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個真名像是三百把鋒銳的武器,安靜沉睡在誓約之劍的劍身中,最少也已超過2000年的時光。
無人秉持它們的日子裡,真名其上的力量同帝國日漸凋零的國力一樣,日漸消散。
最終,只留下其中最核心的種子被留下,隨著誓約之劍的銘文呼吸浮沉在劍身的世界中。
灰騎士戰團內部有記錄中,最後一位真名持有者,戰死在三十六千年末尾對某個大魔的討伐中。
這以後隨著時間的流逝,真名持有者的力量與奧秘已不可考據。
唯有審判庭中對以旁觀者角度記下的隻言片語,以後人眼中荒誕不經的描述,留下那些英勇的凡人在面對惡魔時曾擁有的偉力。
再往後人類一方徹底遺失了這份傳承,也失去了作為對等存在與大魔正面角力的資格,只能用寶貴的生命和靈魂去填補其中的差距和空白。
這是人類的損失,是帝國的遺憾,更是納提裡克作為持劍人的靈魂許久不能解脫的原因。
而現在在加爾文面前的這把劍裡,三百個真名的種子就安靜地躺在劍身的世界裡,僅僅是其中的曾經殘存的氣息,就讓加爾文大意之下為之退避。
劍中的蘊含的靈能並沒有太多,多數對加爾文的衝擊多數來自加爾文自己的力量加持。
聖劍在這中間只是將自身的意志注入,並在加爾文與真名所在的劍池中提供了一個短暫的通道。
嗡!
感應到加爾文的靈魂的瞬間,劍池中的真名反應不一,有相性適合的真名瞬間活躍,也有不合的真名瞬間暴走。
但不論是哪一個真名,都在被激起的瞬間向加爾文撲來,然後就在他與本地土著迥然不同的靈魂面前呆滯住了……
這什麼東西?真名們也被加爾文的靈魂驚呆了。
如果說真名所適格的靈魂是二維的話,那麼加爾文的靈魂就來自三維;
而在它們自覺自己是三維的情況下,那加爾文的靈魂就像是四維的克萊因瓶一樣,有著這些與人類靈魂本能相適應的真名所不能理解的未知結構!
“異端!受死!”
真名瞬間暴走,數千年的力量消散讓這些僅剩下種子僅剩下微弱的概念存在。
但它們依舊按著自己存在的最初意義與使命,在誓約之劍內唯心世界中變成鋒銳的刀劍向加爾文斬來!
感覺大事不妙的加爾文靈魂本能地開始抵抗,但在投鼠忌器之下,他還不敢放棄對誓約之劍的力量加持!
苦也!
這邊是他的力量,那邊也是他的力量。這一瞬間加爾文陷入了自己與自己角力的尷尬境地。
好在靈魂應激之下全力防禦的過程中,加爾文那屬於帝皇本人親自簽發的“本地戶籍”還是漏了出來。
於是趁著識別到“戶籍”的真名們陷入自相矛盾的當口,加爾文忙不迭地將自己的意識從誓約之劍中撤了出來。
這些環節說起來麻煩,做起來也麻煩,但在唯心的精神世界中全程也就是一瞬間的時間。
就有了加爾文剛剛撒手將誓約之劍丟擲的畫面。
危機解除的加爾文第一時間檢視了自己的狀態,然後意外地發現靈能在短時間內消耗遠超自己的預計。
僅僅是一瞬間的接觸,左右手互搏的他靈能的消耗就已經超過10%以上。
而更讓他驚喜的是,在他的加持與刺激下,他明顯地感覺到劍中的真名所攜帶的力量正在復甦!
這算什麼?養劍?還是用危機來刺激這群睡了太久的大爺們吃飯?
算什麼已經不重要了,結果是好的就可以接受!
加爾文暫時還不知道這些真名的意義與用法,但他只要知道這些力量屬於這把劍就是了。
眼下他所知道的情況就是,只要他願意承受這把聖劍中力量的磨礪,他就能在有效地消耗靈能的同時,蘊養其中的力量!
嘿!這玩意!有點意思!
加爾文看著面前被他的力量加持、刺激後,懸浮在半空中的聖劍說道。
以後的事以後再辦,加爾文的性格本質就是如此的混不吝。
船到橋頭自然直一直是他的人生理念,珍惜眼下更是他的為人準則。
他暫時將自己從危機的焦慮抽離開來,專心地將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這把劍上。
距離泰坦方面來迎接這把劍的艦隊到達還有兩週左右的時間,就這兩週,他要好好的陪這把劍玩玩!……………………………………
“有人說你就像人類女性的生理期一樣,動不動就暈倒,還問你搞什麼名堂,但我不說是誰。”
這是兩週後,泰坦方向艦隊到達費德曼星系。
作為這支艦隊的主人,這是勝利大廳之主、高階聖殿騎士加拉赫·聖·迪馬斯走下至高法令號的舷梯,見到加爾文以後說的第一句話。
話糙理不糙,加爾文的意外昏迷確實給艦隊添了不少麻煩,所以加拉赫有資格這麼說。但其他人……
“屁話真多……”
加爾文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但還是將這句話嚥了下去。
兩週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了,足夠他暫時按下自己焦慮,將心態慢慢調整過來。
“開個玩笑,作為你讓我們在亞空間裡多待了一週的報酬,不介意吧?”
加拉赫哈哈大笑著張開雙手與加爾文擁抱了一下,然後退了一步看向再次長高的加爾文說道:
“不得不說這代價還挺值的,你這是又長高了?”
“嗯,身體還在發育期,這是沒辦法的事……”
加爾文也笑著回答,沒有多做解釋。
在面對這些真正的戰團老兵時他總有種看到兄長的感覺,也是他難得可以輕鬆下來的時刻。
他不想讓這位兄長再為他擔憂,於是隨著他不甘不願地回答,整個星港上頓時充滿了快活的氣息。
兩名巨人並肩向星港下方的懸浮軌道走去,身後的榮譽衛隊成員也與同出一門的聖殿騎士們親切地交談著。
淨化者們兀自安靜地從舷梯走下並獨立地集結,全程都沒有任何溝通。
他們苦行僧一樣的作風早已被戰團的兄弟們習慣,沒有人會因為他們的習慣性沉默而輕慢,自有戰團的工作人員上前將他們接引到泰坦二號的靜室中休憩。
長長的隊伍自星港高塔下伸出,以加爾文兩人為首向遠處的要塞群延伸。
大道兩側列隊接受檢閱的凡人軍團俱都身著黑金相間的制服,外掛裝甲。在向這位戰團的準高層展示他們的裝備精良的同時,也在宣示著他們不屈的意志。
兩人一高一矮漫步在星港通往要塞的主幹道上,欣賞著泰坦二號上由鋼鐵鑄就的風景。
星港坐落的伊米爾高原上常年寒風凜冽,刺骨的寒流將加爾文的衣襬捲起,長袍那厚重的皮毛一會兒被氣流緊緊壓在加爾文的身上,一會又與他背後的大氅一樣,在風中獵獵作響。
加拉赫看著眼前已經有了真正屬於自己個人魅力的指揮官,也在心中感嘆著時間的魔力。
那個不到50年前,被艾丹帶到他面前的年輕人的青澀還歷歷在目,仿若就在昨日。
卻轉眼就和麵前這個眼神溫潤中蘊藏果決的身影重合在一起,成為了灰騎士們未來可以寄予希望的那個人。
加爾文與加拉赫輕聲的交談著,周圍的設施與遠處要塞都是談話的內容。
對於這裡加爾文有太多的話可以講述,從冰冷的曠野到鋼鐵打製、偶顯崢嶸的要塞,他都參與了其中最為重要的設計工作。
拜另一個時間線上山陣衛士的記憶所賜,他很好地完成了這份設計的工作,並完整地見證泰坦二號從無到有,在這片荒原上生根發芽、拔地而起。
屬於建設者的光在加爾文的眼中流動,他自豪地向身邊的兄長介紹著這裡的一切,而後者也在好奇心被滿足的同時欣然接受加爾文的殷切與敬重。
以兩人為首的隊伍自黑色的星港高塔下向要塞延伸,迎接的隊伍與道路兩側接受檢閱的凡人部隊加起來,長達十幾公里。
“他們有自己的名字麼?”加拉赫看著主幹道兩側寒風中佇立不動計程車兵們問道。
“廷達羅斯,古泰拉的一些資料中,意味著追尋時間的獵犬。”加爾文指著他們帽簷上金色鷹徽下的獵犬形象說道。
“很好的名字。”
加拉赫看著這些紀律嚴明、裝備精良計程車兵很是滿意。
這些士兵作為真正的職業軍人,在漫長的時間裡經受著嚴苛的訓練和堪稱殘酷的篩選。
在將來的戰場上,要遠比那些經歷了幾十天的臨時訓練就撒到戰壕裡的動員兵可靠得多。
他們的忠誠已經經過考驗,戰力也得到過證明。
在戰團未來的計劃裡,他們將作為聖錘修會的灰騎士本部直屬的軍團跟隨艦隊行動,活躍在帝國的各個戰場上。
當真正的戰爭來臨時,這支名為廷達羅斯的軍團,一定會在關鍵時刻讓灰騎士的指揮官在決策時多一種可以信任的選擇。
檢閱的儀式繼續進行,並在三小時後結束。
加拉赫也在加爾文的陪伴下到達了泰坦二號主建築的指揮大廳內。
寒暄和接待禮儀至此告一段落,加拉赫也開始履行自己作為使者的職責。
面色嚴肅起來的加拉赫重新撿起了高階聖殿騎士的身份,對面前的泰坦二號堡主加爾文問道:
“聖物是否在你手中。”
“是的。”
加爾文從背後大氅下將那把已經與剛入手時截然不同的誓約之劍抽出,雙手遞給面色凝重的加拉赫。
無需加拉赫的示意,淨化者中的負責人從人群中走出,站在加拉赫的身邊與他一同鑑定手中物品的真假。
淨化者作為守密大廳的主宰者,顯然是除至高大導師以外對戰團典故與秘密最熟悉的人,他們以一些唯有自己知曉的方式,用靈能驗證著這把劍的真偽。
少頃,在一眾灰騎士屏息等待的安靜氣氛裡,淨化者的首領將劍放下,抬起頭對加拉赫與加爾文說道:
“帝皇庇佑!就是它,沒錯。”
加拉赫頓時長出了一口氣,此行的使命至此已經完成一半,那麼剩下的就是如何將它帶回母星泰坦。
“你可以跟我返回泰坦,去見證它的迴歸儀式。這也是老頭子的意見。”加拉赫對加爾文說道。
“深感榮幸,但誰來接替我的值守?”
加爾文當然想回去,但泰坦二號上一直都缺少一個同階級的軍官作為他的副手,為他坐鎮後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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