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這就是最後的了。”
口糧和水囊、村裡最好的鐵劍、一套平民的裝束、一些算不上多的金幣和零碎幾塊寶石……
完全看不出其中的特殊之處,看上去普通遠行的旅者的包裹沒有什麼區別,不知道為什麼需要特意強調準備。
唯一有些不同的,是按照寧封特意要求的準備的,印有查理家徽的手寫信、代表著查理牧師身份的教會徽章和查理家族貴族身份的戒指。
查理將準備好的東西再次確認整理好,仔細放到了包裹之中,鐵劍也掛到了馬背上放好。
而這裡門鎖開啟聲響起,寧封的聲音從房間中傳出:
“已經準備好了?我等下來拿,稍等。”
嘎吱嘎吱。
踩在木板上產生的擠壓在房間中迴響,寧封一邊整理著自己的妝容,一邊從房間中走了出來。
“大人,您已經換好……了。”
原本染上狼血而顯得有些破舊的麻衣被換下,變成了一身考究嚴謹的貴族服飾,外面套著黑色的帽兜披風。
換上了一身黑暗時代特有的服飾,調整好氣質的寧封的再也看不出現代的感覺。
而微微修飾的面容,原本掛在嘴角的溫和笑容變得虛假了不少,無形之中透露著一種高傲。
單片眼鏡後的漆黑眼眸如同深淵,藏著戲謔和更加傲慢的情感。
高大而英俊,黑髮黑瞳還有異國的神秘色彩,還有身上散發出的高傲氣質。
無論是神情還是氣質,都活脫脫像是一個在黑暗時代生活無憂,會在閒時牽著獵犬外出遊獵的異域貴族。
“怎麼了,為什麼不說話?”
提了提手套,寧封調整了一下左眼上單片眼鏡的位置,衝著呆立在原地的查理笑道:
“怎麼樣?還算合身嗎?”
這何止是合身!
搖搖頭,又點點頭,查理輕輕撥出口氣,感慨道:
“非常完美!有這樣的氣質,您果然是大貴族出身。”
大貴族?
輕笑著搖頭,寧封像是預設般沒有作答。
很遺憾。
現在的社會,早就已經沒有那種東西了呢。
那些習俗和階級早就隨著黑暗時代的結束而落幕了。
當真的出現了單體武力可以影響戰局的情況,又有多少強者會屈服於所謂的封建禮教?
更別說,像是寧封這樣來自守望者這些大型覺醒者組織的成員,對於白銀議會都沒有多少的敬畏。
就算是保持尊敬,那也是為了對方的實力,而不是那些看著落後的階級。
那種只靠出身就能肆意妄為的時代早就一去不返了。
現在,都是要靠實力的。
更何況……
就連那些自稱“貴族”的傢伙,真正配得上大貴族稱號的又有幾個呢?
寧封對於貴族這種稱呼不屑一顧,但在這個黑暗時代確實一個很好用的身份。
而他現在模仿著的,就是在見過一面的索菲的氣質上增加了自己的見解。
“大人,你準備這些東西,有什麼深意嗎?”
忍耐了一下,查理還是沒忍住地問出了心中的困惑。
他不得不在意,寧封代表著唯一的變數,也寄託著他所有的希望。
深意?
想了想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寧封意味深長地點了點頭。
“當然,但具體沒辦法和你透露了。”
那些雖然有一些,但其實不多就是了。
真的不是因為不信任你。
而是我還沒想好!
理直氣壯!
哪有一開始就把一切都算計清楚的人啊。
要是有的話,我倒還真是想見一見呢。
他一定活得很辛苦吧。
誠懇地盯著查理的眼睛,寧封沒有絲毫地逃避,坦誠道:
“我說得越多,那最後成功的機率就越小。”
雖然是在找藉口推脫,但寧封的話也不全是謊言。
這是神靈存在的世界,而此刻的逐星之地,甚至還處在神靈領域的影響之中。
寧封不知道自己是否會被“祂”注意,也不清楚最終的敵人到底處於什麼狀態,但必要的戒備還是需要的。
“……明白了。”
寧封走到了馬匹前,抬手輕撫了一下它的鬃毛。
這就是村子裡最好的馬。
感受到被人觸控,白馬有些不耐煩地甩了甩頭,看向了寧封。
而寧封也自然地對上了它轉過來的眼眸。
有人說,被動物的眼眸注視,會因為它們無神的眼瞳而感到恐懼。
有的人許因為恐懼而錯開目光,但寧封不是那種人。
他選擇回望,並露出自己善意十足的微笑。
撫摸著白馬的鬃毛,他溫柔地在它耳邊低語:
“乖孩子,不要鬧。”
像是在善意地勸誘一個不懂事的孩子。
“不然,可是會死的哦。”
白馬:!!!
即使聽不懂對方的話語,但白馬還是從對方的身上感到了一瞬地殺意。
貨真價實地殘暴惡意!
“聽話……嗯,真乖真乖。”
滿意地看著白馬低下頭,寧封對查理點了點頭:
“既然都準備好了,那我就出發了。”
沒有眾人送行,更沒有什麼淚眼朦朧的不捨場景,寧封翻身躍上了高大的馬匹。
陽光從寧封的背後灑下,讓他的面容籠上了一層陰影。
莫名地感到不安,查理下意識開口:
“大人……”
停頓一下,但查理最後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您,會成功嗎?”
真的能做到嗎?
“會的。”
不曾遲疑半分,寧封自然地點頭,對著不安的牧師笑道:
“一定會做到的。”
這是他的承諾。
注視著寧封,查理髮現縱使被陰暗覆蓋,但寧封的眼睛顯在黑暗中得格外明亮而奪目。
“那……祝您順利。”
“嗯。”
握著韁繩向後輕輕一拉,寧封雙腿輕夾,輕聲道:
“走。”
唏律律……
有力發出一聲叫喊,白馬在寧封口令中邁起了步子。
噠噠噠。
而對著寧封遠去的身影,查理並未再送行,而是停止在了院門口目視他走遠。
許久,他終於不再等待,緩步走回了房間。
不知為何,走回教堂的查理習慣性地走向了懺悔室。
當反應過來時,他的手已經搭在了門把手之上。
只要輕輕一推,就會回到之前的日子之中。
繼續日復一日地懺悔自己的罪惡,希望獲得神靈的寬恕,什麼都不會改變。
“什麼拯救我們的英雄……”
“只不過是藉口罷了。”
“那個年輕人只不過是想要自保離開而已,他是騙了我的。”
紛雜的念頭在這一刻格外狂亂,怒濤般衝擊著查理本該如凡人般脆弱的意志。
“…………”
搖了搖頭驅散了這些雜亂的想法,查理恢復了冷靜。
遲疑了一下,他沒有走進聆聽者的位置,而是坐進了另一邊贖罪者的房間。
做在無人注視的密閉空間,查理的肩膀鬆懈了下來,緩緩閉上眼睛。
“希望……您能實現承諾。”
“讓我們,能夠迎來真正的終結。”
在漫長的時光過後,在信仰已經腐朽破碎的如今。
查理所求的,真的是像他說的一樣,要為了村民們而活嗎?
或許有。
但絕對不像他說的那樣可以支撐著他繼續前行。
哀莫大於心死。
在無盡的憤怒在漫長的時間後都平息的如今,他就連對於神靈的仇恨都沒有多少。
他渴求死亡。
查理希望能夠真正獲得,讓他可以徹底安息下來的死亡。
他真的累了。
他希望有一個人能夠斬斷這纏繞了千年的夙願。
查理將這個希望寄託在了一個只短短接觸了一夜的神秘旅人的身上。
從他的身上,他感受到了一種其他的感覺。
那是一種直覺。
或許,這一切真的可以在這裡迎來終結。
“只要,再等一等。”
這一次,他沒有冥想。
疲憊至極的他就這贖罪者的房間,靠著木質的門板陷入了夢境。
闊別已久的夢境。
而他的身體,在黑暗中也微微產生了變化。
死亡的氣息,時隱……時現。
……
……
而在寧封騎著馬從灰水鎮出發後不久,他曾經去敲過門的那個房間,無聲地推開了一個縫隙。
門後,一道窺視的目光靜靜看著他悠閒遠去的背影。
躲在門後的聲音沉默地目送寧封走遠,直到他的身影徹底消失都沒有出面。
“…………”
只是觀察著,用審視的目光分析著,思考著他隱藏之下的真意。
“他是怎麼改變自己的劣勢的?”
一個人走進了那個亡靈牧師的房間,是怎麼完整地走出來的?
“昨天夜裡從房間裡傳出的那些哀嚎和怒吼又是什麼?”
“他們是如何變成現在的關係的?”
其他人那副恭敬的樣子,並不像是受到了蠱惑。
“…………”
不明白。
這個的身上藏著秘密,越是試圖發掘,就越是能察覺到更多隱藏的。
沒完沒了。
“……要跟上他,才能瞭解地更多。”
門縫開啟的更大,一個有些瘦小的身軀從中擠了出來。
沒有被其他人發現,這個身影避開了村子中所有的目光,藏身在各處陰影走了出去。
悄無聲息地追隨著馬蹄印同樣遠離了灰水鎮。
……
……
走在開墾好的林間小道上,寧封任由白馬自己前進,地圖早就存在了他的腦海中,只要在必要的時候矯正一下馬頭的方向就好了。
他正抱著胳膊思考一個很嚴肅的問題:
“作為一個初出茅廬的勇者,我應該做些什麼?”
好問題!
單方面擔負著拯救這些可憐人命運的艱鉅使命,寧封還是有一些使命感在身上的。
但是很遺憾的是,賈思琳家並不是一個很人性化的運營。
當寧封主動從galgame換卡帶到rpg的時候,對方並沒有很貼心地更換任務提示。
不說什麼可以大量堆疊的揹包空間,就連最基本的任務提示和指引都沒有。
“真是垃圾運營啊。”
將這句毫無意義地抱怨吞進肚子裡,寧封沒有閒得無聊地去主動挑釁。
自己正在被人注視著,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會解讀記錄。
有些事情可以做,但是沒有做的必要。
“經過了一整天,比賽本身的強度也不高,那現在其他的參賽者應該都能逐漸適應節奏了吧?”
真是遺憾呢,被查理困住了一個晚上,自己都沒有什麼機會推進度啥的。
“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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