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公里……“
重炮炮彈落地的聲音隔著十餘米厚的裝甲層,從加爾文的頭頂上傳來。
他也是剛剛從另一個戰場返回,在接到會議通知後又馬不停蹄的來到這裡。
看著全息投影儀上顯示的讀數,加爾文轉頭看向廷達洛斯軍團的炮兵聯絡官,也是指揮部的炮兵參謀詢問:
“33摩步團的陣地已經進入它們的直射火力射界了,他們堅持不了多久,我需要你的手下進行攔截射擊。”
“很難做到。”炮兵聯絡官搖了搖頭否定道:
“曲射火力的彈道太長了,很難突破它們的近防攔截系統,但如果這是您的命令,我們會執行它……”
“但代價是你們的提前暴露?不,你們可以被犧牲,就像我也可以一樣,但不能是這樣……”加爾文苦笑著否定了自己的提議,轉頭看向標註著第33摩步兵團陣地的區域。
這支兵團從暴風星域開始就追隨著他的腳步,是他最為熟悉的部隊之一,而當他們在前線承受著謀殺之主們肆無忌憚的跨越射擊時,他作為這些戰士的統帥卻只能坐視他們的犧牲。
“我隨時可以參戰。”斯派爾的聲音在指揮室響起,而他本人早已在帝國政委號的鐵王座上待命。
這座泰坦已經待命多時,而加爾文遲遲不願暴露它的存在。
“不!”加爾文再次否定了他的意見,而這已經是兩個小時內兩人間第三次的爭論。
“不是時候。”加爾文再次解釋道。
他深知帝國政委的優勢與缺點,所以更珍惜這座泰坦第一次出現在敵人面前的突然性。
帝國政委的特殊進攻方式對謀殺之主的泰坦們,無疑是極為有效的打擊。
它定然能在斯派爾的駕馭下,在登上戰場之初就帶給敵人成倍的毀傷。
可它也有它的缺點,那就是它過於緩慢的攻擊頻率和缺少配屬戰鬥群的輔助後,相對敵人過於單薄的數量。
“帝國政委的等離子反應堆是有上限的,護盾發生器的儲能最多也只能承受4輪直射炮火打擊。
而他們已知的軍閥級泰坦雖然只有一機,可輔助的掠奪者卻又足足20機之多……讓裝甲部隊上吧,我們的影劍還有多少?”
“六輛。”一直在角落裡保持沉默的裝甲團團長終於開口。
這支強大的獵殲小隊是裝甲部隊最寶貴的財富,之前的歷次戰役中他都沒捨得使用,而加爾文此時的命令就意味著啟用它們的時機已經出現。
哪怕這個時機並不合適,相當於讓他們在沒有任何掩護的情況下直面泰坦軍團的炮火。
“狀態怎麼樣?”加爾文問道,而這句話的言下之意就是在問他們的戰鬥意願。
這不是一句廢話,因為越是如此殘酷的戰場,一支註定要被派往前線的部隊的戰鬥意願就越是重要。
一支不願意戰鬥的軍隊是不可能被加爾文派出,並承擔如此重要的使命的,因為如果強迫他們去戰鬥,那收穫的幾乎就是必然的叛亂。
“可戰。”裝甲團的上校沒有多說,只是簡單的向加爾文行禮後,拿起桌上的軍帽向地堡外走去。
影劍的強悍之處,就在於它被配裝的那門直射的火山炮,這種被機械神甫們親切的稱呼為“紅瑪瑙”高聚能雷射射線武器,能夠對任何重型泰坦造成致命的殺傷。
而相比於它被稱為“泰坦殺手”的武器單元,影劍貧弱的移動能力與漫長的充能週期,則讓這種泰坦殺手在開火後幾乎沒有退路,必將承受敵人受創後激烈的反擊。
三輪,最多三輪射擊。上校在心裡默默的計算著。
最多三次齊射的時間差,然後它們的位置就會被謀殺之主的掃描陣列鎖定。而在那之後還能射擊幾次、存活多久,就全憑帝皇的庇佑了。
這幾乎就是一個必死的任務,而作為一名與混沌戰鬥經年的老兵,上校沒有拒絕。他唯一的要求就是,如果他們的犧牲是有價值的,那麼請把他也算上。
指揮室裡再次恢復安靜,而原體已經將目光轉向下一個需要解決的問題。
“北部山麓方向呢?”加爾文看向海狼留下的聯絡官,那裡的駐防部隊在半小時前發出過求援訊號,而負責處理的部隊正是太空野狼。
“已經堵住缺口了。”海狼的聯絡副官身上的動力甲也有明顯的傷痕,這也側面反應了這支部隊已經到達極限的狀態。
然而就像所有魯斯的子嗣一樣,他那骨子裡的驕傲不允許他在此時對加爾文談及任何戰團損傷。
“辛苦。”加爾文點了點頭然後將目光看向其他軍官,而剩餘的人也並未提出其他的問題。
泰坦軍團的危機暫時有了解決的方案,而其他方向遭受的進攻也有海狼們在抵抗。
軌道上的艦隊如果沒有意外,此時也應該在不懈聖戰號重新歸隊後開始了對混沌的反擊。
加爾文如今唯一放心不下的,就只有敵人至今仍未出現的主力部隊——懷言者軍團的本部,究竟會出現在什麼地方。
這個問題他沒有交給任何人,而是留給了灰騎士和他自己:四名榮譽衛隊的成員已在半小時前出發,按照加爾文的佈置潛伏到四個不同的方向。
與之對應的則是六十名剛剛從各個戰場上撤回,並且全員換裝終結者動力甲的灰騎士,就在地堡指揮部的門外等待原體的到來。
一旦敵人的主力部隊出現,那麼作為整個陣地最後的機動兵力,加爾文將與他的灰騎士們,向敵人發動最後的斬首打擊。
“那就這樣……”加爾文在安排完最後的應急方案之後看著室內剩下的軍官們,在與眾人用目光告別以後也轉身離開。
每個人都知道,這就是最後決戰到來的時刻,每個人也都清楚,這一戰之後又不知有幾人能再度相遇。
戰爭打到這一步,整個帝國的軍隊已經將自己的潛力發揮到了極致,而剩下的勝敗,他們無力改變只能做到無愧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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