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這份全新的食物,加爾文倒是沒有太過在意。
畢竟以他如今對身體的掌控程度,口腹之慾在某種意義上,就是哺乳類動物對脂肪以及碳水本能上的渴求。
星際戰士的合成餐也不例外。
這些東西的味道對普通人也許不那麼美好(假如有人在吃下硬度和顆粒都堪比精鋼沙的陶鋼粉末以後,還沒死於胃穿孔的話,他自然有資格評價。),但其本質也不過是滿足了阿斯塔特戰士對自身營養需求的渴望。
加爾文倒是對於禁軍元帥圖拉真相遇更加重視,畢竟後者的行程太過緊密,而加爾文又有極多的事情都需要與他溝通後才好做決定。
餐桌是非常適合討論事務的場景,起碼加爾文這麼認為。
他將圖拉真請到附近的一間餐廳裡坐下,而隨行的榮譽衛隊也自然的佔據在這間房屋門口。
“唔……味道還不錯?”加爾文的眉頭向上微微挑起。
在將手中這份塊狀的、明顯異於“阿斯塔特4型標準營養餐”那稀粥一樣的餐食放進嘴裡,加爾文就從口腔的味蕾上瞬間感覺到巨大的愉悅。
那不是凡人意義上的美味,而是身體機能對營養物質的渴求被得到滿足,所產生的生理性的快感。
他的腦垂體在味蕾的反饋下,激活了一些他之前從未注意的區域;
而他的胃囊也在腦垂體自發分泌的激素刺激下,向加爾文明確的傳遞了名為“飢餓”的情緒。
“這是什麼?你們禁軍的專用營養劑?”
加爾文三口兩口將手裡的這份餐食解決,在體會著全身細胞層面發出陣陣的滿足感的同時,還不忘了向圖拉真發問。
而後者本來想要回答加爾文的第一個問題,但似乎又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大理石雕塑一樣莊嚴的臉上有一絲奇怪的神色一閃而過。
“先不說這個!”加爾文將圖拉真欲言又止的狀態打斷,把話題轉到他最關心的公務上來。
“關於‘帝國之眼’的機構建立的事項,我這裡有很多事項需要向你諮詢。
譬如星區級應急響應機制的建立,就需要常備駐軍的設定。
聖錘修會這裡已經有類似的嘗試。嗯,你們也知道,就是泰坦二號。
但在具體的其他星區的要塞地點選址和對通往泰拉的主航道的扼守,我們還是太缺乏經驗。
我在你們提交的資料裡看見你們禁軍的‘守望要塞系統’,希望就這方面和你們再討論一下。”
“唔,你的思路沒錯……”圖拉真也被加爾文的話語將注意力轉走。
他略微整理了一下思路,然後對加爾文說道:
“我們的守望要塞系統在建立之初,其職能定位確實是有鎮守航道的考慮,原因你也知道……”
圖拉真說到這裡謹慎的觀察了一下加爾文的神色,但想了想還是沒把“原體叛亂”這個詞說出口。
在加爾文面色嚴肅的點頭示意以後,他才繼續按著自己的思路講下去:
“也正因為如此,太陽星域內的四個要塞的選址,就都是在經過星語庭和導航員聯盟的聯合測算下,得出了太陽星域與其他星域之間的無人區的厚度後,卡在大艦隊需要補給的極限距離上。”
“啊,你這麼說我就明白了。”
加爾文略顯興奮的拍了拍手,然後在一陣刺耳的噪音中尷尬的看著面前三毫米厚的合金餐桌,被他失控的力量給拍成廢鐵。
面前的圖拉真反應極快,趕在桌子發出第一聲金屬變形的噪音前,就已經將自己的餐盤拿起免遭毒手。
“抱歉……”加爾文對面前神色淡定的禁軍元帥解釋道。
“我的身體最近正處在發育期,所以最近的力量有些失控。”
“無妨……”圖拉真的臉部肌肉微微抽搐,但還是保持了身為統帥最大的淡定。
但他似乎又想到了之前的某些細節,於是他決定在這次會面以後,就將出訪守望要塞的行程提前一下。
“嗯,絕對是出於公務需要的考慮。”圖拉真如是想到。
“好,那我們接著剛才的話題繼續。”加爾文看著門外的榮譽衛隊們將餐桌的屍體拖走,然後轉過身對禁軍元帥說道。
“你們的思路和我們的想法是一致的!但我們的思路不妨再擴大一點。”
“……你說,我聽。”圖拉真說道。
而加爾文則對門口的高階聖殿騎士戈爾登用眼神示意,後者從動力甲內的夾層中掏出來一個微型全息投影儀。
在按下了能源的開關後,擺在二人中間的地板上。
一陣微弱的光束閃爍過,這個全息投影裝置與加爾文的動力甲伺服完成了資料對接。
而當光線穩定下來以後,整個泰拉乃至太陽星域的動態星圖,就已經出現在二人的面前。
“從常規戰略防守的意圖上講,你們的守望要塞體系已經沒有問題。
起碼在假設敵人來自其他星域的背景下,你們的要塞的確能起到阻滯、拖延的功能。
但既然我們現在有了聯合作戰的機制,而你們又明確了‘走出去’的方針。
那為什麼不讓這個要塞承擔更多責任呢?”
“你想把這些要塞列入帝國之眼的合作系統裡?……恐怕不行。”圖拉真想了想還是拒絕了加爾文。
“為什麼?”加爾文追問。
“因為它們不僅是要塞。”圖拉真回答。
“哦,我明白了……”加爾文看著圖拉真沒有繼續刨根問底。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既然對方的解釋到此為止,那本身就說明接下來的問題註定不會得到回答。
不僅是要塞?那會是什麼呢?
加爾文的眼神捉摸不定,大腦中忽然想到了審判庭中一些關於王座的零散情報。
“如果我向‘他’申請呢?”加爾文忽然向圖拉真問道。
而禁軍元帥則在聽到加爾文的話語後,深深的看向加爾文的眼神。
他不願意對加爾文交待這其中的秘密,並非是他懷疑加爾文的忠誠。
或者說以他為代表的禁軍衛士,自大叛亂髮生以後,就註定不可能再去絕對的信任任何一名基因原體。
任何一名,哪怕是加爾文也不行!
“但如果是“他”的意志呢?”圖拉真想到。
他幾乎可以預料到加爾文申請的結果,那個男人對他所有的孩子的態度都始終如一;
或許在交流的方式上確實存在問題,但其本質上的信任也從未改變。
“好吧,我答應你了。但你要知道,那裡除了是防禦要塞以外,更是我們的監獄。
你必須保證你的人活動在被標註的區域之內,過了這條線,我們絕不會後退一步!”
“明白!”加爾文點了點頭,算是作為這次會談的結束。
而禁軍元帥經歷了這次會談與博弈之後也似乎有些疲倦,在與加爾文點頭示意以後,也起身向外走去。
“對了,剛剛那個食物的編號是多少?”加爾文跟隨前者走出房間,在看著圖拉真遠去的身影幾秒後向身邊路過的餐廳侍從詢問。
後者看著加爾文手中的餐食包裝愣了一下,然後在資料庫中搜索良久才給出答案:
“,大人,原生標準一號,用於極為特定人群,接下來的內容保密,請恕我沒有許可權查閱。”
加爾文沒有為難他,而是在聽到侍從口中的“原生”這個高哥特詞彙以後,就明白了這份食物的由來。
“原生”在高哥特語中,本就是“原型”的變種詞彙,而基因原體中的“原體”就是“原型體”的簡寫。
“哦,還有麼?給我拿兩份帶走。”加爾文對侍從說道,而接下來這位侍從的話卻讓他的大腦有些難以反應。
這位侍從在查閱了王座庭餐廳的資料庫以後,為難的看了看加爾文:
“額,抱歉,目前只剩一份,這個型號已於M32末期停產。”
“好吧……”加爾文習慣性的擺了擺手,然後在轉身向外走去的瞬間反應了過來:
“停產?M32?庫存?我他麼!所以圖拉真剛才給他吃的是什麼?帝國的後勤配給裡,有保質期7000年的東西存在麼?”
“圖——拉——真!”
加爾文的怒吼在餐廳的門口向外傳遞,而遠處大步走向停機坪的金色剪影,似乎也在聽到以後變得更快了那麼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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