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一思:生命需要死亡,而非死亡需要生命。
任何一個對現代工業稍有了解的人,都該明白工業母機對一個體系的意義。它與其說是具體的某一部裝置,不如說是一個成熟體系下的一套標準的體現。
聖·克里斯號的意義當然遠不僅限於此,但如果要讓加爾文評價現階段這艘機械方舟最大的價值,那聖·克里斯號的核心價值,就在這裡。
隨著噩兆修會內部的決議下達,身披紅袍的樞機賢者們肩負不同的使命,各自帶著麾下的力量開始了對整個星系的建設。
大批次的勘探船隻開始有序地向周圍星系散開,周圍一個節區以內,所有的星系都在他們的行程之內。
沿途一切有價值的礦產被標註,然後反饋給坐鎮在機械方舟上的康斯坦汀。
星系內部的建設也在進行,緊鄰十五個天文單位的另外一顆行星被選中,成為之後作為工業基地的首都星球。
大型引力調節艦隊從方舟的陰影下離開,直奔目標行星而去。
在評估完本星系恆星剩餘生命週期後,這顆幸運的星球將被艦隊拖至合適的位置,在新的軌道上重新建立與恆星的引力平衡。
改天換日的工程過後,對這顆星球的大氣層重建、大陸板塊合併的後續施工也已提上日程。
加爾文所在的星球也十分繁忙,海量的工程機械從天空降下,以運輸人口為目標的大型星港開始了施工建設的程序。
前方的戰事已經結束。
在最後的戰役結束之後,加爾文帶著康斯坦汀和他的飛船一起,在南方三國的君主面前宣讀了帝國對這裡的統治。
也直到這一時刻,這些原來以侍奉噩兆修會起家的土著們,才知道在數百年後他們的主人是以如此方式重新出現。
大氣層內的運輸飛船日夜往返於部落與南方諸國之間,大量的王國子民在飛船運輸下,向北方即將落成的星港進發。
他們將在那裡被軌道上的飛船轉運,將成為隔壁工業星球的第一批常駐人口。
又是一個被飛船引擎吵醒的清晨,加爾文看著天空上繁忙的船隻,對眼下的工作狀態並不十分滿意。
帝國與這裡的文明存在著巨大的代差,這是不可忽略的事實。
人員上的素質差距決定了能力差距,雙方的合作從一開始就不順利。
農業時代最大的特徵就是工業品的匱乏。好吧,我說了句廢話。
精準地描述就是沒有鐘錶普及的年代裡,這些看日頭猜時間的人不可能存在精準的時間意識。
而這恰恰是他們與噩兆修會合作時要越過的第一道門檻。
加爾文有種在前世的某南亞大國生活十年,再返回祖國的錯覺。
他明知到道理在修會的技術人員一方,但還是不得不耐著性子安撫這手下這些一輩子沒見過手錶的漢子。
能讓這群只會在雪地裡看狍子呲牙的漢子學會數數、知道自己每個月的工資是多少、能買幾頭羊已經花費了他十五年的時間。
再進一步的素質教育,那加爾文憑著良心說真是想都沒想……
但工作總要繼續,就像是窮困的作者總要更新一樣,再難的事情熬過這段,總有過去的一天。
矛盾在一次次的爆發,又在加爾文的壓制下一次次地平息。
加爾文身邊的埃爾維斯與前方返回的艾倫一樣,都沒能逃過這項難纏的工作。
這段時間內集中出現的工作問題比得上過去十幾年的總和,讓他們三人心力交瘁之餘卻又無可逃避。
好在苦難的日子總會有盡頭,當部落與修會互相磨合的時間過去一個月後,將試錯進行到極致的雙方終於進入相對穩定的配合中。
“該走了,這裡現在不需要我們了。”加爾文對埃爾維斯如釋重負地說道。
“那我呢?”艾倫問道。
“你……辛苦一下,就當這是對你的鍛鍊。”加爾文拍了拍艾倫的肩膀,半真半假地玩笑道。
對於這個自己越過基因種子手續,一手用自己的血液和靈能孕育出的灰騎士,加爾文有著隱藏的期許。
他的身軀內的基因轉化和細胞進化由加爾文親手主導,其進化程度與完成度都遠超一般意義上的灰騎士,自然也包括他那些後世的兄弟。
他天生就該卓越,也理應肩負更加重大的責任。所以對他有更多期許的加爾文,自然也不拒絕鍛鍊他能力的機會。
加爾文帶著埃爾維斯走出他的官邸,乘著一艘早已待命的風暴鳥向北方,向埃爾維斯沉睡已久的戰團母艦駛去……
塵封的甲板再次被開啟,兩人身側的照明在隨著他們的腳步亮起。
隨著埃爾維斯的指令,戰艦的伺服在緩慢的從休眠中甦醒。
安靜無人的空間裡,機魂剛剛甦醒時怪異的電流聲和空氣中淡淡的臭氧味道像是屬於它們的呼吸,怪異又清晰可聞。
“想過接下來的去向麼?”加爾文一邊走,一邊對藥劑師說道。
關於這位藥劑師的安排,加爾文有不止一種的選擇,但歸根結底他需要埃爾維斯本人的意願與服從。
“您的意志。只要戰團能夠存續,一切聽從您的安排。”
埃爾維斯走在加爾文身後半步,高達2.4米的身高如今只能到加爾文的胸口。
他看著前方那越發高大的身軀,對方身上那與日俱增的、屬於原體的威勢讓他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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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與他體內血脈源頭一樣神聖的存在,每當想到這裡他都讓自己更加謹言慎行,不敢有一絲輕慢。
可這不是他服從加爾文的理由。
阿斯塔特自軍團時代伊始,彼此之間就沒有隸屬關係。至於戰團時代,就更沒有聽說過誰願意服從自己基因之父以外原體的命令,那與背叛沒有任何區別。
能讓這位忠於自己血脈、自己戰團的藥劑師,對加爾文俯首帖耳的,只有加爾文的承諾——淨化戰團的基因種子,保證戰團的存續。
這是埃爾維斯為加爾文效力的理由,也是他們此行的目的。
嗤!
帶著冷氣的大門向兩側推開,兩個高大的身影在戰艦靜寂的空間裡一路向下,終於來到了戰艦後方核心功能區的樓層。
這裡位於戰艦最厚重的裝甲以及其他艙室的重重掩護之下,是整個戰艦最安全的地方沒有之一。
作為最安全的地方,這裡自然也是保管戰團最珍貴財富的地方。
比如戰團的聖物保管室、比如無畏機兵的休眠室,當然也有他們的目的地——醫療部內的基因種子冷藏室。
“身份確認!”
精金鑲嵌青銅的防彈大門阻止了二人的腳步。
門邊操作檯上,剛剛甦醒的伺服溼件有氣無力地提醒著他們操作程式。
與之對應的是門前大廳內從四處伸出的武器陣列,正以冰冷的視角鎖定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指紋確認、聲紋確認、瞳膜確認、抽血基因樣本確認……
繁複的手續當初就是埃爾維斯本人設定,那此時作為承受者的他,自然也甘之如飴。
加爾文倒是不急,因為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反正就算種子淨化完成,距離從凡人中選拔兵員再進行改造手術,到最後的新兵成型,怎麼著也要十年的時間。
即使是在噩兆修會的基因士的幫助下,這個週期縮短到極限也起碼要3年以上的時間……
隨著基因種子的順利取回,加爾文與埃爾維斯兩人又返回了部落,以等待向軌道上的戰艦接應。
其中埃爾維斯重新披上白色藥劑師動力甲的模樣,著實是嚇到了部落祖庭中的戰士們。
他們很早就隱約知曉兩位軍團統帥身份的特殊,就像加爾文一樣強大而不會衰老。
這種猜測在兩人率領軍團南征北戰,以超越凡人的力量拼殺在第一線時就更明顯了。
那種非人的力量、敏捷、體能他們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不是不明白,只是不願去細想罷了。
但當真有一天,曾經的老上司身披白甲,以行走於星空之上的天使形態出現在他們面前時,巨大的落差感還是讓他們倍感失落。
當然不是所有人都是這樣沮喪,還是有聰明人敏感地找到其中的關竅的。
比如一些未曾見過埃爾維斯戰場兇威、不知死活的新兵。
再比如官邸的深處,加爾文面前侷促不安的小馬爾。他正給加爾文提一個他意外也不意外的問題:
“大人。我能成為您這樣的人嗎?”
這個剛好踩在青春的尾巴卻半生征戰的青年人,正在加爾文面前緊張地等待他的回答。
“可以,但很難,也很危險。”
加爾文揮手打斷身後侍立的艾倫將要說出的斥責,溫和的向面前的青年回答。
他無意去向小馬爾解釋他與艾倫、埃爾維斯,與其他阿斯塔特之間的區別。那是超過了凡人所知的知識,也是沒有必要解釋的事情。
若真有一天,小馬爾能透過考驗以新的形態站在他的面前,那他自然會明白加爾文的存在;
反之亦然,若小馬爾沒有勇氣參與,或死在基因改造的過程中。那加爾文的神聖與偉大,對他來說又有什麼意義呢?
他認真的對面前的年輕人再一次地強調:
“可以,但這需要絕大的毅力去忍受非人的痛苦,並且還要帝皇一點點的庇佑。帝國不會拒絕你們的忠誠,去告訴你的夥伴吧。所有有意服務於帝國的戰士,都將有成為帝皇座下天使的機會。”
心心念唸的事,終於得到了肯定的回答,興奮著的年輕人哪裡還按耐得住呢?
小馬爾就這樣一路帶著風跑了出去,他想要將自己知道的事儘快告訴自己的兄弟。
告知他們只要願意,有朝一日也可以同加爾文大人一樣的光輝、偉大,渾然不顧艾倫和埃爾維斯看著他怪異的眼神……
轟轟烈烈的選召自此開始,這是加爾文應許這些忠誠於他的北地之民的機會,也是他對埃爾維斯所在戰團的交代。
在這以後加爾文就返回天空,他專注於聖·克里斯號上對工業星球的工作之餘,也履行了自己當初的承諾——將烈火雄鷹戰團的基因種子以他的靈能淨化。
他的身軀在靈能進一步地解封下,已經接近了之前的高度。
知道自己時間緊迫的加爾文,除了在穆的葬禮上出現過一次,甚少再出現在地面之上。
是的,凡人終有離去之日,穆也不會例外。她拒絕了康斯坦汀和加爾文關於延壽手術的建議,毅然決然地擁抱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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