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魯斯方向告急!”
尖銳的警報聲自萊亞克邊緣的混沌艦隊母港中響起,並在混沌艦隊的核心艦隻中開始傳播。
數名來自各個混沌星際戰士戰幫的混沌領主與叛變的前帝國海軍將領在旗艦掠奪者級戰列艦——僭主號的中庭聚集會晤。
黑色軍團內部關於此次行動全程保密,關於“行星殺手”的製造和火力實驗,對戰帥阿巴頓隱藏在黑暗遠征中的最終目的的重要性,就更是無人知曉。
除了以戰帥阿巴頓的幕僚身份,出任艦隊指揮官的阿爾法戰幫領主海德拉以外,知道這次入侵目的的就只有來自惡魔鑄造世界夏亞二號的特使。
其他軍團內部的戰幫領袖們在黑色軍團的強力壓制下,在此次行動中只有負責執行的權利,並不知道馬魯斯對海德拉的重要性。
但命令就是命令,只要它有戰帥的權威背書,就算是一條狗的吠叫,執著於對帝國復仇的混沌星際戰士也會遵從。
隨著海德拉的一聲令下,混沌艦隊迅速開始集結動員。
排除掉機動能力堪憂的四艘地獄火級重型巡洋艦和旗艦不能動用以外,其他的7艘重巡都被列入了馳援馬魯斯的選項之內。
但可惜天不遂人願,意外也總會在緊迫的情況下再次發生。
打定主意將“一切敵人想要的就是我反對的”的原則進行到底的約瑟夫中將敏銳地察覺到了敵人的異常動作。
他此時本就率領著俄爾普斯北方艦隊在萊亞剋星區外遊弋。
當觀察到敵艦的反常行動後,他當機立斷放棄了偷襲船廠的計劃,轉而將艦隊帶往混沌艦隊返航的必經之路上等待。
一場由帝國與混沌雙方總計十二艘大型戰艦參與的阻擊戰,即將在萊亞克的邊緣展開。
而此時混沌一方的主帥海德拉和向這裡行使的克里格大艦隊,都對這裡的戰況一無所知。
馬魯斯的戰事發生得太過突然,早有預謀的亡魂救贖者號和星際迷宮號下手也太過狠辣。
駐留馬魯斯的混沌巡洋艦夜雨號完全沒有防備。
它艦橋下方的指揮組已經盡力了,但也僅僅來得及在第一波打擊出現時依照程式,向遠在星區邊緣的大艦隊發起求援。
隨後就在四門新星炮的聚能打擊加上一整個精銳戰團的近身跳綁組合拳下陷入了一片死寂。
馬魯斯方向的跨星系通訊就此中斷,這種緊急呼救後反常的沉默,讓海德拉有了不祥的預感。
但依託於馬魯斯生產的那批物資實在是太過重要,並且之前在馬魯斯預留下的後手也給了他足夠的底氣。
兩個以上的戰幫、三隻大魔和一整個惡魔軍團,再算上前後兩艘巡洋艦和四艘護衛艦的配置堪稱豪華。
就算是一個分遣艦隊的敵人,它也該能周旋一二。
至不濟在巨大壓力下他們放棄馬魯斯的防禦,也該有能力自保向母艦發回訊息才對。
所以在海德拉的角度來看,馬魯斯方向的沉默只能是敵人的資訊遮蔽,別無其他可能。
畢竟他的大艦隊駐留在這裡又不是死的,真有分遣艦隊以上規模的敵人前來,他不可能完全沒有察覺。
海戰就在他剛剛從對後方的擔憂脫離後不久打響。
北方艦隊有心算無心,一次齊射下屬於吞世者戰幫的冥河級重巡“殺孽號”的殉爆帶起的烈焰,讓海德拉驟然從王座上起身。
“約瑟夫……”
低沉的聲線帶著刻骨的仇恨自這位已有萬年壽命的阿斯塔特戰士口中念道。
他看著遠處的數百個天文單位外的火焰沉思片刻,決定由艦隊主力去接手那裡的戰鬥。
馬魯斯的安危不容有失,在戰況不明的情況下,支援早到達一天,他的計劃就能早實施一天。
“傳我命令,大艦隊全數離港!嚮往支援!”
隨著他的命令被傳達至星港的全域,混沌艦隊的主力也開始拉滿引擎,向著阻擊戰的戰場駛去……
對殺孽號的襲擊,是一次經過精心挑選目標後的精確打擊,也是阻擊戰開始后帝國艦隊獲得的第一個戰果。
作為一艘冥河級重型巡洋艦,殺孽號本身就被歸類在支援型炮艦的範疇。
它的反應堆功能大部分都分配給了艦艏的光矛和電漿炮陣列,作為代價,它的虛空盾強度自然也是混沌艦隊中防禦最為薄弱的一環。
從這支混沌艦隊離港開始,約瑟夫就盯上了這個皮薄餡大的傢伙。
在他的指揮下,北方艦隊的旗艦報應級戰列艦甲板上的6組光矛陣列和艦艏的新星炮都早早地瞄上了它的身軀。
當整個艦隊進入約瑟夫的極限射程之後,一場毀滅性的炮火洗禮,被五艘戰艦跨越了遙遠的距離,送到了它的身上。
殺孽號的虛空盾在數十道光矛的衝擊下沒有反抗的餘地,僅僅是呻吟了一聲後就陷入了沉寂。
後續的光矛打擊在艦體的裝甲帶上帶起了巨大的溝狀融毀痕跡的同時,也將裝甲外部的隔溫陶瓷消耗殆盡。
魚雷與電漿炮的打擊接踵而至,船員在瘋狂的努力下艦體剛剛完成不到45度的姿態調整。
密集的火力打擊就徹底突破了厚重的裝甲,將火焰與爆炸帶進了艦體的內部爆發。
其餘的六艘重巡此時也剛剛完成艦艏對敵的姿態調整,對於這艘一直墜在艦隊末尾的友軍,他們無力為其遮擋火力,只能眼看著它走向死亡。
混沌艦隊至此未戰先敗,丟失了一個寶貴的火力來源。
但約瑟夫的這邊也沒有放鬆,即使是一擊得手後,北方艦隊與敵人的數量比仍舊是敵強我弱。
一場慘烈的阻擊戰至此才剛剛開始,而對方也不會再給他這種機會。
北方艦隊在第一波打擊得手後,開始有序的向後撤退。
此次行動的戰術目的並未改變,在海德拉的支援隨時到達的威脅下,約瑟夫決意就算是戰死於此,也要儘可能的多拖延他們一段時間。
萊亞克邊緣的戰局如此,星區另一側的馬魯斯戰場卻已接近尾聲。
亡魂救贖者在將四艘悍不畏死的護衛艦一一擊沉後,繼續將重炮與魚雷向著夜雨號的側舷傾斜幾輪,直至這艘巡洋艦的引擎和武器陣列徹底啞火,才算告一段落。
另一邊的牛頭人戰團正在戰團長摩洛克的帶領下,以一連全員冥府型終結者和數具神聖無畏充作尖刀向前突進。
在夜雨號狹窄的艦內通道里,這些重灌戰士一路摧枯拉朽般的橫掃而過。
沿途嘗試抵抗的午夜領主,除了戰幫領主凱爾森的衛隊以外,沒有任何人能拖延他們的進度,哪怕一分一秒。
這不是一場公平的戰鬥,午夜領主們的戰術風格本來也不適用於這種逼仄的空間。
而敵人卻恰恰相反,以摩洛克為代表的的牛頭人戰團最喜歡的作戰環境,就是這種沒有容錯空間的地方。
沒有戰術的牽制和勾引,甚至沒有火力壓制與波次進攻。
牛頭人戰團的眼裡只有簡單的衝鋒與悍不畏死的血腥互換。
“既然敵人只在眼前,那我們的攻勢就只有一波。敵不斬盡,吾等永無懈怠!”
這是摩洛克在過往戰事中最為著名的戰鬥宣言,也是牛頭人作為一支二創戰團短短百年就名聲鵲起的核心所在。
凱爾森有些憤怒、有些無助,但更多的是感到荒誕。
他此時全副武裝,帶著剩下的半支黑甲衛鎮守在艦橋上方。
前方的戰況失利他本來有所預計,但防線崩解的如此之快,他就想不通了。
他不能理解自己兄弟們在經營日久的戰艦主場上,佔盡了地形和防禦的便利,為什麼會反而打不過這批新來的入侵者。
前方防禦節點失守的訊息不斷到來,他面前的資料板上已是猩紅一片。
若不是還要防備艦橋下方可能的來敵,他恨不得親身前往戰場,搞清楚這群未知的、同為阿斯塔特戰士的胞親們,究竟是比他們多了幾支手還是多長了幾個腦袋。
可敵人已不用他去思考了。
“你該離開了。”凱爾森對王座後的黑暗說道。
即使看不穿那裡的陰影,他也知道那裡的人必定能聽到他的聲音。
前方的槍炮轟鳴聲越來越近,幾番思索之下,他向身邊一直隱藏著的那位阿爾法特使建議。
本艦的失陷就在眼前,他可以與基艦共存亡,但這個使者沒有此項義務。
對帝國與帝皇的仇恨是他數千年來活下來的最大動力,如今窮途末路,他仍舊想為毀滅這個腐爛的國度盡最後一份餘力。
“去哪裡呢?”陰影處的人對他的建議不置可否,慢慢地從黑暗中走出。
那滿是翠綠色鱗片裝飾的、華麗的、馬克三型頭盔被慢慢摘下,露出的是一張毫無特點的面龐。
這是凱爾森與這位特使相處近百年時光,第一次真正看到這個使者的真容。
而即使是現在,有些期待被滿足後的悵然的凱爾森,其實也不確定這就是他的原始相貌。
這位使節緩慢而優雅的從腰間抽出一把爬滿了翡翠雕成的九頭蛇的、儀式軍刀一樣的單手劍。
微微用力一晃,噼啪作響的分解力場開始了週而復始的運作。
“來吧。”他迎著凱爾森有些不甘的面孔說道:
“死亡乃命中註定,然吾輩壯志長存!”
話音未落,艦橋與前廳的大門就被劇烈的爆炸擊穿。
隨著爆炸揚起的煙塵,轉過頭來的凱爾森意識裡最後的視角像是一幅短暫卻充滿了動態的畫面:
他親眼看著一名身材巨大起碼三米朝上、兩倍於普通阿斯塔特維度的戰士向他一躍而起。
那穿戴著與眾不同的羅馬式銅甲的龐大身軀,此時正單手持盾,將數名想要阻擋的午夜領主隨手拍飛。
另外一隻手則正擎著一把動力戰戟向他全力擲出。
震耳欲聾的吼聲正自那人的口中喝出,凱爾森依稀能從爆炸的巨響和漫天揚起的粉塵中看到他的口型。
那人沒戴頭盔的唇齒在慢鏡頭下緩緩翕動,分明是在對他說著:
“以帝皇與泰坦之名,與我死來!”
——
馬魯斯的軌道之戰已近尾聲,而艾倫所帶領的灰騎士們也在護衛艦的承載下,單獨在行星的表面巡查。
他們相信自己的基因之父就在這裡,並時刻鼓盪著他們的靈能,以準備響應他隨時到來的徵召。
事實上,他們的準備也是正確而有效的。
此時的加爾文已接近油盡燈枯,在惡魔親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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