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
撕裂的整片黑暗的光,從黑影的腹腔爆發。
曾屬於某位天使的專屬神賜長劍,在這一刻爆發出了它曾經的威能。
(啊啊!!)
(不可能!)
悼亡者的黑影哀嚎著,在劇痛之下直接將手中的寧封直接摔了出去。
寧封的身體在半空中飛蕩了一段時間之後猛然翻轉,背後被捏斷的骨骼連線起來,讓他堪堪飛起。
咳咳……
咳出了一些鮮血,寧封聽著身體內骨骼在不斷的碎裂和癒合的聲音卻是笑了起來。
成功了。
能夠付出這麼小的代價,取得這樣大的成果,他已經非常滿足了。
看著那片哀嚎的黑影,他深深的吸了口氣,將胸腔鼓起,然後主動將斷裂交錯的肋骨拼接起來。
咔嚓。
真疼啊,但是還活著。
這就足夠了。
給自己做了一個簡單的治療,寧封就又飛回了黑影身前,欣賞著祂的慘狀笑道:
“咳……被人在身體裡放禮花的感覺,怎麼樣?”
而對此悼亡者自然是無暇去顧及,一直想要將審判之言逼出體外,卻一次次失敗。
擦去了嘴角的鮮血,寧封輕鬆的笑了起來,親切地問著悼亡者的使用者體驗感受:
“看你的樣子,是不是感覺太粗暴了?不要太驚訝,畢竟它也是有脾氣的。”
審判之言並不是純粹的死物,它是有自我意識的。
對於這種神劍來說,它所追尋的是一個純粹的沒有謊言的世界。
任何的謊言在他面前都將無所遁形,所有說謊的人都將受到懲罰。
但是!
它雖然有辨別真實和虛假的能力,但它可並不是只是一個專門鑑別謊言的超凡道具啊。
審判之言,是一柄有著特殊加護的傳奇長劍!
為了戰鬥而誕生的武器。
從被創造出來開始,內含在它最深層中,最重要的作用從來都只有一個——消滅邪惡。
而一個不承認自己死亡的,誘惑他人墮落,給予他們虛假生命的隕落神靈,就是最大的邪惡!
而且,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不承認死去且宣稱自己仍然活著,這又何嘗不是一種謊言?
“認命吧。”
眼眸裡滿是冰冷的殺意,寧封右手的食指向上一指。
審判之言爆發出了寧封持有它以來最大的能量。
不計一切代價,審判之言將它這些年來所溫養的力量一股腦的全部爆發出來。
消滅邪惡!
正義永存!
我等即是為此而存在!
縱然犧牲,在所不辭!!!
光芒比最初變得更加刺眼。
轟!
(啊啊啊啊!!!)
悼亡者感受著身體總有熾熱的能量在不斷膨脹爆發,撕裂祂的身體,摧殘祂僅存的神性。
同時,這柄聖劍還在吸收祂的能量,繼續攻擊祂的身體。
此漲,彼消。
(不!不,不該是這樣的!)
祂撕扯著自己的身體,想要將身體中的審判之言給抽離出來。
但悼亡者卻沒有辦法抓住,只能一次一次的撕下自己的身體,巨大的身影開始逐漸縮小。
從數十米的大小迅速變小,像是被擰乾了水分的海綿一樣快速縮水。
(我,不會死在,這種地方……)
咚!
鹿頭人身的虛影重重跪倒在地,讓整片大地都撼動了一下。
(不該是,這樣的……)
祂不斷的哀嚎著,似乎向著不存在這裡的某位存在質問著,最終聲音越來越小。
而當悼亡者的身影縮小到只有正常人類大小的時候,審判之言終於是浮現出來。
聖劍以貫穿心臟的方式,將到悼亡者前後洞穿,堪堪卡在了其中。
光耀的力量已經消散不見,在不計代價地瘋狂推動了自身的能力之後,審判之言此刻變的有些腐朽。
這柄堅固的聖劍的表面上甚至隱隱出現了一些裂痕,似乎馬上就要碎裂樣子。
就和他們的精神一樣,縱然犧牲自身,也絕不後退逃避。
無人會低估審判之言的鋒銳和堅固,把上面曾經染過大量傳奇的鮮血,斬斷過聖者的骨骼從未有過變化。
但當它在與神靈短暫的交手之後就變成了這樣一種慘狀,還是不禁讓人感嘆實力的差距。
悼亡者只要抬起手,就可以將審判之言抽出,但此刻已經它的離去似乎已經變得不再重要了。
而隨著悼亡者的身形變得凝實,祂的意志似乎也恢復了一些。
但是悼亡者並沒有將周圍逸散的力量吸收,也沒有將審判之言抽出,而是仔細地打量著它。
寧封:“…………”
情況似乎又出現了新的變化,讓本來已經準備進行下一步的寧封停下來觀望。
終於,在沉默了片刻之後,就在寧封準備動手的時候,祂緩緩開口:
(這上面是【誠實】的規則,記得他的名字,應該是“審判之言”?)
寧封有點搞不懂對方的確切狀態,但也沒有保持沉默:
“既是他的名字,也是它的名字。”
審判之言,是這邊傳奇聖劍的名字,更是那位一直戰鬥到最後的天使的名字。
哪怕是恢復到了常人的大小,依舊無法看清悼亡者的面容,不知是祂主動亦或是放棄了曾經的面容。
(這樣啊,那你是他的繼承者嗎?)
祂轉了轉頭,用只有兩個空蕩凹陷的眼窩仔細打量了一下後又有些迷惑,奇怪地自語:
(不……難道說現在惡魔都可以當天使的繼承者了嗎?)
對方好像恢復了理智?
“…………”
(惡魔,你要做什麼的?)
我要做什麼?
我要為他們討回一個公道。
所以……
落到地面,和悼亡者平視而立,滿身是血的寧封直截了當地說道:
“我要殺了你。”
我要將你徹底埋葬。
(為何?)
“為你所做過的一切,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
(需要我為此懺悔嗎?)
“不,不必。”
寧封斷然拒絕,也沒有任何解釋。
他不接受懺悔,因為他沒有資格替那些已經犧牲的人原諒祂。
“你無需懺悔,只要去死就好了。”
(這樣啊……)
而鹿頭人身的悼亡者對此似乎並不意外,平靜地點了點頭:
(那請自便吧,我不會抵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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