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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0章老黑(1/2)

作者:向東向東
軋鋼廠工作室內。

在聽完秦京茹的彙報之後,李衛東狠狠的獎勵了秦京茹一把。

事畢。

兩人平躺在床上,相互之間隔開了安全距離,說起了悄悄話。

秦京茹此時有些擔心起來:“衛東哥,你說他們會不會上當?”

“會不會上當,要取決於他們對太陽能電池板的圖紙有多麼渴望。”

李衛東翻開床頭抽屜的煙盒,從裡面抽出一根菸,抬了抬下巴。

秦京茹跳下床,乖巧的拿出火柴,幫他點上煙,也許是剛才太熱了,此時在寒冬的夜裡,她竟然感不到一絲寒意,反而覺得有點爽快。

秦京茹索性也不上床了,搬來一把椅子,就這麼坐在窗前,兩隻胳膊肘懟著床,雙手託著下巴,盯著李衛東。

這個男人在講這些深奧事情的時候,實在是太迷人了,眼神中閃爍出智慧的光芒。

李衛東愜意的抽口煙,緩聲說道:“人是一種生來就有貪慾的動物,剛出生的孩子,就會尋找奶水,為了奶水他們可以使用惟一的武器——高聲痛哭,等到再長大一點,上了小學,一枚五顏六色的美味糖果,足以讓他們忘卻一切煩惱。為了得到糖果,他們可以幹一天的家務活,可以全身心的投入到枯燥的學習中。”

“等上了初中高中,小孩子也長大了,成為了青少年,他們已經情竇初開,開始注意身邊的小姑娘,小姑娘對他們輕輕一笑,足以讓他們冒著被老師懲罰的危險,在課堂上各種搞怪。”

“等成年了,因為接觸到現實生活,需要獨自承擔生活的壓力,對物質的慾望被無限的放大,如果不能恪守本心的話,很容易會上當受騙。”

“有時候,明明知道是陷阱,他們還是像飛蛾撲火似的,義無反顧的撲上去。”

秦京茹感覺到自己的小腦袋瓜子有點不夠用了,李衛東的每句話她都能聽懂,但是上下聯絡起來,她就不知道什麼什麼意思了。

不過。

秦京茹有個好處,那就是既然聽不懂,就不去費那個勁。

反正衛東哥,從來沒有出過錯,只要聽衛東哥的,肯定問題。

秦京茹突然揚起小腦袋,伸出一雙如玉般的小腿,嬌滴滴的說道:“衛東哥,我冷了,想讓你幫我暖暖。”

李衛東掀開被子。

嘿嘿!

另外一邊。

王鳳仙也回到了位於西直門旁邊的一個小衚衕內。

此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由於衚衕內沒有路燈的照射,到處黑漆漆的一片。

周圍的住戶早已關燈睡覺,衚衕內一片寂靜,偶爾傳來的幾聲犬吠聲,更是給周圍的環境增添了幾分滲人的氣息。

王鳳仙不由得緊了緊衣服,加快步伐,往衚衕的盡頭趕去,她有點後悔,今天出來之前,沒有聽那廢物丈夫所言,帶上手電筒了。

不過這也不能怪她,誰能想到秦京茹那死丫頭那麼能吃,兩人邊吃邊聊,王鳳仙也沒有注意到,整整十二塊錢的飯菜,幾乎全進了秦京茹一個人的肚子裡。

“這死丫頭,我都請她吃了那麼貴一頓飯,她竟然還想這種主意為難我,實在是太可惡了。”

小聲嘟囔一句,遠處已經能看得自家的院門,王鳳仙的心情逐漸鬆懈了下來。

突然。

一雙大手從旁邊伸出來,捂住了她的嘴巴。

“唔唔唔”

王鳳仙拼命掙扎了兩下。

“別吵,是我。”那個黑影嘴巴貼在她的耳朵上訓斥。

王鳳仙懸在喉嚨眼的那顆心,當時就放了下來,她順勢攀住黑影的手臂,親暱的在上面蹭了蹭。

“死鬼,你怎麼這個時間過來了?”

“還不是擔心你嘛。”黑影人抽出一個煙,划著火柴點上,深深的抽了一口煙。

藉助剛才微弱的火光可以看到他的臉上有深深的一道疤痕,疤痕從眼角直掛嘴角,雖已經癒合,可是翻出的肉看上去還是有些滲人。

王鳳仙嬌嗔道:“老黑,既然擔心我,那你還讓我去見那個秦京茹。”

老黑嘿嘿一笑,伸手捏住王鳳仙的下巴,嘴角勾起一絲笑意,只不過在疤痕的映襯下,笑意非但不和煦,反而顯得有些殘忍。

“這不是沒有辦法嘛,你遲遲沒有拿到太陽能電池板的圖紙,上面已經開始著急了。”

“我前兩天不是把那些廢材料交給你了嗎?怎麼樣,沒有一點用處嗎?還是你沒有送出去?”王鳳仙迫不及待的問道。

老黑搖搖頭:“我早就送出去了,那邊檢驗過之後,發回了電報,聲稱廢材料就是一些鋁合金,壓根沒有研究的價值,所以咱們要想完成任務,要想離開京城,還是得拿到圖紙。”

說到這裡,老黑停頓了一下,看看四周。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說不定會有人經過,還是到你家裡吧?”

“上我家我丈夫可是在家的,我怕他會.”王鳳仙神情有些為難。

老黑撩開棉襖下襬,拍了拍插在腰間的手槍,冷聲說道:“他就是個廢物,有了這個,他敢吭一聲?再說了,這些年我又不是在你家裡睡過,他不是都沒說什麼嗎?”

王鳳仙並不願意讓老黑到自己家裡,特別是她還很瞭解老黑,這個時間點到了她家,肯定是要辦事兒的。

王鳳仙的廢物丈夫名叫周木頭,原本是城郊三馬公社的一個木匠。

當年她被老黑招募後,為了掩護身份,才跟這個周木匠結的婚,對周木匠自然談不上感情。

但是。

她心中殘存的那點人性,還是讓她不忍心當面傷害周木匠。

可是她也清楚老黑的性子,不敢忤逆老黑的決定。

只能帶著老黑回到了家。

王鳳仙的家是一個大雜院,不過大雜院是那種比較小的,只住了十來戶人家。

剛進院子,就撞見了隔壁的王大嬸。

王大嬸半夜起床上茅房,看到兩個黑乎乎的影子走過來,嚇了一跳。

拿出手電筒照了一下,待看清楚是王鳳仙后,這才鬆了口氣:“鳳仙啊,怎麼那麼晚回來,你家老周在家裡該等著急了。”

整個大雜院裡的都知道,周木匠雖然身體不好,病情嚴重的時候,只能躺在床上,但是對王鳳仙卻很好,每天早晨天還不亮,就拖著病軀起床給王鳳仙做飯。

平日裡,從來不對王鳳仙發火,被譽為大雜院裡對媳婦兒最好的男人。

“這不是我的一個遠房表哥來了嘛,他是從外地來的,火車到站晚了,我剛把他接過來。”

“是嗎?你趕緊回去吧,別讓你家老周等著急了。”王大嬸看著老黑覺得有些眼熟,不過也沒多想。

也許這個外地表哥,以前來看過王鳳仙呢?

老黑看到王大嬸離開,手輕輕的鬆開了槍柄。

王鳳仙打發了王大嬸,帶著老黑回到了家裡。

王鳳仙家的房子是以前周木匠在傢俱廠工作的時候,傢俱廠分給他們家的,有兩間屋子的地方,被隔成了三間。

一間廚房,一間堂屋和一間臥室。

周木匠一直躺在床上,瞪大眼睛盯著烏黑的頂棚。

他聽到開門的聲音,慌忙掀開被子,拿著靠在床邊的柺杖,下了床,由於走得比較著急,還差點摔了一腳,還好胳膊肘懟在床幫上才沒有跌倒。

周木匠也顧不得胳膊肘處傳來的巨疼,拄著柺杖往堂屋裡走去。

“鳳仙,你可回來了,今天我給隔壁的劉大叔做了一個凳子,他送給我了一枚雞蛋,我給你燉了雞蛋茶,這陣子你有些上火,正好敗敗火.”

周木匠還沒有走到堂屋,就很開心的說道。

等掀開了棉布簾子,當看到跟在王鳳仙身後的老黑時,剩下的話語哽咽在了周木匠的喉嚨裡,他整個人顫抖了一下。

他以前曾經見過老黑好幾次,每次老黑都給他留下了嚴重的傷害。

老黑見周木匠呆立在原地,毫不在意的走上前,上下打量周木匠:“老周,有陣子沒見,你好像又瘦了,照這樣子下去,可不行啊,我表妹還年輕,你可不能讓她守活寡。”

看似是親熱的打招呼,其實隱藏著威脅,周木匠內心充滿了憤怒,此時卻只能咬著牙擠出一絲笑容。

他衝著老黑點點頭:“黑大哥,您來了。”

他並不清楚老黑的真名字,只不過每次王鳳仙都介紹這人是她表哥,名叫老黑。

“怎麼,不歡迎嗎?”老黑的臉色說變就變,剛才還滿臉笑容,此時已經陰雲密佈。

“歡迎,歡迎”周木匠被他伶俐的眼神盯得有些發憷,低下頭連聲答應。

“既然歡迎,怎麼不給我倒茶呢?”老黑冷下臉說道:“還是說你現在身體已經差到連茶都倒不了的地步了,要是那樣的話,我表妹可就沒有必要跟著你了。我表妹父母死的早,當年把她交給我的時候,叮囑我一定要好好的照顧她,給她找一個好人家嫁了。你這樣子,能算是好人家嗎?”

周木匠聞言臉色大變,拄著柺杖就要去倒茶。

“好了,我來吧。”王鳳仙見他行動艱難,連忙攔住了他,把他攙到椅子上,站起身給老黑到倒了一搪瓷缸子茶水遞了過去。

老黑眼神中閃過一絲隱晦的怒意,這次他來到周家,總覺得周木匠對他不懷好意,雖然沒有表露出來,卻騙不過他的眼睛。

這在以前是從沒有過的。

所以。

在王鳳仙給他遞茶水的時候,他順勢抓住了王鳳仙粉嫩的小手,一把將王鳳仙拉到了他的腿上。

“還是表妹對我好,也不枉這麼多年,我一直照顧你們。”

王鳳仙沒有想到老黑會大膽到當著周木匠的面,對她動手動腳,渾身就像過了電流一般,身體微微發顫。

她有些做賊心虛的偷偷看了周木匠一眼,低下頭小聲說道:“老黑,別在這裡。”

此時王鳳仙整個人就像是鵪鶉一樣,還是那種落入了虎口的鵪鶉。

老黑抬起頭,得意洋洋的看向周木匠,此時周木匠低著頭,似乎壓根就沒有注意這邊的情況。

這讓老黑失去了不少成就感。

“喂,老周,你剛才說有雞蛋茶,我這兩天火氣大,也正好要敗敗火,趕緊端上來。”

周木匠抬起頭,艱難的看向他們,他的心如刀割的一般疼痛,卻只能強忍著。

因為王鳳仙曾經告誡過他,老黑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殺人如麻,要是惹怒了老黑,他們全家都得死。

周木匠並不在乎自個的命,但是他卻捨不得王鳳仙受到傷害。

當年,他是在路邊遇到王鳳仙的,那時候的王鳳仙還只是一個十八九歲的小姑娘。

身上穿著破呼呼的棉襖,扛著一個麻布袋子,看到他的時候,立刻衝了過來,二話不說“噗通”一聲給他跪下了。

周木匠哪裡經歷過這些,知道王鳳仙是遇到了難事,連忙把她扶起來,誰知道王鳳仙竟然雙眼上翻,暈了過去。

周木匠就這麼抱著王鳳仙回到了家,找來珍藏了多年的紅糖,泡了一搪瓷缸子紅糖茶給王鳳仙灌了進去。

王鳳仙很快甦醒過來,對著周木匠說出了自己的來歷,她原本是南方人,家人遇到意外,全部都沒有了,到京城是來投靠親戚的。

可是親戚搬了家,她找不到地方,就這麼著,在京城逛了幾天,花光了身上僅有的一點錢,暈倒在了路邊。

王鳳仙當時提出了一個讓周木匠難以拒絕的請求,她要留在周木匠家裡,嫁給周木匠,給周木匠生娃子。

當時周木匠還是個剛二十歲的年輕小夥子,面對一個美麗女孩的這種請求,他怎麼能夠拒絕呢?

兩人很快就結了婚,周木匠比以前幹活更加勤奮了,原本以為可以從此過上好日子。

誰承想,周木匠不知為何,竟然得了怪病,走起路來十分的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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