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幾天,每到夜晚降臨,在莫斯科不同的街道都響起了那固定不變的大喇叭聲,一時間,聖母院,聖母追查部,佩戴紅十字袖章和白十字袖章的人被廣大莫斯科市民所知。
對這個新的部門, 以及新的聖母法令,沒有人說什麼,畢竟挽救的是孩子。
扎依勒沒有偷喝女兒的牛奶,所以幾天過去,伊迪絲已經能勉強下床了,這讓扎依勒心情高興了些。
她沒說想要悶死孩子的事,剛開始聽說孩子被抱走伊迪絲還哭鬧了幾場,但隨後就認命了。
她知道這是農奴的命運。
然後她就和母親一起前往了第十八孤兒院, 當伊迪絲看到滿屋子的嬰兒時不由都驚呆了。
“這些都是沒人要的孩子嗎?”
帶著對這聖母院下轄機構的敬畏和膽怯, 伊迪絲哆哆嗦嗦地道。
伊迪絲只是震驚之下的自言自語,一名修女看了她一眼,直接從衣著和神情相貌認出了她農奴的身份,淡淡地道:
“來找誰,你有一分鐘的探視時間,一個月只能看一次。”
修女並不將這兩位來訪的女性看在眼裡,如果不是聖母院頒佈了探視規則,她根本不會和卑賤的農奴交談。
因為俄羅斯帝國有著森嚴等級制度,君主、貴族、教會、商人、市民,最底層的是農奴。
而修女隸屬於教會。
對修女冷漠和高高在上的態度扎依勒和伊迪絲根本不敢說什麼,伊迪絲從來沒和修女交談過,一時腦海一片空白。
扎依勒以前是跟過貴族的,她連忙道:
“阿莉斯,我們來找阿莉斯。”
很快,扎依勒見到了她的外孫女, 伊迪絲見到了她的女兒。
伊迪絲流下淚來,她親著自己的女兒,隨後驚訝地看到女兒在這裡絕對比和她生活在一起好。
因為她睡的小床鋪上了棉。
“孩子,我的孩子……”
伊迪絲含著淚呢喃著。
對女兒的表現,扎依勒沒什麼觸動,她只是在一旁看了一眼,甚至都沒靠近。
如果不是不想讓伊迪絲大鬧,她根本不會陪著伊迪絲來這裡。
雖然聖母院下發了即便是貴族莊園的農奴,也有探視嬰兒的權利,但在該勞作的時間外出,她擔心自己會被貴族的管家打上幾鞭子。
而且,就是這個女嬰的出生,讓女兒沒有了更好的身價,她的父親同樣是一個萬惡的農奴!
想到損失的盧布,扎依勒無比心痛。
兩人沒敢呆夠一分鐘,對修女千恩萬謝後離開了,路上,伊迪絲道:
“媽媽,請您教我手藝吧。”
扎依勒有些愕然,她自身是有一些手藝的, 在年輕時被賣之前,父母讓她學會了縫製被褥, 熨燙衣服和為女主人捲髮。
以前她如何打罵伊迪絲, 伊迪絲都不用心學的。
伊迪絲望著扎依勒央求道:
“媽媽,我知道錯了,求您教我些技能吧,把我賣個好價錢,我只求您能把賣的一些錢給您的外孫女留一點好嗎?”
扎依勒臉色黑了下來,冷哼一聲沒有回話,心中忍了一肚子怒火。
她被賣100盧布的時候何曾有過半點要求,又何曾有過半個戈比?
越想越氣,實在忍無可忍,扎依勒打了伊迪絲一巴掌,滿腔怒火地道:
“你也知道學點技能可以多賣點,可你就直接給那個什麼也沒有的農奴生了個孩子,你本來值100盧布的!”
在扎依勒因怒火變調的聲音中,伊迪絲哭泣起來。
但走著走著,扎依勒嘆了口氣,同意了。
……
聖母院院長之位空懸,神秘辦公室主任伊萬諾維奇有了一個新的職務,聖母院副院長。
俄羅斯皇室名下有50萬農奴,這些人在君主和皇室家人擁有的土地上勞作,另有280萬農奴是官屬佃農,他們為國家所有,生活在俄國的土地和村莊裡,根據國家頒佈的法律法規交錢或者勞動。
教會擁有100萬農奴,在教會擁有的田地上勞動。
而佔比重最大的農奴屬於大大小小的貴族,這部分多達550萬。
其他的還有產業農奴,他們是沒有人身自由的勞動力,他們在礦場和鑄造廠裡務工,既不歸於礦業主也不歸管理者所有,而完全隸屬於礦場和鑄造廠。
總之,1600萬人中有至少一千多萬的農奴。
而為執行聖母法令需要不菲的人手,這部分人既沒從皇室農奴中抽取,也沒從教會和貴族那裡抽取,是從官屬佃農中抽取的,也就是國有農奴。
很多官屬佃農羨慕屬於大貴族領地裡的農奴,因為和大貴族領地裡的農奴相比,他們要交很多稅。
而參與聖母法案的執行能在一定時期內免除個別稅務,讓國有農奴們欣喜若狂。
這些國有農奴在伊萬諾維奇派去的神秘辦公室人手的帶領下,執行著聖母法令。
按照計劃,神秘辦公室的人手在後續中將不會再參與,而是從國有農奴中抽取表現優異者代替他們執行。
因為俄國很大,陛下要將聖母法令推廣到全國,需要的人手太多了。
這一天傍晚,下議院的貴族再次走出了皇宮,在米爾科夫斯基和一些侍衛的護衛下準備去莫斯科最骯髒的地方。
而和這位貴族一起的,還有他在歌劇院結識的老朋友,弗迪南德諾夫。
“親愛的阿洛斯,我不建議您前往那種地方,您剛來莫斯科沒多久不知道,那裡簡直是最罪惡的地方,連最不體面的小市民也不願意逗留。”
弗迪南德諾夫已經知道了他這位朋友透過關係在下議院搞到了職位,更是鐵了心要交這個好朋友,他苦心勸說著。
米爾科夫斯基看了一眼弗迪南德諾夫,自從和陛下結識後,這個落魄貴族開始轉運了,最起碼現在看起來就完全是一個貴族了。
他不知道他走了多大的運!
米爾科夫斯基認同米爾科夫斯基的話,但也知道,勸說陛下是沒用的。
彼得微笑道:
“無妨,去看看。”
他是根據伊萬諾維奇的情報知道這個地方的,髒髒混亂的弗德里大街。
弗德里大街這個名字還是伊萬諾維奇為了和他彙報的更詳細翻了很多記錄找到的,現在已經基本沒人知道了。
見朋友執意要去,弗迪南德諾夫不由搖頭。
但他是不願意離去的,唯一令他慶幸的是這幾天沒下雨,否則去那裡簡直是去了臭水溝。
但也有不幸的一點,就是時機不對,天色暗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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