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認訊號來源!”
加爾文當先反應過來,向領航者問道。
“來自前方三個時間單位,高週波定頻訊號,時間未定,範圍15個亞空間航行單位。”
領航員薩馬爾睜開了自己眼睛,將注意力轉移到艦內蓋革立場維持的現實空間中。
“具體時間是?”蓋文斯問道。
“資訊殘缺,未能顯示具體時間。”
薩馬爾轉過頭,蒼白的眼球中沒有多少眼白,骨瘦如柴的身軀因為血肉中的變異,只能長期生存在維生艙中。
他對加爾文等人的方向回答道:“亞空間內的資訊本身沒有時間屬性,我們接收到的有可能是來自過去訊息的迴響,也有可能是來自未來的警示。”
“那麼星語者……”
加爾文將目光轉向另一邊的座席,那裡是亡魂救贖者號的星語者坐席。但還未等他出聲,薩馬爾接下來的話打斷了他含在口中的命令。
“不能使用星語者!”
“為什麼?”泰伯斯沒有計較對方的僭越,而是追問薩馬爾阻止加爾文的理由。
“因為定頻訊號的求援內容中最後一句話是,不要使用星語者!不要使用星語者!”
……………………
“萬機之神在上!麻煩大了!”不知何時已經走到全息屏下的克萊因主教說道。
她使用自己的許可權,將亞空間內位於四個完整泰拉日後的預訂航行位置點開,具體的星系地圖被展開在全息螢幕上。
一個由單個星系主導的,十幾個小星系湊成的扇形區域正在亡魂救贖者途徑航線的正下方。
庭古斯扇區!
一個帝國註冊備案人口超過百億的大型行政節點,被帝國特殊政策所擢升,用以管轄周邊近百個行星世界的帝國行政中心!
如果這裡的星語庭通訊網路節點出問題,那就意味著整個扇區特別行政區內的行星世界都可能出問題!
這裡的審判庭機構,絕對是強於普通星系甚至普通星區的。
以在場諸人對於審判庭的瞭解,這裡就算是有審判庭領主駐紮,在這裡建立常設的審判庭議會,他們都不會奇怪!
但就是這樣的配置下最少幾十名,最多上百名審判官的集結地和日常辦公地點,竟然出了這樣的問題。
而且這種高周頻定點訊號發生器的佈置,本身還說明了另一件事情:
那就是這群審判官淨化、拯救這裡的嘗試,全部失敗了!
也唯有這種情況,他們才會放棄主動向外求援,轉而將求援信標打入亞空間,以寄希望於過路的帝國友軍救援!
十幾個星系!上百個世界!最多上千億的帝國公民!
在場的諸人都是剛剛從惡戰中脫身,亡魂救贖者號的狀態也遠稱不上完好,他們真的有能力參與這樣的任務麼?
“這裡之前的亞空間狀態?”加爾文問道了一個核心點上。
“本地上報一切正常,但周邊過路船隻有備案上報,這裡有過一次時長為三年左右的短期亞空間風暴。”領航員在低頭翻閱資料以後,對加爾文說到。
“三年!”
眾人一時竟都陷入沉默,沉重的壓力浮上了他們的心頭,但沒有人去追究這種疏忽的責任。
亞空間本來就是混沌無序的存在,這種短則數天長達數年的亞空間風暴在帝國境內就沒間斷過,如果不是阻塞了重要的航道樞紐,那麼這種事通常沒有人在意。
不是不想管,而是根本管不了。
幅員如此遼闊的帝國,星系之間的溝通效率本就低下;再加上臃腫的行政機構帶來的低下的效率。
三年時間也就剛剛夠帝國政府反應過來,等派去處理的人到達目的地,一般情況下風暴早就結束了……
可狼來了喊多了,總會有一天變成真的,這裡的情況就是如此。
一想到這裡最差的可能,是整個扇區都在星語者節點被腐化,從而造成的系統性汙染,在場的所有人都說不出話了。
這種猜想一旦成真,在整整三年的時間裡,用糜爛千里都不足以形容那裡具體的慘狀。
他們有能力挽救這個危局麼?
救援心切是可以理解的,但抱薪救火可就不是什麼聰明的舉動了。
“求援!”加爾文抬起頭斬釘截鐵地說道。
他將目光指向一直沉默的金和他的戰友,然後說道:
“胞親們,這裡需要你們的幫助。請立即帶上這艘船返回俄爾普斯。告知審判庭!告知聖錘修會!上報帝國星域政府!通知附近所有阿斯塔特戰團!總之一句話,讓儘可能多的人知道這裡正發生的事!”
“那您呢?您要去哪裡?”金問道。
他從加爾文的話語中聞到了不祥的味道,對方似乎另有去向,卻在這個緊要關頭將他們這些禁軍衛士派出在外。
“我們留下,這裡需要我們的存在!”加爾文憂心忡忡地看向那些零零碎碎漂浮在宇宙中的星系群,以沉重的口吻說道:
“我們要抵達地表,知道那裡發生了什麼,如果它真的發生了,那我們要儘可能拖延它,等待你們的到來。”
“這不符合我們的使命!我們接到的命令是與您同在!您大可以派其他人返回!”金想也不想地拒絕道。
“但這符合戰情需要!只有你們回去,才能最大程度的調動這裡的軍力!”
加爾文沒等金說完,就打斷他的話,對他解釋道。
彷彿還擔心金再固執己見, 他在說完後再一次懇切地看著金說道:
“帝皇教導我們,不因危局死亡而退卻,不是嗎?你的使命同樣重要!它只有你能做到最好!”
金沉默了,他與自己的同僚互相再一次地確認眼神以後,對加爾文行了一次天鷹禮,並將頭深深低垂:
“那麼在我等歸來之前,請務必保全您自己的安危……”
加爾文沒有回應金的請求,他只是抓緊時間深深地看了一眼在場的諸人,然後轉身甩開自己背後銀色的大氅,向飛行甲板的方向走去。
他身後的蓋文斯也同樣如此,他一言不發地注視著在場的諸人,彷彿要在生命的最後一刻記住這些戰友的容貌一樣。
他默默地行足了一個天鷹禮,然後轉身追上加爾文離開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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