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處歡樂的祭典,周圍時刻都洋溢著歡聲笑語,夏彌此刻只有渾身冰涼,拳頭緊握。
不詳的靈覺纏繞靈魂,讓她發自內心地預感到——
大的要來了。
龍王的這種靈性直覺是很準確的,在不涉及到更高層次的博弈的時候,一般都是確有其事。
所以夏彌沒懷疑自己是不是感覺出錯了……有錯的肯定是這個她日漸看不懂的世界!
在這個基礎上。
於是,霧月也順著她的感覺,給出了幾種……她不怎麼願意去面對的可能。
你說為什麼?
因為不管到底是霧月說的哪一種可能,對她來說都是純粹的壞訊息。
“以我現在的狀態,對上奧丁?”
“又或者是那個沒腦子的傢伙?”
夏彌一隻手指著自己的臉,伸長了脖子,彷彿要把自己現在困惑不安的表情直接傳遞給電話另一頭的霧月:
“不是,哥……沒這麼找死的吧?”
“嗯哼~”與她相反,霧月的語氣倒是頗為愉快:“也沒什麼好擔心的吧?”
“畢竟你現在也是屬於那位『老師』的學生……即使碰到了應付不了的敵人,他也會保護你。”
霧月與步舜這位他眼中的超然存在,雖然沒有真正見過面。
可他作為一位存世無比久遠的龍王,看人的本事那自是不用多言。
以霧月對步舜的觀感。
這位法奧斯學院的首席,身上最重要的那個標籤……或許就是『老師』了。
老師保護學生,那也是職責所在。
正因如此,他倒是不怎麼擔心夏彌的安全問題,這麼一份師生情在,自己這老妹的處境可比他要好得多了。
“話是這麼說……”
但作為一名潛伏人員,夏彌現在就很擔心……
要是碰到哪個不懂事的老冤家,上來直接給她身份給爆了。
那她就要考慮要怎麼才能從自家老師手裡全身而退了。
另一頭的水之王笑的開心,意味深長道:“往壞處想,或許你的身份說不定早就暴露了……只是他不在意而已。”
“我覺得自己還算是表演得不錯……”
夏彌拉著一張臉,她扮女學生可是有經驗的!
你到底懂不懂在人類社會當了幾千年龍王的含金量啊!
她可是什麼職業都幹過了,什麼身份都扮演過的!
演個女高中生女大學生還不是輕輕鬆鬆?
再說了。
如果她的身份真的暴露了,步舜還會這麼縱容她在自己學院裡面隨意行動?
“不可能!絕不可能!”
夏彌冷笑道,話鋒一轉:“要是我的身份暴露了,我立刻就把你賣掉!”
這可是我的摯愛親朋……步舜老師,我戴罪立功口牙!
電話另一頭的霧月眉頭一皺,心裡不由得想把這自己看著長大的小妹抓出來,一頓好打。
但他也只是嘆了口氣,佛系道:“我無所謂。”
反正他的情況特殊……
耶夢加得想和他爆了,最後倒黴的會是誰,那還不好說呢!
隨後,電話兩頭的二人都陷入了沉默。
最後還是霧月出來打破了這僵硬的氛圍:“我這邊還有其他要緊的事要做,不太可能趕到你這邊來。”
“我可以確定的是,我那兄弟並未真正復甦。”
“即使現在的情況真的受到他力量的影響,恐怕也只是被動的、被什麼東西設計好的。”
“你要小心。”
以夏彌的能力,哪怕能使用的只有一具混血種極限的身體,自保卻也是沒什麼問題的。
別把我耶夢加得看扁了啊.jpg
“奧丁的事,你也無需太過擔心。”
霧月又說到:“現在的他,同樣也損失了太多的力量,否則不可能一直藏在幕後。”
“你之前不是告訴我,「風」……他在你的同學面前出現了嗎?”
“從事後的影像記錄裡面,你也應該發現了吧。”
夏彌點了點頭,在法奧斯學院裡面,學生們的任務情報基本都是共享的,不存在說什麼需要隱藏的資訊。
源稚女、楚子航、零三人在解決猛鬼眾背後的赫爾佐格時,碰到的疑似“風之王”的存在……這些情況,事後夏彌自然也與自己目前唯一的盟友分享過。
“看上去是有那麼幾分的神韻,實則只不過是披著一層虛偽皮囊的偽造物。”
霧月的態度頗為隨意:“這種程度的生命造物,「風」他們小時候都不會做的這麼劣質。”
夏彌也懂他話裡的意思。
假如天空與風之王狀態稍微好那麼一點,就算是照貓畫虎,那個假冒的“風之王”……都不至於仿製得這麼爛。
八大龍王中的每一位都曾立於九界頂端,身具不折不扣的神明偉力——但那也是曾經了。
經過兩次無比慘烈、甚至連神上之神也死去的『內戰』。
如今不管是哪一位倖存下來龍王,狀態都絕不算好。
就算是最後的勝利者,奧丁——
“我會試著打探更多東西……要不是諾頓的七宗罪已經無法被使用,我們去『約頓海姆』或許能直接找出奧丁的秘密。”
夏彌嘆了口氣,對那個死在自己手裡的高傲同族不禁有了幾分憤恨。
諾頓啊諾頓,雖然是我殺的你,但那又不是咱們之間有什麼無法化開的深仇大恨!你這該死的混蛋就不能把七宗罪的使用許可權留下來嗎!
現在康斯坦丁一死,所有的七宗罪都無法使用,要不然她就能直接開啟約頓海姆的大門,找到『智慧之泉』!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霧月倒是開解了一句,“也許只是時候未到。”
這位龍王的聲音忽然變得極其遙遠:
“我這邊有事情要忙了,之後再聊。”
電話中斷,眼皮直跳的夏彌恨恨兩聲,“叫你一聲哥,你還真喘上了啊,這老東西!”
咬了咬牙,趁著不注意從旁邊小孩手裡搶了一根蘋果糖,她快速兩步鑽入人群,誰也沒能注意到她的小動作。
只有發現自己手中糖突然消失不見的小姑娘,表情一呆,隨即嚎啕大哭起來。
…
…
陳墨瞳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但夢醒來之後,她卻把夢中發生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
只留下……一片無法填補的空洞。
紅髮的魔女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臉上是一片無法化解的疲憊。
一旁隨行的男士也不由得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書本。
見同伴醒來,凱撒拿出手帕輕輕地為她擦了擦額頭的汗珠,關切道:
“是坐飛機有點不適嗎?”
陳墨瞳搖了搖頭,只是透過此刻二人乘坐的這架校長友情贊助的私人飛機的視窗,看向下方那一片明亮的都市夜色。
不知為何的夢境退去,徒留一片莫名的寒意,如海、如雨,席捲了她的靈魂。
視窗玻璃的倒影中,似乎有她在笑。
“遠東……這個國家……好像有什麼要復甦……”
她扭頭看向凱撒,眼神中有一種難以形容的惶恐,“我們這個時候來到這裡,是不是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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