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短暫的會議,最終也沒能就獸人可能存在的威脅得出可行性的應對方案。
但它還是讓所有與會的高階將領們對獸人更加重視的同時,也隱隱地對接下來的戰事出現意外,做好了最糟糕的心理準備。
海軍上將胡安作為戰役的攻擊矛頭,無疑是所有與會高階將領中壓力最大的一個;
他不僅僅要對整個大艦隊的安危負責,更要命的是一旦大艦隊與這個級別的單位遭遇之下,有重大損失的話。
那整個對哈桑星區的收復戰爭,都將前功盡棄、無以為繼。
在他的顧慮下,大艦隊在向下一階段戰役目標沃斯特星系的進攻,變得不再如以往般潮水一樣猛烈,反而在攻擊烈度下降的情況下,開始對艦隊轉戰的可能性有所保留。
這就是戰爭的魅力,也是戰爭與兵棋推演的不同之處。
前線部隊的微小變化都可以引起全域性改變;
更何況如此明顯的攻擊節奏的改變,也自然會影響統帥部計劃內後續的攻擊波次,和附屬的各項兵力、物資的調配進度。
對哈桑星區攻勢不僅是前方的將士所組成。
一整條自俄爾普斯出發,一路跨過漫長的星空延伸到希克斯、帕默爾星系的龐大隊伍,自身天然就帶著巨大的資訊延遲效應。
即使統帥部已經做好相關預案,但因為訊息傳達本身耗費的時間問題,還是有大量的部隊因為錯過通知而與新版的計劃進度產生衝突和矛盾。
其中物資的損失還在其次,大量的兵員和他們本該在某個轉運點獲得的裝備擦肩而過,才是重大的問題。
統帥部不能容忍在物資充沛的條件下,還讓這些士兵穿著不適宜戰場環境的防護裝置和武器參戰的錯誤。
層層壓力傳導之下,負責中央排程的參謀部與後勤保障部隊,就成了這種變化最大的被犧牲者。
胡安作為始作俑者,當然也承擔著巨大的壓力和指責。
後方部隊對他和大艦隊的意見不會在明面上顯現,但配屬物資中屬於非戰鬥物資的食品、藥品的質量下降,也是肉眼可見的現實。
好在加爾文與其他高層不同,他超人的體力和多執行緒處理事物的能力,讓他在大戰役的指揮中有著遠超凡人的活躍與參與深度。
他敏銳地自送往前線的物資清單中,察覺到了一些物資標號的細節變化。
而身處在統帥部內日常感知這些凡人的情緒則更是他的本能。
海軍上將胡安的難處他心知肚明,屬於可以理解的範圍之內。
但這些因為工作壓力而不顧帝國利益的軍團集團,則絕不在他的同情範偉之內。
怕死就別當軍人,怕累就別幹這份工作。
審判庭與軍令部的高層,在加爾文發現問題三天後,被悄無聲息地召集到亡魂救贖者號上。
而隨著他們率領的部門開始從休眠中活躍,一份堪稱豪華的涉事名單也被從橫跨兩大星區的數千萬人中整理出來,放在了加爾文的案前。
在接下來的一次例行會議上,加爾文將他所知曉的事情與這份名單正式告知了其他部門的主管。
在他的嚴厲斥責下,這些高階將領才從或是後知後覺或是模稜兩可的態度中清醒。
會議還未結束,大批的紀律部隊和審判庭直屬成員已依照著名單向後方的各個節點趕去。
這些專業出身的紀律部隊,終於在開戰許久後有了第一筆大範圍的業績來源:
包括兩名准將在內的高階軍官被就地槍決;
數十名校官級別的參謀被臨時軍事法庭宣佈罪行後執行死刑;
上千名尉官級別的後勤軍官被剝奪身份,其中甚至不乏來自瑞扎的友軍。
至於士兵階層被連帶處理的人數,則更是無以計數。
據說僅僅被確認直接罪行,就地被改造成機僕的人數,就有數千之多。
這次大軍團內對胡安以及他麾下的海軍將士的惡意,在剛剛顯露端倪之初,就被加爾文消匿於無形之中。
而也是從這件事開始,俄爾普斯的眾位貴人們,總算是透過這件事重新地認識了加爾文的身份。
如今的他在這些將領眼裡,可不僅僅一名位高權重的特殊阿斯塔特戰士那樣簡單;
拋開這一位身上那濃烈的軍人色彩的外表。
他身上可以對外公開的身份裡那最為貴重的至高領主之名,可是有著“審判庭”這個帶著濃濃的血腥味的字首啊。
而他偏偏還是一名阿斯塔特,並且顯然在這些參戰的戰團裡,他明顯是有著一些特殊的地位的。
這些戰團對他如出一轍的敬畏和服從,在那些困守一隅的中低層官僚眼中也許理所當然。
可就如同離真理越近,就越不會相信神話一樣;
高層的將領們距離帝國權利中心越是近,就越發明白阿斯塔特們對同胞的其他戰團和帝國高領主的特殊態度。
怎麼會有人,在不同的戰團中享有同樣崇高的地位呢?
怎麼會人,以貌似高貴的高領主之位,就能讓數千名出身不同的阿斯塔特戰士放下彼此之間的文化衝突,團結在一面旗幟之下,如臂指使、雖萬死而不改其忠誠呢?
利益輸送?還是權利的光環?
開什麼玩笑,真有這個道理存在,那哪裡又會輪得到加爾文讓他們奇怪呢?
在聯想到那些神秘的噩兆修會的機械神甫和火星的代表,以及那位自從到達俄爾普斯就與加爾文形影不離的康斯坦汀神甫;
這些遠離帝國權利中心,但卻依稀還能聞到一點味道的高層人士們,在自己的心裡得出了一個恐怖的、不敢與人分享的結論:
“軍權,想想他麾下的阿斯塔特戰團,他有;
政權,想想他如今的頭銜,他也有;
至於代表生產力的治權,如今在代表機械神教中央勢力與地方勢力的火星和瑞扎世界代表的陪同下,他也有了。
這是什麼?
這是帝國政治版圖內的超越規則的禁忌存在,卻還能反常地活躍在他們眼中,沒有被群起而攻之;
這是拋開國教以後,真正把握帝國雙頭鷹體系下的真正的****。
帝國什麼時候,居然養出了這麼一頭怪物!
帝國的天,要變了啊!
此子,絕非幸起之輩!此人,該當有攝政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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