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島?”
“嗯。”最上和人點頭。
“嗯……好像在哪裡聽過,又好像沒印象呢。抱歉,果然還是不知道這個人。”
“這樣啊。”
最上和人倒也沒有露出失望的表情,找不到是很正常的事情,他也只是隨口一問。
反正live這種事情,看誰的都可以,他只是想體驗一下這個氛圍而已。
“小哥,怎麼樣?今天來駐場演唱的,可是那個blessing star呦。”
“blessing star?”
“啊啦?小哥不認識麼?”
“抱歉,我對樂隊什麼的不太熟。”
“嘿……這樣啊,那機會正好呢。”
“怎麼說?”
“第一次觀看的live,就是那個blessing star,絕對會讓你燃燒起來的。”
最上和人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正在這時,門口又走進幾名年輕人,與坐在休息區的人揮手打招呼,便拉開那扇沉重的隔音門,一同進入了演唱廳。
“差不多快開始了,不進去看看麼?”
“也是,機會難得……請問票價多少錢?”
女子掩嘴輕笑,一改先前的端莊典雅,微微伏下身子,胸口擠壓在前臺的桌子上,媚眼如絲:
“像你這樣的帥哥,我一般不收錢。吶……可以告訴我,你的line號碼麼?”
“…………”
最上和人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尷尬地說不出話來,氣氛顯得有些僵硬。
站在前臺內的女性目不轉睛地盯著最上和人,旋即“噗嗤”一笑,擺手說道:“我開玩笑的啦,小哥的反應真可愛啊。
看在你是第一次來的份上,就免費好了,以後可是要照原價收取的哦。”
“欸?真的可以麼?”
最上和人有些猶豫,他總覺得這種天上白掉的餡餅,撿起來不太放心。
“沒事沒事,我叫淺野,是這兒的老闆,多多關照。”
“是這樣麼?真是年輕啊,我是最上,請多關照。”
原本以為是負責接待的員工,沒想到是老闆,她看起來不過才二十歲出頭的樣子。
“live快要開始了,最上桑還是先進去吧,直接從那裡進去就可以了,那扇門有些重哦。”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多謝淺野小姐。”
最上和人道謝過後,便走向那扇雙開式的門,比起普通的門,確實要沉上不少。
門後的世界,與外面的敞亮截然相反,四周昏暗,屋內唯一閃耀著亮光的,便是舞臺中央上方的照射燈,盡全力給予舞臺燈光。
舞臺越亮,周圍就越是被黑暗侵蝕吞沒。
舞臺上擺放著各式樂器,空無一人,而臺下早已是人群的狂歡,一個個手中拿著打call用的熒光棒,暫時還都處於燈光熄滅的待機模式。
嘰嘰喳喳地與身邊的同好聊著,等待著樂隊成員的入場。
最上和人誰都不認識,也沒有擠上前去的打算,好在他在現在的這些人之中,身高算是比較高的那個,哪怕站在最後排,視線也不會受到多大影響。
正當他想著說不定會在觀眾之中,找到昨天的少女也說不定時,他所身處的人群之中,陡然爆發出強烈的歡呼。
這股聲浪使得最上和人嚇了一跳,忍不住後退兩步。
舞臺上,原本只擺放著樂器,如今從後臺走出五名少女,除了鼓手少女之外,其餘的四名少女紛紛將樂器的揹帶戴上了肩。
因為聽淺野小姐說是非常厲害的樂隊,最上和人還以為會是三十來歲的熟練者,沒想到會是一群看上去不到二十歲的少女。
轉而才回想起,門口的黑板上似乎寫著女子樂隊。
看起來像是主唱的短髮少女,皮膚白皙得不像話,滿臉都是歡愉興奮的笑,抱著吉他,站在舞臺的最中央,嘴唇湊近麥克風。
“across!大家,準備好了麼!?”
舞臺底下又是一陣回應她的聲浪,只有最上和人安靜地站在最後排,嘈雜的聲響,令他的耳朵微微感到不適。
“那麼,要上了呦!”
沒有任何的開場白與自我介紹。
站在舞臺最中央,最前沿的那名短髮少女,像是理所當然的掌握這片空間的主宰,不容許存在一絲忤逆她的聲音那般。
金屬撥片掃動琴絃,狂暴的電音頓時如同奔湧的猛獸,透過音箱,以摧枯拉朽之勢,淹沒整個演唱廳的空氣。
不給人一絲躊躇的機會,旋即便是傾瀉而來的鼓聲,鍵琴聲,彷彿一個個化作紅夜下的吸血魅魔,誓要以最美豔殘酷的方式,入侵臺下觀眾們的大腦。
主唱少女略帶沙啞的歌喉,轉瞬之間充斥整個封閉式的會場,像是啤酒瓶蓋落入沉寂的清泉,起初僅僅只是蕩起靜靜的波紋。隨後泉水震動,伴隨著滔天的巨浪,從泉底的最深處,湧現出清泉的精靈女神,詢問剛才投入的是金瓶蓋還是銀瓶蓋。
少女勢要以音樂之威,來俘獲這些人脆弱的心。
最上和人甚至沒想過音樂會來得如此之快,之迅猛,令他猝不及防,在耳朵刺痛,一瞬間適應電音的存在之後,他立刻被舞臺上的景象所吸引。
舞臺上,明明先前還顯得有些稚嫩,甚至可以說是其貌不揚的五名少女,此刻毫無疑問,正綻放著無人可及的光采。
就連打在她們身上的燈光,都不禁自慚形穢地避過她們,生怕被她們的光芒所吞噬。
鼓手的鼓棒如同夏夜的陣雨般落下,輪番寵幸著小鼓、嗵鼓、吊鑔,使得它們發出富有節奏感的高亢聲響,震耳欲聾。
舞臺下,觀眾高舉著手中的熒光棒,顏色出奇的統一,喊著令人有些莫名其妙的口號。
最上和人忍不住懷疑在場的觀眾,是否都是彼此之間的朋友,甚至會在私下排練,否則他們的口號為何能如此整齊。
然而,這樣的念頭,逐漸被舞臺上的少女們所擊退,他情不自禁地踮腳,點頭。
音樂與文字是一樣的。
源自於人類的幻想,賦予人類或喜悅或悲傷的感情,能夠令人切身體會到“原來我能產生這種感情啊”的心情。
虛無縹緲,不可思議。
隨著時間的逝去,激昂的電音逐漸削弱,主唱少女略顯沙啞的聲音愈發激昂,蘊含著無與倫比的豐富感情,放下彈奏吉他的雙手,抱著麥克風,說唱著令人感到悲傷憤怒的歌詞。
沒有人能將自己的視線,從她身上移開。
髮絲散亂,雙眼堅毅,彷彿似要榨乾自己的靈魂,將身心全獻身給音樂那般,透支著全心全靈。
最後的吶喊,徹底引爆觀眾內心的火焰,此起彼伏的聲浪,溢滿整個會場。
擔任主唱的少女,喘著氣,面色有些蒼白,汗珠悄然滑落,臉上卻洋溢著笑容,感染著在場的每一個人。
“非常感謝!我們是blessing star!”
……
……
最上和人並沒有聽到live結束,今天不全是blessing star的演出,在唱完三首歌之後,她們便下臺了。
之後上臺表演的樂隊,雖然依舊個性十足,每個都擁有各自的風格。
最上和人卻唯獨對於blessing star念念不忘,想必那樣帶著黑暗與憂鬱的風格,更能觸動他內心裡的什麼東西。
乍一看平平無奇的五名少女,在觸控到樂器後,竟能釋放出如此巨大的能量。
於是,最上和人便離開了演唱廳,長時間的電音環繞,使得他來到外面的大廳後,耳朵內還殘留著一絲嗡鳴。
“啊啦?最上桑,不繼續看live了麼?”前臺的淺野小姐向他看來。
最上和人輕輕拍了拍耳朵,搖頭晃腦:“耳鳴得厲害。”
“第一次觀看live的話,確實會這樣,習慣了就好了。”淺野小姐掩嘴輕笑道。
話雖如此,最上和人還是不太習慣這樣吵鬧的場合,即便那個女子樂隊真的很震撼。
“怎麼樣?blessing star。”
“太厲害了,大家都元氣十足,我還是第一次見到精神力如此磅礴的樂隊。”
“元氣……麼?”淺野小姐重複了一遍,神情看上去頗有些複雜,一副十分惋惜的模樣。
最上和人沒有在意,打算就此告辭。
“已經要走了麼?”淺野小姐問。
“嗯,我可能不太適合長時間觀看live。”最上和人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在這之後,blessing star還會再登臺一次的。”
“有機會的話還會再來的,今天謝謝淺野小姐的招待,那我先失禮了。”
“這樣啊,那還真是遺憾,慢走。”
最上和人只以為她口中的遺憾是客套話,微微笑了笑,走向街道。
此刻的東京上空,早已被深藍色的夜空所染,周圍的大廈,放射著五光十色的炫目光芒。
迎著溫熱的晚風,向著先前來的地方走去,想必今天是遇不到昨天的那名女孩子了。
最上和人並沒有遺憾的想法,他見識到了十分棒的live,說不定還能成為自己的創作靈感的源頭,讓他不禁感到今天來了秋葉原真是太好了的想法。
正當他這麼想著時,周圍的某家live house內,一名穿著灰色衛衣與格子短裙的少女,揹著吉他包走裡面走了出來。
裙子上鑲著銀色的金屬鏈,搖擺間發出叮鈴叮鈴的奇特聲音。
少女那雙格外好看的雙眸,此刻卻如同蒙上一層灰色的霧氣,眼底深處透著像是早已死去的麻木,無神地看向遠方。
當最上和人看見少女的相貌後,愣愣地站在原地。
而那名少女似乎也察覺到了最上和人的存在,無神的雙眼逐漸聚焦,看清了最上和人的臉。
寺島愛美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會兒,微微上翹的貓嘴,依舊給他一種在笑的錯覺。
少女一聲不吭,扭頭就走。
欸?無視?
還是說,她把自己的這張臉給忘了?
不,再怎麼說也太荒唐了,那種事和世界會在今天的午夜零點毀滅,是同樣的機率。
“那個……”
“不要和我搭話,大叔,要搭訕的話麻煩去找別人。”
她的聲音說不上甜蜜,淅淅莎莎的,像是陰鬱的秋空,從天而降的雨水,沖刷著老房子屋子的瓦片,坐在屋子裡的人靜靜聽著,悅耳,寂寥。
“今天說話還真是帶刺啊。”
“哈?為什麼要用你好像和我很熟的口吻?能不能不要這樣?”
最上和人微感無語,明明是她讓自己來看她的live的。
暗自搖頭,最上和人沒了與她搭話的興致,反正今天的目的也只不過是來看live,目的已經達到了,而且也沒有花錢,挺好的。
昨天清水有沙給他的兩萬日元,抓完娃娃後還有剩。
話雖如此,銀行卡內的餘額其實還有很大一筆錢,都是原主之前存起來的,但若是隨意花那筆錢,最上和人內心會產生些許牴觸的,只能說盡可能先不去動用。
但若是到了實在沒辦法的地步,最上和人也只能使用了,他還沒刻板到那種地步。
正是為了避免那種情況,他才要更努力地進行創作才行。
“哦呀!這不是小野貓麼?這個點不去駐場,在外面晃悠什麼呢?”
最上和人剛準備離開,一旁的某家live house門口,一名穿著十分容易引起圍觀的短髮女性,正倚著門沿,悠然地點上一支菸。
純黑色的皮衣下,是純白色的緊緻胸衣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