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等麼?”這是蓋文斯的聲音。
自至高法令號上的任務結束以後,他就一直跟隨著加爾文的身後,在泰坦二號上繼續著自己的服役生涯。
亡魂救贖者號的引擎已經預熱完畢,全船就位之下,等待的就只有加爾文的命令而已。
“等,要塞必須有連長以上軍官坐鎮,這已經是我們對規則的妥協,不能再退步了。”
加爾文睜開了眼睛,暫時從等待斯特恩到來的冥想中脫離出來。
金沒有說話,在沉默中佇立在加爾文的身後,對於灰騎士的內部紀律他不想幹預,也沒有資格干預。
“好的,我去通知衛戍部隊,巡洋艦的通航許可再延遲3小時。”
蓋文斯說完,準備離開這裡。但星語者的通知打斷了他的行程。
“檢測到未知通訊訊號,現役名單檢索,確認為戰鬥駁船,代號黑夜統御者號,所屬單位第三連隊,現任指揮官連長恩特恩。密匙透過,通訊授權碼透過,名單核對正確,請求進入防禦區。”
艦橋下方的資訊按標準流程,在5秒內整理完畢並送到加爾文的面前。
“透過。”加爾文看著全息螢幕,他的聲音經過通訊器材傳輸,在星語者的耳邊響起。
後者在接到命令後,以巡洋艦上的通訊裝置向星系防禦部門轉達。
星系防禦指揮部門接到了加爾文的授權,將這艘即將自曼澤維爾點跳出的戰鬥駁船標註為可信的綠色。
十五分鐘後,隨著亞空間的撕裂,黑夜統御者號準時地出現在費德曼星系中,加爾文繼續注視著全息螢幕的方向,等待著斯特恩的面容出現在那裡。
“來自黑夜統御號的通訊請求!”
“透過!”
“嗞…………嗞…………嗞……”電子裝置的雜音按慣例出現在通訊訊號對接的初期,多少個世紀都沒有改變,也不知道機油佬們每天究竟在忙些什麼。
但好在斯特恩的面孔還是清晰地出現在螢幕中央,加爾文也就不再去思考這個無聊的問題。
“帝皇庇佑,斯特恩連長,很高興見到你。”
“帝皇庇佑,加爾文堡主。我已知曉這裡的情況,長話短說,開始交接吧。”
這位戰功卓著且命運坎坷的連長,以他標誌性的高效風格,在出現的第一時間就開始了防務的交接。
對於這樣通情達理的要求,加爾文自不會反對。
“我奉命向你臨時交接駐守任務,對應許可權已經向你發出,請接收。”
時間緊迫,加爾文沒有時間和斯特恩在要塞交接,簡單的交接手續只能在雙方的艦橋上隔空進行。
他自己手中部署在費德曼星系的各個部隊的指揮權暫時下放給了斯特恩,而後者也在接受並複核以後,確認無誤。
“那麼,再會。”斯特恩對加爾文說道。
“再會。”加爾文點頭,訊號就此被切斷。
黑色背景的星空裡,兩艘同樣標註著灰騎士標誌的太空巨獸就此擦肩而過,奔向各自的使命。
斯特恩和他的黑夜統御者將在費德曼星系上暫時休整,而加爾文將在此期間離開,向著禁軍們所指定的位置前進。
五個小時以後,進入亞空間的亡魂救贖者號狀態趨於穩定,艦橋以及其他部門的值班人員開始按計劃開始輪休,這座以戰艦為居所的巨大的太空城市也開始安靜了下來。
“現在,可以說說你的任務了麼?金?”
當巡洋艦終於離開了要塞,徹底在亞空間內進入黑箱狀態時,加爾文才向這位使節問起此次行動的具體內容。
加爾文尊重後者的保密要求,所以直到他覺得足夠安全之前都一直維持著自己的耐心等待著。
但現在,他覺得是時候了。
“一個廢棄的飛船,是我們此行的目標。”
金簡單地說道,他的思緒還停留在加爾文之前的話裡不能自拔。
和原體這種自帶史詩光環的生物交流,每時每刻都能接觸到他所不知道的資訊,這讓個人愛好就是書寫傳記的金很是著迷。
“嗯?”這是克萊因大主教的聲音,也是她作為一名機械神教資深成員藏在骨子裡的探索慾望的體現。
就這?加爾文的眉頭開始揚起。
作為一個星系的主人,灰騎士堡主上位者的生活在他的人生中已經持續了整整30年,他幾乎快忘記上一個這麼敷衍他的人是什麼時候存在了。
“沒別的了?”加爾文問道。
聽到加爾文低沉的聲音以後,金從自己的思緒中抽離。
抬頭迎上艦橋上一眾人的目光,他才恍然察覺自己在這個時候走神。
“抱歉!”金糾正自己的態度。
禁軍們自己內部討論時候的口吻沒人知道,也沒人在乎。但起碼在正面一個基因原體的時候,他們還是會給出理所當然的尊重。
而且這一次的行動,還是他們自己找上門來,自然沒有拿捏的道理。
“安提瑞法斯星區背後,一個荒蕪世界附近,出現了劇烈的亞空間波動,一個由數艘廢船組成的金屬物質,從亞空間中被吐出。”
“太空廢船麼?然後呢?”克萊因主教的聲音自擴音器中傳出。
一旁的加爾文則沉默不語,他已經感覺到了任務的複雜性。
所有的任務環境中,太空廢船不能說是最糟糕的那個,但一定是最討厭的那個。因為這個環境裡,總是充滿了意外和未知。
而作為一個軍人,加爾文最討厭的就是意外和未知。
以他的理解,太空飛船這玩意這玩意就是星際時代的超大號盲盒,你總是能在裡面得到驚喜。
和盲盒的機率一樣,一旦你開啟它,裡面的內容也一樣是驚的時候多,喜的時候少。
前者意味著麻煩,你可以在其中找到帝國空間維度和時間維度中任何存在過的敵對目標:
包括但不限於惡魔巢穴、混沌戰幫、黑暗靈族以及無處不在的綠皮獸人們。
其中獸人絕對是最好應對的物件,在更極端的一些記錄中,一些更加遠古、詭異的種族也有活動的跡象……
後者則意味著收穫:一件黑暗時代的遺物、一些遠古時代的存留物資、一件軍團遺落的神器,甚至有時候廢船本身也可能在經過評估後被發現有重新維修的價值。
至少就加爾文所知,帝國就有過從這裡回收一艘接近完好的戰列艦的記錄。
加爾文希望自己面對的是後者,但既然這群長年縮在宮城中的禁軍們已經出現在自己面前,那這種幸運就不太可能落到他的頭上了。
這群幾乎不出現,但總是神神秘秘地活躍在帝國各處的金玉米們一旦找上門來,往往意味著一些他們也搞不定的麻煩。
加爾文希望眼前的這個使節能夠提供更多的資訊,如果他能提前知道自己的敵人是誰,那就更好了。
他豎起耳朵,繼續專心地聽著金對於此次任務的背景描述。
“那個巨大的金屬結構在被亞空間吐出來時,它的座標和一個行星世界重疊了。而那裡,在王座庭的記載中存在著一個封印,一個亞空間裂口的封印。”
金的聲音在艦橋上回蕩,而在場的人都沉默地思考著他所講述的資訊中的有效部分。
“現在的情況怎麼樣?”
加爾文面色嚴肅了起來,任何有關於亞空間的活動跡象都是極端危險的訊號,像是這種幾乎可以確認為亞空間入侵的事件,則更是灰騎士們的本職工作,他們責無旁貸。
“前方觀測人員的反饋非常不好,星球表面上的亞空間波動已經能夠在數個光年外被肉眼觀測。”
“我們為什麼不知道?”泰伯斯插入了談話的序列,他不相信自己的戰團和審判庭如此龐大的靈能預測人員會無視這裡。
“這可能與那些廢船有關係。我們的資訊顯示,那些闖入行星大氣層的廢船可能在碰撞中觸動了一些更古老的遺蹟的裝置,這個星球上的能量波動被約束在星球表面,只能透過肉眼觀測。”金轉過頭向他解釋道。
“你們怎麼知道?”這是加爾文的第二個問題。
“那裡有一座廢棄的網道入口。禁軍修會的資料中有在那裡的作戰記錄。那裡有一些裝置等待我們的回收,但序列靠後,所以我們一直關注著那裡的情況。”
對於加爾文的問題,金給出了這樣的解釋。
“網道?還有修復的可能麼?”表面上加爾文問的是這個裝置的狀態,真正的含義則是他們是否還可能與靈族的勢力產生接觸。
這個任務已知的情況已經足夠複雜,加爾文實在是不想再聽到更多的意外參與其中。
金也明白加爾文話語的潛臺詞,他給出的訊息讓加爾文提起的心放下不少。這座網道被破壞得足夠徹底,已經不存在修復的可能性了。
“我的人不夠。”加爾文說道,這絕不是他能解決的問題。
他可以阻止甚至嘗試毀滅那個星球上的混沌勢力。但如果還要求他同時分身去尋找並控制那個裝置。
抱歉,他做不到。
“不需要你們做這些,王座庭已經派出後續的支援部隊。你們所要做的就是潛入地幔,堅守那個裝置不被控制,或者在事不可為的情況下毀掉它。”
金也擔心這些灰騎士們會直接採用最暴力的方式解決問題,他刻意地說道:
“那件裝置對於帝國有著非同尋常的意義,你們需要儘可能守住它。”
“不夠,人還是不夠”加爾文搖頭否定,這種防禦任務從來就不是人數稀少的灰騎士們所擅長的。
他們更擅於於萬軍之中取敵酋之首,成為解決問題的存在;
像這樣據守在某個地點,透過拒止敵人行動成為別人的問題這種事,灰騎士們並不擅長。少而精的人數在這裡就成了天然的缺點。
“你們還有凡人部隊,我在最近的內部通告中看到了他們的番號。”金提醒道。
他也是經過了一番深思熟慮才最終絕對找到這裡,沒有基本的執行基礎,他也不會將希望寄託在這些泰坦上的胞親身上。
“嗯,凡人部隊……”加爾文再一次地陷入思考。這些經過考驗的部隊確實已經部署在灰騎士們的艦隊中,亡魂救贖者當然也不例外。
40萬人,八個大號的軍團就是亡魂救贖者號上的現有編制。
他們最初的作戰方向,就是為灰騎士們撐起戰場的邊界,或者在灰騎士們撕開戰場的缺口時,成為維持缺口的存在。從而儘可能地節省戰團本身的人力缺口。
以這個角度去考慮,這些專屬於灰騎士們的凡人輔助軍也確實適合這一次的作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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