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是剛從河裡調出來的純綠色新鮮魚,鹽是顆粒大鹽,花椒是農家自產的花椒。
這樣的烤魚,就算是手藝再差,也能烤出美味,更別說李衛東這個前世經常帶女朋友去燒烤的大師傅了。
一條十幾斤的烤魚,姚淑芬吃掉了一大半。
她突然打了個飽嗝,捂住肚子不好意思的說道:“衛東同志,不好意思,這是你烤的魚兒,被我吃掉了一大半。”
“沒事,我就是喜歡看著你吃魚。”李衛東抽著煙呵呵笑。
姚淑芬看到李愛國盯著她看,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她雙手拉扯衣角,扭捏了好一會,嗓子裡才擠出一絲顫音。
“衛東哥,我肚子吃得有點撐,你能帶我去山上的小樹林裡散散步嗎?”
小樹林....
李衛東這麼熱心的人,當然不能拒絕一位女同志的請求。
姚淑芬見李衛東答應下來,臉色頓時羞紅起來,低聲說道:“就是散步,你可不能使壞。”
“那不能,咱們認識那麼久了,你也知道我是個老實人。”
兩人說著話,進到了小樹林裡。
裡面很快傳來一陣竊竊私語。
姚淑芬嬌嗔道:“你,你也太老實了。我腿都走痛了...”
“不是你讓我老實的嗎?”李衛東一板一眼。
姚淑芬覺得腦袋快抬不起來了,低聲說:“既然你那麼聽我的,我現在不讓你老實了...”
“嘿嘿,得令!”
.....
吃了半條魚,鍛鍊了身體,李衛東這一天過得很充實。
揹著手,哼著小曲回到公社裡,拿出稿紙,正準備給於莉寫一封家書,外面傳來一陣敲門聲。
“誰啊?”
“我~”
聽到那聲清脆的女聲,李衛東皺皺眉頭,因為這道聲音實在太陌生了,壓根沒有一點印象。
當李衛東站起身拉開門,就更加懵逼了。
門外站著一個小媳婦兒,她身穿翠綠色的外套,下身是黑色的勞動布褲子,腳上是圓口黑布鞋,這些倒是雙水村小媳婦兒們的日常穿著。
她皮膚白皙,身材姣好,挽在腦袋後的髮髻上插了一根銀色的釵子。
跟那些在田地裡勞作的勞動婦女相比,這小媳婦兒就像是天仙似的。
只是....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風塵氣息,讓人有些生厭。
她真是雙水村的人?
李衛東好奇的問道:“你找誰?”
“您是京城來的李主任吧,我是雙水村的王彩娥。”王彩娥沒有一般雙水村小媳婦的矜持,大大方方的拎起竹籃,“聽說京城裡的領導來給我們雙水村送糧食了,我早就想來當面對工人老大哥表示支援,只是你也知道,我們雙水村沒有啥能拿得出手的東西。
唯一的特產就是那些棗子了,可是您來的實在是不是時間。
這些紅棗是去年曬乾的,味道雖沒有新鮮棗子好,但是也是我的一片心意。”
王彩娥羅裡吧嗦說了一大堆,李愛國卻只聽得王彩娥三個字。
原來她就是王彩娥,難怪身上會有股風塵氣息。
在原著中,王彩娥可是個了不起的人物。
這個了不起,指的是她的那些風韻事情。
王彩娥有個響亮的外號,叫“蓋滿村”,大概意思是她的姿色在雙水村絕無僅有,可以排頭把交椅。
其實也就一般般,比姚淑芬還要差一些。
之所以會有這麼大的名聲,是因為她為人輕浮,長了一雙勾人的桃花媚眼。
她的丈夫金俊斌,是個老實人,卻因為在搶水事件中,在不合適的時間,不合適的地點,違反了不能隨地大小便的原則,而丟掉了性命。
金俊斌死了以後,王彩娥就開始放飛自我了,被孫玉亭盯上了。
孫玉亭利用手中的權利,給王彩娥安排了一個輕鬆營生,王彩娥身為一個女人,當然清楚孫玉亭的想法,卻坦然接受了。
孫玉亭見此情形,加快了進攻的步伐,沒過多久,兩人就搞在了一塊。
以至於引起了金俊文和金俊武的注意,兩人派人將孫玉亭和王彩娥鎖在了屋內,由此引發了一場大戰。
最後,在公社領匯出面,並對空鳴了三槍,打鬧的場面才戛然而止。
這件事讓王彩娥丟盡了臉面,公社裡的領導也不敢再接觸她了。
沒辦法,她改嫁到石圪節,丈夫名叫胡得祿,開了個理髮店。
理髮師傅在農村可是很受歡迎的,從此之後,王彩娥過上了吃喝不愁的好日子。
要是換做一個老實的女人,這回肯定會老老實實的過日子。
可是王彩娥骨子裡有癮,過了沒多久,就跟公社的主任徐治功搞到了一塊。
最後兩人在一塊討論業務的時候,又被胡得祿的哥哥胡得福抓到了。
短短幾年,被人兩次抓到,王彩娥這人既愛玩,又沒腦子。
腦海裡回憶起王彩娥的資料,李衛東頓時警惕了起來。
他看到金俊山從旁邊經過,連忙喊住了金俊山:“俊山同志,你來得正好,王彩娥帶了一些紅棗來,你也正好來嚐嚐。”
金俊山看到王彩娥,眉頭隱晦的皺了皺,王彩娥是金俊斌的媳婦兒,好端端的,怎麼會跑到公社裡,給李衛東送紅棗呢?
這紅棗乾淨嗎?
看到王彩娥那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金俊山頓時明白過來了。
這女人又不老實了!
人可以偽裝一時,偽裝不了一世,王彩娥嫁給金俊斌之後,金家人就發現這女人不老實,以前欠下過風流賬。
只是因為金俊斌是老實,而且沒有本事,要是跟王彩娥離婚後,很難再娶到媳婦兒,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了。
只是萬萬沒想到,她竟然打起了李衛東的主意。
金俊山感覺到臉皮子有點發燒,尷尬的笑笑,接過筐子,“李主任,這,這是老百姓的一點心意,你可千萬別介意。”
“俊山,看你這話說的,這是社員同志送給我的,我哪能介意。”
金俊山是李衛東的‘盟友’,當然要給他留點面子。
王彩娥看到這種情況,清楚想要藉著紅棗拿下李衛東,是不可能了,閒扯了兩句,只能訕訕的離開了公社。
剛走沒多遠,背後就傳來一道聲音。
“王彩娥,你給我站住!”
王彩娥清楚是金俊山追了上來,本來想躲開,可是又有些畏懼金俊山,也只能停下腳步。
金俊山追上王彩娥,冷著臉問道:“王彩娥,你這是怎麼回事?”
“能怎麼回事,當然是為了感謝李主任。”王彩娥硬著頭皮說道。
金俊山看她嘴硬,嘆口氣說道:“王彩娥,別的事情我管不著,但是李衛東是城裡來的領導,你千萬不要打歪主意。”
聽到這話,王彩娥心中一跳,為了掩飾她的心虛,跳著腳喊道:“金俊山,你什麼意思啊,你是不是說我王彩娥是個破鞋?”
“我....”金俊山本來想教訓王彩娥一頓,現在王彩娥這麼一鬧,他又說不出話來了。
“你什麼你!金俊山,我還沒有埋怨你呢!當初,為了讓我嫁給金俊斌,你把家裡的傢俱都借給了金俊斌,你說說,你乾的這叫做人事兒嗎?!”
“我...算了算了,我也管不住你,只是警告你,你要是再胡鬧,等金俊斌回來,我就告訴金俊斌。”
金俊山撂下一句話,氣呼呼的走了。
王彩娥清楚今天雖然應付走了金俊山,但是要是金俊山抓到他的把柄,絕對不會輕饒了她。
王彩娥回到窯洞,剛坐下喝口茶水,田福高就撩開棉布簾子門,急匆匆的進來了。
“怎麼樣,你跟李衛東溝通得怎麼樣?”田福高搓搓手,急不可耐的說道。
王彩娥嘆口氣,“不怎麼樣,我藉著送紅棗的機會,本來想著能夠跟李衛東拉上關係,誰承想那小子壓根就不接招。”
田福高聽到這個訊息,頓時有些失望,“是啊,人家是京城裡來的,哪能看上咱們農村裡的庸脂俗粉。”
聽到田福高將自己形容為庸脂俗粉,這讓一直對自己美貌有自信的王彩娥有些不願意了。
“你亂說什麼!我可是一枝花!”
“好好好....”
田福高也不給她犟嘴,皺著眉頭說道:“這件事必須得儘快辦,要不然讓金家的人發現了,那問題就麻煩了。”
“人家不上鉤,我有啥辦法。”王彩娥撇撇嘴。
被金俊山教訓過,她這會已經有點打退堂鼓了。
金家可是雙水村的大家族,要是真被他們抓到把柄,雖然不能像解放前那樣,扔到河水裡,也不會輕饒了她。
“不上鉤,就想辦法把魚鉤塞進他嘴巴里。”
田福高臉色陰沉的說道:“這小子不是喜歡釣魚嘛,咱們就讓他嚐嚐被釣的滋味。”
“你的意思是?”王彩娥瞪大眼。
田福高朝她招招手,湊到她的耳邊,小聲嘀咕一陣。
王彩娥的眼睛一點一點瞪大,整個人都呆愣住了,過了許久才算是緩過神來。
她的嗓子裡擠出一道顫音:“田福高,還是你夠陰險。”
“哼,不陰險行嗎,你以為我就沒有壓力了嗎?”
聽了田福高的話,王彩娥清楚是田福堂在背後使壞。
她的信心更加堅定了。
在雙水村,還沒有人能夠跟田福堂對抗。
夜。
烏黑黑。
靜悄悄。
李衛東的住所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你是?”
“啊,忘記自我介紹了,我是田福高。”田福高說著話,從帆布兜裡,取出兩斤豬頭肉,兩罈子散酒。
“田福高?”李衛東的腦海裡瞬間浮現出了田福高的資料。
此人是石圪節公社雙水村大隊第一生產隊副隊長,同時也是田福堂的堂兄弟。
他的年紀比田福堂要小几歲,一輩子唯田福堂馬首是瞻,同時還扮演了田福堂智囊的角色,經常喜歡給田福堂出一些孬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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