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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黑與紅,陰影之中的謀劃(四)念念不忘(下)(1/2)

作者:月下的霍林河
將目光轉向詹莫羅,後者在加爾文眼裡要複雜的多。
他在這一週的時間裡,翻閱了大量來自審判庭、政務院的內部資料。
而雙方的重點人物和他們的履歷、行事風格,也逐漸在加爾文的眼中清晰起來。
帝國對芬里斯方面的資料收集有著明顯的斷層,相對詳細的資料基本截止在大叛亂以前。並且就算這些相對詳細的資料,其中的記載也多數以出身泰拉士兵的去向為主。
至於整個軍團乃至遠征艦隊的的詳細資料,多數都在那場著名的“泰拉圍城之戰”中被戰火付諸一炬了。
而這種資料的記載在32千年以後就更加稀少,尤其以《聖典》頒佈為分界線,屬於芬里斯的資料在那以後,就只有戰團長等重要人物的變更、註冊事宜。
一句話,這以後的太空野狼幾乎就是一個獨立的軍閥,他們既不向帝國索要任何物資,也不會向泰拉承擔基因種子的稅收義務。(ps:太空野狼的基因種子有其特殊性,其中關鍵的蛻變程式——狼酒,也就是狼之螺旋的毒性,只有芬里斯本地的原生居民能夠豁免。泰拉曾保有對應的解決方案,但這種技術也在大叛亂中永久的遺失了。)
造成這種“放養”狀態的原因很多,但主要的原因只有兩個:
第一,他們的行事作風太過暴烈,從來不會考慮戰爭的全域性視角。
而在最後一個基因原體離開以後,縱觀整個帝國,再沒有一個人可以令芬里斯的群狼俯首,收斂他們的野性與爪牙去為帝國所用。
第二,芬里斯的徵兵系統太過脆弱,沒有基因原體的幫助,他們的徵兵範圍就只能被限制在芬里斯的本地。
而只需要看看芬里斯那惡劣的自然環境,就能知道任何一次損員超過30%的惡戰,都可能永久性的削弱太空野狼那本就不堪使用的力量。
“這玩意也能叫軍隊?這就只能是頭狼離家出走以後,在家裡呲牙咧嘴虛張聲勢的狼崽子吧?
脾氣大,動不動就呲牙,還不抗揍,打一下就真敢死給你看。
嘶!這群玩意真是……”
加爾文看到這裡的一瞬間,有種槽牙在絲絲作痛的幻覺。
他幾乎跨越了數千年的時間看到那些被這群狼崽子咬到,卻偏偏不能加以制裁的泰拉領主們,臉上那比便秘還難受的表情。
“行吧……帝國也不差這點兵力,養著就養著吧,哪怕是為了魯斯呢?”
於是在接下來的閱讀中,原體在看到泰拉方面對這群“瀕危保護動物”採取的懷柔策略也就不在奇怪了。
泰拉方面在綜合考慮到太空野狼面臨的問題後,不再強行追求部署和指揮他們的權利。
與之相反,泰拉賦予他們自主的作戰權利,可以隨意的加入或撤出任何一個方面的帝國戰場。
類似的隱蔽性質的幫助還體現在火星的機械修會方面,儘管狼群們對泰拉表現的並不尊重,但火星依舊從未拒絕鋼鐵牧師們前來進修的請求。
甚至為了保持他們的尊嚴,這些鋼鐵牧師在培訓中被賦予了極大的許可權,他們甚至可以在學習鑄造常規阿斯塔特的全套裝備知識以外,還擁有自行鑄造包括蘭德掠襲者、影劍超重型坦克在內的多種重型載具。
這在整個帝國的阿斯塔特戰團之中,也唯有少數的幾支戰團擁有這種特權。
但他們與太空野狼不同,這些戰團在軍團時代就有明顯的技術底蘊。火星對他們的技術授權(STC模版授權)與其說是一種幫助,不如說是一種法理性的認可。
有關太空野狼的資料就到此為止,剩下的檔案中多數的內容就是這些太空野狼在帝國各個戰場上的戰績。
從這些檔案中,原體看到了他們在戰鬥中展現的狂暴,而從一份份和他們並肩作戰過的帝國軍人的指控中,關於他們在種種細節裡展現的異端行徑,也同樣令人觸目驚心。
但他對於太空野狼的認知沒有變得清晰,恰恰相反,在這些有關太空野狼的戰團機制、文化的資料對比下,這些魯斯的子嗣在他的眼中反而變得更加模糊。
加爾文放下手中的資料,坐在案几之後定定的思考著。
是了,他們是太空野狼。
但是,狼就真的只有狂暴與野蠻麼?
倘若魯斯的血裔真的只有狂野,那他們是如何從大遠征時代活到今天的?
倘若魯斯的子嗣們只知道傾瀉他們心中的暴虐,那他們軍團中從血爪到灰獵手再到長牙晉升之路,又要作何解釋呢?
而倘若他們不是自己外表展現的那般粗野而不可溝通的話,那太空野狼作為大遠征時代中帝皇手裡某種意義上的“軍團憲兵”,其表現出的這種“特色”,就該是他們特有的生存智慧了。
是的,在加爾文眼中,軍團時代背景下,太空野狼的核心定位就是“軍團憲兵”。
而如果把加爾文上一輩子服役的生涯中,所見到的那些“白頭盔們”的種種特點,再與面前這些太空野狼們重疊,那這些太空野狼的種種行為,也就有了合理的解釋。
他們畏懼強權,他們服從強權,他們忠於強權,他們執行強權。
他們是帝皇最忠實的獵犬,只要帝皇的一聲令下,他們敢於用自己的獠牙撕咬任何的敵人;
他們是帝皇最無情的劊子手,只要帝皇的意志明確,哪怕是昔日並肩作戰的同袍,亦將隕落在他們的刀鋒之下。
這就是狼的文化,也是狼群天然的階級屬性。他們忠於自己的領袖,他們服從已被證明的強權。
但這有一個前提條件,就是你要在獲得他們的忠誠之前,首先要證明你自身的強大。
而一旦你證明了自己,他們也將拋開傳統的正義與邪惡,忠實的履行你的任何意志。
而野狼們的生存智慧就在其中得到展現,他們從來不在乎兄弟部隊的看法,他們只負責執行頭狼的意志。
但為了不被兄弟部隊圍攻,他們也習慣用野蠻掩飾自己的理智,用暴虐隱藏自己的思考。
他們就像是自己的基因之父一樣,永遠如同芬里斯的野獸一樣嚎叫著才能說話,他們也如同某個獨眼巨人對魯斯的評價一樣,在野蠻中隱藏著精明。
“很好,很好……”加爾文在得到了滿意的結論後,終於閉上雙眼小小的休憩了一下。
只要這群野狼不是真的聽不懂人話,那一切就都好說。
他們想要什麼?
強權?還是強拳?他都可以給。
只要情況允許,原體不介意用自己的拳頭,以物理層面的方式教會這群野狼,什麼叫做“強拳即真理”。
如何處理太空野狼的思考在原體這裡暫時告一段落,倒是審判庭這個理論上自己的地盤,反倒是讓加爾文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審判庭的資料在原體的腦中回放,詹莫羅星區百年內的人事安排如同流水一般,高速的被原體從腦中檢索、篩選。
他雖然一時間沒有查到審判庭在詹莫羅星區上的異常之處,但在重新審視雙方對峙的經過時,一整套熟悉的行政操作,卻讓他隱隱的聞到了陰謀的味道。
關於現任的星區高階審判官麗塞塔·特魯維西的履歷,加爾文沒有找到任何的問題。
但恰恰是這份天衣無縫的任職履歷,才會讓在基層幹了一輩子的加爾文感到不正常!
太乾淨了,乾淨的就像是一個沒有參與過基層業務,不知道什麼叫做複雜情況、什麼叫做臨時變通的文職人員一樣。
而且拋開他出發前大審判官對麗塞塔的奇怪態度,這一路上每次他試圖查詢這名審判官的時候,所有審判庭方面的人員也都表現出或明或暗的抗拒。
還有另外一點也引起了加爾文的警惕,那就是麗塞塔到任詹莫羅的時間。
50年,50年的時間裡,這個從遙遠的朦朧星域孤身空降到這裡的女人,就整合了審判庭在這裡的所有分支。
50年的時間裡,她在掌握整個詹莫羅的審判庭力量的同時,還被授予徵召完整戰團級別的阿斯塔特的權力!
加爾文有理由懷疑,這個審判官絕非孤身一人,她絕對是在某個群體的支援下,揹負著某些特殊的使命而來。
那麼她的目標呢?太空野狼……
以加爾文對詹莫羅星區戰事的瞭解,那裡的戰局並不需要第三方戰團的加入,就算灰騎士與驅魔者戰團的力量有所不足,審判庭也只需要就近徵調其他的戰團參戰即可。
那為什麼還要等到太空野狼們加入?
而且審判庭對於混沌汙染的殘留處理,是有完整的一套守密流程的,那為什麼還要如此急切,要趕在太空野狼們沒有離開的時候就急於處理這些詹莫羅星區的艦隊?
將其以換防的名義調往其他星區處理不行麼?
麗塞塔身為一名從基層一步步成長起來的高階審判官,一個星區的負責人,其手段就一定要如此拙劣,連這群芬里斯的都能看得清楚?
再加上恰逢其時到達詹莫羅的灰騎士,還有出現的恰到好處的驅魔人戰團。
這太像一個做好的局了,而且作為掌握帝國最全面資訊的審判庭,也的確有能力給太空野狼們挖這麼一個坑。
那麼理由呢?
理由不用想加爾文就知道,無非就是有那麼一群人覺得太空野狼在近幾個世紀中展現出的異端行徑實在太多,已經多到審判庭的高階成員們無法壓制基層成員的意見,必須要對整個審判庭有所交代了!
什麼十三大連的狼人?還有那些在戰場上直接對友軍屍體撕咬的生化巨狼?再有他們派向火星的那群鋼鐵牧師身上幾乎明面寫著“邪神崇拜”的信仰?
一句話來說,此時的太空野狼們既沒有基因原體在其背後做背書,也沒有如同黑色聖堂與第一軍團那樣不可撼動。
他們甚至不如後者的兩個軍團,對帝國的法令有起碼尊重下的掩飾!
是的!哪怕是掩飾一下呢?
帝國又不是不知道黑色聖堂那可疑的數量,每年向泰拉述職的地方審判官,早就把他們那個同時出現在複數戰場上的兵力數的一清二楚了!
暗黑天使也一樣!
他們保守的小秘密帝國的確不清楚,但帝國就沒有從他們那詭異的形跡上知道些什麼麼?
一年、兩年也許可以掩飾,但數千年的大資料彙總下來,鬼都知道他們在追捕著一些人。
可帝國問過了麼?帝國在乎麼?
不,帝國不會問,帝國也不在乎。
只要你還在為帝國戰鬥,還在用敵人的鮮血證明自己的忠誠。
甚至只要你出於對《聖典》的尊重,在明面上有起碼的掩飾,帝國就不會對這些細節過多糾纏。
沒有,太空野狼們不會尊重帝國,他們只會在戰場上留下一地狼藉,然後一身輕鬆的轉身離去。尋找下一個戰場繼續著自我感動式的戰爭。
而負責擦屁股的審判庭就只能在對基層審判官、政委們進行一次次徒勞的勸說,甚至不惜為了保守這份秘密而將這些人滅口……
他們受夠了!他們不想再給太空野狼們擦屁股了!
他們決議哪怕付出慘痛的代價,也要懲戒這條狂妄的野狼!
因為它就在那裡招搖過市,如果不對它進行明確的處理,那沃坎之子的黑龍戰團怎麼處理?
如果不對用它的鮮血表明帝國凡人的底線,那麼恐懼之眼附近那些瀕臨叛亂的戰團又怎麼處理?
這絕不僅是一個純淨派的意志!
這應該是整個審判庭的群體意志,希望用太空野狼的鮮血,來肅正整個帝國、所有阿斯塔特戰團在這些年裡愈發狂妄的行止!
純淨派?真是一把好刀啊……
加爾文眯縫著眼睛,雙手的十指交叉掩住了自己的表情。安靜的辦公室裡伺服顱骨在輕聲鳴叫,而原體魁梧的身影在它頭上的聖燭照耀下,卻隱入了燈火下方的黑暗……
想法是好的,但手法……過於暴烈。
這一刀斬下,也許確實能讓所有的阿斯塔特戰團受到震懾。
可這一刀切下去得到的連鎖反應呢,就真是他們想要的麼?
他們難道沒有考慮過,一旦這場衝突變得難以收拾,那帝國凡人與阿斯塔特之間那本就脆弱的互信,就又要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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