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代的工裝比較寬大,上身需要4尺布料,下身3尺。
再加半尺的損耗,一套衣服需要七尺半布料。
布幅都在4尺半的寬度。
一匹布是40尺。
兩百五十套布料,需要四十七匹布。”
棉紡廠後勤處處長張興民看著李衛東說道:“老弟,我也不佔你的便宜,讓老楊拿出五十箱工件,咱們兩家工廠就能完成這次交換了。”
這年頭,工件由於使用的材料是鋼鐵,屬於管制物質,跟布匹一樣緊俏,一箱工件的價格大概是一匹布。
當然,具體的價格要視情況而定。
李衛東笑笑:“老哥,五十箱工件太多了,你也知道我們軋鋼廠新建了車間,年初預留的那點物資,都花得七七八八了。五十箱工件實在是拿不出”
張興民面色為難:“不是我不給你面子,老弟,你也清楚現在布料有多麼緊缺。”
“花花確實是個好姑娘,這不,我們已經訂婚了,談起結婚的事情,花花什麼都不要,但是咱是個男人,不能不給啊。三轉一響什麼的,可難壞了我。”單小林苦笑搖頭:“我這些年倒是存了一些錢,就是票券太難搞了,特別是腳踏車票和縫紉機票我轉遍了整個鴿市,都沒能買到。”
單小林幫忙用篷布遮住,跳下車準備開車:“衛東哥,咱們一塊回廠裡?”
特別是這個月,還一單生意都沒做成,照這樣下去,也許真的要關門了。
陳雪茹嘴角勾起一絲笑意,搖曳生姿地走到李衛東身旁,湊過來上下打量他。
她長得粗手粗腳的,一米七的個頭,身體結實力氣很大。
只是由於李衛東的介入,範金有被革了職務,自然沒有能力再迎娶陳雪茹了。
司機除了每個月的工資外,還有長途補助,跑得里程數越多,每個月拿到的錢越多。
陳雪茹從店內追出來,看著遠去的腳踏車,心中有些沮喪。
“哼,這年頭有人敢找你做衣服,就算是不錯了!我看啊,你這家店鋪早晚得黃。”
張二愣子是屠夫,經常能從屠宰場低價買到豬雜碎,一家人的生活在四合院裡算得上是一流。
一場交易的完成,需要買賣雙方妥協,最終四十七匹布以四十五箱工件的價格成交。
“還是按歸規矩來吧,一手交工件,一手交布匹,我現在給楊廠長打電話。”
“李衛東這個名字好熟悉啊!”陳雪茹柳眉毛上挑,思索片刻,指著李衛東說道:“你就是徐慧真那小賤人,曾經提過的李衛東。”
李衛東把腳踏車停好,進到雪茹綢緞店鋪裡。
這年頭還沒有疲勞駕駛的說法,不過根據李衛東提的建議,牛勇制定了相關的規章制度,規定一個司機每次連續開車的時間不能超過五個小時。司機們最開始的時候不理解,畢竟這年頭,卡車數量少,開車講究的是多裝快跑,看著那麼多貨物等著運輸,司機們哪有心思休息啊,於是便紛紛表示反對,甚至有些司機還要說李衛東是不懷好意,破壞軋鋼廠建設。
現在布匹已經足夠了,只需要一個裁縫。
徐慧真看上我了?李衛東皺皺眉頭:“陳雪茹同志,我跟徐慧真同志之間是清清白白的,咱不能憑空汙人清白。”
“腳踏車票確實緊俏,不過你如果不介意新舊的話,可以學閻埠貴,到街口的修車鋪攢一輛腳踏車。”
徐慧真.小賤人.
李衛東愣了一下,這才想起來,這位綢緞店老闆,與徐慧真是一對“冤家姐妹”。
離婚之後的陳雪茹在範金有甜言蜜語的攻擊之下,又嫁給了範金有。
交易談妥,辦公室內劍拔弩張的氣氛頓時消失,重新洋溢起歡快的氣氛。
“原來是花花啊!大院裡的人都叫她花花,都忘記她的本名了。”李衛東猛地拍了拍腦門子:“好小子,花花那姑娘不錯,你算是撿到寶了。”
綢緞店裡賣的都是女式的旗袍,很少有男同志光顧。
“都是自家兄弟,別這麼客氣,只是你小子也要收收心了,不能再這麼瞎胡混下去,你娘還等著抱孫子呢!”李衛東從兜裡摸出一包煙,給單小林散上一根:“來,提提神。”
單小林自從被許大茂和翠花仙人跳後,似乎洗心革面了,談了一個女朋友,還整天撲在工作上,現在在車隊裡,就數單小林幹勁最大,幾乎每天都奔波在道路上。
可是她不甘心。
“四合院街道拐角處那個劉家修車鋪應該不錯,附近大院裡有好幾戶人家,都是在他那裡攢的腳踏車。”
易中海他們早就眼饞了,曾經試圖佔張家的便宜,卻被張二愣子的屠夫刀給嚇跑了。
李衛東看他的眼睛裡佈滿血絲,臉上呈現出一夜未睡的疲憊,拍拍他的肩膀,笑道:“老單,要注意身體,千萬不能疲勞駕駛。”
可惜了.
李衛東轉過身,笑道:“我是來送你一筆大生意的。”
第二個是雪茹綢緞店的陳雪茹。
李衛東倒不是恭維單小林。
雪茹綢緞店距離小酒館不遠,都坐落在正陽門大街上。
看到是李衛東,陳雪茹有點詫異:“同志,你這是.”
聞言,單小林激動的差點跳起來:“衛東哥,我真是太謝謝你了。”
“老哥,我也不為難你,四十箱,四十箱工件,怎麼樣?上次你們廠還欠我們廠半匹布呢!”
“攢腳踏車?這倒是個好辦法。”單小林眼睛一亮,道:“新舊沒問題,暖水瓶廠有噴漆車間,舊腳踏車到車間裡走一遍,就變成新車子了。今天等我下班後,就去摸摸底。衛東哥,你知道哪家修車鋪可靠不?”
嚓。
“四十箱太少了,我沒辦法跟廠長交待.那半匹布是老楊耍孬,壓根沒有的事兒。”
花花是張家的獨女。
單小林要是跟花花結了婚,以後的日子肯定過得很舒暢,李衛東身為他的朋友,真心為他感到高興。
“稍等,我馬上出來?”
唇槍舌戰中,李衛東似乎找到了後世在小商店裡買衣服時的感覺。
店內傳來一道清脆的聲音:“張姨,不是我不讓價,實在是利潤太薄了,我也得養家餬口。”
“行吧,你說清白就清白吧”陳雪茹似乎想起了什麼,嘴角微微翹起,臉上浮現出古怪的神色。
“沒事,我每隔五個小時,都會在卡車上睡一個小時。”單小林揉了揉紅腫的眼睛,看看周圍沒有人,湊到李衛東跟前小聲說道:“衛東哥,上次的事情謝謝你了,要不是你,我被那兩個人抓住馬腳,說不定會被開除出卡車隊。”
李衛東說完,想了一下,又補充道:“縫紉機票的話,我有個朋友可能有,我給你想想辦法。”
這年代,娶媳婦就是要這種身體結實的。
李衛東揹著手在店裡轉了一圈,架子上掛著的旗袍做工精緻,如果放在後世的話,足能夠擺在大百貨公司內,標上一個讓人咂舌的價格。
“不了,我還有點事情要忙。你把車開到扶貧車間,讓牛萌把布存放在倉庫裡。”
徐慧真能夠把小酒館支撐起來,她陳雪茹一點都不比徐慧真差,為什麼不能把綢緞店發揚光大呢!
“呵,你小子終於準備結婚了,是哪家姑娘?”李衛東瞪大眼。
“咱們兄弟,別提這些,等你們結婚的時候後,多敬我一杯酒就行了。”李衛東道。
李衛東拿起辦公桌上的電話,猛搖一陣,請接線員同志接通軋鋼廠,隨後把交易的細節講了一遍。
李衛東點頭:“還是先做一下自我介紹,我是軋鋼廠扶貧車間的主人李衛東。”
單小林嘿嘿笑,撓撓頭:“她家就住在你們四合院的前院,跟閻埠貴家對面,她老頭叫張二愣子,是屠宰場的屠夫,你應該見過她。”
她為了維持生活,偶爾幫街坊鄰居縫衣服,只是手藝太臭了,經常把釦子綴錯位置。
李衛東騎著腳踏車,來到雪茹綢緞店的時候,剛好看到一位身材肥碩的中年婦女從裡面氣呼呼的走出來。
曾經一隻手拎起閻埠貴。
街坊鄰居不是看她家生活艱難,才不會找她縫衣服呢!
製作工裝是一件大事,肯定不放心。
呵,這就是陳雪茹啊,果然帶勁。
後面的隔間內傳來一道清脆的聲音。
她也曾想關掉綢緞店,重新找一份正式的工作。
腰肢跟水桶差不多粗,屁股也很大,一看就是好生養的。
在原著中陳雪茹的丈夫在外面胡搞,又有了其他女人,陳雪茹又是個女強人,自然容不得背叛,和丈夫鬧的不可開交,最後離婚了。
“行!你放心吧。”
單小林開車離開後,李衛東跟張興民告了別,騎上腳踏車出了第五棉紡廠。
陳雪茹如今還是一個小寡婦,並且手藝不錯,正適合承擔這個重任。
來運送貨物的是單小林,看到李衛東也在,他格外的熱情,車剛停穩便從卡車上跳了下來,“衛東,我剛出長途回來,聽說你這邊要運送貨物,便著急忙慌的趕了回來,沒有耽誤時間吧。”
“對,我就是李衛東。”
張興民道:“衛東,布匹現在就在倉庫裡,你馬上可以帶回去。”
像楊雪莉那種小姐模樣的,壓根不受歡迎。
中年婦女騎上腳踏車,那肥碩的身子,把腳踏車都壓癟了。
張興民帶人點了數目後,帶著卡車來到後勤處倉庫,讓工人把堆在角落裡的布匹搬上了卡車。
只是當他們看到李衛東花費了很大精力搞來的事故案例,看著案例上那些撞得一塌糊塗的卡車,看著哭天喊地的司機家屬,他們都說不出話來了,就這樣,防止疲勞駕駛成了軋鋼廠卡車隊的硬性規定。
張家一心一意的過自己的小日子,在四合院裡很沒有存在感。
還有。
兩人說著話,卡車上的工件也卸完了。
“你長得確是好看,難怪徐慧真那小浪蹄子會看上你,為了你,街道辦的張姐給她介紹了一個街道辦的幹部,都被她拒絕了。”
中年婦女嘴裡還喋喋不休:“真是的,陳雪茹,咱們是多年的朋友了,你一點價格都不讓,還想不想做生意了。”
“張春花”李衛東眉毛上挑,他覺得這個名字有點熟悉,可是怎麼也想不起來。
四十七匹布,裝了半個卡車。
隨後陳雪茹穿著翠綠色的旗袍,帶著銀色耳環,一頭波浪捲髮,臉上帶著嫵媚的笑容,從裡屋走了出來。
陳雪茹正準備進門,看到一個身材魁梧的年輕人推著腳踏車站在一旁,心道:這小夥子長得真不錯。
“好的,我在這裡等著。”
李衛東倒是知道兩個裁縫,一個是機械廠的梁拉娣,也就是大毛的媽媽。
陳雪茹也清楚,敢穿綢緞衣服的人是越來越少,她這家店早晚得黃。
嘶,呼.
單小林點上煙,深深吸兩口,稍稍精神了一些,笑道:“我正要跟你說呢,我交女朋友了。這不,為了結婚,才這麼拼命的。”
李衛東放下電話,跟著張興民一塊辦了手續,雖然交易是暗地裡進行的,必要的手續還是不能少,萬一上面追查下來,也能有理由解釋。
“咱們廠附屬暖水瓶廠包裝車間的張春花。”單小林這個老司機提起自己的女朋友,竟然有點羞澀。
不過她只當是路人,也沒有在意,衝著李衛東笑笑,轉身便回到了店裡。
“大生意?”
她這家綢緞店也算是老店了,是從父輩手上傳下來的,這幾年生意逐漸冷清下來。
電話對面傳來楊廠長的聲音:“這個結果已經很好,那個老張就是個老滑頭,難得被咱們佔一次便宜。我現在就讓牛勇安排卡車把工件送去,順便再把布匹拉回來。”
一顰一笑都攝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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