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縫鋪裡。
李衛東的話將廖玉成剝得體無完膚。
陳雪茹是個冰雪聰明的姑娘,要不然在後世也不能幹出那麼大一番事業來。
她想起跟廖玉成接觸的這段日子裡,廖玉成種種不合理的表現,頓時明白了過來。
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向廖玉成:“你,你難道真的已經結婚了嗎?”
一股涼意從腳底板直躥後腦勺,廖玉成連忙辯駁:“雪茹,你別聽這傢伙胡咧咧,我對你咋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差點把心都掏出來送給你了,難道比不過這傢伙的兩句花言巧語嗎?”
陳雪茹瞪大眼:“你正面回答我的問題。”
“雪茹,咱們多年的感情還比不過一個小混混的幾句話嗎?你忘記明天早晨五點鐘我到你家送包子油條?你忘記你肚子疼,我連夜扛著你去醫院嗎?你忘記了,為了幫你爹辦理後事,我足足請了半個月的假嗎?”
不得不說,廖玉成果然是個人才,將女人的心理拿捏的死死的。
陳雪茹雖然在後世是個女強人,但現在還只是一個弱女子,要不然也不會總是受騙了。
她轉過身看向李衛東說道:“衛東哥。你是不是從哪裡聽來的小道訊息啊?廖玉成這人我瞭解,雖然有不少毛病。但是對我卻是真心實意的。他肯定不會騙我的。”
好傢伙,沒想到這年月裡陳雪茹竟然還是一個戀愛腦。
不過李衛東倒是能夠理解。
就廖玉成那種死纏爛打騙女孩子的辦法,就算在後世也會產生奇效,更別說是在這個民風淳樸的年代裡了。
圍觀的那些住戶也都紛紛皺起眉頭。
“廖玉成已經結婚了,還騙女孩子,這聽起來好像有點不可思議。”
“是啊,這件事要是被抓包了,那廖玉成這輩子就完蛋了,這小子有那麼大的膽子嗎?”
“我看這位同志可能是搞錯了。”
王片警也看向李衛東說道:“李衛東同志廖雨辰雖然在這件事情上做的有些不合適,甚至有些誣陷,但是個人作風問題是很嚴重的問題,希望你還是要小心謹慎,不能聽風就是雨,要不然會害了人的。”
馬副主任也想幫廖玉成說兩句話,但是這會兒他卻覺得不對勁,所以很明智的選擇了旁觀。
李衛東接著說道:“如果大傢伙不相信,現在可以去貓耳衚衕38號裡面的大院裡去看一看。在後院裡面有一戶人家姓張。家裡只有一個婦女同志,帶著三個孩子。你問問他們認不認識廖玉成?”
轟!
聞言,廖玉成的腦瓜子嗡嗡作響。
他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彷彿要把眼珠子瞪出來。整個身體僵硬在那裡,無法動彈。
到底是怎麼回事?李衛東怎麼知道的那麼清楚。
當初進到街道辦之後廖玉成感覺到自己的妻子和幾個孩子就是拖油瓶,如果帶著他們這輩子都不可能過上好日子。
特別是街道辦裡面有很多年輕貌美的女孩子,他們的身份和家庭都比較好,如果能夠將他們娶到手,那麼至少能夠少奮鬥50年。
所以廖玉成就給妻子講了自己的想法。
廖玉成的妻子當然是不同意,誰願意讓自己的丈夫去找別的女人啊?
但是她是一個好吃懶做的女人,也很清楚,就憑廖玉成一個人的工資很難養活全家人。
在廖玉成答應,每個月給家裡面拿出來20塊錢之後他就答應了下來。
當然他還有別的想法,就算廖玉成到時候看到了高枝,但是有把柄攥在他手裡面,他可以拿捏住廖玉成。
到時候他們就能夠人財兩得。
為了掩人耳目,廖玉成特別搬了家,從原來的牛馬衚衕搬到了貓兒衚衕。
他平時在廖家出現的時候是以廖家的表哥身份出現的。
並且出現的次數很少,只有每個月送錢的時候才會露一面。
一般人壓根不可能知道這些事情。
只可惜李衛東是一個穿越者,擁有上帝視角。
看到廖玉成的樣子,大傢伙都明白了過來。
首先跳出來的是馬副主任。
他指著廖玉成的鼻子罵道:“釣魚城虧我,這麼多年來如此看重你,器重你,還把陳記裁縫鋪公方經理的位置交給你,你竟然是如此的對待我的。
你竟然敢欺騙街道辦,欺騙張主任。
你的良心被狗吃掉了嗎?”
廖玉成這會兒也反應了,過來瞪大眼看著馬副主任說道:“老東西你別在這裡裝清高了,這些年來要不是我竭盡全力幫你做,是在你家裡做牛做馬,你會讓我當這個公方經理,我呸。”
馬副主任沒有想到廖玉成竟然如此不識好歹,不顧全大局。
一般來說像廖玉成這種人已經暴露了,在這種時候他就不應該再拖累上級。
因為如果有上級的幫助,還可能會將他從裡面撈出來。
如果上級也進去了,那他就沒有指望了。
只可惜他太高估了廖玉成。
廖玉成本身就是一個不學無術的混混,只是靠著拍戲吹馬當上了街道辦的臨時幹事。
你指望他通曉大道理,通曉佈局,那壓根是不可能的。
馬副主任連忙看著王片警說道:“老王你別理會廖玉成,他這傢伙就是狗急跳牆,想拉我下水,我這個人在街道辦兢兢業業工作了十幾年了,從來沒有犯過錯誤,你是知道的。”
王片警此時也有些為難。
這事越鬧越大了,已經超過了他的掌控,如果有可能的話,他會當做沒有看到,但是現場那麼多,群眾都看著還旁邊還站著李衛東如果一個處理不好,肯定會留下手尾。
他隱晦的看看李衛東。
李衛東對待馬副主任這種人從來是沒有好感。
他們仗著自己手中有點小權利,就看不起老百姓,平日裡遇到事情能推就推,能躲躲就躲。
真到了分功勞的時候,他們又迫不及待的跳出來,並且還特別喜歡安插親信拉幫結派。
李衛東淡淡的說道:“老王無論在什麼時候,咱們就應該和人民群眾站在一起,跟不良的惡勢力做鬥爭。”
聽到這話,王片警反應了過來。
他衝著李衛東感激的點點頭。
然後掏出麻繩子,將馬副主任和廖玉成一塊捆了起來。
此時廖玉成和馬副主任兩人都嚇得屁滾尿流的,躺在地上一動也不能動。
實在沒有辦法,王片警喊了幾個群眾,像抬老母豬一樣將兩人抬了出去。
李衛東和陳雪茹作為證人,也跟著王片警到派出所裡面走了一趟。
兩個小時之後,李衛東帶著陳雪茹走了出來。
他並不清楚上面會怎麼處理馬副主任和廖玉成,但是卻知道這兩個人這輩子都完了。
當時還有那麼多老百姓作證。
就算馬副主任有根底,想要袒護他們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至於廖玉成的妻子和幾個孩子。
這年月大家都靠雙手吃飯,都以勞動為光榮他們,竟然想著讓自己的丈夫,讓自己的父親去欺騙別的女人來過上好日子,這種人壓根就不值得同情。
“衛東哥真的是太感謝你了,要不是你我說不定就被廖玉成騙慘了。”
回到裁縫鋪裡面,陳雪茹也沒有心情開啟門做生意了。
將門緊緊關上之後拎起茶瓶,給李衛東倒了一搪瓷缸茶水,雙手抱著送了過來。
想起廖玉成的事情,陳雪茹就一陣後怕。
要是真的跟廖玉成結了婚。
丟了名節倒不說,廖玉成肯定還會想辦法把家裡面的錢全部都捲走的。
李衛東接過搪瓷缸子,喝了一口茶,笑著說道:“這事跟你沒有關係,是廖玉成的小子太狡猾了,你就是一個善良的女人,哪裡能識破他陰險的面目。”
兩人的手指在不經意間觸碰了一下,陳雪茹的小臉頓時羞紅了起來。
接觸到李衛東熾熱的目光,她會感到一股暖流湧上心頭,她會緊張得不知所措,甚至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李主任,你今天是來取衣服的吧?我現在就去把做好的衣服給你拿出來。”
說著話,陳雪茹驚慌的站起身,涼涼蹌蹌的跑到了小倉庫裡面。
李衛東坐在堂屋裡面淡淡的喝著茶水。
片刻功夫之後,小倉庫裡面傳來一陣急促的呼救聲。
“衛東東哥。快。快點,我摔倒了。摔斷了腿。”
李衛東嚇了一跳,放下搪瓷缸子,推開倉庫的門就衝了進去。
倉庫內一片漆黑,剛進門倉庫門就被人關上了,李衛東感到有一個火熱的身軀從後面貼了上來。
鼻尖獨特幽香縈繞,耳邊響起一陣近似呢喃的聲音。
“衛東哥....”
半個小時之後。
神清氣爽的李衛東從倉庫內走出來,重新端起搪瓷缸子,喝了一口茶。
茶水此時已經涼了。
“涼水喝了之後會不會要拉肚子的。衛東哥我幫你去倒一杯熱的。”
陳雪茹步履艱難的從小倉庫內走出來,拎起熱水瓶,幫他倒了一杯熱開水。
昏黃的燈光下,陳雪茹面頰泛紅,嬌豔無比,看上去比剛才年輕了十多歲。
李衛東喝著茶水說道:“雪茹。接下來你準備怎麼辦?”
陳雪茹稍稍愣了一下才明白李衛東指的是綢緞店的事情。
“綢緞店已經公私合營了,我現在只能算是私方經理,其實就跟小裁縫差不多。現在只能等著大前門街道辦再派遣一個部方經理過來了。”
李衛東擺擺手說道:“你想沒有想過自己當這個公方經理?”
“我?這怎麼可能呢?我是私方經理,又不是街道辦的幹事,哪能當公方經理啊。”陳雪茹感覺到不可思議。
李衛東笑道:“廖玉成那種人都能夠以臨時工的身份當公方經理,你為什麼不能呢?況且你的出身也不差。”
這一點李衛東倒是沒有說錯。
陳家雖然開辦了裁縫店,但是在經營期間整個裁縫店裡面只有陳父和陳雪茹兩個人,並沒有僱傭勞工,也就不存在剝削。
所以說在當時評定身份的時候,街道上考慮到這一問題,將他們的身份評定為小手工業產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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