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嬉戲成一團的年輕人們,周小白懊惱地捏了捏眉心。
這些人心中就沒有一點對藝術的追求,之所以聚在這裡,一塊練習芭蕾舞,就是為了擁有吹噓的資本。
畢竟芭蕾舞在這個年代,可算得上是高雅的藝術。
“啪啪啪”
見那幫年輕越鬧越不像話,周小白站起身,把桌子拍得砰砰直響。
“好了好了,大家都別鬧了,現在開始練習。”
“今天咱們必須把天鵝湖的第一幕練會,練熟!”
那些年輕人對周小白還是有點發憷的,見她生氣了,連忙散開來站在旁邊。
“劉小蘭,你把衣服按照號碼發給大家。然後都到後面的更衣室裡換衣服。”
說是更衣室,其實就是倉庫後面用木板隔出來的兩個房間。
鍾躍民對周小白練習芭蕾舞很是支援,當初在敲定了場地後,帶了寧偉他們一大幫子人,用木材廠的木板子,造出來了這兩個房間。
房間雖是木製的,卻密不透風。
換好衣服,周小白走出來的時候,那些年輕人的眼睛都看直了。
周小白的身材本來就很好,該凸的地方凸,該翹的地方翹,現在在緊身芭蕾舞服裝的襯托下,身材更顯傲嬌。
弧線優美,分外奪目。
女同志下意識的移開眼睛,心中一陣氣餒。
男同志則忍不住吞嚥口水。
周小白從小到大,早就習慣了被人注視,瞪大眼說道:
“好了,還愣著幹什麼!”
“劉山峰,讓你帶的錄音機,帶來了嗎?”
“帶來了!”被點到名的小夥子高高的舉起了手,從身後拖出來一個碩大的木箱子。
這年代的錄音機還是很稀少的,就連他們這些大院子弟,也不經常見到。
興趣小組裡的男同志,都知道劉山峰對周小白有意思。
又好奇的打趣道:“劉山峰,你不會是搞了一臺壞了,弄來糊弄人的吧?”
“去去去,別胡鬧,這可是我表哥他們從國外帶回來的。”
劉山峰懊惱的擺擺手,把錄音機擺放在舞臺旁,輕輕按下上面的按鈕,錄音機上的木質喇發出優美的聲音。
聽到聲音,他終於鬆了一口氣,畢竟這玩意是電子產品,太容易壞了。
一般情況下,壞了也無所謂,可是今天是周小白的大日子,要是耽誤了事情,周小白肯定會生氣的。
伴隨著優美的音樂,一群白天鵝開始在舞臺上翩翩起舞。
哦。
不對。
不是一群白天鵝。
應該是一隻白天鵝,領著一群鴨子,還是那種肥碩的鴨子。
在舞伴劉山峰再次摔倒後,周小白看著那群東倒西歪的肥鴨子,再也忍不住了。
她走到錄音機前,按下錄音機的開關,優美的聲音戛然而止。
面對那一雙雙疑惑的目光,周小白懊惱的擺擺手:“算了,今天就到這裡吧。”
那群年輕人本來是為湊熱鬧而來,對於中斷練習並沒有任何意見。
換回了原來的衣服,劉山峰見周小白想離開,笑著問道:“小白,我新搞到了幾本國外的期刊,你到我家去嗎?”
“不了,今天沒心情。”
周小白擺擺手,騎著腳踏車出了倉庫。
感受到外面的涼風,周小白的心情有點沉重。
她本以為花那麼大功夫組織的興趣班,能夠提高自己的芭蕾舞水平。
誰承想,那些人壓根就不配合,只是來湊熱鬧的。
看來,要想練習高雅的芭蕾舞,還得找個合適的舞伴。
這時候,一個名字浮現在了周小白的腦海裡。
她騎上腳踏車回到大院後,直奔鍾躍民的家中。
鍾躍民的家裡一如既往的熱鬧。
鄭桐,袁軍,張海洋還有李奎勇也在。
最近他們靠著幫於胖子分銷貨物,掙到了不少錢,鍾躍民特意買了兩瓶好酒,搞了幾個好菜在家裡慶祝。
見周小白來了,鍾躍民連忙站起身,把她請到堂屋裡,指著滿桌子菜說道:“今兒你來的正好,哥幾個整了一大桌子菜,還有好酒,朋友來了有酒菜,來來來,喝上一杯。”
周小白平日裡最討厭鍾躍民嬉皮笑臉的。
眉頭一簇:“不了,今兒我來是跟你打聽個人。”
“打聽人?那你可是找對人了。”鍾躍民哈哈大笑,指著桌子旁的幾人:“我們哥幾個現在可是搞大買賣的,在京城裡人頭最熟。”
“搞買賣?你是不是又打著你爹的旗號,在外面亂搞了?”
周小白聞言大怒,瞪著鍾躍民說道。
她平日最看不起那些依仗父輩勢力,在外面胡搞瞎搞的人。
“誒。你這次可是猜錯了,我們現在跟一個大人物合夥做生意,跟我家老頭子沒關係。”鍾躍民硬著脖子說道。
見周小白不信,鍾躍民指著鄭桐,袁軍,張海洋,還有李奎勇說道:“不信你問問他們。”
周小白當然不會去問鍾躍民的朋友,因為她知道那些人肯定會幫鍾躍民打掩護。
“算了,算了,你的事情跟我沒關係。”周小白瞪大眼問道:“我今天來,是想問問你,是不是認識一個叫做李衛東的人。”
李衛東.
鍾躍民的下巴差點驚掉了。
他合夥的生意,就是李衛東牽的線。
那於胖子雖然口口聲聲,李衛東跟生意沒有關係,鴿市上的事情都是他自個在招呼。
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於胖子的背後肯定有人,要不然憑藉他自己的能力,搞不到那麼多貨物。
這年代的物資都緊俏啊。
就算是他們這些大院子弟,就算是透過長輩的路子,想要搞到幾十斤山核桃已經是極限了,於胖子竟然一次能搞到上千斤。
並且還有其他的山珍,有風乾的臘肉,還有許多東北那邊的特產。
這麼多東西,就憑於胖子一個人,是不可能搞得定的。
再聯想到李衛東以前是卡車司機,他們心中就隱約有了猜測。
此時見周小白提起李衛東,他們還以為跟於胖子合夥做生意的事情敗露了,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於胖子曾經說過,生意的事情僅限於他們幾個人知道,要是敢洩露出來,立刻斷了跟他們的來往。
於胖子那人平日裡看著嘻嘻哈哈的,很好相處,鍾躍民卻清楚他是個心狠手辣的貨。
只要想想,他能夠在鴿市上混跡幾十年就知道了,鴿市上的那些人,一個個的都是吃人的老虎。
“你,你也認識李衛東?”鍾躍民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周小白見他們個個神情異常,頓時疑竇叢生:“你們這是怎麼了?那李衛東難道是江洋大盜,看你們一個個嚇得那個樣子!”
這話一出,在座的幾個猛然鬆了口氣,很顯然他們多慮了,周小白應該不清楚李衛東的真實身份。
面對周小白的質疑,鍾躍民只能暗暗給李奎勇遞了個眼色。
這邊吵得熱鬧,李奎勇卻正在專心消滅一根大雞腿,被袁軍撞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
他站起來,笑著說道:“小白姐,李衛東是我表哥。”
周小白的年紀應該比李奎勇小,可是人家的地位高,李奎勇一直對她以姐相稱。
周小白瞪大眼:“他是你表哥?”
“對啊,我的工作還是他安排的呢!”李奎勇憨厚的笑笑。
周小白反應過來後,拍著手笑道:“呵,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啥意思?”李奎勇撓頭。
周小白笑道:“別吃了,趕緊給我介紹一下李衛東的情況,我有事情找他幫忙。”
“我那表哥,那可是了不得的人物,卡車司機出身,幾年功夫就當上了車間主任,他搞出來的太陽能充電板,據說還賣給了外國佬,掙了老鼻子外匯了。”
李奎勇把李衛東做過的那些事情一五一十的講了一遍。
周小白聽得兩眼放光,心中暗想:沒想到他還這麼有本事。
“那他會跳芭蕾舞嗎?”
“啊芭,芭蕾舞,這個我確實不知道。”李奎勇愣了一下,撓撓頭說道:“不過我那表哥是個多才多藝的人,剛學了幾天開車,便考上了大車駕照,還懂得俄語,能鼓搗出太陽能充電板,那可是連大學裡的教授都搞不出來的東西。”
提起李衛東,李奎勇的眼神中充滿了仰慕。
“我覺得他除了不會生孩子外,其他的事情都會!”
“噗嗤”,周小白直接笑出聲來,她捂著小嘴說道:“有你說的那麼神奇嗎?”
“當然有了,比我說的還神奇一萬倍!”李奎勇舉著手說道。
周小白經常來鍾躍民家,對鍾躍民的幾個朋友都比較瞭解。
袁軍狡猾,張海洋喜歡說大話,鄭桐老實,而這個李奎勇則是太老實了,從來不會說假話。
她心中對李衛東的興趣,不知不覺又更濃了幾分。
鍾躍民這會也算是聽明白了,原來周小白是想跟李衛東學跳芭蕾舞,這才眼巴巴的找到這裡。
他雖然不清楚李衛東會不會跳舞。
但是,周小白的忙,他得幫。
“周小白,這事兒好辦,我明天就去找李衛東,讓他教你跳舞。”鍾躍民站起身,拍著胸脯說道。
周小白麵若冰霜,翻了個白眼:“不是教我,是當我的舞伴。”
“對對對,周小白你舞蹈跳得那麼好,壓根就不需要別人教。”
鍾躍民拍著胸脯子說道:“這事兒就交給我了!”
鍾躍民雖咋咋呼呼的,卻從來沒喲誤過周小白的事情。
周小白交待了兩句,便離開了鍾躍民家。
清晨。
李衛東從睡夢中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了。
外面飄來一股香味,肚子裡咕咕叫起來。
李衛東穿好衣服,走到堂屋裡。
於莉端著兩盤子菜從廚房中走出來,笑著說道:“昨天你累了一整天,我本來想著等做好飯再叫你的。”
“呵呵,我的身體你還不知道嗎?那就是鐵打的。”
李衛東呵呵一笑,湊過去,就要捏起盤子裡的炒雞蛋。
手卻被於莉拍開了。
“去去,怎麼跟個孩子似的,吃飯前,先去洗臉刷牙。”於莉嬌嗔道。
“得令!”
李衛東端著搪瓷盆子,毛巾呵牙刷牙膏,出了屋子,往中院走去。
四合院裡只有一個水龍頭,一大早上,水龍頭前排起了長隊。
大傢伙邊等著接水,邊聊著閒話,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生活的煙火氣息。
李衛東剛走到中院,便看到陳圓圓和閻解成也端著臉盆子走了過來。
陳圓圓似乎早就把前幾天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笑吟吟的跟李衛東打招呼:“李主任,洗臉呢?”
李衛東微微點頭,沒有搭理她,徑直排在了隊伍後面。
閻解成見到這一幕,不滿的對陳圓圓說道:“圓圓,這個李衛東可不是個好東西,你以後千萬別在理會他了。”
陳圓圓嘴角微翹,沒有吭聲。
她來到大院後,就聽說過,當年的事情。
閻埠貴為了貪圖李家的工作,把閻解成的未婚妻於莉送到了李衛東被窩裡。
沒想到工作也沒搶到,於莉反而跟李衛東好上了,閻家落得了個雞飛蛋打。
不過,陳圓圓倒是一點都不絕對於莉做錯了。
要是她,她也會嫁給李衛東這個有前途的男人,而不是嫁給閻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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