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事務所釋出公告後,事件並沒有平息,反而朝著其他方向進行著。
無數樂子人在網路上探討兩人離婚的理由,並開始對過往的各種新聞進行地毯式搜尋。
小西沙織那邊一無所獲,她本就為人低調,於是有好事者將小西沙織與咲良彩音在工作中的合照進行各種無厘頭的文字新增,在各種聲優八卦群內傳播,來滿足他們邪惡的趣味。
《好閨蜜》
《山脈的誘惑》
《聲優相簿2》
《竿姐妹》
工作中親密無間,笑容甜蜜的兩位聲優,立刻被解讀成為了表面和氣,暗中勾心鬥角的塑膠姐妹花。
沒有人在意當事人的看法,只關注這場樂子能持續多久,能為他們帶來多少快樂,這是一場屬於他們的狂歡。
多麼美妙的網際網路呀。
……
……
下午的時候,最上和人有錄音工作,因為是早早預訂好的行程,不能因為最上和人的私事而導致什麼影響,因此去了錄音棚後,他能明顯感受到許多人對他投來各種奇妙的眼光。
他一點都不在意這些東西。
可有一樣他是在意的。
咲良彩音也會遭受這樣的目光。
最上和人沒辦法去扭曲別人的看法,對此他無能為力,只能安靜地看著臺本,將上面一個有一個的黑字,來來回回地刻入腦海中。
到了傍晚,工作結束後,最上和人給咲良彩音打去電話。
依舊是沒有人接。
沒有猶豫,走出錄音棚後,最上和人準備打車去咲良家。
一輛計程車在面前停下,後排的自動門開啟,最上和人正準備坐進去。
“那個,等一下!”
最上和人默默回頭,透著紅色的斜陽暈染,黑色長髮在風中飄動,她小跑著過來,在距離五六米遠的地方停下身子,微微喘著粗氣。
最上和人注意到她是從錄音大樓方向跑來的,興許不久前也是在那工作,但這與他又有什麼關係呢。
“可以聊聊麼?”
最上和人皺了皺眉:“我想我們之間的事情應該已經解決了。”
最上和人與她之間的事情,已經發出了足夠分量的報告,無論外界會產生什麼反應,那也已經不是他們能夠左右的事了。
對於他們來說,不去做改變,靜靜等待時間的遷移,就是對那段過去最好的回應。
不去做多餘的事。
“可彩音的事情還沒有結束。”
“那是我和她的事。”最上和人澹澹地回應。
“有……什麼地方我能幫忙的麼?”
最上和人仍舊是澹漠地望著她:“別靠近我,不讓人拍到和你在一塊的樣子,就是你對我們最大的幫助。”
她不再說話,看著最上和人坐在出租車,自動門關上,發出沉悶的響動,留下兩道猩紅的尾燈,她獨自站在風中。
來到咲良家門外,夜色已經攀起,大城市的月亮,看著妥實不如箱根的明亮,皎潔。
最上和人再度給咲良彩音打去電話,這回接了。
“彩音。”
“……抱歉,一直沒接你的電話。”
“沒關係的,你現在在哪?”
“種醬的家裡。”
最上和人隔著圍牆,望了一眼二樓咲良彩音的臥室,黑漆漆的一片,沒有絲毫燈光。
電話那邊靜悄悄的,只能聽見咲良彩音輕緩的呼吸聲。
“和人君呢?現在在哪?”
“嗯,在看月亮。”
咲良彩音一怔,蹲著的身子從黑暗中站起,輕輕拉開窗簾。
視窗瀉入的銀輝,將她的影子拖得老長,宛如一層澹墨隱隱約約印在牆壁上,舉頭是不算皎潔的彎月,朦朧飄忽。低頭是他望來的雙眸,溫柔似水。
……
攜手走在孤孤單單的街道,微黃的路燈搖曳,四周靜悄悄的。
天光的顏色有些變了,風聲早已止息,雲的形狀也略有不同。
最上和人捏著咲良彩音軟弱無骨的小手,聆聽著她身上的悲慟,一下接著一下的跳動,怎麼也磨滅不去。
她的眼角存留者淺淺的淚痕,或許這就是她說謊的原因,只為了不讓他看見。
“和人君,有在生我的氣?”
“為什麼這麼問?”
“我剛才騙你說在種醬的家裡。”
“不會生氣,反倒是在擔心你會不會生我的氣。”
“因為將我騙到了窗臺前。”
最上和人搖搖頭:“因為我今天沒有公開與你的關係。”
咲良彩音抿了抿嘴,沉默過後露出淺笑:“不會,我曉得的,和人君是想保護我。”
最上和人不說話,微弱的燈光,將這份本該美麗的笑容,襯的尤為虛弱。
“和人君。”
“嗯。”
“能聽我講些心裡話?”
最上和人望了她一眼,那湖水一般深邃澄澈的眸子和囁嚅著的小嘴唇倒是和以前一樣,唯獨她身上鬱鬱寡歡的氣質,叫他不得不倍感落寞。
“你儘管講,我都聽。”
“什麼都能講?”
“什麼都能講。”
“那我若是收不住話了,興許還會朝你發火哩。”
“記得我曾說過什麼?”
“什麼?”
“你生氣的樣子最好看。”
“莫不是想成心氣我?”
“怎麼敢。”
“我也不是動不動就生氣發火的,女人嘛,例如來月經的時候不是心情煩躁的要衝人發火麼,我也是看情況。”
最上和人想了想:“應該還有五六天。”
咲良彩音笑著白了他一眼:“記這麼清楚做甚。”
“和人君,我是不是有些變了?”
“是變了。”
“以往的我,若是遇到不高興的事兒,那就是不高興,叫上好友逛街,大吐苦水,非要將肚子裡所有的煩惱倒個乾淨才肯罷休。”
“挺好的。”
“但你不同。”
最上和人想了想,他確實不會做那種事兒。
“在你身上,是用消沉來代替不高興的。”
“嗯。”
“現在,我也是了。”
最上和人情不自禁地將她的手捏緊,明明就站在身旁,明明能感受到她掌心的溫度,聽見她的呼吸聲,卻似乎隔著所能想象到的最遙遠的距離。
最上和人擔心自己若是將手鬆開,便永永久久地尋不到她。
咲良彩音把臉轉向他,悽然漾出淺淺的笑意:
“和人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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