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海……”庫贊站在甲板上向遠方眺望，和煦的陽光落在波濤起伏的海面上，一眼望去，像是蔚藍色的草原一路延伸到天邊。
他想起二十年前發生的那一幕。
艦隊行駛的正前方，一個輪廓逐漸擴大，不到半個小時，海岸線便橫貫了整個視野。
隨著艦隊駛入這座城鎮的港口，船上的眾人才發現港口到處都是遭到破壞的痕跡，燒焦的漆黑木頭向上飄著白氣，路面坑坑窪窪的，這是炮彈炸出來的傷痕。
“這是怎麼回事？”很多人不理解，這個城鎮應該早被我們佔領了，算是神州國的後方了，怎麼還會遭到攻擊。
“前兩天，遭到幾艘不明船隻的襲擊。”負責本地治安的官員搖頭：“來得快，跑得也快，開上幾輪炮掉頭就走，從不戀戰。”
“停靠在港口的幾艘商船被擊沉，港口和附近房屋也受到不同程度的破壞。”
“好不容易趕在你們到來前，把沉在海底的船隻殘骸清理出來。”
卡文迪許問道：“是海賊乾的嗎？”
“有些是，有些不是。”
“你這話說的……”眾人摸不著頭腦。
“根據我們審問俘虜得到的口供，很多海賊團得到加盟國的指示……”這時，艾露莎走了過來。
“妖精女王？”庫贊一愣：“你在這裡還讓港口遭受海賊團襲擊？”
“不不不……”官員連連擺手：“艾露莎大人昨天才抵達這裡。”
“跟我來，我給你們講解如今的局面。”艾露莎在前面領路。
推開會議室大門，眾人依次落座。
艾露莎對掛在她身上的絕美少女說：“美九，不要抱著我了，快找個位置坐好。”
“誒——”美九拉長尾音，顯然不願意。
烏塔嘆了一口氣，道：“艾露莎穿著盔甲，你什麼都摸不到吧……”
“說的也是……”美九這才鬆開手，敲了敲艾露莎胸口的盔甲，走到烏塔旁邊的空椅子坐下。
烏塔不著痕跡地向遠離美九的方向移動了下椅子。
“為什麼啊！”美九不依不饒地拉近和烏塔之間的距離。
“咳咳”艾露莎咳嗽一聲，把眾人的視線拉回到自己身上。
“前期的進攻很順利，可是後面，西海各國換了一種戰法，不與我們正面交戰，採用迂迴的策略，襲擊我們佔領的地區。”
“甚至僱傭海賊團襲擊臨近的港口城鎮。”艾露莎在豎起來的作戰面板上一邊標註，一邊講道：“各地或多或少地遭受了襲擊，不過，有一點值得注意。”
“這些海賊團、加盟國的船襲擊的目標都是我國駐軍比較少的地方。”
“也就是說……”庫贊摩挲著下巴道：“敵人有非常詳細的情報，針對我們防守薄弱的點來進攻。”
“沒錯。”艾露莎頷首：“艾斯德斯推測，西海各國擁有一個非常優秀的情報網。”
“……CP0。”庫贊緩緩吐出這個詞。
“正是，CP0擁有斬殺王公貴族的特權，還有命令整個CP1到9的許可權，CP0將整個西海的情報機關和軍事力量整合在一起。”
“這些混蛋一擊即走，從不以劫掠為主，意在破壞佔領地區的穩定。”艾露莎嘆了口氣：“我軍人數太少，沒辦法照顧到方方面面，甚至有幾個小村子被海賊屠戮一空……”
聽到這裡，庫贊隱藏在墨鏡後面的眼睛一凝。
“這是地盤大的缺點。”喀戎繼續道：“控制面積過大，基層人員太多，又會導致行政支出暴增，這對一個國家來說是一種負擔。”
“如果不剿滅這些遊蕩在外的敵人，執意進攻，敵人會肆無忌憚殺害手無寸鐵的民眾……”
“對。所以艾斯德斯下令收縮防線，意圖剿滅佔領區內的敵人，但是……”
庫讚歎了一口氣：“大海的面積太大了，根本防不過來。”
“艾露莎，你們又是怎麼抓到俘虜的？”庫贊問道：“他們不是一擊就走嗎？”
“他們太信任他們的情報來源了，而且，我們抓到的都是海賊。”
庫贊緩緩吐出一個詞：“……貪婪。”
“沒錯，這些海賊都過慣了自由散漫的生活，遇到毫無反抗的洗劫目標，便會把原定的作戰計劃丟到一邊，然後大肆劫掠。”
“他們以為能在支援到來前逃跑，卻被騎摩托車趕來的阿爾託莉雅堵住了。”
“……等等。”卡文迪許舉手提問：“阿爾託莉雅……騎摩托車？”
艾露莎點了一下頭：“沒錯，騎摩托車。”
卡文迪許又問：“……在海面上行駛？”
“嗯。”艾露莎給出確定的回答。
“……”卡文迪許陷入了沉思。
庫贊淡然地說：“這有什麼，我平時也在海面上騎腳踏車。”
“……”卡文迪許開始幻想自己在海面上騎著愛馬狂奔，引來一眾路人圍觀，這不正是自己期待的人氣嗎？
“阿爾託莉雅抓到這群海賊後，艾斯德斯審問了他們。”
“一開始，他們的嘴巴還比較嚴，可是……”艾露莎聳了聳肩：
“就算野獸不會說話，我認為艾斯德斯也有辦法讓它們開口說人話……”
“感覺都是‘啊——’或者‘嗷——”的擬聲詞呢。”美九捂著嘴與烏塔耳語。
“是嗎……”烏塔一把抓住不著痕跡移向自己胸口的白嫩手掌：“你想幹什麼？”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咦？”美九裝無辜地歪了歪頭：“我的手怎麼會在烏塔身上……”
“別裝了。”烏塔撇嘴，無視吐舌頭裝可愛的美九，一巴掌拍掉她不懷好意摸過來的雙手。
艾露莎在臺上繼續講：“然後，我們從他們口中得知，指使他們襲擊村鎮的是世界政府的加盟國——哈斯王國。”
“從他們襲擊的頻率和範圍，推斷出敵人至少派出了數百艘戰船，而且都是輕型帆船。”
“……便於逃竄嗎？”
“是的。”艾露莎看了庫贊一眼，擁有長久軍旅經驗的庫贊可以一眼看穿敵人的意圖，神州國很缺這樣的人才。
“這些傢伙的存在，也影響島嶼之間的運輸，遊客的生命安全，他們會無差別的攻擊。”
喀戎提議：“不能掛他們的旗幟矇混過去嗎？”
“很遺憾，他們都沒有懸掛任何旗幟，有一個精於分配的幕後之人，讓這數百艘船負責不同區域。”
艾露莎饒有深意地看了庫贊一眼：“不過，你來了以後，我們的防守工作會好做不少。”
“？”
……
“喂，快看那個人……”
“居然會有這麼美型的男人……”
一群人對不遠處的卡文迪許指指點點。
“哼哼……”會議結束後，卡文迪許騎著愛馬法魯魯，享受著路人的目光。
他手持玫瑰，在路人的目光中往港口行進。
“不過，他沒有艾露莎大人好看。”
“沒錯。”
豎起耳朵、偷聽路人評價的卡文迪許肩膀一塌。
“可惡……”
得到不如艾露莎的評價，卡文迪許一咬牙，決定執行自己的計劃。
這匹矯健的白馬突然停了下來，卡文迪許開口：“法魯魯，怎麼了，快往前走啊？”
“唏律律”法魯魯前蹄刨地，前面已經沒路了。
“好可惜，是個瞎子，白長了這麼好看的臉。”
“來個人，快去提醒他。”
周圍的聲音讓卡文迪許暗自嘲笑：‘等一會兒，就讓你們大開眼界！’
卡文迪許湊到法魯魯耳邊，小聲道：“法魯魯，沒事的，你可以在海面上奔跑。”
“？”法魯魯的臉上彷彿出現一個問號。
“聽我的。”卡文迪許抓住韁繩，駕馭白馬向後退了幾步，留出衝刺距離，而後一抖韁繩，法魯魯遲疑地撒開四蹄，向前方奔跑，在碼頭盡頭一躍而下……
“譁！”
砸出一道浪花。
亞布拉德問：“這傢伙……在幹什麼？”
“不知道。”吐著舌頭的杰特道：“你去救他。”
亞佈德拉一口否決：“不要，會弄溼我的衣服，還是你去吧。”
“我才不去。”
在倆兄弟爭執期間，渾身溼漉漉的卡文迪許攜他的愛馬爬上了岸，牛仔帽上的蓬鬆絨毛因沾水而縮成一團。
“該死……”冰冷的海水沿著臉頰滑落，卡文迪許不相信為什麼自己做不到。
散會後，庫贊並沒有走，特意留了下來。
艾露莎主動詢問：“你還有什麼事？”
“這些襲擊造成的死傷者多嗎？”
“有些比較嚴重，尤其是在偏遠地區。”艾露莎嘆了口氣：“等援軍抵達時，留在那裡的只有斷壁殘垣，和一些遺體……”
庫贊吐了口氣，拳骨捏得咯噔作響。
“倒是你。”艾露莎看了他兩眼：“今後你要面對的敵人可能是你過去的同僚，你能下得去手嗎？”
庫贊寒聲道：“從他們向無辜民眾動手的那一刻起，我就不會手下留情了。”
艾露莎微微一笑：“看來不需要我開導你了。”
“你跟著大部隊前往前線，艾斯德斯的作戰計劃需要你。”
“一旦作戰成功，這些傢伙一個都跑不掉。”
……
卡莉法在通話中說道：“路奇，和預想的一樣，拂曉海賊團的艦隊開往前線，而美九、烏塔兩人留在大後方。可是……”
路奇直接道：“有保護她們的人？”
“是的。”
“‘妖精女王’艾露莎，‘射手座’喀戎，兩個人都是懸賞超過十億的大海賊。”
卡莉法一邊翻找檔案，一邊道：“這兩年艾露莎聲名鵲起，她與‘鬼姬’大和兩人率領一批新人成功跨越偉大航路前半段。”
“喀戎雖然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出現在報紙上，但他可是夔龍最早的幾名船員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