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封!我來救你了!”
哐!
用著驚人的氣勢,江婉一把將大門推開,她當即衝進了寧封的房間。
然後,一個衝刺,整個人撲向寧封的單人床。
降落!
咚。
可惜,並沒有聽見預想之中的輕呼和懷抱,江婉一個人將臉埋到了寧封的床上。
“嗯?人呢?”
從被子中爬起, 江婉奇怪地環顧四周。
房間中殘存著寧封的氣息,甚至床上還有淡淡的溫度,但卻沒有寧封的身影。
就好像他剛剛從房間中離開了一樣。
手機放在床頭,並沒有打鬥的痕跡,一切都很整潔有序。
“出去了嗎?”
嗅嗅。
這個時候,趴在床上的江婉鼻子動了動,察覺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氣。
不是女人身上的香水味, 也不是清新劑的味道。
這個味道她很熟悉, 昨天晚上就在這個香氣的懷抱中睡著。
!!!
咚咚。
心臟重重跳了跳, 令人不安的燥熱浮現。
“……唔。”
有些不舒服地解開了領子上的扣子,江婉撅起了嘴唇。
“弄得像我很想一樣……”
這是嘴硬。
江婉的心中比誰都清楚真正的答案。
她的身體如同在昨夜被打開了某種開關一般。
在渴求著。
可是那個能夠填補這個空虛的人並不在身邊。
“…………”
目光在房間中環視,江婉最後將視線鎖定在了潔白的枕頭上。
只猶豫了半秒,江婉就起床將房門鎖死,接著快速脫下外套,直接鑽回了被子中。
將頭埋進被子中,深深吸了一口氣,將那令她沉醉的氣息吸進身體裡。
呼……
愜意地長嘆,江婉感覺身心在這個時候得到了放鬆,本來的躁動也漸漸消失。
“寧封, 你去哪了呢?”
在感到舒適的同時,本該在早上出現的睡意慢慢佔領了江婉的精神。
在這種安心的感覺中, 她彷彿就躺在寧封的懷中,無比舒服。
不對這倦意做抵抗,她慢慢陷入了夢鄉。
半夢半醒之中, 她如同囈語一樣低語:
“……快回來啊。”
我想你了。
……
……
“…………”
希琳站在房間中央最大的螢幕前, 以分部長的許可權調取了寧封房間門口的監控。
門前出現了一個被自動模糊處理的黑影,樣子被自動隱藏。
但只要有經驗的人, 只要一看就能明白這是審判所的手筆。
為了保證每個烏鴉的身份不被人知曉,整個守望會洞察系統都會自動處理影像,盡全力不留資訊。
而寧封則沒有整個待遇,他的反應則被全然無誤地記錄了下來。
沒有抵抗,他自然地開了門,笑著對著門口的烏鴉點了點頭。
然後轉身回屋放下了什麼東西,很快就回到了烏鴉的身邊。
任由烏鴉將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他下意識做了一個側身躲避的姿態,但最後還是忍住了。
在兩人身影消失前的最後,寧封將頭看向樓道中隱秘的攝像頭,露出了一個微笑。
那是讓她別為他擔心的訊號。
“別擔心……”
表情漸漸變得陰沉難看,像是壓抑著憤怒。
身體周遭的魔力漸漸起了反應,隨時可以變成摧毀一切的武器。
吸!
深呼吸。
呼……
不斷的深呼吸。
希琳的表情漸漸平緩,身上散發的氣勢也漸漸降低。
而就在魔力差點平息的時候……
咚!!!
她狠狠跺了一腳!
房間的地面,特製的金屬地板上出現了一個凹陷。
而在發洩完之後,希琳的表情也是舒緩了很多。
暴力發洩不能解決問題,但爽是真的爽。
“……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
“我討厭這個感覺。”
擁有力量卻要受到束縛,這種感覺讓她很憋屈。
審判所的一個訊息就讓自己不敢輕舉妄動?
如果不是這個身份,她可以過得更加自由。
在這一刻, 希琳的心中做出了一個決定。
從私人空間中抽出一張特製的信紙,希琳用魔力認真地書寫自己的……
《辭職申請》
她可不是在開玩笑!
這不光是為了寧封,她不能這樣低調下去了。
誰說鹹魚就是好欺負的?
……
……
被烏鴉搭著肩膀,寧封好奇地觀察著眼前變化的一切。
沒有抵抗,只是給江婉和希琳留下了訊息,寧封就配合地跟著烏鴉走了。
沒別的,只是很好奇審判所在這個時候傳召自己,甚至是必須到場,是為了什麼。
謊言被發現了?
不像,如果是這個的話,烏鴉不會這麼好說話,還給了自己留資訊的機會。
但是,又不像是對自己抱有善意,公事公辦的意味很明顯。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寧封沒有輕舉妄動,配合地看著烏鴉搭著自己的肩膀,使用了一個道具。
接著,下一瞬間他們就已經不再曾經的世界。
像是躍進了亞空間中,眼前的時間變得灰白,像是一切都褪去了色彩,剩下了只有黑白的世界。
明明只是平緩的邁步,周遭的景色就飛速退去,這讓寧封有種縮地成寸的感覺。
“86號先生,我們現在這是要去哪裡?”
烏鴉的真實身份需要保密,但他們之間還是有不同的稱號的。
因為第二次見面,而且對寧封本身的前景看好,烏鴉在追問下還是告知了自己的代號。
86號,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數字。
也不知道其中是否有什麼特殊的含義,寧封追問,但86號對此一言不發。
“我們,準確的說是你,要去審判大廳。”
眉頭挑了挑,寧封對這個名字倒是不陌生。
審判大廳,或者說,“無謊者大廳”。
作為每個守望者都聽過的傳說,那裡的功效他們都很清楚。
很簡單,那裡只有一個規則——沒有人能在那裡說謊。
將自己的精神靈魂暴露出來,一切真實都將毫無保留的展現出來。
再在敕令規則的限制下,任何的謊言都會被察覺。
這一點,即使是傳奇也不能抗拒。
這可不是什麼值得旅遊的地方啊。
平時的作用都是用在一些身份存疑,或者是需要供詞的犯人身上。
“我是犯了什麼罪嗎?或是,有什麼值得懷疑的地方?”
雖然我有很多秘密,但是隻要不被發現,我是不會承認的。
寧封不覺得對方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將自己身上的秘密摸得一清二楚。
這其中一定是有什麼隱情。
召喚自己的理由,究竟是什麼?
“我不清楚,是裁決官親自給我下發的任務。”
“另外,無論你有什麼要說的,都不該跟我說,而是留著跟裁決官說。”
“等事情結束,如果你是無辜的自然會給你一個說法。”
反之,審判所也不用給你說法。
“哈哈,這還真是霸道啊。”
對於寧封略到嘲諷的感嘆,86號面具之下的嘴角勾起,同樣說了一句:
“是的,這就是審判所的做法。”
先斬後奏,有罪查處,無罪釋放。
要是有人不服?
不服憋著。
這並非是可以商量的良善之地。
不如說,像是86號烏鴉這種彬彬有禮的傢伙,在審判所裡不說一個沒有,他也絕對算是特例了。
明白了自己無法再問出什麼,寧封閉上了眼睛。
他有感覺,之後可能會是一場艱難的交鋒。
兩人就這樣行走,穿越了不知道多少的距離。
噠。
像是氣球被戳破時發出的聲音,寧封感受了瞬間的變化。
周遭不再是那種毫無生機的感覺,但卻同樣令人感到不適。
更加的冰冷。
緩緩睜開眼睛,寧封微眯著眼睛打量著自己所處的地方。
像是巨大法庭的設計,雖然略顯陰暗,卻也能看清周遭的情況。
建築呈現著華麗和猙獰共存的哥特式風格,周圍環繞著數排座椅,而寧封自己則站在了場地的中心。
身邊的86號消失不見,只剩自己一個人,身上並無枷鎖,但卻獨獨站在一個狹小的臺子中。
周圍的座椅上的人員看不清面容,但他們一道道目光刺來,想要將他身上的一點一滴扒個精光。
“除了沒有枷鎖,完全是犯人的待遇啊。”
心中吐槽了一下,寧封最後將目光聚焦到了無法忽視的存在身上,對著他認真行禮:
“很榮幸見到您,尊敬的裁決官閣下。”
“如果有需要我幫助的地方,我一定會盡我所能。”
烏鴉帶著瘟疫醫生的鳥嘴面具,而裁決官的面具則更加奇怪,只有一個巨大的豎瞳。
面具上的豎瞳在寧封的身體上四處移動,最後定在了寧封的眼眸上。
!!!
嗡。
寧封在對上那眼眸的瞬間一陣恍惚,踉蹌了一下才站住。
嗯?
沒有對自己的行為解釋,裁決官盯著寧封,聽不清男女的聲音在空間中迴響:
“守望會濱城分部幹員寧封,在濱城所發生的【墮天使之亂】事件中,你提供的訊息是否有所隱瞞?”
“你是否是參與和推進了儀式的程序?”
“你是否對【墮天使】抱有著憐憫的情感而放過他?”
“…………”
一條條問題被宣讀,每一條都稱得上誅心之言,只要寧封答錯了其中一條,那迎接他的就將是萬劫不復的深淵。
終於,裁決官停下來宣讀,低頭俯瞰著表情平靜看不出內心想法的寧封,問道:
“對以上問題,你的回答呢?”
壓抑的氣氛在這一刻達到了最高,轟擊在了寧封的身上。
但寧封不為所動。
抬起頭,寧封看著身處高處的裁決官,笑了起來。
沒有畏懼,沒有嘲諷。
“抱歉,我才反應過來……”
他只是有些困惑地開口問道:
“您這是要給我定罪嗎?”
“定下一些……莫須有的罪名?”
本就壓抑的氣氛,在這一瞬間炸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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