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白銀議會的選擇,觀星者並不憤怒於他們的背叛,她只是感到遺憾。
為了他們的選擇遺憾,更也為了他們的先祖遺憾。
“你們的後裔,將你們的臉都丟盡了。”
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是永恆不變的。
忠誠也好,信仰也罷,都會在時間的流逝下逐漸改變,甚至是變成與過去截然不同的東西。
這點,觀星者從一開始就清楚,她已經在漫長的時間中看過太多了。
但在見過那些背叛和改變之後,觀星者依然堅信有些東西是可以堅持不變。
她自己在堅持著,所以也希望別人也不要放棄。
對於當年同伴的後裔,觀星者已經做到盡職盡責了,足以稱得上寬容。
守望會對於白銀議會容忍了很多很多次,甚至默許他們在不傷害人類的前提下與超凡生物進行的私下接觸。
可惜,最後的敲打和警醒並沒有讓他們清醒過來,反倒是堅定了他們的想法,最後跨過了那條不能被觸碰的線。
或許他們並不知道將守望之城的空間道標交給超凡生物到底意味著什麼,也或許他們心中清楚,但這都不重要。
現在,白銀議會徹底越界了,徹底成為了人類中的叛徒。
轟隆隆……
就在觀星者遺憾的時候,守在守望之城外面的四位聖者並沒有停止行動,如同將包圍圈緩緩縮小一樣緩緩逼近。
這不是一次公平的同級挑戰,這是圍獵!
四位聖者來到此處唯一的目的就是將人類最大的威脅消滅,除此之外沒有別的想法!
咔咔……咔!
他們不斷逼近,將守望之城的足以抵禦傳奇數次攻擊的超大型防護罩直接碾碎。
防護罩一破碎,天空城中原本溫和適宜的環境瞬間消失,高空狂暴的風像是一把把銼刀衝向了那些古老的建築,將那些千年前的磚瓦席捲。
“觀星者!!!你今天一定會隕落,我以凱撒丁之子的名義起誓!”
“我要為同胞報仇,會用你的頭顱去祭典已經逝去的犧牲。”
“我是來殺你。”
“……你會死在這裡,我說的。”
四道不同的聲音在狂風的配合下,真的如同末世的雷聲一樣轟鳴作響。
站在落地窗前,觀星者沉默看著如同世界末日降臨一樣的場景,毫無動作。
滴答。
鮮血又一次從嘴角落下,但這一次觀星者沒有再繼續無視,她的眼眸微微亮起。
“我註定會迎來死亡,這點我從不懷疑。”
輕輕抬起右手,觀星者手掌緩緩合攏,低語:
“但,絕對不會是現在……”
嗡——
傳遍整個守望之城的巨大嗡鳴聲中,那滴落在地面上的血液緩緩波動,接著像是時間倒流一樣迅速倒飛!
“我還不能倒在這裡。”
從她的看似脆弱的身體中,從守望之城的最高處,可怕的能量爆發而出,直衝雲霄!
璀璨的光芒如同光柱刺破高空上的雲霧,接著光芒迅速落下,化作巨大的球形薄膜將整個守望之城包裹。
外界的狂風無法再摧毀守望之城的建築,那些搖搖欲墜的建築也開始恢復如初。
其中一位聖者抬頭看著灌注神力的光膜,眯著眼睛感嘆:
“連我們都囊括在內……這可真是傲慢啊!”
能讓他發出這樣的言論,並沒有別的原因,是因為那光膜中蘊含的能量已經超過了兩位聖者的總和。
“哼!虛張聲勢,既然你這麼急著去死,那我也不會攔著你。”
在展示出了她無與倫比強大的同時,但觀星者同樣也在展現她的傲慢。
觀星者的上次出手非常驚人,先手消滅了一位聖者,將其他的沒有做好準備的聖者們驚退。
但這次不一樣。
聖者們既然敢於出現,那麼就不會再是上次那樣單打獨鬥了,已經制定好了詳盡的戰術和計劃。
上一次的出手固然威懾力十足,近似於神靈的實力,但同樣暴露出了觀星者存在的一些問題。
觀星者的狀態並不對,不然也不會需要藉助容器載體進行降臨,她的本體就會是她的致命弱點。
他們不是一時衝動來到這裡,而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甚至專門請出了一件特殊的神器。
一件真正的神器!
金色的光膜之下一切都像是鍍上了一層金光,在憑空出現的觀星者的身上反應尤為明顯,簡直像天空之城上出現了一個小型的太陽一樣。
人類體型的觀星者與四位幻化著如同巨人的聖者對比起來似乎弱小無力,但是任何一個人都無法忽視她身上散發的強大氣場。
在四位聖者中,其中一位獸人模樣的最為狂躁,舉著巨斧向著觀星者嘲諷道:
“觀星者!被人揹叛的感覺如何?哈哈哈……”
原本淺色的眼眸染上金色,和天使譜系的那種耀眼的金色不同,觀星者的眼眸顯得格外透明,像是金色的寶石。
她看著獸人聖者,淡漠開口:
“你們就這麼確定,你們的計劃能成功嗎?”
“就憑那個準備赴死自爆的暮年聖者?你們覺得就能徹底摧毀血戰區?”
!!!
……
……
咳咳咳。
“這就是你的全部實力?”
肺癆騎士依舊是那麼一副病懨懨的樣子,一臉古怪地看著巨大狼人化的帕爾默。
“……為什麼?”
手中依然殘留著鮮血的觸感,帕爾默很確定將眼前這個古怪敵人的脖子捏碎,但是為什麼……
“我明明已經將你殺死五次了,你為什麼還活著!?”
揉了揉自己的脖子,肺癆騎士愉悅地咳嗽兩聲,然後感嘆道:
“咳咳咳,老實說,這個問題我也不清楚,按照我自己的推測啊……我可能是受到了某些人的偏愛吧?”
偏愛?
“有個存在不願意讓我死去,但又不想放過我,所以就一直這麼折磨我。”
輕輕捏了捏,將自己脖頸中錯位的關節矯正,肺癆騎士從一直坐著的輪椅上緩緩起身。
“而現在,咳咳咳……我將這份過於濃重的愛意慷慨的分給你一些。”
他一步步向著帕爾默走去,同時身體變得佝僂,身上出現了時光的痕跡,以及濃濃的暮氣。
“高興吧?”
什麼情況!?
沒來由地感到不安,帕爾默想要怒吼,但脫口而出的卻不是怒斥,而是……
“咳咳咳!!!咳!什……”
一聲聲嘶啞的咳嗽。
帕爾默:!!?
“我說了,我是來送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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