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室的辦公室內。
梁拉娣聽完李衛東的話,頓時醒悟過來。
“這個該死的周廠長,他竟然為了一己私利,而致全廠的利益而不顧。早知道當年他剛到我們機修廠的時候,我們全體工人就應該反對他,不讓他當我們的廠長。”
李衛東哈哈大笑。
梁拉娣皺著眉頭說道:“你笑什麼笑,難道我說的不對嗎?”
李衛東笑著說道:“梁拉娣我並沒有低估你們的力量,但是你們是太小看周廠長了。
你以為周廠長只代表了他一個人嗎?
他其實代表了一大批人。
這些人有上面的同志,有你們廠裡面的領導。
你仔細想想,如果僅憑周廠長一個人,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也沒有辦法控制你們全廠的人。”
聽到這話,梁拉娣這才算徹底信服過來。
“李主任,你說的實在是太對了。以前有劉廠長壓著廠子裡面的那些領導,還有車間裡的那些主任們。
壓根就不敢搞什麼事情。
平日裡,他們的福利跟工人們沒有什麼區別。
但是現在呢,自從周廠長入駐我們機修廠之後,那幫人的待遇一個勁的增長。
我聽說現在那些副廠長們每個月都能拿到三十多塊錢的補助金呢,我們工人們每個月的補助金最多兩塊錢。”
李衛東笑著說:“你現在明白了吧,你要想將周廠長攆走,首先要對付的是這幫子依附於他們的廠領導們,你覺得你能夠做到這一點嗎?“
聽到這話,梁拉娣的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
她雖然相信他們車間工人的力量,但是那麼多廠領導她也沒有辦法對付。
“難道就這麼算了嗎?難道就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將我們剛剛有起色的廠子搞黃嗎?
我們跟他們不一樣,我們工人都是拿工資吃飯的。
到時候發不下來工資,我們工人拿什麼養家餬口呢?”
這個小寡婦啊,脾氣真還是暴躁。
李衛東衝他擺擺手壓低聲音說:“擒賊先擒王,你們還是應該先從周廠長入手。”
“可是你剛才說了,我們不是對付不了他嗎?”
“從正規渠道走,你們需要對付那幫子領導,肯定沒有辦法對付周廠長。但是我就不相信周廠長是那種潔身自好的人。”李衛東笑著說道。
聽到這話,梁拉娣頓時雙眼放光:“大兄弟,你別說,周廠長還這個人還真被你猜中了。
我可聽說了,他跟我們廠的不少女工人都有不清不楚的關係。
特別是宣傳科的那幾個臨時女工,她們本來不是我們廠子裡面的,而是周廠長調到我們廠當廠長之後,她們才進入宣傳科當臨時工的。
雖然說是臨時工,但是她們的待遇和宣傳科的那些宣傳幹事們一模一樣。
她們的工作並不繁忙,每天的任務就是坐在辦公室裡面。
不幹活還能拿那麼多錢,我們廠的工人們早就覺得裡面有貓膩。”
李衛東笑著說道:“現在你知道該怎麼做了吧?”
“知道了,知道了,大兄弟你放心吧。我回去之後肯定會按照你說的,想辦法收集周廠長幹那些壞事的資料。”
梁拉娣衝著劉衛東拋了一個媚眼說道:“李主任,你放心,等這事解決了,我一定會好好感謝你的。”
說這話她就扭著屁股出了辦公室。
李衛東的嘴角微微翹起。
他跟周廠長無冤無仇,原本也不會因為這點小事而且為難周廠長。
只不過這貨實在是太過分了,為了讓自己的位置穩固一點,竟然罔顧工人們的利益。
這種人實在是不配待在廠長的位置上。
其實像曹山那種大師傅如果願意的話,才應該擔任廠領導任職廠長。
....
梁拉娣的行動也很迅速。
回到機修廠之後,立刻就帶著幾個工友,將宣傳科那幾個女臨時工的材料調查了個水落石出。
跟隨著周廠長一塊進入宣傳科的,有五個女臨時工。
第一個名字為周紅,據說她是周廠長的表妹,人長得跟豬八戒似的,說話大大咧咧的,平時裡還特別喜歡罵人。
像這種女人是沒有辦法進入周廠長的眼中的。
所以周紅就先排除了。
第二個女臨時工的名字叫做張春燕。
梁拉娣曾經見過這個女人,這個女人年紀才十八歲,容貌姣好,有一頭烏黑的麻花辮。
張春燕原本是城郊張莊社群的一個普通社員,在這個年月裡面,女孩子結婚一般都比較早,張春燕也不例外。
她在兩年前跟同村的一個社員結了婚,原本他會像一般的社員那樣,面朝黃土,背朝天地幹活過日子。
但是一個偶然的機會,她遇到了周廠長,資料上並沒有顯示後來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張春燕的經歷卻得到了改變。
她很快就以臨時工的身份來到了京城機修廠裡面。
第三個女臨時工名字叫做黃濤。
她今年已經三十多歲了,是兩個孩子的媽,黃濤原本沒有正式工作,她的丈夫在木材廠工作,她靠著丈夫一個人幹活衛生。
在半年前,黃濤突然跟丈夫離婚,並且把兩個孩子都留給了丈夫,然後以臨時工的身份進到了機修廠裡面。
第四個女臨時工和第五個女臨時工是一對姐妹。
不過她們長得都比較醜,走的是機修廠副廠長的路子,這個是機修廠裡面的人都知道。
梁拉娣便把主要的精力放在張春燕和黃濤身上。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她也很清楚,如果直接找張春燕和黃濤的話,這兩個女人肯定不會承認。
開玩笑,這種關係一旦承認了,那她們就不用在機修廠裡面上班了。
所以梁拉娣決定才會採取迂迴攻擊的辦法。
她決定去找這兩個女人的丈夫,將事情的真相搞清楚。
第二天,梁拉娣來到車間裡面,跟車間主任曹山請假。
曹山感到很疑惑,因為梁拉娣從來沒有因為私事耽誤過工作。
就算是前陣子,梁拉娣突然發高燒,還是堅持上完了班才去醫院看病。
曹山看著梁拉娣問道:“徒弟你是怎麼了?最近又不舒服了嗎?我在第五人民醫院認識了一個好醫生,我可以介紹給你。”
梁拉娣擺擺手說道:“師傅你誤會了。我是有點事情需要下鄉,所以想跟你請一天假。”
聽說梁拉娣要下鄉,曹山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因為他很清楚,梁拉娣雖然說在鄉下有親戚,但是那些親戚都是梁拉娣前夫的親戚。
梁拉娣的前夫死了之後,那些親戚非但不幫忙,還跑到京城裡面瓜分了梁拉娣家的財產。
那個時候梁拉娣正因為丈夫的死而陷於悲痛之中,她萬萬沒有想到,那些人竟然都是禽獸。
梁拉娣也想反抗,但是那些人都抱成了團,口口聲聲聲稱是梁拉娣剋死了他們的兒子。
梁拉娣當時是百口莫辯。
再加上那些人壓根就不講理,她打又打不過,實在是沒有辦法,家裡面的東西大部分都被搶走了。
就連她丈夫的撫卹金也都被那些人拿走了。
要知道梁拉娣的丈夫以前是機修廠的四級汽修工,每個月能拿四五十塊錢的工資。
他在工作中傷亡之後,機修廠除了給他家補助了兩百塊錢之外,又號召全廠職工給他家捐了一百多塊錢。
要是有這麼多錢拿到手裡面,梁拉娣也不至於為了生活而去找別人要饅頭。
正是因為如此,梁拉娣的生活才陷於困頓之中。
所以梁拉娣從此之後跟他丈夫的那些親戚們再沒有任何聯絡了。
這個時候曹山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他昨天已經從車間內聽到了一點風聲。
“梁拉娣,你不會是想調查宣傳科的那個女臨時工吧?”
“為什麼不呢師傅,既然我們走正當的路子,沒有辦法制止,周廠長。咱們可以迂迴出擊呀。”
梁拉娣將李衛東的想法講了一遍。
曹山雖然不贊同,但是他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叮囑梁拉娣,要注意安全。
梁拉娣笑著說道:“師傅你放心吧。我只不過是下鄉調查情況,詢問一些資訊,哪裡能有什麼危險?”
曹山本來再派一個工人跟梁拉娣一起下鄉的。
但是梁拉娣害怕人太多了,會引起周廠長的注意,所以也只能作罷。
請了假之後,梁拉娣騎著借來的腳踏車晃晃悠悠的出了京城。
張莊公社距離京城並不遠,梁拉娣只花了二十分鐘就趕到了。
此時正值上午,公社裡面的社員正在田地裡面忙活。
梁拉娣紮好腳踏車,走到一個老大爺面前,給他掏出一根菸,笑著說道:“大爺,我給你打聽一件事情。”
那位老大爺雖然已經年紀六十歲了,精神卻很好,耳聰目明的。
他接過香菸之後並沒有抽,而是別在了耳朵上看著梁拉娣問道:“同志,你有什麼事情就直接說吧。我在這張莊公社住了一輩子,我什麼事情都知道。”
梁拉娣問道:“老大爺,你知道以前張莊公社裡面有一個叫做張春燕的女社員嗎?”
聽到這個名字,老大爺瞪大眼睛說道:“張春燕哦,你說的是劉家的那個小媳婦啊?”
“張春燕的丈夫姓劉嗎?”梁拉娣問道。
“那小夥子叫劉二柱跟我還是親戚呢?”提起劉二柱,老大爺的心情頓時不好了起來。
他抽出一根菸袋鍋子吧嗒吧嗒的抽了起來:“劉二柱也算是倒黴,竟然攤上了這麼一個小媳婦兒。”
聽到這話,梁拉娣頓時來了精神。
“老大爺,這話是怎麼說的?”
老大爺很明顯是為劉二柱打抱不平。
他很快就將劉二柱和張春燕的事情講了出來。
張春燕家應該是張家莊最窮的人家了。
她的父親早年去世,一般來說這種人家,要是自己的娘正經幹,再加上親戚朋友們的幫助,也能過上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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