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個可悲的靈魂,是墨菲斯托與加爾文賭局中天然的籌碼和棋子,算上加爾文和惡魔自己,就恰好達成了奸奇象徵變化至極的聖數“9”的基礎。
一場以靈魂為祭品構建的舞臺被緩緩拉開序幕,兩個超凡的存在用意志和行為來互相辯論的道場,也由此開始。
這是大魔為加爾文準備的隕落之局,也是惡魔為自己準備的升格之地。
一人一魔兩個存在,在確立賭局成立的瞬間,其靈魂就已經在邪神與帝皇的雙重見證之下,陷入了永恆般漫長卻又轉瞬即逝的棋局之中。
第一世。
加爾文在被封存所有記憶後在一個未知的世界甦醒。
身為總督之子的他天生就有著優渥的生活,眾多兄弟裡排行最小的位置,讓他可以充分享受父母的寵愛,而不必為未來擔憂。
但他偏偏不是一個甘於人後的性格。
家族的榮光來源於祖輩的付出,血脈的責任讓他明白高貴的意義與代價。
他的身體並不強壯,但依舊在開始接受教育的年齡到來時,向他的父親明確的表達出希望成為一名阿斯塔特的理想。
寵愛他的父母當然不願意自己的幼子承受這份代價,但在他的堅持下,父親依舊費盡周折請來了一位有幸從失敗者的淘汰中活下來的老兵。
這位來歷特殊計程車兵將負責他戰鬥技能的培訓,作為他的導師以培養他的身體與技藝。
他就這樣開始了與自己的兄長們完全的不同的成長之路,一條通往星空的修行之旅就此開始。
寒暑不斷的意志洗禮不能讓他退後,但肉體上的孱弱卻阻擋了他前進的步伐。數年如一日的訓練雖然令加爾文強大到距離透過那個以嚴酷而聞名的遴選。
但受限於平凡的資質,他能不能通過後面更加兇險的改造手術,卻還需要一個名為“幸運”的事物垂青。
加爾文最終失敗了。
在透過層層艱難的選拔後,在被屬於帝皇天使的飛艇,從這個星球上接走到達他們翱翔在星空之中的宮殿後。
他失敗在透過遴選後的基因手術改造當中,並非天分不夠,也不是身體開發不足。
他失敗的理由僅僅是因為自身的基因與超人器官產生的天生排異。
劇烈的排異反應自第一個器官沒植入開始,就在他全身的免疫系統內掙扎不休。
藥劑師們也嘗試過藥物與其他方式的干預,但在手術的第一階段中第三個器官被植入時,他身體所能允許的冗餘最終走到了盡頭。
大範圍的器官衰竭和基因層面的崩解即將失控,鎮定劑的停用讓他被劇烈的疼痛從深度的休眠中喚醒。
“你失敗了。”藥劑師隔著維生艙厚重的玻璃,向他告知即將死亡的訊息。
彌留時刻的他可以清楚的感知到來自藥劑師惋惜的目光,也能從那個似曾相識的面孔的表情後,隱約的察覺到一絲若有若無的揶揄。
“後悔麼?你原本可以有更好的生命體驗。”藥劑師問道。
“不!”加爾文掙扎的吐出了肺裡最後一口帶有血沫的空氣,隨即就失去了對這具身體最後的感知。
棋局一側加爾文的靈魂上有迸裂的碎片掉落,棋盤彼側的惡魔體型發生對應的成長。
第二世。
還是那個未知的星球,只不過加爾文的身份變成了總督的長子。
他同樣有著嚮往星空的理想,不過因為家族的延續,他必須放棄自己成為一名阿斯塔特的願景,成為一名合格的帝國總督。
自懂事起他就以軍人標準嚴苛的要求自己,在十幾年的成長中他變得堅韌不屈且樂觀爽朗。在任何人的眼中他都是一名合格的領袖、統帥,自然也是父親眼中合格的接班人。
但災難還是來臨了,異形的入侵勢如雷霆,獸人像是一道道看不見盡頭的綠色浪潮,將他所在的星球防禦體系於數日內毀傷殆盡。
加爾文率領著星球地表僅剩的防衛部隊與獸人周旋抵抗,最終被圍殺在蜂巢都市的一處無名的角落之內。
“你後悔麼?”那個親手將他擊倒的獸人軍閥提著巨大的動力斧,俯視著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加爾文問道。
像是所有將死之人一樣,聽到這句話的加爾文眼中這一生的記憶電閃一般劃過。
“不!”他如是回答。
而獸人揮舞戰斧斬向他首級的破空聲,就是他生命裡最後的記憶……
第三世。
加爾文成為了家族的次子,天生感情豐富的他敏而好學,尤其擅長政務處理。
他幼年時曾在與弟兄們玩耍時,立誓希望成為一名合格的總督。
但在逐漸長大以後他才知道那是屬於兄長的榮耀,逐漸沉默下來的他沒有忘記自己幼年的理想。
但與兄長的感情,最終讓他轉而向神學方向傾注自己無處安放的精力。
他最終在星區主教年邁以前完成了神學方面的功課,成為了一名光榮的帝國牧師。
在師長與父母的安排下,他在獸人入侵的前夕踏上了前往泰拉留學的飛船。
他夢想著自己能夠用另外一個方向幫助兄長延續家族的榮耀與事業,從而為帝皇與帝國效力。
但誰知,這一別竟是天人永隔。
帝國的龐大讓災難的噩耗傳達的緩慢,後知後覺才明白家族已不復存在的他心灰意冷,從此成為了泰拉神學院中無數沉默的抄經人的一員。
年老的他一生沒有婚配也自然沒有子嗣,他在生命終焉到來以前,將自己所有的財產都捐獻給帝國的貧苦大眾。
在泰拉的貧民窟裡的小教堂中,他在一位不知名的神甫的幫助下,完成了自己臨終的彌撒與塗油聖禮。
“伱後悔麼?”一直沉默以對的國教神甫忽然發問,讓唸誦完帝皇聖言的加爾文的精神有些恍惚。
他回憶起自己短暫而單純的一生,最終在感嘆命運的無常的同時,亦更加堅定自己最初的願景。
“不!我不會後悔!”
他堅定的吐出自己最後的聲音,在神甫逐漸顯露不甘的表情下,永久的閉上了自己疲憊的雙眼……
一次又一次的輪迴在繼續,而加爾文口中的答案始終沒有變化。
惡魔在最初見到加爾文靈魂上產生的裂隙時,也有過一絲得意和竊喜。
但在那些碎屑被崩解拋棄的過程中,加爾文神性的靈魂那金色的本質,逐漸在輪迴的洗練下變得更加純粹耀眼。
眼看著自己精心準備的輪迴之所,逐漸變成了成就加爾文靈魂修行的助力,感到事態失控的惡魔在驚恐之下開始強行干擾加爾文在其中輪迴的命運。
更加曲折與不幸的命運在這以後的世界裡,成為了加爾文身上揮之不去的陰霾。但無論惡魔如何操弄命運,這個世界中的加爾文都始終保持了初心,沒有向邪惡的方向有過一絲的動搖。
“九”之聖數,最終還是在惡魔的無奈中成為了加爾文保持初心下輪迴轉世的總數。
而惡魔自己也在加爾文完成第九次輪迴以後,被自己定製的遊戲規則束縛,成為了這個遊戲的賭約中,被擺放在天平上的籌碼。
“不!這絕不可能!”大魔墨菲斯托聲嘶力竭的嚎叫著。
面前棋盤的對面座位上,加爾文金色的靈魂以更純淨高大的姿態,正散發著人性與神性的燦爛光輝。
賭局至此,雙方的勝負已然分明。
但窮途末路的惡魔顯然沒有對規則足夠的尊重,它還想用規則上對數字模糊的定義,來妄圖做更多的掙扎。
“遊戲還沒結束!我們繼續!”惡魔仍然試圖掙扎,但棋局上方的天平卻已經開始傾斜。
帝皇的聖象在現實的空間裡雙眼驟然亮起,代表祂神聖意志的黑色光芒在亞空間中形成裁決與審判的力量。
在惡魔妄圖改寫規則的瞬間,這個一直緘默的神聖存在終於甦醒,開始履行起見證這場賭約的監督職責。
“見笑了……”
一道同樣強大的力量憑空出現,從亞空間的深處向棋局的上方趕來。
帝皇的偉力感受到這股力量後變得格外活躍,率先向加爾文的靈魂方向降庇護。
但出乎意料,這股力量的目標並非加爾文字身。
它在出現以後徑直向著步入瘋狂的大魔降落嗎,在帝皇之力來不及反應的瞬間,搶先一步將墨菲斯托的靈魂泯滅。
它正是邪神奸奇在眾多權柄中關於契約的一部分體現。這股力量的出現也正是奸奇自身無數意志與權柄的矛盾之處的體現。
這股力量沒有試圖繼續違反規則,而是將乾淨利落的大魔死後留下的力量與靈魂放在了天平上。
祂在出場以後對規則的尊重讓這場賭約得以繼續,帝皇的聖象在這種行動下也沒有了親自執行規則的理由,重歸於冰冷的沉默當中。
而並不是一切的結束。
天平上代表加爾文的一側正在重重下落,就在賭約將完未完的瞬間,這股力量代替了墨菲斯托的位置,向著剛剛從棋局中脫離的加爾文問發出了一個令他猝不及防的問題:
“人類的英雄,你的堅定令我震撼,你的品質值得讚揚。
作為這場賭約的另一名見證者,我在此向你邀請:你願意享受諸神榮耀嗎?
或者我說的再清楚一些,你,願意成為諸神的一員嗎?”
——
成神?
這個想法出現在加爾文的腦海中,不可謂沒有誘惑力。畢竟那代表著超脫,代表著他的生命形態從此進入更高層面的維度。
但幾乎是在這個念頭出現的瞬間,加爾文就已經敏銳的認識到這個貌似慷慨的賜予,其背後所蘊含的沉重的代價。
“我是否還能保留自己的意志?”
加爾文看著面前的存在,在帝皇的見證下問出了這個牽涉到最核心利益的問題。
不出所料,這個存在在加爾文直至核心的質問面前,沉默了。
它不是不想欺騙,而是在帝皇的見證下它不能亦不敢有任何的隱藏。
賜予加爾文這個已經擁有神性靈魂本質的存在升格,成為祂的從神,對祂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但祂想要的是一個現成的幫手而非新晉的敵人,這種賜予天然就帶有著譜系性質的制約,怎麼可能允許加爾文完全擁有獨立的意志?
“我是否還能保證絕對的理性,維持絕對的獨立思考?”
加爾文再次追問,而得到的答案則是沉默的否定。
他笑了,所謂成神的誘惑也如雲煙消散在他的腦中。
若是不能擁有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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