷彿融入了這個美麗的環境中。
透明生物手中拿著一張古樸的紙張,上面畫著複雜而神秘的圖案和符號。
它用一種獨特的方式向青年展示和解釋著自己種族的世界觀。
“世界是一場夢境,當人們開始嘗試著去探索夢境的時候,最初會遇到一些困擾。任何夢都可分為可見部分的夢境和隱藏起來的資訊:可見部分的夢境,就是指那些人們能夠記錄下來的內容,但這些只是夢境的表象;隱藏在假面具之後的裡世界才是夢的本質內容。”
“簡言之,夢境的表裡世界。”
透明生物舉著紙張,向著佩德羅講解著[米格爾賽特]一族主流的世界觀。
坐在一旁的佩德羅張了張嘴,想要反駁些什麼。
但是,當回想起面前名為[米格爾賽特]的種族個體在自己出示人類製作出來紙張,憑空造物的景象,他頓時把想說的話先停止了。
他的內心不自覺的泛起一陣警備。
我思,故我在。
[米格爾賽特]一族的尋思具象之力讓佩德羅有些忌憚,他的內心某種陰暗的想法不受控制的開始冒出來。
跟佩德羅建立起友誼的小白生物並沒有瞧出佩德羅的異常,他繼續向著對方介紹起自己一族的“世界觀”。
“我們的能力可以歸結為‘被壓抑慾望的滿足’這一結論。由於夢境存在一種強大的‘審查機制’的原因,那些被壓抑的慾望會透過偽裝的形式在夢中得以表達,以此騙過‘審查’。
因此在夢的工作機制中,內容壓縮、敏感資訊的偽裝替換、以及顛倒混沌的表現手法,是三個重要因素。
簡單點說就是,我們在夢中的可見內容已經是經過了大量壓縮過的幻象,每個夢的實際內容遠比我們在夢中看見的更加豐富。”
透明生物指了指相位空間的出口,那裡有一道時空裂縫,也就是進出口。
[米格爾賽特]一族無法跨越的出口。
而那實際上,是安樂天使對於該種族的封鎖。
就如同[水晶天]將泰拉封鎖住一般,[米格爾賽特]被安樂天使給封鎖住了。
這看上去非常諷刺。
“一個夢記錄下來可能只需要半頁紙,但對這個夢隱藏的資訊進行分析,則需要十幾倍的文字篇幅。因此夢中的可見部分是對心理材料的充分壓縮,是不完整、有漏洞的複述。然而據另外某些資料顯示,夢的壓縮也有可能是夢境的守護者為了做夢者的神智健全著想,才有意將很多內容神隱了。”
透明生物指著自己永遠都無法越過去的洞口,水汪汪的眼睛露出憧憬和渴望。
“那個出口就是被‘神隱’的部分,我們之所以無法越過去,就是因為外面的世界是不完整、有漏洞的。如果我們越過了‘神隱’的洞口出去外面,我們就會死,那是一堵我們無法翻過的牆。”
聽著面前文明生物的話語,佩德羅陷入了久久的沉思。
他已經明悟了[米格爾賽特]一族的基本世界觀和超凡學理論。
[米格爾賽特]相信,現實世界的本質是非物質的,是由一種超越的意識在夢中構造的。
這個意識夢見了山川、大地、生物,以及宇宙的一切。
[米格爾賽特]的“我思,故我在”能力源自於這個核心信念。
他們認為,既然世界是一場夢,那麼透過解析和掌握這場夢的規則,他們就能夠在夢中獲得超凡的能力,甚至改變現實。
他們透過一種獨特的方式來解析夢境,這種方式涉及深入的冥想、集體的儀式和對夢境符號的研究。
他們相信,透過解析夢境,他們可以理解世界的本質,從而獲得改變現實的能力。
當一群[米格爾賽特]聚集在一起時,他們能夠形成一種強大的群體意識。
這種意識不僅加強了他們對夢境的解析能力,還使他們能夠共同創造或改變現實,這種能力被稱為“現實扭曲”。
透過群體意識的力量,[米格爾賽特]能夠憑空創造一些他們所需的物品或技術產品。
這種能力類似於在夢中構造物體,只要他們能夠理解其背後的原理,就能夠透過夢境中的現實扭曲來實現。
而為他們塑造這種世界觀的存在,毫無疑問就是……
“天國。”
佩德羅不自覺地念出這個名字。
現在,他已經明白了天國的做法了,這樣的種族,對人類來說實在太危險了。
“天國?什麼?”
正當青年沉浸在這些憂慮和矛盾的思緒中時,與他交談的[米格爾賽特]個體突然湊近了一些,它的眼神中充滿了天真和誠摯,關切地問:“你還好嗎?”
這種無邪的關懷和真誠的問詢,讓佩德羅的內心湧現出一陣複雜的情感。
他意識到,眼前這個生物,儘管擁有令人畏懼的能力,但它表現出來的純真和善良卻是不可否認的。
他的目光在米格爾賽特的身上徘徊,他在思考著如何平衡自己內心的恐懼與這個生物所展現的純粹。
這個瞬間,他感到自己被捲入了一個道德和情感的漩渦。
一方面,他擔心這種超凡的能力可能帶來的未知威脅;另一方面,他也感受到了與這個生物之間微妙的情感連線。
佩德羅的內心掙扎著,他的眼神變得複雜而深沉。
他必須重新審視自己對這個奇異種族的看法。
世界的多樣性遠超過他的想象,而理解和接納不同生命形式的能力,或許正是人類需要學習的課題。
“你對我們這個世界觀有什麼想說的嗎?”
透明生物用充滿了求知的目光望向佩德羅,他好似對於自己種族當前這個主流學說充滿了異議。
是的,他是種族中的“異端”。
所以,他此刻才能跟名為佩德羅的人類建立起對話。
此刻,透明生物眼中閃爍著好奇和渴求認知的光芒,佩德羅感受到了[米格爾賽特]個體那純淨求知的眼神,但他不由自主地躲閃了一下,彷彿是在迴避某種無形的衝突。
他的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既有對這個問題的深刻思考,也有一種難以言說的煩躁。
佩德羅深吸一口氣,努力壓抑住心中的波動,然後向米格爾賽特表示:
“沒問題的,你們的世界觀很有意義。”
他的聲音盡力保持平靜,但眼神中卻難以完全掩飾他的遲疑。
佩德羅說這話的時候,有意避開了直接評價米格爾賽特世界觀的正確與否,他不想讓這個生物為了跨越認知的壁壘而感到困擾。
然而,[米格爾賽特]個體似乎敏感地捕捉到了青年話語中的微妙情緒,它的表情逐漸變得失落,彷彿意識到了自己認知上的某種侷限。
它低下了頭,眼中閃爍著困惑和苦惱。
[米格爾賽特]個體感到了自己的世界觀與面前的人類之間存在著一道無形的隔閡,但它苦於無法具體找到問題所在。
它的身體輕輕搖晃,彷彿在尋求某種答案,但又無法觸及那認知的邊界。
佩德羅看著米格爾賽特的反應,心中充滿了複雜的情感。
他意識到,面對不同的生命體和思想體系,人類有時也同樣感到困惑和無力。
作為理想主義,作為狂想者聚集地的天國是否經常遇到這種問題?
這一刻,佩德羅能夠感受到,他與[米格爾賽特]之間,不僅是種族的差異那麼簡單。
他們之間存在一堵可悲的牆。
“我有事要先走了,我們下次見面再聊吧。”
許是為了逃避面前求道者的詢問,佩德羅決定與對方先分開。
“哦。”透明生物失望的低下頭。
“下次見面吧,你之前不是說過你喜歡數學嗎?下次見面我們就聊聊數學的事情,我教你一些獨特的有意思的公式。”
“真的!?”
“真的。”
咔嚓——
記憶的片段再次破碎。
這次的片段定格在佩德羅和透明生物做出約定的時刻。
金髮金眸的青年在記憶的片段浮現,他默默的注視這注定是悲劇的友誼。
他的目光很快就放在另一邊的時空縫隙上。
“是誰幹擾了天國的收容措施?”
咔嚓——
記憶徹底破碎,新的畫面開始載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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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知者無罪。”
在一個略顯現代化的洞穴之中,環境與外界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裡的空間被[米格爾賽特]運用其神奇的能力具象化成了一個教室,教室內部設施完善,配備了最新的教學工具,顯示出[米格爾賽特]種族在理解和模仿人類文化方面的非凡能力。
“我記得我的小時候,老師想要讓班上的學生忙碌一段時間,便出了一個看似繁瑣的數學題目:計算從1加到100的總和。老師預期這個任務足以讓孩子們消磨不少時間,因為看起來需要做大量的加法運算。
然而,我幾乎很快就找到了一個簡便的解決方法。
我沒有像其他孩子們那樣逐個相加,而是採用了一種巧妙的方法:我發現1到100這100個數可以配對,每對的和都是101(即1和100,2和99,3和98,依此類推),總共有50對這樣的數字。
因此,我們迅速得出答案是50乘以101,即5050。
你看,這就是數學,它多麼的美麗啊!”
佩德羅站在教室的前方,面前是一個黑板,上面顯示著精心準備的教學內容。
黑板上的圖表和文字清晰可見,顯然是青年事先精心準備的。
教室內部裝飾簡潔現代,光線適中,牆上掛著一些[米格爾賽特]種族的影像以及他們的符號。
佩德羅已經跟面前的生物建立了友誼,他與對方相識已經快半年了。
而今天他像往常一般的教授著對方各自有趣的數學公式,對方已經儼然是他的學生了。
只不過,今天,他的學生將給他準備一份大大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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