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
泰豐斯看著靈能視野中迅速黯淡下來的靈魂,無法接受他的直屬部隊,正在以驚人的速度減少的殘酷事實。
經過惡魔祝福的動力甲鳥卜儀啟動,在向戰場中央探測延伸,他終於從那些連綿不絕的雷鷹叢集的轟炸中,看到了令他毛骨悚然的事實。
對方的地面攻勢並非以他慣常的認知,在空襲和炮火覆蓋結束以後才開始進行。
那些身披灰甲的“同胞”的攻勢早已開始,並且從未結束!他們甚至是壓著空襲投下的炸彈爆炸的氣浪邊緣,再向他麾下的部隊發起進攻!
“怎麼可能!”
泰豐斯的眼角抽搐得厲害,這是把戰爭當做什麼?
過家家麼?
空地協同也就算了,彈幕徐進的精度踩到秒級的誤差以內?
真當他的納垢大軍都是死人,完全以固定的方式在反抗他們的進攻嗎?
然而事實就是這樣的離譜,在戰場上的納垢大軍當然不是死人,他們的防禦和反擊也不會是固定節奏的行動。
但灰騎士們就是能在這種不斷變化的反撲當中,一邊進攻一邊調整地面部隊和空襲部隊的節奏。
在保持進攻態勢繼續的情況下,還能與天上連綿不絕的雷鷹機群的攻勢保持緊密地銜接!
當一波雷鷹俯衝下來發現高度不適合當前的最優打擊方案時,他們寧肯頂著防空火力低空通場,也要為後續的空襲讓開通道。
而當空襲的雷鷹精準地將戰線後方的支撐火力打掉,下一秒鐘灰騎士的地面攻勢就已經到來。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泰豐斯眼看著大量的叛軍連交手的機會都沒有,就死於空襲與灰騎士的重炮點名之下。
海量的瘟疫屍群在沒有火力支撐時,只能被強制性地驅趕到相對空曠的地方,然後被後方的射來的燃燒彈集中解決。
死亡守衛們還在不斷試圖掙扎,以個人的武勇改變戰線的態勢;
但能對個別灰騎士製造傷亡就是他們的極限,除了幾名死疫冠軍有所斬獲,其他的死亡守衛但凡敢這麼嘗試,無一例外,全都死在中距離的集火射擊之下。
這是底褲都被人看穿了啊!
泰豐斯氣的笑出聲來,但也沒什麼好的辦法,蓋因他就是一個專注於個人力量的存在。
對這種戰術級別的壓制,他同樣沒有以個人的武力和靈能之外的途徑解決問題。
戰局自開始就向著失控的方向前進,他已經不再向著全身而退了。
不論付出什麼代價,至少打穿一路,才是他此時最迫切的想法。
那就,只能以力破巧了!
想明白的泰豐斯揮動戰鐮——人類收割者,帶著直屬的衛隊向戰場前方前進。
而他身後在第一次亞空間門戶開啟時,跟隨他本人一起透過的瘟疫戰車,也開始啟動引擎在陣陣的綠色煙霧中緩慢前行。
灰騎士很快就與這支力量相遇,死亡守衛標誌性的綠色動力甲,和對單兵武器的耐受與無視,很快引起了灰騎士們的注意。
戰線在感受到死亡守衛的集結以後,指揮階層的灰騎士們迅速調整了兵力部署。
兩翼的攔截者作為機動兵力,開始向中央陣線靠攏,而終結者與天罰恐懼騎士,也在陣列線的後方開始準備入場。
打擊小隊遠遠地與這支死亡守衛的主力相撞,雙方的近戰絞殺由此開始。
看著近在咫尺的敵人,泰豐斯越發地感覺到,這群灰騎士與以前的各種不同。
死疫冠軍的鏈鋸劍已經與戰戟碰撞,但結果卻與泰豐斯的預料相反:
往日裡犧牲敏捷換來的力量被輕描淡寫地擋住;而經過邪神祝福的病疫之軀所擁有的韌性,卻在靈能武器的打擊下廢弱不堪。
當然不是角鬥,泰豐斯眼看著那兩名死疫冠軍被數名灰騎士圍殺。
而其他的死亡守衛,要麼被傳送而來的攔截者們阻擋,要麼還在遠處艱難地前行。
他憤怒的裂開嘴低語:
“慈父見證我的行動,而我亦將行使祂的權威!”
黑色的毒霧,從他背後動力揹包位置上,以骨質為材料增生的各個排氣管中被釋放。
這些蒼白中的骨管組成了一座高低起伏的骨塔,在向現實宇宙釋放病疫的同時,還豢養著名為毀滅者巢蠅的魔物。
而這些魔物,也正響應著他的呼喚,成群結隊地組成烏雲一樣的蟲群,向前方的灰騎士撲來。
“淨化!”前方的灰騎士拄著戰戟,原地跪下。
響應著他的呼喚,軍團意志為他降下了群體力量的庇護。
頭頂清冷的銀月有光輝降下,剛剛盤旋飛舞的蠅群消失在無聲之間。
泰豐斯的病疫侵蝕,在與其他阿斯塔特作戰時無往不利,但在這一次與灰騎士戰鬥的時候,終於被剋制了。
但他還有後手,身負女巫血統的他自出生起就是靈能者中的強大者。
近萬年的服役時間,更是讓他在靈能方面有足夠的時間鑽研。
靈能與反靈能、巫術與巫術反制的交鋒在這個瞬間展開。
數道靈能閃電的鞭笞被他揮舞的戰鐮斬斷,更遠處的大型靈能攻擊被他挑動亞空間的波動反制;
無聲的靈能腐蝕自他的手中向灰騎士湧去,目標是前方灰騎士的聖盾動力甲呼吸淨化裝置,而重甲之間的連線處也同樣是腐蝕的目標所在。
嗤!
聖盾型動力甲上的靈能紋路驟然閃亮,純潔烙印與靈能迴路的防護同時開始劇烈燃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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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眼看去的灰騎士在那瞬間直面泰豐斯與神魔僅隔一線的靈魂,他的意志像是一個獵物,被存在形態更加高階的泰豐斯所震懾。
“土雞瓦狗爾!”
他志得意滿的笑了,前探出去、虛空抓握的大手用力一攥,就想如同以往的戰鬥一樣,將面前的數個灰騎士的靈魂扯碎。
但意外發生了,這些對弱的靈魂明明已被他的力量牢牢抓住,卻怎麼攥也攥不下去。
那些凡性的靈魂像是受到了某種庇佑,明明脆弱不堪卻被強行保護下來。
“這又是什麼?另類的反制?”泰豐斯低聲嘟噥著,放棄了法術的持續。
他將自己的力量收回,謹慎地看著灰騎士後方的滾滾濃煙裡,似乎有著什麼東西在接近。
幾名灰騎士失去了支撐,瞬間從半空中落地,陷入了失去意識以後的昏聵當中。
泰豐斯已經想要走了。
他今天見到的意外,已經超過了過去一個世紀的總和,他討厭這種完全未知的境遇下戰鬥。
那種被牽扯操縱的無力,是所有體驗過“全知全能”的靈能者,所深惡痛絕的感覺。
自他皈依慈父以後,這種無力感就再沒在他身上發生過。
“這是庇護,但僅限於忠誠者。”
“嗯?”泰豐斯警惕地看向聲音的方向。
戰火燒起的濃煙後,一個巨大的身影扛著一把巨大的戰錘,出現在他的面前。
對方那巨大的身高,讓泰豐斯瞳孔驟然緊縮的同時,死去的記憶瞬間復活,回到了大遠征時代裡群雄並起的年代。
不是連長,不是冠軍,甚至都不是預料中的大導師。
“基……因……原……體?”
他不可置信地問出聲來,巨大的荒謬感讓他一時間沒了邏輯。
而他感知的瘋狂探測中,卻找不到面前加爾文對應靈魂的位置。
這種情況只有兩種可能:
一者,對方太過弱小隻是一個虛假的投影;
二者,對方太過強大,自己的感知已被覆蓋遮蔽。
可能是前者麼?泰豐斯無聲地搖了搖頭。
加爾文巨大的身高帶來的體重是如此的真實,鋼靴踩碎腳邊的水泥發出的脆響,和他肉體上引而不發的力量,讓泰豐斯無法否定。
那可能是後者嗎?他不敢承認。
泰豐斯握緊了手中的神器,就像抓緊了救命的稻草。毀滅蠅巢在他的身體內聒噪,向他索取血肉,他卻不敢將其釋放。
靈能者的感知,被完整地遮蔽,意味著什麼?
那意味著有靈能方面的上位者在場,他的力量已經被完全看穿,失去了所有的主動。
“我,沒見過你。”
泰豐斯在原地一動不動,眼看著加爾文的靠近,語氣艱澀地問著。
他此時就像面對著暴怒狀態的莫塔裡安,即便平日裡再怎麼囂張跋扈,但當基因之父認真時,他還是隻能老老實實地充當孝子賢孫。
“巧了,我也沒見過你。”
加爾文的腳步沒有停下,鏗鏘作響的鋼靴,帶著他巨大的身軀在前進。
泰豐斯原本在阿斯塔特中屬於高大的身軀,在對比之下像是一個未成年的孩子。
泰豐斯在謹慎的後退,而加爾文在大步的前進。
距離被步幅之間的差異拉進,當距離不到30米時,銀甲巨人手中的戰錘也被從肩上放下。
雙方的戰鬥似乎在下一秒就要爆發,而巨人拎在手中的戰錘,錘頭上碩大的水晶也開始緩緩發亮。
轟!
戰錘似慢實快的揮舞下,泰豐斯無處可躲,只能抬起戰鐮對抗。
秩序與混沌、淨化與汙染的對抗在瞬間爆發,將力量的反饋帶給它們的使用者。
什麼武藝,什麼經驗,在這種層面的對抗裡,只有最樸素的結果得出:
加爾文原地未動,而泰豐斯被正面砸飛。
高大的身軀再次前進,手裡戰錘上的水晶愈發明亮。
而遠處倒下的身軀正在艱難的起身,渾身受創的失敗者正為自己爭取寶貴的時間。
膿液一般的綠色血液,從泰豐斯的五官上流下。與肉身合體萬年的盔甲,也在各處的裂隙中潺潺地流著膿血。
全方位力量對抗的失敗,被波及的遠遠不止肉體本身。
泰豐斯的靈魂都快被震碎,但他顫抖的手還是緊握著人類收割者的木柄,將身體慢慢撐起。
腰間的預留的一滴血液已被點燃,幾個呼吸之內,血液的主人就能感知到他的呼喚。
他不求能完整地逃離,但只要那位大人願意,他至少能將靈魂逃脫。
“嗯?真抗揍啊!不愧是莫塔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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