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上和人無奈地蹲在咲良彩音身前,說盡了安慰的話語,她依然不依不撓地哭著。
大有將所有睡著的鄰居,全部哭醒來圍觀吃瓜的架勢。
“我說,你差不多可以了喔,再哭下去,就真的有些招人煩了。”
最上和人試著偽裝出強硬的態度,而咲良彩音抬頭瞅了他一眼,繼續哇哇大哭起來。
頭痛地抓了抓頭髮,最上和人索性站起身,便要離開。
咲良彩音眼疾手快地扯住他的褲腳管,哭得通紅的鼻子,一抽一抽的。
“你……你要去哪?”
最上和人沒好氣道:“怕你著涼,進屋給你帶件毛毯出來。”
“你就不能先讓我進屋麼!”
最上和人盯著她看了許久:“那你要進屋麼?”
“進!幹嘛不進!我現在就去你屋子裡,把祈之助帶走!”
“哈?意義不明,有沙她又不在我家。”
“什麼!竟然是去情人旅館了?!”
最上和人毫不客氣地敲了一下咲良彩音的腦袋。
“想什麼呢,我與她只是吃了個晚飯而已,她已經回家了。”
咲良彩音捂著被他敲過的地方,蹲坐在地上,漸漸止住了哭聲。
“真的?”
“我騙你做什麼?”
咲良彩音忸怩許久,臉色忽然緋紅起來,支支吾吾地道:“萬……萬一其實祈之助還在裡面,你想……想……想3……”
“喂!”
最上和人立刻打斷了咲良小姐的危險發言。
“我先說好啊!那種事我是絕對不可能接受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誰管你啊!”
最上和人被氣笑了,邁開大步往屋裡走去,身後的咲良彩音猶豫了半秒,跟了過去。
進屋之後,咲良小姐先是確認玄關有沒有清水有沙的鞋子,旋即猶猶豫豫地脫了鞋,跟著最上和人走入客廳。
兩隻眼睛不斷向周圍瞟著。
最上和人沒搭理她,走進廚房,開始清洗水池裡的餐具。
咲良彩音站在樓梯前,心情搖擺不定。
最上和人注意她許久了,無奈嘆道:“想上去看就上去吧,不會有人的。”
“哼……我,我才不在意呢!”
又在嘴硬了。
最終,咲良彩音還是沒上樓去,不知道是相信了最上和人說的話,還是不敢。
傻傻地站在料理臺前,看著最上和人洗碗。
驀地,一道突兀的聲音,在這寂靜的空間響起。
一度蓋過了水池內的水流聲。
“咕~~~”
最上和人眼皮微抬,掃了一眼咲良彩音、
她抿著嘴,微紅著臉頰,一言不發,好似剛才的聲響,不是她肚子裡發出來的那樣。
“沒吃飯?”最上和人問。
“氣都氣飽了!吃什麼吃!”
“咕~~~”
顯然,最上和人明白了一個道理,生氣是氣不飽的。
咲良小姐此時的臉色頗為窘迫,因為打給最上和人的那通電話,導致她晚飯氣得吃不下。
現在看見了最上和人,見他沒有與清水有沙在一起,總算是鬆了口氣。
於是,飢餓感悄然而至。
最上和人嘆了一口氣,無奈問道:“想吃點什麼?”
“唔……”
咲良彩音安靜地看著他,似乎是在躊躇要不要開口。
見他遲遲不說話,最上和人只能換種方式。
“正好我餓了,準備做些宵夜,咲良小姐若是願意賞臉,能陪我一起吃麼?”
咲良彩音露出吃驚的目光,見最上和人一臉正色,並不像是在開玩笑。
當下忸怩道:“如果……如果是那樣的話,本小姐陪你一起吃,也不是……不可以。”
啊~啊~真是麻煩的傢伙。
“是是是,我明白了,那先請大小姐稍等一會兒。”
少女皺了皺可愛的鼻子:“什麼嘛,聽起來像是在哄小孩兒似的。”
我可不就是在哄小孩麼。
最上和人想。
咲良彩音坐在料理臺前的椅子上,安靜地看著最上和人做宵夜。
“吶,屑人君。”
“嗯哼?怎麼了?”
“今天,為什麼會與祈之助一起吃飯?”
最上和人早料到她會問這個問題。
“她說有事要與我商量,便一起吃飯了。”
“有事商量?什麼事?”
“誰知道呢,她也沒說。”
“哈?意義不明。”
其實並不是意義不明,至少最上和人認為不是。
說有事與他商量,是純純的扯謊,那個女孩子,只是單純的想一起與他吃飯而已。
最上和人看得出來,但沒有當麵點破。
咲良彩音則表現得有些無法釋然,一直抿著嘴在思考什麼。
“屑人君,以前與祈之助交往過吧。”
最上和人抬頭看她:“有沙說的?”
“是我自己親眼看到的”
最上和人沒有說話,等待她繼續說下去。
“你與島田君還有宮野桑喝醉的那天,我帶你回家,然後遇見她了。”
最上和人聽說了,那天是咲良小姐送她回家,她與清水有沙的相遇,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也正因此,她才會在那天晚上,說“我討厭你傷害祈之助”這種話。
毫無疑問,這是出自咲良小姐的真心。
即便喜歡著同一個男人,彼此之間存在著名為情敵的身份。
她還是會將自己的溫柔,分享給身邊的好友。
所以才說咲良小姐是個天真的傢伙。
而最上和人也不討厭這份天真。
他承認,咲良彩音是個很有魅力的女孩子。
倘若沒有與小西沙織發生的那件事,在經歷清水有沙的事件,變得不願接近女性後。
被這樣麻煩而可愛的女孩子糾纏,一點點向他展露坦率,逐漸發現她身上的美好。
想必,自己是會被她吸引的。
一定。
最上和人停下手中的動作,緩聲說道:“謝謝。”
“是在為什麼而道謝?”
“我一直以為,那晚是有沙送我回家的。”
咲良彩音目光平靜:“是祈之助這麼說的?”
最上和人不予回應。
“沒什麼大不了的,倘若立場對調,我或許會做與她同樣的事情。”
她笑得還算釋然,似乎是沒往心裡去。
“咲良的話,不會做那種事的。”
咲良彩音頗為意外的撇他,旋即嗤笑一聲:“你該不會是自以為很瞭解我吧?”
“我沒有那種傲慢的想法,也從來不認為人類能夠互相瞭解,只是……
在我的印象中,咲良你一直是個,正直得有些過頭的傢伙。
大抵是不屑於去做那種事的。”
咲良彩音眨著漂亮的眼睛,就這樣看著他。
“這是在誇我?”
“你說是便是吧。”
“真是不坦率,一點都不可愛。”
最上和人聞言,眯眼輕笑起來。
“或許吧,但是咲良你坦率或是不坦率的時候,倒是都挺可愛的。”
“唔!!……別!別突然說這種難為情的話啊!變態!”
最上和人笑笑,不語。
良久,她望著牆壁上的時鐘,略有些出神。
少女輕聲呢喃:“終電,要沒有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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