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掌管靈艦後,兩隊魔教修士,自下而上的搜查。
先是幾聲慘叫,從底下的貨艙傳來。
“梁國宗門走狗,殺!”
“交不起贖金?”
“在下與商會簽訂契約,能否找主家支借部分靈石?”
陸長安暗中觀察,除了疑似宗門身份的修士,其他人交納贖金,可換取性命。
總體來說,散修身份,大於家族修士,又大於宗門。
簽訂契約的梁國修士,靈石不夠,可以找所在商會借款。
商會追加債務,可進一步拿捏,增加賣身契的約束。
因為有生存的希望,加上強大的武力威懾,幾乎沒幾個修士反抗。
荊國商盟的修士,要長期做生意,寧可破財免災。
更別說,陸長安懷疑領頭的九辰商會,與玄陰魔教有勾結。
魔教盤查很細。
足足等了半個時辰,陸長安才聽到腳步聲,靠近自己的房間。
兩名魔教修士,踏入房間。
同一刻,陸長安感應到假丹級的神識,在自己身上逗留。
“姓名、身份、來歷?”
其中一名築基後期的魔教修士,手握特殊法器,盤問道。
“在下吳凡,來自梁國的散修,如今是荊國五福商會的成員。”
陸長安取出此前簽訂的靈契。
魔教修士接過靈契,檢查過後,又問了幾個問題,試探陸長安散修身份的真實性。
陸長安本就是散修,回答得滴水不漏。
身份沒問題,就不是魔教必殺的目標,沒有生命之危。
“築基修士贖金六千,荊國商盟的修士,需繳納一半。”
“這是贖金。”
陸長安很乾脆,取出三千靈石。
他身上的靈石超過十萬,財富遠超假丹真人,這點靈石不值一提。
但路上不該花的賬,心裡默默記下。
購買船票的靈石,陸長安認可。
其他的剝削,譬如高昂的客房費用,繳納贖金的靈石,他記上一筆小賬。
深仇大恨談不上。
餘生漫長,道途枯燥,世間沉浮,總有機會找回場子。
“開啟你的儲物袋!”
魔教修士目中精芒一閃。
他們此前搜查的梁國修士,經過多次壓榨,身上幾乎沒什麼靈石。要麼用法器物資低價抵扣,要麼找商會支借。
像陸長安這般,還能拿出三千靈石的修士,少之又少。
陸長安面色一變,略顯遲疑。
“動作快點,愣什麼愣!”
在魔教修士的催促下,他打開了自己的儲物袋。
經過檢查,兩名魔教修露出失望表情。
儲物袋中靈石所剩不多,其餘的物品,不過是正常築基中期的水平。
這點物品價值,他們懶得找茬,敲竹槓。
陸長安面無表情,目送兩名魔教修士離開。
這種局面,他早在搬進客房後,就有所準備。
陸長安身上貴重物品的儲物袋和靈寵袋,由幽影石打造的隔絕材料包裹,配合遮掩禁制,藏在房間的角落。
除非是真丹修士親臨,才可能看出端倪。
陸長安比較輕鬆地過了關。
隔壁房間的紫面壯漢方鍾,則經歷了一番驚險。
那魔教修士透過特殊法器,判斷他所修功法來自梁國宗門。
“方某是宗門叛徒!戰場逃兵!在通緝榜上有名有姓……還望聖教明察!”
方鍾嚇得面色蒼白,將自己的底細抖了出來。
“宗門通緝的叛徒?放此人一馬。”
不遠處的項景龍聞言,拿出一個玉筒查對後,吩咐道。
方鍾如蒙大赦,身上靈石所剩無幾,用法器、丹藥、符籙等做抵扣,勉強繳納了贖金。
……
兩個時辰後,靈艦一二樓的客房搜查完畢。
荊國商會的修士,幾乎沒有傷亡。
部分梁國修士被捕殺。其中某些修士,作為“可疑目標”被帶走。
陸長安發現:那些被帶走的“可疑目標”,大多是技藝出眾的梁國修士。
其中幾個手藝人,在此前的交易會上,曾與衛姑娘交涉過。
陸長安由於藏拙,沒有暴露真正的技藝,倒是少去了麻煩。
他們這批登船的梁國修士,本質上屬於非法偷渡,寄人籬下。
能安全抵達荊國就不錯了。
不可能享有正常時期的身份待遇。
不管是曾經的築基老祖,還是受人尊崇的手藝人。
若能抵達荊國,獲取合法身份,才可能恢復曾經應有的地位。
“一二樓查完,去了三樓。”
陸長安發現項景龍和另一位魔教假丹,帶領大部分修士,在三樓集合。
靈艦的三樓,有不少上等客房。
不管住得是哪國修士,身份背景不俗。
玄陰魔教也要慎重對待。
魔教修士搜查時,客氣不少,按規矩辦事。
“帶走!”
住在上等客房,頭戴面紗的衛姑娘,作為“可疑目標”,被魔教修士帶走。
陸長安暗忖:衛姑娘此前登船,身上有傷,或是遇到了麻煩,藉助九辰商會的靈艦離開梁國,返回魔教。
同時,她在船上作為內應,摸清各路修士的底細,確定有價值的目標。
“咦?王公子的房間,這是準備留在最後搜查?”
陸長安觀察兩名假丹修士帶隊搜查的路線,有所推測。
按理說,以王公子房間的位置,不至於留在最後。
魔教的修士,彷彿是刻意如此。
“搜查的順序從低到高。”
“已搜查過的修士,雖然被宰,繳納贖金,但脫離危險後,不必再冒險反抗。”
陸長安目光一閃,不由猜想魔教的圖謀。
砰!
靈艦三樓,王公子的上等客房,窗戶被一掌拍得粉碎。
“大膽!”
項景龍和中年假丹早有防備,各自打出一拳一掌,狂暴如洪流的丹力,封住窗戶通往船外的去路。
“公子,救我——”
膚白貌美的築基侍女,發出驚恐的尖叫,被扔出窗戶外。
一聲轟響,此女被強大的丹力捲成肉沫。
轟咔!
王公子所在房間,隨之爆裂開來。
靈艦的主框架,採用二階上品材料煉製,很是堅固。
其餘的建築材料,雖然差一些,也都是由法術加固,普通的築基期沒那麼容易破壞。
可是在假丹真人的攻擊下,這些建築房屋仿若薄紙片。
“魔教餘孽!膽敢挑戰離火宮權威!”
一聲暴喝,如春雷炸響。
王公子隨行的駝背老者,爆發一團耀目的藍色丹火,仿若熾烈的爐鼎,將項景龍二人的丹力焚滅蒸發。
“老匹夫!離火宮自顧不暇,還敢雞毛當令箭!”
“嘖嘖,戰爭尚未定局,貴宮長老卻將後代送往鄰國,若是讓前線作戰的宗門修士知道,豈不寒心?”
項景龍二人,不慌不忙,一左一右的纏住駝背老者。
哞~
頭頂上方的黑風蠻牛,發出沉悶驚心的嘶吼,張嘴卷出一片黑風,罩向駝背老者。
駝背老祖拎起身著金袍的王公子,施展秘術,催動遁光,結果身形被恐怖的力量拉扯,彷彿陷入泥淖。
“公子!你先行一步!”
駝背老祖一把將王公子推向遠方。
他面色漲紅,腹部一陣鼓漲,周身丹焰陡然收縮,染上一層赤血光霞。
其身上的靈壓驟然攀升,逼近真丹初期。
唔!呼!
駝背老者又張口吐出一個火罩法寶,化作一截城牆大,怒焰焚天。
黑風蠻牛吐出的黑風,被其堪堪擋住一息。
“擒殺王公子!”
項景龍帶領幾名築基期修士圍殺堵截。
法寶、法器、各色法術的光束,將飛出百丈外的“王公子”籠罩。
“蓬”的一聲。
王公子的身體粉碎,化作成千上萬的碎木片。
“假物替身!”
項景龍面色大變,神識掃視現場的各個角落,尋找王公子的真身所在。
“王公子使用了小挪移符。”
忽然,他耳邊響起衛姑娘的傳音。
“小挪移符?我們全程監視,他什麼時候遁走的?”
項景龍難以置信。
“在你們三大假丹碰撞的一瞬,蓋過了其動靜。”
“還好,本姑娘之前與王公子接觸,透過空冥靈珠,記住了他的氣息。”
衛姑娘明面上被擒拿,卻在暗中策應指揮。
“那老匹夫以死相拼,交給黑風蠻牛處理。”
“伱們二人,隨本姑娘一起,將王公子生擒。若是得手,掌教必有賞賜!”
……
嗖嗖嗖!
兩隊魔教修士,駕馭飛舟法器,朝西南方向追去。
哇!
駝背老者與黑風蠻牛硬碰幾記,法寶破裂,口吐鮮血。
他面色蒼白,氣息跌落,祭出一張三階遁符,宛若一道烈焰流星,往梁國的方向逃去。
黑風蠻牛捲起狂暴黑風,飛沙走石,速度更勝半籌,將其死死鎖定。
“就算有數張三階保命符籙,若是遇到實力強悍,擅長速度的真丹修士或者大妖,也難逃一劫。”
一樓客房,陸長安將這一幕看在眼裡,心中敲起警鐘。
他目前的實力,只是無懼假丹真人。
若是被真丹修士盯上,風險也不小。
到了結丹期,小境界之間的實力神通,差距甚大。
真丹中期,比之真丹初期強一倍不止。
那隻黑風蠻牛,是地品上游血脈,實力近乎媲美真丹中期。
此蠻牛,可不像玄水龜這種偏科生。
堪稱真正的六邊形戰士,力量,法術,防禦,速度,幾乎沒有軟肋。
陸長安最強的寶符,都難以對其造成重傷。
更別說,在此之上的結丹後期大修,屬於宗門的頂端戰力。
梁國和荊國最弱的宗派,至少都有結丹後期的大修坐鎮。
“那駝背老者必死無疑,不知王公子能否逃過魔教的追捕。”
陸長安思忖的當口。
九辰商會的靈艦,已經重新啟動。
在商盟修士和鏢衛的疏導下,靈艦內部恢復秩序,眾修長鬆一口氣。
……
數日後,靈艦進入一片漫天冰雨的天險區。
視野中,呈現一望無盡的淡灰色冰雨,具有陰寒和腐蝕的力量。
梁國之間,除了絕靈之地,存在著類似的天險區域,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出現了。
好在,這種運載靈艦,速度雖不出眾,但防護力量很強,可以順利地穿過。
只是對驅動所需的靈石,消耗非常大。
飛行的速度,也大打折扣。
因為路途遠,存在著絕靈之地和天險區域,荊國這個中小型修仙國,才沒有被周邊的修仙國輕易吞併。
又過了半個月。
靈艦的飛行速度,明顯加快了幾分。
“快到荊國了。”
陸長安感應到,周邊天地間的靈氣有種復甦的跡象。
絕靈之地,會影響法術威力,包括修士飛行和法陣驅動的效果。
倘若在正常的修仙國境內,這段路程雖然比較遠,其實半個月就能抵達。
嗖!嗖!
路途中,天空中偶爾遭遇來往的荊國修士。
“吳道友,等會抵達‘孤日仙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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