唸完日安後,內德拉心中依然保持著無比的虔誠,四位國有農奴的語調甚至節奏都一模一樣,而這樣的情形,在每個房間裡都上演著。
隨後內德拉躺在了床上,寫著聖母法令的小冊子就放在床頭,她猜想著她的主的模樣, 不禁合上了眼簾。
只要嚴格遵守法令,內德拉覺得能夠在這裡,真是太幸運了。
隨後,她嘴角露出了笑容,陷入了夢鄉。
翌日清晨,內德拉穿上春季的制服,聽說這種制服還是陛下親自設計的,每個人都有符合她的尺寸。
內德拉感到穿上這制服,整個人都神聖了很多,就彷彿是陛下的使者。
隨後,照常的日頌後,內德拉帶著喜悅的神情走了出去。
她看到每個女性臉上都是這樣的神情,她們每個人,都將在聖母法令的引領下走向光明。
起床的時間是六點,六點半洗漱完,日頌完後是七點,隨後她們按照法令上的要求開始了奇怪的運動。
法令上說著叫跑步,有著標準的姿勢。
但負責帶領跑步的卻不是修女,而是修女指定的人。
和她們一樣的身份,但卻成了在這時的首領。
內德拉羨慕地望著正在組織她們站好隊形的人, 這還不到三天,但已經比第一天好太多了。
內德拉的制服已經不需要再整理,制服非常得體合身, 內德拉和房間裡的姐妹們站到了一起。
她能聽到遠處也有男性農奴們的跑步聲, 但這是男女隔開的,也沒有人想去看一眼。
二十分鐘讓人不至於出大汗的跑步後, 內德拉精神一振, 到了她,或者說所有農奴最期待的時候。
吃早餐。
雖然說午餐要回家裡吃,但是早餐和晚餐是免費的,本來是奔著能免除幾項賦稅來的,內德拉萬萬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好事。
和芭芭莉亞對視一眼,兩個人都看到了彼此內心的興奮。
她們都不是獨生的孩子,家裡少說有七八個孩子,但能活下來的也就一兩個,有的甚至生了二十多個孩子,也同樣活下來一兩個,都無比明白食物的可貴。
雖然很遺憾這裡的食物不能帶回去,但她們都很興奮能有免費的飯吃。
同房間的另外兩名女性也在旁邊坐下了,雖然論關係沒有內德拉和芭芭莉亞親近,但四人也不敢鬧彆扭,反而要團結一致,唯恐因為一個人犯錯連累了其他人。
早餐過後,內德拉開始了一天的工作。
她和一個等級更高的女性組成了一個小隊,在幾位只能聽命的大人帶領下開始根據各種各樣的情報和線索, 打聽哪裡有棄嬰。
那名女性同樣是國有農奴,但地位比她高是因為有護理經驗。
而那幾位大人, 聽說有一位是從神秘辦公室臨時抽調來的,她們完全不敢得罪。
但這些大人也沒有欺負她們,因為聖母法令上寫的有,她們雖然是國有農奴,但戴上紅袖章和白袖章就和平常的國有農奴不一樣了,騷擾她們也是有懲罰的。
內德拉認真地做著工作,沒有人敢懈怠,因為每個人都無比珍惜這個機會。
和往常非常容易找到棄嬰相比,現在要找到棄嬰已經要走更遠的路了。
在內德拉抱著一名棄嬰回返時,路過一條街道看到一陣喧鬧,她本來不準備停留,做的就是把棄嬰帶回去的任務,就不應該被其他事情耽擱,但無意中內德拉看到了芭芭莉亞,芭芭莉亞也看到了她,隨後向她使了個眼色。
內德拉快步離開了。
晚上,兩人一塊洗澡時,內德拉問芭芭莉亞道:
“白天發生什麼事了?”
紅袖章和白袖章的分工是不同的,紅袖章要跑的路比較多,負責把遠處的棄嬰帶回來,還要帶回他們的資料。
而白袖章主要是在莫斯科各個街區透過喇叭,搖鈴和滑車來收嬰兒。
那些不打算要孩子的就會在夜晚聽到喇叭或者鈴聲後把嬰兒從視窗放下來。
相對來說,白袖章的工作要輕鬆一些。
但內德拉白天看到的卻不僅僅和嬰兒有關。
她雖然沒有逗留,但也看到了一個神色驚恐沮喪的被拘押婦女。
芭芭莉亞瞧了內德拉一眼,低聲道:
“那個女人要本來把嬰兒送到孤兒院了,但是竟然偷偷摸了進去,扒掉她親生女兒的小衣服換酒喝,聽說這件事情都傳到大人耳裡了,很生氣。”
內德拉不由愣住了,低聲道:
“會怎麼處置?”
芭芭莉亞撇撇嘴道:
“還能怎麼樣,按棄嬰罪論。”
芭芭莉亞說完這句話,內德拉就明白了,在聖母法令中,棄嬰是什麼罪再明白不過。
對這種處罰內德拉一點都不同情。
現在雖然是春天了,但冬天也才過沒多久,有的時間天還是比較寒的,如果不是在孤兒院,把嬰兒的衣服扒掉換酒喝,嬰兒會被凍死的。
這種懲罰沒人會說什麼。
內德拉小聲問道:
“是送去那裡嗎?”
芭芭莉亞點點頭:“是,就送去那。”
內德拉好奇地道:
“你去過那嗎?是什麼樣子的?”
聖母法令上只說了會被送過去,但沒有說更詳細,內德拉也就問了一句。
芭芭莉亞瞥了眼內德拉道:
“那裡的事情你少打聽。”
芭芭莉亞非常慶幸。
那個婦女還是小市民呢,等級比她們高,可說送進去就送進去了。
芭芭莉亞不讓內德拉打聽,內德拉也就真的不打聽了。
背誦聖母法令,認真吃早餐和晚餐,中午可以回去和家裡人見面,向他們講述這裡的生活,再認真工作,這已經足夠美好了。
而就在孤兒院的工作在照常開展時,由聖母法令中對兩位陛下的日頌引起的不滿,直接讓東正教的一位大主教告到了樞密院。
羅斯托夫大主教亞瑟尼斯·麥茨耶維奇,65歲,出身於烏蘭大貴族家庭,是聖議會的成員。
在他治下擁有教會最富庶的地區,這個教區名下有16340名農奴,這位大主教神情激昂地衝到了樞密院,充滿激情,無所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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