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看著希琳一副看破紅塵灑灑,似乎馬上就要超脫凡塵的出神模樣,寧封不自覺地笑了起來。
怎麼看上去像是賢者模式了一樣。
我剛才已經很體諒初學者了好嗎?
已經在努力剋制著自己王之力了。
在下,【魅魔血脈覺醒者】、【鞭類和棍類武器特級精通技能持有者】、【網路資源鑑賞和分享大師】、【初學者的摯愛導師】……
咳咳咳。
總之,擺在我的手下,你總不至於這麼失落吧?
再說了,你有著傳奇體質,從表現來看就已經比某些天使血脈的覺醒者強了不少了。
至少,你現在還能有心思思考著宇宙萬物的起源,而是在疲勞和舒爽的雙重攻擊下陷入沉睡。
知足吧,已經不錯啦!
還是說,你這是在無聲地告訴我,你還可以再戰?
腦海內的思緒翻湧,寧封抱著希琳,沒有什麼條理的胡思亂想著。
其實,進入賢者模式的,又哪裡只有希琳一個人呢。
寧封同樣也處在了這樣的狀態,只不過有著豐富經歷的他更能適應這種感覺。
或許,從肉體沒有體會到極致的享受,但從精神上來說,兩個人都已經獲得了滿足。
水到渠成。
這種事情說得容易,但其實過程也是有一些艱難的。
從相識開始,兩人的關係一直在不斷推進,一步步走到了戀人的地步。
而在那之後,雖然進展沒有停下,但兩人對於最後一步一直都沒有邁出那一步。
太快了。
兩個人都知道這一點,並對此抱有擔憂。
對於希琳來說,和寧封相處的時間對於近三百年的歲月來說是非常非常短暫的,但卻抵過了過去漫長孤寂的歲月。
這段關係,是她無比珍惜的,害怕在跨過那之後會有怎樣的改變。
他們會一直這樣相愛下去?
還是會同她在過去看到的那些人一樣,開始的愛情最後都化作了平淡,甚至變成了仇恨?
如果希琳只有十八歲,她可能會為了這份愛情奮不顧身,即使知道是陷阱也會縱身一躍。
但她不是。
近三百年的歲月,她看過的事情太多,越是活得久,就越是不敢邁步。
她,對於那樣的未來,抱有著不安的情感。
寧封在察覺到新沒有徹底準備好之後,並不急於一時,將選擇的時間交給了她。
之前的所有推進,可以說都是寧封一個人在一手推動的,希琳更多的時候都是在被動的接受。
其實,這也是一個好機會。
他所希望的,也不是單方面的追求和默許,而是期望能有一個雙向奔赴的結局。
至於結果的話,雖然時間過了一些,但從現在來看還是很完美的。
她,自己選擇了邁步。
希琳最終從那個禁錮了她自己三百年的囚籠中走了出來,走向了寧封的身邊。
現在,任何人問她“到底是為何和寧封走到一起”這樣類似的問題,她都能自信地給出答案。
“因為他喜歡我,也因為我喜歡他,就這麼簡單。”
他救贖了我,我也要救贖他。
對於希琳那個想要成為枷鎖的宣言,寧封能夠明白她話語中的深意。
“這樣的做法……”
真是有些可愛呢。
從外表上看,希琳是一個成熟的女性,而且更在時間的沉澱下帶上了一種醇香。
而這種感覺,在青春外表和有時候似乎不諳世事的行為中和下,帶有著一種令人沉醉的反差感。
她成熟卻帶有稚氣。
她強大可不曾展露威嚴。
她知性但有時卻意氣用事。
她是希琳。
自願將自己的一切化作枷鎖,套在寧封的身上。
這就是她,是守望會的守望者,是傳奇鍊金術師,也是寧封的戀人。
將心中的感慨和感動從嘴邊嚥下來,寧封沒有在這個時候說一些山盟海誓來加深情感。
行動永遠比話語更有力量。
未來寧封到底會怎麼去做,看他的行動就可以了。
再說了,看著希琳一臉的呆萌,現在的氛圍看來也不是一個適合發誓的時候呢。
於是,他伸展了臂膀,將她摟進了懷中,感受著沐浴後光滑的觸感。
“怎樣這麼出神,在想些什麼?”
唔。
熟悉的觸控,但卻是不熟悉的感覺,麻酥酥的感覺讓希琳整個人輕輕顫抖了一下。
自己的身體似乎已經在不知不覺間變得不同,各項感覺都比過去變得更加敏銳……在某些方面上。
明明只是輕輕的肢體互動,但卻讓她的情緒在很短的時間被點燃。
不不不不……
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不行,不能再這麼墮落了。
雖然不記得具體經過了多少時間,但憑藉著多年鍊金技的習慣來看,光是在她半夢半醒的時間上,就已經經過了幾個小時……
至於,在她昏過去的時間,那就更不知道有多久了。
自己的男人,就是一個純粹的怪物……
魅魔的血脈真的就能夠這麼牲口嗎?
她不好說。
但有一件事,希琳倒是很清楚。
兩個人消失了這麼長的時間,外界一定會發生一些變化。
“沒,沒想什麼。”
只緊張了一下,希琳就恢復了之前的慵懶,任由他將自己摟住,趴在他的胸膛上。
“說起來,我們這裡是在哪裡?”
作為初次結合的場地,希琳倒是有些在意的。
“這裡啊,這是一位閣下的……”
寧封對於她的那些小心思,從她四處打量的目光就能夠猜測到一二。
但一想到這個地方對於每一個人守望者所代表的意義,寧封就有些猶豫。
到底,要不要告訴她真相呢?
我們啊,在人類曾經最後的大本營,偉大的天空之城上,進行了初次的結合……
嗯。
希琳大概是不會信的吧。
或許,就算理解了話語,也不會相信自己真的做出了這樣的壯舉。
【猶豫什麼啊?這不是很有趣嗎?】
對於優柔寡斷的男人,有看樂子永遠不嫌事大的黑貓果斷出擊!
揉了揉自己剛才還被光劍無情抽了一下的嬌嫩屁股,她無所謂地笑著:
【上吧!少年!】
聽著耳邊熟悉的調侃和引誘語調,寧封眨了眨眼睛,露出了笑容。
這樣的感覺,還真是久違了啊。
絕不承認自己是想要看到呆萌的表情,只會對外表示自己是被惡魔蠱惑的年輕魅魔,笑眯眯地對著懷中的女人低語:
“這裡啊,是天空之城呢。”
希琳:?
天什麼城?
“對,就是你想的那個天空之城,守望會的那個。”
希琳:……?
眼眸漸漸瞪大,希琳的小嘴也變成了O型,震驚地看著寧封。
???
你在開玩笑吧?
……
……
開什麼玩笑?
哐。
更衣室中的安德魯遣散了所有賈思琳派來幫助他更換衣物的侍女,一個人平靜地更換著禮服。
很久之前,他的家族就已經沒落,侍女女僕這種人員的開銷到時候能負擔的起,但他從來都不喜歡。
他是一個極度自律的人,而且只是嚴於律己,對於自己給自己規定的事情,從來都不曾推脫。
能夠自己做的事情,安德魯並不喜歡讓別人幫助。
安德魯其實一定都不喜歡貴族這個頭銜,他從來不曾喜歡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他不想要迷失在其中。
想要復興家族,堅守貴族的榮譽,也只不過是為了滿足父母最後的祈願而已。
他們想要看到那樣的未來,所以自己就那樣努力的向著那個方向活著。
安德魯愛自己的家人,所以他選擇順從他們的願望,不論在這個過程中遇到怎樣的挫折,他都不曾放棄。
這一路走來,真的是很難很難。
而如今,當他真的看到了成功的曙光的時候,他卻只想說……
“……開什麼玩笑?”
右手高高抬起,猛地捶向桌子,但在馬上觸碰的時候卻忽然減速,最後只是輕輕的碰了一下。
哐。
“呼……該死。”
微不可聞地低聲咒罵著,安德魯不知道是在抱怨著什麼,也許是眼前的狀況,也許……是他自己。
安德魯是一個很理智的人,很能夠自控。
像是這樣不輕不重地捶了一下桌子,已經是安德魯沒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緒,在無聲發洩著自己情感的表現了。
他想要發洩,但多年來堅守的理智又在剋制著衝動。
心中的折磨,像是火焰在不斷吞噬安德魯的理智,不斷蠶食著。
雙手拄在華麗得過分的梳妝檯上,安德魯望著鏡子中的自己,他凝視著自己臉上的表情。
優秀但不顯得陰柔的面容,配上完美無缺的優雅笑容,就連嘴角的弧度都是精心練習過,不會顯得刻意和不自然。
無論是誰看,都會覺得是一位優雅帥氣的年輕貴族。
但此刻,從安德魯自己的視角看上去,卻是能夠察覺到其中的扭曲。
不甘心。
不甘心自己在付出了那麼多的努力之後,沒有取得應有的成績。
作為最特殊的一屆逐星人的冠軍,他本來應該高興才對,自己的名字絕對會被更多的人注意到才對。
但自己作為冠軍的風采,卻完全被另一個人佔據了。
沒有多少人在意自己,他們所在討論的,只有另一個名字。
慶祝比賽結束的宴會因為莫名的原因被推遲了,但沒有人表示異議,因為他們都在等一個人。
所有人,都在等一個人的迴歸。
那個掩蓋了自己九成光芒的男人,不……是奪走了其他所有人九成以上目光的男人。
寧封。
作為逐星人比賽的冠軍,卻沒有體會到應得的讚譽,安德魯很不甘心。
“該死啊!”
但是,更大的不甘心,來源於無力。
而最讓安德魯無力的,是他自己其實比任何都明白一件事。
自己根本根本比不過。
在等待的這段時間中,他已經默默瀏覽了寧封視角的錄影影片。
比不過。
就算是對自己有再多的自信,安德魯也明白自己比不過。
寧封所做的那些事情,很多已經超出了安德魯的想象,甚至有些無法理解。
如果不是寧封最後因為未知的原因而被驅逐,那最後的冠軍一定會是他。
“我這個該死的……”
從一開始,讓安德魯憤怒和不甘的,從來都只是自己。
憤怒於沒有做到最好,不甘於無力做到,不齒對於這樣結局不由自主感到僥倖的自己。
【還好他失敗了。】
【還好,最後的冠軍是我。】
【還好……】
哐!
力度變得大了一些,安德魯怒視著鏡子中的自己,不符合貴族禮儀地啐了一口。
“真是,令人不齒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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