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整件事情中,周木匠這個可憐的人受盡了折磨,如果真要是上綱上線的話,他也得笆籬子裡蹲幾年。
送到街道上受教育,算是最輕微的處罰了。
....
整件事情圓滿結束,李衛東哼著小曲回到了軋鋼廠工作室。
推開門,就看到秦京茹坐在裡屋的床榻上。
她本來正嘟嘟著嘴巴,不知道在說些什麼,看到李衛東進來,連忙低下了小腦袋。
一縷紅雲從脖頸處爬上到面頰上,樣子顯得十分的可愛。
李衛東嘿嘿一笑,轉身關上了門。
“京茹,你今天可是立了大功,你想讓我怎麼感謝你?”
秦京茹跟著李衛東那麼久了,卻依然沒有放開,整個人顫抖了起來,就像是一隻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小鵪鶉似的。
“我...我也不知道,你,你隨便....”
“那我可就真的隨便了。”
咱李衛東也不是客氣的人,狠狠的獎勵了秦京茹一頓。
得了獎勵,秦京茹整個人是既疲憊,又興奮。
她的小臉在李衛東的胳膊上蹭了蹭,小聲說道:“我什麼時間能夠轉正啊?”
得,跟著李衛東這麼久,以前傻乎乎的秦京茹也學聰明瞭,知道吹枕邊風了。
不過這也是李衛東想提出的問題。
他伸手撫摸秦京茹柔順的秀髮,低頭看著她紅撲撲的小臉蛋說道:“你放心,這次你立了大功,我明天就去向楊廠長提給你轉正的事情。”
秦京茹聞言頓時眉飛色舞,來了精神:“嗯嗯,謝謝衛東哥。”
“那你怎麼謝呢?”李衛東愜意的抽著煙問道。
本來興奮的秦京茹,再次化身成小鵪鶉,壓低聲音說道:“隨便...”
嘿嘿...
.....
秦京茹當年進到京城裡,就是為了成為正式的工人,成為城裡人。
正好這次又立了大功,李衛東就藉著這個由頭,寫了一份申請轉正的申請書,遞到了楊廠長的辦公桌上。
楊廠長已經從武裝部張部長那裡得知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笑著說道:“秦京茹同志自從進到車間裡,就一直兢兢業業的工作,對扶貧車間的發展,提供了很大的幫助,為保證咱們及時完成港城那邊的訂單,作出了貢獻。
這次又立了如此大的功勞,一個轉正的指標,我覺得不過分。”
李衛東笑著說道:“廠長,我代表秦京茹同志謝謝你了。”
“這也是我應該做的,要想馬兒跑,就得給馬兒吃草的道理,我還是懂的。”楊廠長拿著材料站起身說道:“不過,組織是有程式的,現在京城的工人編制,幹部編制幾乎滿了,原則上是不允許轉正的,需要轉正的話,得拿到廠委會上討論。
正好今天上午八點半,咱們廠要召開廠委會。”
李衛東當然清楚這些,不過也並沒有放在心上,現在楊廠長憑藉扶貧車間的功勞,在軋鋼廠勢大,他所提出的事情,一般都能透過。
只不過,事情的發展跟李衛東預料的好像不太一樣。
廠委會開始後,在討論了軋鋼廠的幾件大事後,楊廠長就把李衛東的申請書拿了出來。
“諸位,最近咱們軋鋼廠扶貧車間裡的秦京茹同志表現優異,特別是最近還立下了大功,我認為她已經符合了正式職工幹部的標準,現在大傢伙就來議一議吧!”
話音落了,廠領導們都互相對視了幾眼,然後不約而同的把目光投向李衛東。
他們都清楚,秦京茹的背後站著的是李衛東,況且,楊廠長能把這件事在廠委會上提出來,已經說明了他的意見。
就算是做個順水人情,也不能阻攔。
於是幾個車間主任紛紛站起身表示贊同,武裝部和保衛科的同志也都隨聲附和,眼看著秦京茹的轉正就能夠透過。
一道不和諧的聲音響了起來。
“廠長,雖然秦京茹同志的表現十分優異,而且還立了功,但是她進入咱們軋鋼廠的時間太短了,就這麼輕易轉正的話,會讓很多老同志不服氣的。
要知道這次秦京茹不是轉為普通的工人,而是要晉升為廠領導,現在很多車間主任還是以工代幹,你把廠領導的身份,給一個小丫頭,似乎有些不合適,我不同意。”
李衛東眉頭微微一皺,扭頭看過去,那人三十多歲的年紀,寸短髮,鼻樑上夾著一副玳瑁框的眼鏡,看上去有些陌生。
李衛東仔細想了一下,才想起來,此人名叫馬二炮,是後勤處物資科的新任科長,是前陣子剛從外廠調來的領導幹部。
因為扶貧車間現在擁有自己的物資收購渠道,那些生產資料都是由部委直接撥付的,繞過了後勤處物資科,所以李衛東還沒有同這位新任的科長打過交道。
只是馬二炮跟秦京茹無冤無仇的,為什麼要阻止秦京茹晉升呢?
馬二炮見到自己的話,引起了會議室廠領導們的注意,就連楊廠長的神情也凝重起來,非但沒有心虛,反而得意起來。
他跟秦京茹壓根就不認識,今天還是在廠委會上才聽說了秦京茹的情況,壓根就談不上仇怨。
他之所以會提出反對意見,純粹衝著李衛東去的。
馬二炮原本在外廠擔任副廠長的職務,眼看晉升廠長無望,他動了個歪主意,想方設法調到軋鋼廠裡擔任物資科的科長。
在當時的馬二炮看來,雖然物資科長的遠不如副廠長,但是軋鋼廠是大廠,現在更是部委最重視的廠子,宰相門房七品官呢!
成了軋鋼廠的科長,升遷速度肯定遠超過一般工廠的副廠長。
願望是美好的,現實很殘酷。
馬二炮來到軋鋼廠後才發現,扶貧車間的物資供應渠道,壓根就不透過軋鋼廠後勤處物資科。
他等於是個空殼科長。
馬二炮對李衛東這種不講武德的做法十分的憤怒,在他看來,李衛東就是恃寵而驕,仗著部委對扶貧車間的重視,大搞特殊化,壓根就沒有一點組織紀律。
現在更是想讓一個才進廠沒幾年的臨時工,拿到廠領導幹部的編制,那簡直就是痴心妄想!
他馬二炮要堅決跟這種歪風邪氣作鬥爭。
....
大會議室內,那些廠領導們一個個都是老狐狸了,當馬二炮站起來的時候,他們就明白了事情的緣由。
心中一陣唏噓,這個年輕人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竟然敢跟李衛東對著幹,這些年被李衛東拉下馬的領導可不在少數。
坐在主席臺上軋鋼廠楊廠長也沒有想到會有人跳出來唱反調,他深深的看了馬二炮一眼,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當初馬二炮要調進軋鋼廠的時候,他本來是不同意的。
可是馬二炮在上面有個很得力的親戚,並且人家原本是副廠長級別的,算是降級調到軋鋼廠,軋鋼廠要是再不同意的話,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楊廠長猶豫再三,勉強答應了下來,沒想到馬二炮剛剛進廠沒多久,就給他出了一個大難題。
軋鋼廠是靠著扶貧車間才重新輝煌起來的。
李衛東卻很少向他提出要求。
這次的人員轉正,還是破天荒的一次,並且,人家秦京茹的條件和作出的貢獻,確實已經達到了標準。
這個馬二炮,還真是會無理取鬧。
只是現在提議是楊廠長提出來的,他不方便反駁馬二炮,只能暗暗的給武裝部張部長使個眼色。
張部長是專業人員,性格粗放,在軋鋼廠裡就跟一門大炮似的,見到不平的事情,總是喜歡轟幾炮,所以在軋鋼廠的威望也很高。
一般來說,武裝部是特殊部門,不會摻和到軋鋼廠的內部事情中,可是那個小臨時工,剛冒著生命危險,為破獲案子作出了巨大貢獻。
張部長接到眼神之後,毫不猶豫的站起身,瞪著馬二炮,大聲說道:“我瞅你這個小同志,長得不傻啊,怎麼會說出那種傻乎乎的話呢!有志不在年高,這句話你沒有聽說過?要是論資排輩的話,現在你的位置應該送給一隻千年王八!”
此話一出,軋鋼廠大會議內頓時鬨笑聲一片,那些廠領導都笑得前俯後仰的。
你別說,張部長的話雖然粗俗,卻有幾分道理,要是比誰在軋鋼廠工作的時間久,那麼軋鋼廠領導的位置,應該讓給那幫老工人。
馬二炮聞言臉色白了白,他打了一肚子腹稿,準備應付楊廠長發動的反擊,用來展現自己的才華。
誰承想,楊廠長竟然不自己出面,反而找了一個大老粗,直接開了一炮。
“你...你....”
看到馬二炮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張部長笑道:“我什麼我!小同志,聽人勸,吃飽飯,我勸你還是乖乖的坐下,你要是不聽話,惹怒了勞資,勞資一炮轟了你的辦公室。看看是你的馬二炮的大炮厲害,還是我們武裝部的大炮厲害。”
此時的張部長,臉上雖掛著笑容,神情卻有幾分猙獰,特別是他渾身散發出的那股殺氣,更是讓馬二炮差點尿了褲襠。
馬二炮抬頭看向楊廠長:“廠長,你瞅瞅,他,他威脅我。”
楊廠長擺擺手:“馬科長,你多慮了,張部長是轉業的同志,當年還在戰場上立過大功,就是這種性子。你如果沒有其他問題的話,可以坐下了。”
什麼叫做人設,這就是了,別看張部長對著馬二炮,一頓狂噴,因為有這個人設,大會議裡的領導都沒有覺得張部長做得不對。
馬二炮這會哪裡還敢提意見啊,只能咬著牙坐了下來。
見馬二炮服了軟,楊廠長當即就宣佈秦京茹的轉正申請獲得透過,從此成為了軋鋼廠的領導幹部。
....
車間主任辦公室內。
李衛東將轉正的檔案放在辦公桌上,秦京茹興奮的拿起來,看著上面的紅戳戳,喜得合不攏嘴巴。
“衛東哥,我從此之後,是不是就是正式的廠領導。”
“當然。”李衛東愜意的抽著煙。
秦京茹興奮道:“那我是不是能拿到糧本了?”
“當然,等下午你去人事科辦理了手續,就能到街道辦辦理糧食關係。”李衛東道。
秦京茹竄過來,撲到了他的懷裡,給他來了一個猴。
“衛東哥,實在是太謝謝你了。”
秦京茹清楚,這年月就算是成為正式工人都比登天還要難,更別說是當上廠領導了。
沒有李衛東的幫助,她這輩子都不可能辦到。
....
為了避免夜長夢多,李衛東特別批准秦京茹一個下午的假。
秦京茹到人事科辦理了人事關係,又到街道辦辦理了糧食關係,拿到糧本,她興奮得就跟一個孩子似的。
為了慶祝轉正,秦京茹特意到朝陽菜市場買了兩斤肥膘,和一條大鯉魚,還買了幾斤糟糕。
拎著東西回到四合院,剛進門,就被閻埠貴攔住了。
閻埠貴瞪大眼盯著秦京茹的手裡的肉食,心中直呼好傢伙。
他訕笑兩聲,說道:“京茹,你這是準備相親啊,還是怎麼了?”
秦京茹在四合院裡為了避免被別的男人打主意,一直以兇悍的樣子示人。
“你才相親呢!你全家都相親!”
“你....”閻埠貴被懟了個大紅臉,氣得說不出話來。
他深吸一口氣,笑著解釋道:“京茹,我是問你,你今天遇到好事兒了?”
“那是當然,我現在已經轉正了,以後就是廠領導了!”
“啥,廠領導?京茹你才進軋鋼廠幾年啊,就當上廠領導了。”閻埠貴驚得眼球差點掉下來。
閻解成當了那麼多年的工人,還只是個小工人。閻解放雖然有文化,被分配到了輕工業廠,只不過也還只是一個小工人,壓根就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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