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長安考慮,要不要壓一手,先不晉升煉氣四層。
因為,族內煉氣中期的青壯,多半會被徵調去前線礦區。
但想了想,他不打算保留。
一則,晉升煉氣中期,法力將明顯增幅,對重修的陸長安來說,實力會大漲一截。
二來,這也是一個試探。
如果作為符師人才,都要被徵調去前線,說明局勢到了彈盡糧絕的地步。
若是那樣,陸長安沒必要留在慕家。
他一心要走,配合前世手段和精品符籙,除非築基期出手,煉氣後期很難追上。
數日後。
陸長安順利突破瓶頸,晉升煉氣四層。
這是重修的優勢。
換作尋常的下品靈根、中品靈根,沒有破階的丹藥,滯留一兩年,多則三五年都算正常。
當然,這是小境界的瓶頸。
如果是築基期這樣的大境界瓶頸,以陸長安今生的資質,還得配合築基丹才保險。
“二十七歲,煉氣四層。”
“從十八歲開始,兩年時間到煉氣二層;三年時間到煉氣三層;四年時間,到煉氣四層……”
長青功的進階還真夠平緩。
不知不覺,陸長安在慕家修行了九年。
這期間,他低調修行,不招惹是非,倒沒遇到什麼麻煩。
陸長安並不知道。
鄭家的醜婦鄭鳳,這些年一直想找他報仇。
可完全沒有機會。
因為,陸長安這九年來,除了三年赴約那次,就再也沒離開過慕家駐地。
鄭鳳急得差點內出血。
……
陸長安突破小境界,天地靈氣有異動,瞞不過藥園住房區的修士們。
除非外出找地方突破,才有機會隱匿修為。
“恭喜長安兄,進階煉氣中期。”
出關後,慕雲飛第一個來道喜。
“讓雲飛兄見笑了。我這等年齡晉升煉氣四層,實屬愚鈍平庸。”
陸長安笑道,這話也不算謙虛。
二十七歲的煉氣四層,潛力算是比較差,未來築基的機率很小。
正常而言,三十歲前晉升煉氣後期,才有一定希望築基。
陸長安目前這個趨勢,三十歲前煉氣七層顯然不可能。
不過,他在練氣期階段有一百八十歲壽元,根本不用急。
“長安兄入門晚,進階雖不快,但修為一直有精進,已是難能可貴。”
慕雲飛說完,表情略顯黯然。
陸長安看得出,慕雲飛在煉氣六層滯留了好些年,沒能晉升煉氣後期。
相比陸長安的進階平緩,這種停滯不前才讓人絕望。
“以雲飛兄的韌性,日後兌換一粒破階丹藥,必能突破瓶頸。”
陸長安安慰了一句。
煉氣後期的破階丹藥,在慕家難得一求,有貢獻都得排隊。
加之慕雲飛斷去一臂。往後每個境界突破,都比正常人要困難。
……
隨後數日。
陸長安在藥園裡散散心。
最近大半年,前線礦區時有戰鬥,好在沒有進一步升級。
至少,築基期沒有下場。
兩族的長老也較為剋制。
兩個月前,李二狗以傷號的身份,回家族養傷。
李二狗的受傷也是奇葩。
他一條腿折斷,但並不是被敵人打傷,而是在戰敗撤離時,不慎摔斷了腿。
真正鬥法造成的只是皮肉傷。
半個月前,李二狗特意來藥園感謝陸長安,央求購買精品風速符。
正常符師,出精品符籙的機率很低,陸長安表示為難,說等以後有了再賣。
用李二狗的話說,當時得虧了陸長安的精品風速符,效果出乎預期。
也因速度太快,在撤回大本營時,二狗不慎摔斷了腿。
幸運的是。
李二狗獲得半年養傷的時間,可以回族與妻兒團圓。
……
半個月後。
一位家族管事來到藥園,徵調慕雲飛去前線礦區。
經過一年的休養,慕雲飛的傷勢痊癒不久。
“雲飛兄,保重。”
陸長安抱拳,心中略有憐憫。
這傷才好,又要去前線……
慕雲飛沒有半分埋怨,準備跟管事走。
“先不急,有件事要說。”
管事面含笑意,目光落到陸長安身上,宣佈道:
“從今日開始,藥園的駐守一職,由陸長安擔任。”
“藥園駐守?”
陸長安眼皮一跳,始料未及。
慕家怎會讓他一個外族人,擔任藥園駐守一職?
“陸長安,不必推辭,這是家主力排眾議的結果。”
管事笑眯眯的道:
“家主對你的評價很高:‘臨危不亂,心思慎密’!”
陸長安低估了慕茂德的魄力。
慕茂德知道陸長安忠心不夠,如果強徵他去前線,恐怕會適得其反。
但家族實在缺少人手。
陸長安以前表現的機警,慕茂德挺欣賞,族內年輕一輩沒他老練。
在家族危機關頭,這麼一個人才浪費可惜,不如放在重要位置。
陸長安來慕家的這些年,不爭不鬥,低調修行,人品方面得到慕家的基本認可。
慕茂德選擇賭一把。
他並不知道,這無奈之下的一賭,將會給慕家帶來怎樣的命運。
……
“長安兄!相信你能接任我的位置,駐守好藥園。”
慕雲飛投來信任的目光。
此前,藥園駐守一職,是由慕雲飛臨時擔任。
“別擔心!藥園在大後方,與翡月山莊相互照應,而且還有葛老在此坐鎮煉丹。”
事已至此,陸長安不好推辭。
他之前是協助鎮守,如今成了領頭。
最大的區別是,不好摸魚了。
相比慕雲飛、李二狗要去前線拼殺,未嘗不能接受。
九年前,陸長安得慕家的收留,有靈脈道場修煉,慕家算是有恩於他。
合理範圍,承擔一定義務無可厚非。
這種正道風氣,可容忍外姓棲息的修仙家族,在修仙界可不好找。
“還好,我沒在慕家娶妻生子。”
陸長安了無牽掛,隨時可以跑路。
慕家不好拿捏他。
李二狗則不同。
妻兒都在慕家,近十年徹底融入慕家,難以擺脫這個大集體。
家族面臨危機,慕雲飛、李二狗只能挺身而出,哪怕知道可能會犧牲。
……
一個月後。
陸長安適應了藥園駐守的職務。
幾名煉氣初期的慕家少年,聽從他的調遣。
每天都要檢查陣法,晚上也得有人警戒、巡視。
當然,陸長安在藥園並不是老大,也要受到制衡。
藥園裡,有兩個人地位比他高。
一個是老眼昏花、煉氣五層的靈植夫,是慕家的老長輩。看那走路吃力的樣子,壽元臨近大限,戰鬥力不用指望。
另一位,自然是葛易丹師。
練氣七層,一階上品煉丹師,地位崇高。
這位性情高傲,脾氣不好,幾次打交道,都是呼來喝去。
陸長安避之不及。
“小陸!那株兩百年的蛇心草,怎麼還不讓人送過來?”
葛易面色不快的走過來。
“按照章程,取兩百年份以上的珍貴藥材,要經過家主批准。”
陸長安躺在草地上曬太陽,慢悠悠道。
葛易不把他當人,陸長安也用不著尊重。
葛易疲憊浮腫的眼袋上,眼眶深陷,在慍怒之下,顯出一抹陰鷙。
躺著跟他說話?
在慕家多年,沒有一個修士敢對他這麼不敬。
“這是特殊時期!前線急需丹藥,決不能耽誤……”
想到陸長安是外姓族人,還是一位中品符師,沒那麼好拿捏,葛易壓住心頭的怒火。
“行!想拿你自己去,我不擔責任。”
陸長安無所謂的道。
這個葛易煉丹師,時常不合規矩的拿藥草,尤其是在這個特殊時期。
也不知道貪墨了多少。
但是,仗著和築基老祖有交情,以前鎮守藥園的長老,都對他客客氣氣。
“好伱個憊懶小子!天天翫忽職守,老夫定要向家族高層稟告。”
丟下一句狠話,葛易氣沖沖的離去。
去拿珍貴藥草了。
“莫非,慕家主想讓我來制衡葛老?”
出現這種結果,陸長安也是無奈。
他已經低調、避讓了。
可身在其位,註定無法與葛易和睦共處。
“這老傢伙,肯定貪墨了藥草。”
不多時,陸長安看到葛易取了幾樣珍貴藥材,不止剛才說的兩百年蛇心草。
取了藥草,葛易回到自己的大院子,開始閉門煉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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