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衛東離開保衛科,回到四合院的時候,已經是將近晚上六點了。
盧江平在李愛國的強大攻勢,把一切都交代了出來。
跟李衛東預計的一樣,盧江平並沒有任何實質性的證據,只不過是察覺了一些苗條,就寫出了那封檢舉信。
李愛國聽到盧江平竟然憑空捏造證據,抽出腰間的銅頭皮帶,當場就想收拾盧江平,卻被李衛東攔住了。
因為李衛東還需要盧江平幫自己做一件事。
昏黃路燈下的四合院,就像是一頭蹲在樹叢中的怪物似的。
李衛東推著腳踏車,勇敢的走進大門之中。
還沒走到閻家門口,便聽到裡面傳來一陣吵鬧聲。
“閻解成,你就拿二合面條打發我!”
“不是還有一盤子花生米嗎?”
“花生米?當初我嫁給你的時候,咱們可是說好的,每天要吃兩個雞蛋,雞蛋呢?”
“圓圓,你也知道最近我手頭緊,你放心,等發了工資,我肯定會給你買雞蛋。”
“啪!”
一道清脆的耳光聲傳出,閻解成捂著臉踉踉蹌蹌的從屋內跑出來。
他沒想到李衛東正好路過,想著剛才的事情被李衛東全聽到了,臉上一陣臊紅,尷尬得低著頭,一溜煙的跑了。
心中暗恨:該死的李衛東,要不是你搶走了我的於莉,我怎麼會娶陳圓圓這個惡婆娘。
在結婚前,陳圓圓表現得跟乖巧的小綿羊似的,對閻解成是千依百順,再加上她相貌姣好,閻解成還以為撿到了寶。
誰知道結婚才不到兩天,陳圓圓就原形畢露,變成了一個標準的母夜叉。
面對一個母夜叉,閻埠貴的精明一點都用不上了,在吵過幾次架,輸了陣仗之後,閻埠貴就對陳圓圓的事情不管不問。
當然了,他也不會出錢給陳圓圓買雞蛋,這可苦了閻解成,天天只能睡冷地板。
李衛東看著閻解成的背影,淡淡的笑了笑。
閻解成這叫做自作自受,要是當年他不是為了貪圖自己的職位,把於莉送到自己的被窩裡,事情的發展可能迥然不同。
走到後院,屋裡依然亮著淡淡的燈光。
李衛東心中一暖,加快了腳步,還沒等走到門口,於莉聽到聲音,打開了門。
“衛東哥,今天怎麼這麼晚,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於莉擔心的問道。
李衛東以前每次加班之前,總會讓傻柱捎信回來,今天卻沒有任何徵兆,於莉在家裡快擔心壞了。
李衛東呵呵一笑,牽住她的手往屋裡走:“沒事兒,就是工作上出點小岔子,你別擔心,已經解決了。”
於莉聞言頓時放下心來。
在她的眼中,李衛東就是一個無所不能的人,就算是再大的風浪,也難不倒他。
“我已經做好了飯,就在鍋裡蓋著,你等著。”
於莉進到廚房裡,端出幾個盤子。
盤子由於放在鐵鍋裡,盤子裡的菜依然冒著熱氣。
李衛東夾起一口,放進嘴巴里慢慢咀嚼,那噴香的滋味瞬間瀰漫全身,洗去了一整天的疲勞。
第二天,考慮到要參加廠委擴大會議,李衛東起了一個大早。
吃完飯,換上一身乾淨中山裝,蹬上鋥亮的皮鞋,推著腳踏車出了四合院。
清晨,淡淡金光遍灑京城,給每個行人的臉上,都鍍上了一層金光。
淡淡的金光中,李衛東騎著腳踏車來到了軋鋼廠。
在扶貧車間簡單的開了一個晨會後,來到了位於辦公大樓二樓的大會議室內。
此時。
會議室內基本上已經坐滿了。
七八個部門的處長,副處長,科長,副科長,各個車間的車間主任,還有四十多位職工代表,都面帶疑惑。
“楊廠長不在軋鋼廠,為什麼要開擴大會議?”
“呵,老王啊,你這人怎麼那麼幼稚呢!就是因為老楊不在,老馬才敢動手。”
“動手?你的意思是”
“咱們軋鋼廠要變天了!”
“變天?不可能吧,老楊又沒犯錯誤。”
“老馬這人一向沉穩,沒有十足的把握,他是不會動手的。”
議論聲中,李衛東來到了車間主任的位置區,跟幾位熟識的車間主任打了招呼後,坐了下來。
片刻之後,以馬扁為首的幾位副廠長從外面走進來,來到會議室的主席臺上就坐。
馬扁壓抑住興奮的心情,用銳利的目光掃視一圈,最後目光著落在李衛東的臉上,嘴角微微翹起,勾起一絲冷笑。
說實話,他對李衛東還是很欣賞的,畢竟像這種年輕能幹的同志,在軋鋼廠找不到第二個。
如果假以時日,李衛東必然能夠成長為一顆可以跟大領導媲美的參天大樹。
但是。
這個有著大好前途的年輕人,偏偏擋住了自己的路。
既然這樣,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馬扁在副廠長的位置上已經隱忍了二十多年,馬上就要退休了,如果不殊死一搏的話,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李衛東注意到了馬扁的目光,淡淡的笑了笑。
呵,這小子還笑得出來,等會就讓你知道厲害!
擔心楊廠長趕回來,馬扁決定快刀斬亂麻,打斷了王副廠長的發言:“老王,這些大政方針,大傢伙已經都知道了,今天大傢伙是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參加這個會議的,就沒有必要把時間浪費在這些事情上了。”
王副廠長本來正在按照開會前的慣例,宣讀最新的政策,聽到這話,頓時停住了。
他雖不清楚馬扁為何如此著急,但是並沒有必要為這些小事,得罪一個副廠長。
“馬廠長說得對,下面咱們進行大會的第二項”
就在這時,一道冰冷的聲音傳來:“王廠長,政策是咱們軋鋼廠的指路明燈,及時瞭解上面的政策,咱們才不至於走彎路,為了節省一點時間,而跳過講解政策,我覺得不合適。”
馬扁循聲看去,待看到站起身的是李衛東時,頓時皺起了眉頭。
李衛東旁邊的幾個車間主任似乎聞到了什麼味道,都紛紛點頭:“是啊,王廠長,不瞭解上面的政策,我們工作起來也不安心,再說了,宣讀政策,是上面的規定,你這樣是要犯錯誤的。”
一個犯錯誤,嚇住了王副廠長。
他扭頭朝馬扁歉意的笑笑,似乎是說老馬,不是我不幫你,而是現在我被李衛東放在了火上,不能為了你,被烤成乳豬。
馬扁氣得牙齒咬得咯咯直響,卻沒有一點辦法。
“好了,以上內容,就是上面的最新政策,希望大家好認真研讀,貫徹領會。現在進行大會的第二項,由馬副廠長講話。”
王副廠長花了二十多分鐘朗讀了上面的最新政策,把大會的主導權交給了馬扁。
馬扁舒了一口氣,站起身,拿著鐵喇叭大聲說道:“各位同志,今天之所以召開這次會議,是因為咱們軋鋼廠裡有一位廠領導,自認為有了一點小功勞,就驕傲自滿,生活腐化,亂搞男女關係。”
此話一出,本來平靜的會議室內,頓時變成了一鍋沸騰的開水。
“生活腐化,亂搞男女關係,這要是落實了,不但職位不保,還得蹲笆籬子。”
“馬廠長說的是誰啊,我怎麼不知道咱們軋鋼廠還有這號人物。”
“咳,搞這種事情的人,都是私下偷偷做的,能讓你知道嗎?”
“說得也是啊。”
馬扁看著下面那些人的反應,感到有些滿意,接著說道:“我現在就替全廠工人,把這個隱藏在我們之中的腐化之徒揪出來。”
說著,他伸出手指,筆直的指向李衛東。
譁
剛剛稍稍平靜的會場再次沸騰了起來。
“李衛東?不可能,李衛東可是咱們軋鋼廠的標杆,怎麼會做出那種事情呢!”
“就是,李衛東把太陽能電池貢獻給了廠裡面,咱們廠才能建扶貧車間。”
“有了扶貧車間,咱們每個月才能拿到福利補貼。”
“李衛東絕對不可能做出那種事情!”
這一次,群眾的議論聲跟剛才截然不同,絕大部分人都不相信李衛東干過那些事情。
馬扁的臉色黑了下來。
“砰!”
他重重的拍打在桌子上,冷聲說道:“要是犯罪分子都把犯罪兩個字寫在臉上,這個世界上就沒有罪案了!我這裡一封舉報信。”
說著他從兜裡摸出一封信:“在舉報信上,舉報人列數了李衛東的罪責,包括侵吞車間財產,倒賣車間物資,亂搞男女關係三條罪狀。”
那幾位副廠長聞言相互對視了一眼,都微微皺起了眉頭,難怪馬扁會花費如此大功夫,召開這次大會,原來是衝著李衛東來的。
要是他們早就知道詳情的話,肯定不會同意召開這次大會,畢竟李衛東為軋鋼廠作出的貢獻是有目共睹的,而且他們這些副廠長也經常收到來自扶貧車間的小禮物。
王副廠長看著意氣風發的馬扁,笑著說道:“馬廠長,不知道你是否核實了檢舉信的內容?”
馬扁笑道:“暫時還沒有,我也是考慮到問題的嚴重性,為了避免李衛東對咱們軋鋼廠造成更大的傷害,才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召開這次大會。”
“不過,這不重要,咱們可以先把李衛東關押起來,然後組成調查組,慢慢調查他的罪證。我相信,就算是再狡猾的犯罪分子,總會留下蛛絲馬跡的。”
馬扁的做法,並不算罕見,但是李衛東畢竟是扶貧車間的主任,一旦他被關押起來了,肯定會影響扶貧車間的生產工作。
幾位副廠長也曾聽說過,港城那邊的楊家,一直是同李衛東打交道的,要是貿然換人,楊家是否肯接受,還是兩說。
只是,現在楊廠長不在,馬扁是副廠長中資格最老的,如果硬著頭皮替李衛東出面,要是最後證實李衛東確實有問題,那麼他們也會被牽連到。
王副廠長思慮片刻,笑著說道:“馬廠長,我覺得這事兒還是等楊廠長回來後,咱們再做決定,你看如何?”
其他幾位副廠長也點頭贊同。
馬扁沒想到自己拿出了檢舉信,並且在開會之前,已經做出了不少許諾,這幾位副廠長竟然還敢替李衛東出面。
他的臉色頓時陰冷下來:“老王,李衛東確實作出了不少成績,但是這不是他高人一等,不是他為非作歹的理由,現在我以第一副廠長的名義,命令立刻把李衛東羈押起來,然後由我擔任調查組組長,調查李衛東犯事兒的情況。”
既然沒辦法透過商量的方式來解決問題,只能採用暴力了。
只要能抓到李衛東的馬腳,就等於是扳倒了楊廠長,到時候這些副廠長壓根沒有勇氣同他繼續對抗。
馬扁說完,不等幾位副廠長繼續說話,便抬頭看向保衛科科長李愛國:“李科長,現在我命令你立刻把李衛東抓起來!”
李愛國在眾人矚目的目光中,緩緩站起身:“不好意思,你這個要求我做不到。”
“啥?”
馬扁愣了一下,揉了揉耳朵,才確定自己確實沒有聽錯。
他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向李愛國:“李科長,我現在是以第一副廠長的身份命令你!你身為保衛科的科長,應該聽從廠領導的工作安排。”
他此時已經隱約覺察到有點不對勁,心中開始發慌起來。
李愛國身為保衛科長,雖然跟楊廠長走得比較近,但是在公事上,從來不會徇私。
這也是馬扁在開大會前,沒有跟李愛國溝通的原因。
而現在李愛國竟然敢當著這麼多廠領導和職工代表的面,公然違抗命令,可見他必然有其原因。
果然。
面對馬扁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