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播室內。
咲良彩音正在與同事務所的男性前輩錄廣播。
上次的發燒,咲良彩音暫停了三天的工作,許多需要她參與的廣播都被拖推遲了時間。
因此這段時間,咲良彩音一直忙於廣播的錄製。
此時,坐在錄音臺對面的,是一名留著誇張爆炸頭的男性聲優,屬於是資歷極深的老前輩。
那頭並不濃密的爆炸頭, 彷彿布偶的圓形頭套,其直徑幾乎與肩同寬,咲良彩音好幾次都忍不住向他的腦袋瞟去。
此時話題正講到,男生與女生約會時會發生的各種情景。
“總而言之,約會的時候就拼盡全力讓對方爆笑,會有莫名其妙的自豪感,頻率大概是三十分鐘就讓對方爆笑一次。”
“嗚哇……太糟了吧,前輩還是成熟些比較好吧。”
“我姑且還是認為自己是名成熟的男性,年齡方面。”
“哈哈哈!不是有這麼一種說法麼, 成熟的男性,應該多一點神秘感比較好。”
“我神秘的也就只有這個髮型了。”
咲良彩音被逗笑了:“你這髮型一點都不神秘。”
“說的也是,爆炸頭啊我這是。”
“我之前有在綜藝節目裡看過,怎麼說呢,好女人與好男人之間,會產生一種充滿神秘感的氛圍。”
“神秘感?啊……我懂了!你的意思是……”
爆炸頭前輩先是一愣,旋即露出瞭然的模樣。
反倒是咲良彩音情不自禁的「欸?」了一聲。
爆炸頭前輩欲言又止:“ayaneru你是不是……”
“怎麼了?”咲良彩音疑惑道。
“………………還是算了。”
在長達足以構成放送事故的冷場後,爆炸頭前輩還是止住了口,可若就這麼什麼都不說,總覺得哪裡有些不甘心。
於是……
“你說的不就是戶塚和先生麼。”
他還是說出來了。
現場的工作人員頓時發出爆笑,像是與爆炸頭前輩一同約會中的女孩子那樣。
唯獨咲良彩音笑不出來,直接愣了半秒,旋即瘋狂擺手否認。
“不不不,倒也不用彆扭到他那種地步。”
事到如今對於廣播這份工作說得上是身經百戰的咲良彩音,絲毫沒有露出異樣的表情, 老練地吐槽著。
麥克風能夠收錄輕鬆出口的謊言, 無法收錄她埋藏在深處的心聲。
那傢伙, 現在這個時間會在做什麼呢。
……
……
此時,最上和人完成錄歌的工作,正坐在咖啡廳內喝咖啡。
不遠處,內田真綾正在前臺招呼客人。
過了一段時間,她向最上和人走來,此時她已經換上了自己的私服,想來是已經下班了。
“最上桑,已經完全變成這兒的常客了呢。”
“嗯,這裡挺不錯的。”
“是剛結束錄音麼?”
“嗯,內田小姐已經下班了?”
“是呀,過會兒就要去錄節目了。”
“看起來已經完全習慣了。”
“多虧了彩音前輩的指導。”
谷眪
最上和人點點頭,身為同一家事務所的前後輩,這樣的照顧是人之常情。
“話說回來,最近在片場,彩音前輩已經完全不提最上桑的事情了呢。”
“還有這種好事?”
“兩位發生什麼了麼?”
“在我的記憶中應該沒有。”
“是麼?之前在片場有其他的女性聲優正在談論最上先生的事情。
當時有人問彩音前輩覺得最上桑是個什麼樣的人的時候,超級冷淡地說了句「那種傢伙關我什麼事」,我還在想你們是不是吵架了。”
那不就是平時的咲良彩音麼。
最上和人想。
“是你們把我與她的關係想象的太好了。”
內田真綾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可終究感到哪裡不對勁。
因為事務所的關係,她作為後輩, 經常跟著內田真綾趕片場, 對咲良彩音身上的變化,一目瞭然。
最上和人之後等下還得回家買菜做飯,清水有沙今晚會過來留宿,他得提早回去,因此在簡單的聊了幾句後,便起身告辭了。
明天是父親的生日,最上和人特地空出了三天的休息時間,而清水有沙明天的工作也會在下午就結束,約好一同前往月島。
去了一趟超市,等最上和人將晚飯做好後,清水有沙推開了門。
“有沙,你回來……”
最上和人看向玄關,聲音戛然而止,像是正在嘶吼的烏鴉,忽然被風堵住了喙。
清水有沙洋溢著往常的笑容,跟在她身旁的年輕女性,目光帶著歉意,以客人的姿態,拘謹地說道:
“打擾了。”
最上和人臉上的驚詫漸漸斂去,平靜道:“歡迎。”
小西沙織尷尬地點點頭,不著痕跡地瞥了一眼身旁的好友,沉默無言。
“和人桑,抱歉哦,我忘記跟你說了,今天邀請沙織來我們家做客。”
“嗯……有沙覺得那樣沒問題的話,我不會說什麼的。”
“欸嘿嘿~~太好了,我就知道和人桑不會生氣的。”
她換上她專屬的兔子拖鞋,像是女主人般的,將客用的拖鞋擺在了小西沙織面前。
小西沙織輕聲道謝,彎腰換上,輕捋垂落在臉頰旁的髮絲,安靜地走進最上沙織曾經的家。
清水有沙第一時間跑進廚房,聞了聞鍋內的料理香氣,展現陶醉的表情。
最上和人趁此間隙,向小西沙織遞去疑惑的視線,小西沙織緩緩搖了搖頭。
想來也是,這女人再出格,想必也是不會故意做這種討人嫌的麻煩事的。
那麼,這番操作的始作俑者就是清水有沙了。
那麼目的是什麼呢?
清水有沙笑著從廚房內走了出來:“前段時間,我和沙織的事情給和人桑添了很多麻煩,所以今天是一起來道謝的。”
“那怎麼是我做飯?”
最上和人的話讓清水有沙微愣,旋即撲哧笑了出來:“有什麼關係嘛,和人桑是我的男朋友,讓我任性一下也沒關係吧。”
最上和人說不出話來。
總覺得,眼前的清水有沙,天真無邪的笑容底下,藏著深不可及的焦躁。
最上和人不明白,她究竟在焦躁些什麼。
自己明明順應了她所有的要求。
她到底,還在害怕什麼呢?
久違地,他感到了些許疲憊。
三人之間的氣氛說不上神秘,反而帶著一絲詭異。
在這樣的氣氛下,最上家今天的飯,正在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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