篤,篤....
輕輕的敲門聲響起後,李衛東坐直身體,抬起頭喊道:“進來!”
金俊山推開門,急匆匆的走到辦公桌前,將田海民的口供遞到辦公桌上:“李主任,我終於查清楚了,這件事的幕後黑手就是.....”
金俊山這會才看到孫蘭花也在辦公室內,連忙將到了嘴邊的話,又吞嚥了回去。
他先是看了孫蘭花一眼,又看看李衛東。
孫蘭花也是個聰明的姑娘,緩緩站起身笑道:“李主任,既然你有事情要忙,那磚窯廠的事情,我就下次在彙報了。”
說著,她從這金俊山微微一笑,轉過身離開了,臨走的時候,還不忘記拉上門。
看著孫蘭花的背影,金俊山微微的眯了眯眼睛,這還是他第一次注意到孫家的這個姑娘。
在他的印象中,孫蘭花就跟一個小兔子似的,平日裡很少在雙水村裡出現,就算是跟著孫玉厚一塊出門,也不跟那幫子老婆子小媳婦兒一塊到處拉呱。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怎麼就變成了.....金俊山有些難以形容對孫蘭花的印象了,也許他是不願意相信,就在剛才孫蘭花留給他的印象,好像是城裡面單位辦公室裡那些有知識有文化的辦事員姑娘。
這怎麼可能呢!孫蘭花一個沒有上過學的姑娘,怎麼可能跟那些辦事員相比呢!
金俊山搖搖頭,拋開那些不切合實際的念頭,轉身看向李衛東:“李主任,剛才我跟田海民進行了一場掏心窩子的談話,我用誠懇的語言,成功的說服了田海民。他將全部事情都講了出來,原來這次陷害您的幕後黑手,竟然是雙水村的一把手田福堂。”
金俊山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李主任,這件事情裡,我也有嚴重的失誤之處,我被田福堂誠懇的外面迷惑了,沒想到他竟然是一個心懷鬼胎之人,我本來應該早就察覺他的真面目,這樣您就不會受到這樣的委屈了,我現在在這裡要跟你做檢討。”
看到金俊山那誠懇的樣子,李愛國心中一陣唏噓,要是他不是提前知道了這貨的真面目,恐怕這時候還真被他迷惑了。
面前這個老農民摸樣的雙水村二把手,可不是一般人!
金俊山的成份是中農,在那年月,“農村的中農充其量是團結物件”,金俊山竟然能夠成為二把手,除了當年曾經抬過擔架,加入了組織之外,更重要的原因,就是這人太會裝了。
跟田福堂的咄咄逼人相比,金俊山平日裡從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從來不和村中的任何人為難,充分體現了他的精明和狡猾,同時也獲得了村子裡社員們的交口稱讚。
但是,緊緊當一個木頭人,就能當二把手嗎?
絕對不可能!
金俊山一旦逮到了機會,就會毫不猶豫的下手,就像是草原上的獵豹,不動則已,只要開始發動進攻,就會直接奔著對方的喉嚨而去。
“李主任?李主任?”金俊山見到李衛東看了田海民的筆錄後,並沒有說話,心中感覺有點不對勁,連忙小聲催促道。
李衛東緩緩收回目光,將筆錄放在桌子上,沉思了片刻,抬起頭看向金俊山:“金俊山同志,田福堂是你們雙水村村委的一把手,這件事非同小可,咱們還是應該慎重!”
此話一出,讓金俊山有些懵逼了。
在金俊山看來,田福堂這次謀害李衛東,李衛東在得知了之後,應該儘快發動攻擊,不惜一切代價,重拳出擊,將田福堂砸到在地上,這輩子再也沒有辦法翻身。
但是.....
這好像有點不對勁啊。
金俊山深吸一口氣,沉澱了思緒之後說道:“李主任,您的顧慮我能夠理解,您是害怕田家人鬧事,不過請您放心,雙水村是雙水人的雙水村,不是他田福堂的雙水村,只要您一聲令下,我立刻將帶人將田福堂帶回來,到時候我看誰敢鬧事!”
在這種情況下,金俊山巴不得田家的核心人物跳出來鬧事,只要他們敢鬧事,金俊山就能借此機會,將他們全部拿下!
看著激動的金俊山,李衛東擺擺手:“金俊山同志,你誤解了,我之所以不贊成現在對田福堂動手,只是因為田福堂關係重大,他的哥哥田福軍還是縣裡面的領導,要是你這次沒能一舉將金俊山拿下,那麼必然會受到他的反擊。金俊山同志,我是關心你啊!”
金俊山雙眼緊盯李衛東,無論他怎麼看,都沒有看出一絲疑點,最終只能將事情歸結於李衛東此人太過謹慎了。
他想到今天是突然拿到證據的,還沒有金家人商量,於是就點點頭說道:“李主任,您提醒得對,我現在就去尋找更多的證據,這些年田福堂在村子裡沒少欺負社員,我這次一定要給社員們討回公道!”
說完話,金俊山轉身離開了辦公室裡。
這時候辦公室隔間的門打開了,鵬子打著哈欠走出來,看著金俊山的背影說道:“衛東哥,你不是一向討厭田福堂那老傢伙嗎,再說了,自從咱們來到雙水村,田福堂沒少給咱們找麻煩,我看咱們應該趁著這個機會,將他拿下來!”
“不著急,這次咱們不僅僅要拿下田福堂,還要....”李衛東話說一半,沒有再說下去,目光投向金俊山的背影。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鵬子的眼睛一點點瞪大,難倒衛東哥還要藉機拿下金俊山....這實在是不可思議了。
現在的雙水村,田福堂是一把手,金俊山是二把手,兩人各自有自己家族支撐,要想同時拿下他們,那可是比登天都難。
只是想到李衛東以往的神奇,對付這兩人,好像也有可能。
一時間,鵬子覺得自己的腦袋有點不夠用了,打了個哈欠說道:“衛東哥,我先回去再睡會,昨晚上你跟蘭花鬧了一個晚上,搞得我沒有睡著覺。”
想起這事兒,鵬子就覺得有些無奈。
在跟著李衛東來到雙水村之前,他答應過於胖子,要當李衛東的保鏢。
為了完成這個任務,鵬子每天晚上都睡在隔壁,有什麼風吹草動,都會睜開眼睛,從枕頭下取出手槍。
在剛來到雙水村的那些日子裡還好,李衛東也沒有半夜起床放水的習慣,鵬子每天晚上能夠睡個囫圇覺。
可是等過了陣子,孫蘭花和姚淑芬連兩個女人,輪換著在這裡過夜,鵬子可就慘了。
“去吧,正好我也要給京城寫一封信。”李衛東衝著鵬子說了一句,然後從抽屜裡取出一張信紙。
雖然縣城裡有電話,但是要乘坐吉普車跑幾十公里,有些不方便,好在雙水村這邊通訊,每隔七天,都有郵遞員送信過來。
李衛東跟京城的溝通,大部分都是靠信件完成的。
比如,上週於莉在來信上寫道,她又去醫院做了產檢,據檢查結果顯示,她的預產期也就只有半個月了。
秦京茹來信,表示車間內一切正常,另外扶貧車間還獲得了區裡面的表彰,她代表李衛東去領了大獎狀,當著上百位領導的面發了言,可把這姑娘激動壞了。
周小白現在已經按照李衛東的叮囑,放棄了在醫院工作,轉而進到醫科大學培訓。
當然,這些信件中沒有任何兒女私情,那幾個女同志也都清楚,用信件溝通的方式並不安全。
李衛東本來早就打算給他們回信了,只是一直忙著磚窯廠的事情,現在才算是能抽出時間。
他先給於莉回了一封信,叮囑於莉這陣子不要再回四合院住,暫時住在於家,如此一來,肚子有了動靜,也能很快送到醫院。
在給秦京茹的回信中,李衛東狠狠的表揚了秦京茹一番,鼓勵她再接再厲,同時也叮囑她不要放鬆文化知識的學習,早日拿到函授文聘。
周小白的信件李衛東並不準備回覆,因為這丫頭離開了醫院後,從宿舍搬回了家裡居住。
要是寄信的話,說不定會被周老爺子發現。
李衛東雖然沒有正面跟周老爺子接觸過,但是也聽周小白提起過,周老爺子脾氣火爆,周小白的哥哥小時候調皮,周老爺子能將他吊在房樑上打。
鍾躍民夠厲害吧,以前招惹周小白的事兒,被周老爺子知道了,老爺子拎著手槍衝到鍾躍民家裡,當著鍾父的面,要逼了鍾躍民,嚇得鍾躍民從此之後,再也不敢在大院裡跟周小白搭話了。
要是被鍾老爺子知道自家的大白菜被野豬夠了,你覺得他會如何對付這只不知好歹的野豬呢!
....
就在李衛東開始處理信件的時候,田福堂那邊也感覺到有點不對勁。
“福堂叔,我親眼看到金俊山帶著姚銀花進到村委,我一直跟到小倉庫門前,沒有再敢跟下去,因為門口有金俊武帶著民兵把著門!”
聽派去跟蹤人的彙報,田福堂的眉頭擰成了疙瘩,他就算是再傻,也能猜得出,那座小倉庫肯定是關押田海民的地方。
“金俊山好狠毒的心思啊,竟然想著讓姚銀花去勸服田海民!”
田福堂新箍的窯洞裡,田福堂咬著牙說道。
田家的幾個核心人物也議論紛紛。
“田海民是信得過的,一般來說,不會出賣咱們,但是姚銀花畢竟是她婆姨。”
“而且,田海民這傢伙還是個痴情種,自從姚銀花嫁給他,他從來不讓姚銀花上地幹活。”
“要是姚銀花真是出馬相勸,田海民說不定真會改變心思。”
“福堂叔,陷害李衛東可是咱們共同商議的,您可得趕緊想想辦法!”
眾人的目光齊齊匯聚到田福堂的身上。
他們清楚,這位掌管了雙水村十幾年的一把手,肯定不會輕易被打倒。
果然。
田福堂眼中兇光一閃,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
“他金俊山這次看來是要徹底撕破臉,置我們於死地了,不過我田福堂也不是好惹的!”
“這麼多年來,他金俊山也幹過不少醜事,既然這樣,那我就不用客氣了。”
聽到這話,田家的那些核心人物紛紛點頭。
“是啊,當初剛解放的時候,咱們本來已經快將金家人捏死了,是金俊山跑到您家裡,給您跪下來磕頭,您才饒了金俊山他們。現在他們竟然敢恩將仇報。”
田福堂擺擺手:“那些事情不用再提了,對於搞死金俊山沒有一點幫助。”
他沉思片刻,突然看向田二:“田二,你去將孫玉亭請過來。”
“孫玉亭,他又不是咱們田家人,請他幹什麼?!”田二有些茫然。
田福堂好笑的看著他:“你曉得什麼,孫玉亭是村裡的扶貧主任,這些年下發的扶貧款,都是他經的手,而金俊山身兼會計的職務,要是扶貧款的賬目出了問題,你覺得金俊山是不是得倒黴?!”
此話一出,田二立刻明白過來,怕馬屁道:“福堂,還是您是高手,這樣一來,咱們就可以借用孫玉亭的手,來幹掉金俊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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