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孫蘭花是雙水村的村長女兒後,李愛國突然哈哈笑了兩聲:“衛東,你這次親自到我辦公室裡,恐怕不僅僅是為了找我扯閒話吧?”
“還是老哥通透!”
李衛東也沒有瞞著,將自己的想法講了一遍。
“現在孫蘭花同志,想到咱們軋鋼廠工作,但是因為沒有糧本,再加上孫蘭花同志的戶籍在雙水村,所以就算是進了軋鋼廠,也只能到扶貧車間當個臨時工。所以我想幫她把戶口遷到京城裡。”
“遷戶口....”李愛國眉毛跳動,眉頭微微皺起:“這事兒可有點不好辦。”
“正因為不好辦,我才想起了老哥你。”
“你啊,你啊,我就知道你這麼熱情準沒有好事!”李愛國從兜裡摸出煙遞給李衛東,然後自己也點上一根。
深深抽兩口,緩聲幫李愛國分析:“前些年,只要家住在京城,就能到街道辦申請京城戶籍。”
李衛東也清楚這些,點點頭。
像四合院裡的老張家和老黃家本身只是京郊的村民,只是在京城做些雞毛換糖的小生意,就是趁著那個時候,拿到了京城戶口。
而賈家的賈張氏因為記掛著老家的那點田地,所以沒有申報戶口,現在想申報也沒有辦法申報了。
並且因為成立了公社,她在孃家的那點地,也全都歸了公社,可謂是血本無歸。
再後來,像秦淮茹即使嫁給了賈東旭,因為制度變了,所以也沒有辦法拿到京城戶口,只有在以家屬身份接了賈東旭的班,才成為京城人。
李愛國接著說道:“所以現在想要成功讓孫蘭花同志成為京城人,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找一個咱們軋鋼廠的職工,收孫蘭花當女兒,把孫蘭花的名字登記在那家的戶口本上。”
“不知道老哥是否有合適的物件。”李衛東笑著說道。
這正是他找李愛國的真正原因。
李愛國是老保衛科長,軋鋼廠工作幾十年,沒有誰比他更瞭解軋鋼廠內的職工了。
“物件倒是有一個,我們保衛科的老趙,他是退伍老兵出身,老婆孩子都在戰爭中去世了,只留下他一人。而且今年他馬上就要退休了,如果能夠說服他的話,孫蘭花同志不但能夠拿到京城戶籍,還可以順勢接了老趙的班。”
“我就知道老哥有辦法。”李衛東豎起大拇指。
李愛國苦笑:“你少給我戴高帽,老趙的脾氣比較怪,要想說服他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李衛東清楚,像老趙這種從戰場上走下來的人,對外物並不看重,一般人還真難找到下手的地方。
但是咱李衛東是一般人嗎?
“愛國哥,你儘管幫我牽線搭橋,我自有辦法。”
聽到李衛東這樣說,李愛國自然是一口答應下來。
談完正事之後,李衛東並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跟李愛國閒聊了起來。
所聊的內容都是跟軋鋼廠最近的變化有關的。
李愛國身為保衛科長,對廠裡的事情再熟悉不過了。
“最近咱們軋鋼廠調來了一位姓白的副廠長,聽說挺有根底的,他來了之後,立刻接手了廠裡面常務工作,負責車間的日常執行。”
“白副廠長....”李衛東抬頭看向李愛國。
李愛國壓低聲音說道:“我聽人說,白副廠長在來到咱們廠後,對於扶貧車間跳出五行之外,感覺到很惱火,曾經數次跟幾個親信嘀咕一定要把扶貧車間拿回來。”
所謂的扶貧車間跳出五行之外,是因為扶貧車間成立後,考慮到扶貧車間的重要性,軋鋼廠把扶貧車間單獨劃分出來。
無論是人員還是資金都不歸軋鋼廠管,而是由李衛東這個車間主任獨立核算,只用向楊廠長和部委負責。
財權和人事權都不歸廠裡面,所以在最開始的時候,軋鋼廠裡有些領導在私下偷偷議論扶貧車間是獨立小王國。
當時楊廠長身體健壯,親手抓軋鋼廠的管理工作,所以這些反對聲音很快被壓制了下去。
現在白副廠長來到軋鋼廠,而扶貧車間又是軋鋼廠最大的一個車間,是一塊大肥肉,他自然想拿到手。
李衛東清楚李愛國之所以提出這事兒,其實是為了給他提個醒,這個人情自然要領了。
“愛國哥,你放心吧,兄弟知道該怎麼做!”李衛東衝著李愛國拱拱手,站起身來:“老趙那邊就有勞你了。”
“咱們兄弟之間沒有必較這麼客氣,等事兒成了,你請一頓東來順算了。”
“沒問題!”
李衛東站起身領著孫蘭花離開了保衛科,看著外面的冬日暖陽,整個人心情也好了幾分。
人生在世,能有幾個好兄弟,再有幾個紅顏知己,足矣!
孫蘭花因為住在李家不方便,所以李衛東就暫時把她安排在了軋鋼廠扶貧車間的宿舍裡面。
說是宿舍,其實扶貧車間的女工們大部分大部分已經成家了,所以每天晚上都要回去伺候自家男人跟照顧自家孩子,所以五人間的宿舍裡,只有孫蘭花一個人住在這裡。
李衛東看看空蕩蕩的鋪位皺了皺眉頭,孫蘭花此行來到京城,什麼都沒有帶,現在天氣寒冷,要住在宿舍裡面至少得兩套褥子和被子之類的。
還有孫蘭花還需要幾套厚棉衣,一些洗漱用品,還需要一些女性用品。
這種事情李衛東一個大男人當然不適合做,所以就想到了秦京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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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王氏,這個月你製作出來的產品,合格率只有百分之八十,遠遠低於咱們車間百分之九十五的合格率,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扶貧車間辦公室裡,秦京茹一邊抬起手看手腕上的手錶,一邊瞪著對面的女工張王氏說道。
她此時的心已經不在這間辦公室裡,而是飛到了李衛東身邊,秦京茹因為現在就住在宿舍裡面,所以並不清楚李衛東已經回來了,還是從工人的口中得知的。
自從知道李衛東會到軋鋼廠,秦京茹就想飛奔過去,但是她很清楚李衛東最討厭那種不把工作放在首要位置的女人。
要是因為私人感情,耽誤工作的話,李衛東肯定會發火。
而秦京茹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李衛東發火,所以只能將心中的焦灼按捺下來。
而她對年的女工張王氏此時卻嚇得瑟瑟發抖。
秦京茹是個小姑娘,在剛開始擔任車間主任助理的時候,這幫子老婦女壓根就不服氣她,
所以車間內的秩序異常混亂,但是秦京茹在隨後展現出來的鐵血手腕,卻鎮住了所有的人。
她在接任的第一天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在車間裡轉悠了幾圈,將那些刺頭的名字都記了下來。
那幾位刺頭在下班的時候看到秦京茹沒有動作,還以為已經拿捏住了這個小姑娘,顯得格外的興奮,回家之後向自家男人和周圍的鄰居吹噓自己的厲害。
但是等到第二天一大早,她們來到廠門口的時候,卻被保衛幹事們攔在了門外。
那幫子刺頭剛想跟保衛幹事們呲牙,卻發現自己已經被扶貧車間開除了。
這個時候,她們才想起來自己只是臨時工,並不是正式工,扶貧車間可以隨時辭退他們。
那幫子刺頭想鬧事都找不到地方,頓時都傻了眼,只能悻悻的回了家。
她們的男人在得知她們因為搗亂被辭退這話,氣得渾身發抖,拿起掃帚狠狠教訓了她們一頓。
要知道,扶貧車間的工作簡單,而且福利待遇好,工作還很輕鬆,很多正式工人都想著跳槽去扶貧車間,這幫老孃們卻不珍惜。
秦京茹的鐵血手腕也震驚了整個扶貧車間。
一些臨時工認為秦京茹過分嚴厲了,那些刺頭是犯了錯,但是也應該給予改正的機會。
另外一些臨時工則覺得秦京茹做得很對,對於那些不把車間紀律放在心中的臨時工,就不能心慈手軟。
不管這些人是什麼看法,從此之後在扶貧車間裡都是老老實實的工作。
張王氏見秦京茹臉色嚴肅起來,立刻解釋道:“秦助理,這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在上班的時候分心。請你原諒我這一次,不要開除我,我以後肯定會好好工作。”
聽到這話秦京茹微微皺起眉頭,看著張王氏說道:“張王氏,你家裡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張王氏低下頭,小聲說道:“秦助理,沒,沒事,俺家裡好著呢,啥事也沒有。”
張王氏的話,秦京茹壓根就不相信,她在接手扶貧車間的時候,就已經將所有臨時工的資料爛背於心了。
張王氏自從來到扶貧車間後,一直兢兢業業的工作,雖然是農村人,沒有文化,但是無論是生產效率還是產品的合格率,都比得上那些年輕人。
只不過最近兩個月,張王氏每天魂不守舍的,在上班的時候屢次出錯,這才導致產品合格率沒有達標。
秦京茹道:“張王氏,咱們扶貧車間雖不是正式車間,但是也是個大集體,集體裡的工人都是兄弟姐妹,親如一家人,你要是有什麼困難,儘可以告訴我!”
按理說秦京茹年紀尚淺,並沒有做過思想工作,也不擅長貪心,但是正是她質樸的語言,打動了張王氏的內心。
眼淚順著面頰流下來,張王氏抱著頭痛哭起來。
這下子輪到秦京茹懵逼了,一個年紀足以當她孃的中年婦女,當著她這個小姑娘的面哭泣,她該怎麼辦呢?
“張王氏,有什麼話你慢點說,不用哭。”
“秦助理。事情是這樣的。”張王氏擦了擦眼淚說道:“俺本是京郊的社員,在十幾年前嫁給了俺男人張大漢,張大漢是木材廠的工人,這些年,俺又帶孩子又伺候公婆,還把家裡打理得井井有條。
張大漢卻看不上俺,一直嚷嚷著要跟俺離婚,當年有俺公婆壓著他,他不敢跟俺離婚。
但是前年俺公婆離開人世了,張大漢又開始跟俺鬧,他不但對俺拳打腳踢,還喜歡去賭牌。
每個月的工資大部分都花在了賭桌上。
家裡三個孩子嗷嗷待哺,上學也得花錢。
好在街道辦看俺生活實在是困難,所以讓俺進到扶貧車間裡當了工人。
我每個月能拿到四五十塊錢的工資,也夠俺們娘三生活了,但是萬萬沒有想到,張大漢的賭癮越來越大,在賭輸了他的工資後,又把主意打到了俺的工資身上。
那些錢可是活命的錢,是孩子們上學的錢,俺自然不能給他。
張大漢就對俺拳打腳踢的,還口口聲聲要將俺攆出張家。
其實俺對他也沒啥感情了,離婚就離婚吧,俺一個人也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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