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爺抬起頭,眯著眼,端詳楊雪莉片刻,渾濁不堪的眼眸裡閃過一絲深邃的光芒。
“可以了。”
他伸手從佈滿汙漬的木箱子裡摸出一塊泥巴,那看似粗笨的手指異常的靈活,一拉,一扯,一捏,一揉,一搓都恰到好處,沒有絲毫的偏差。
只是片刻功夫,一個酷塑楊雪莉的小泥人便出現在老大爺手中,小泥人一手拿著書籍,一手高舉大刀,神情威武,英姿颯爽。
楊雪莉不由地瞪大眼睛,這已經不是街頭的小玩意,而是一件藝術品。
“這”
“怎麼樣,姑娘你還滿意嗎?需要我在調整一些嗎?”老大爺把小泥人放在木箱子上,擦擦手,臉上的神情沒有任何波瀾,就像是完成了一件再平常不過的工作。
“不,不,這已經足夠完美了。”楊雪莉從兜裡摸出十塊錢遞給老大爺。
老大爺放下破爛不堪的毛巾,淡淡的看著那張大團結:“票子太大了,沒有那麼多零錢。”
“不用找了。”楊雪莉挺直身體,嘴角微微翹起。
又拐到供銷社買了一些調料。
他只是覺得秦淮茹找上門,背後似乎有聾老太太的影子,才會隨意的看了一下。
“補償?”李衛東心中一動,臉上浮現出一絲怪笑。
可是有些小路確實經不起重型卡車的碾壓,每次卡車剛下路,孱弱的小路便被壓裂開了,李衛東只能是敗興而歸。
聾老太太是韃子大官的後代,長年生活在京城,本來不會說東北方言,再被韓枝枝罵了幾次後,才學會的。
李衛東從兜裡摸出五毛錢,遞給老大爺:“老同志,謝謝你了。”
李衛東當然不清楚聾老太太正在偷看。
楊雪莉見老大爺似乎沒有聽懂,繼續用她夾雜著港味的京城話解釋。
秦淮茹瞥見李衛東臉上的怪笑,心中頓時明白這男人需要什麼。
聾老太太還曾自稱自己還曾為大軍編織過草鞋。
因為她的兜裡,只有大團結
“同志,買兩塊古巴糖。”
她小步追上李衛東,跟他肩並肩往前走。
說著話,秦淮茹衝李衛東眨麼眨麼眼睛。
似乎是怕李衛東反悔,老闆同志把羊肉用報紙包起來,遞過來。
由此可見,聾老太太的真面目,隱藏在一團迷霧中,在原著中並沒有揭露出來。
李衛東騎上腳踏車,回到四合院,剛剛坐下,還沒有端起茶杯,秦淮茹便找上了門。
老大爺的神情這才緩和下來,站起身接過錢,衝李衛東點點頭:“為人民服務,不辛苦。”
在港城,這足以稱為藝術品的小泥人至少需要二十港元,還有,老大爺這麼大年紀了,還冒著寒風,在大街上辛苦忙碌,日子肯定不好過,能幫一點就幫一點。
她把聾老太太的安排講了一遍。
還不如.
見李衛東臉上神情變幻,秦淮茹咬了咬嘴唇,接著說道:“我知道老易跟老劉這次卻是做的過分了,他們被抓起來一點都不冤枉,只是我這才剛當上一大爺,四合院裡便被抓起來了兩個住戶,到了街道上評選先進大院一大爺,我肯定是評不上了。”
看到易大媽,易中海連忙上前拉住她的手,聲音顫抖道:“老婆子,你是不是來救我的。”
“.我以後會注意的。”
“同志.”
易大媽出了聾老太太的屋子,便急匆匆的來到了派出所裡。
說好的吃軟飯呢?
三代貧民反被資本家薅了羊毛,這叫做什麼事兒啊!
聾老太太正趴在窗戶上盯著李衛東,見李衛東突然看過來,嚇得她小腿發抖,腳下的椅子亂晃,差點摔倒在地上。
老闆同志把羊肉掛在秤鉤上,笑道:“三斤,高高的。”
從秦淮茹的話分析,聾老太太肯定是動用了隱藏關係,能夠說服派出所的同志,對易中海跟劉海中網開一面。
另外一邊。
見李衛東從兜裡摸出一把肉票,老闆同志再也坐不住了,把菸頭按滅在鞋底上,站起身拎起了寒光閃閃的屠刀。
沒有豬肉,逛了一圈,李衛東發現肉食店鋪的肉架子上掛著不少羊肉。
易大媽壓抑住心中酸楚道:“還得再等等,我去找了聾老太太.”
資本家想讓咱工人加班,門都沒有!
在回家的路上,想著最近一點時間沒有開葷了,順便拐到菜市場,打算買一些肉。
“同志,來一個小糖人。”
楊雪莉似乎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左手一個糖人,右手一塊點心,吃得很是開心。
羊肉的羶味比較大,油脂還比較少。
一般人家每個月只能發二兩肉票,要留著買肥膘,絕對不會浪費在羊肉上。
她知道自己跟李衛東的關係為世人所不容,永遠都不能坦露在陽光下,偷偷摸摸的確實比較刺激,只是哪個女人不希望能夠跟自己的男人光明正大的走到一起呢?
來了顧客,中年大叔也不起身,叼著煙淡淡的說道:“6毛錢一斤,還要一斤的肉票。”
要肉票啊,難怪羊肉不好賣。
這對於其他人來說,可能無所謂,但是秦淮茹卻異常重視。
小張就是聾老太太那個關係戶的朋友。
結果沒想到差點讓聾老太太差點摔死。
“誒,你這老同志.”
李衛東現在是車間主任,每個月都有特別的肉票補貼,再加上於胖子那邊隨時都能搞到肉。
這個年代的人缺油水,越肥膩的肉,越受歡迎。
此時於莉還沒有下班,大院內人來人往的,為了避嫌,李衛東便沒有讓秦淮茹進屋。
“你這次就幫幫我吧,你放心,我會補償你的。”
“這小癟犢子是怎麼發現我的?”
刀光閃過,一塊肥瘦相間的羊肉便出現在了手中。
易大媽無奈搖頭:“誰讓你們先手的?我剛才可是聽小張說了,人家李衛東是正當防衛,你們是惡意毆打,搞不好得蹲三四年。”
結果發現市場上的豬肉已經賣完了。
“我說了,不用.”
“老闆同志,羊肉什麼價格?”
易中海曾經給大院的住戶們介紹過聾老太太是五保戶。
冬日的太陽死的比較早,還不到下午六點鐘,天已經矇矇黑了。
只是不到半天的功夫,易中海和劉海中就像是老了好幾歲。
咬咬牙道:“行,只要你答應姐,姐這次一定忍住疼,了了你的心願。”
跟在李衛東的身後,楊雪莉看著周圍身穿藍黑工裝,面色消瘦,渾身卻充滿獨特精氣神的路人,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學會後,就經常躲在屋裡,偷偷的咒罵別人。
“你拿好了。”
秦淮茹見李衛東擋在門口,雖然明白他的顧慮,心中還是有點小小的失落。
並不在意這一點肉票。
當聽到需要賠錢的時候,易中海冷下了臉:“我壓根就沒有碰到李衛東,他這是訛人!”
讓他遺憾的是,這年代還沒有成品的火鍋底料出售,只能自己配置。
劉海中也指著腦袋說道:“你看看,我被李衛東打成了這個樣子,不讓他賠錢,就算是他燒高香了。”
“剛才,我是不是太過分了?”
楊雪莉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傻的人,倔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跺著腳還想說些什麼,卻被李衛東攔住了。
只是,在原著中聾老太太的身份也語焉不詳,充滿矛盾。
要想買肉,最好還是清晨早早的來排隊。
在四合院裡,易中海和劉海中都已經成了喪家之犬,並不足為懼,唯一需要重視的就是聾老太太。
李衛東遞給老闆同志一塊八毛錢和三張1斤的肉票,把羊肉接了過來。
“一大爺,今天有什麼事情?”
“也不算是,你畢竟是港城來的,一時沒適應內地的環境。”李衛東扭過頭看楊雪莉一眼,然後又抬起頭看看天空中被陽光渲染成金色的雲朵,沉聲說道:“在港城,人們是為了金錢而忙碌,所有的一切,都可以用金錢買到,地位,聲望,甚至是健康。但是在這裡,金錢的作用遠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大,人們辛苦工作,艱苦奮鬥,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建造一個更好的祖國。
穿越到這個世界後,李衛東跟聾老太太打交道的次數並不多,對聾老太太的認識大多數是源自原著。
只是一晌時間,他們就差點熬不過去,要是在笆籬子裡呆三四年,那還能活嗎?
易中海長嘆一口氣,點點頭:“如今只能聽聾老太太的了,希望李衛東那個小子別太過分了,要不然我出去後一定饒不了他。”
剛才你多付了那麼多錢,可能是出於好意,但是在老大爺看來,你是在用金錢侮辱他的人格。”
可是當年的大軍距離京城上千裡地,草鞋是怎麼送過去的。
下午五點半,李衛東不顧楊雪莉的反對,開著吉普車回到了軋鋼廠。
她最後還是扶住牆壁才沒摔倒,只是已經不敢再偷看,捂著心口窩坐在床上,許久才緩過神來。
他把腳踏車停好,大步走過去,衝著戴著氈帽的中年人問道。
優秀大院一大爺,沒有物質獎勵,只能得到一張獎狀。
在隨後的時間裡,楊雪莉吸取了教訓,沒有再像剛才那樣,從兜裡掏出錢來。
“李衛東同志,聽說易中海同志跟劉海中同志,被你送進笆籬子了?”
特麼順風快遞麼?
易中海眼泡浮腫,嘴唇乾裂,劉海中也沒有往日精神,花白的頭髮黏在頭皮上。
作為一個合格的司機,他總是喜歡駕駛卡車在偏僻的小路上行駛。
老大爺這次抬起了頭,看看楊雪莉,把毛巾掛在木箱子側面的釘子上,神情嚴肅的說道:“沒有那麼多零錢”
聽到要蹲笆籬子,易中海和劉海中都害怕了。
“給我來三斤羊肉。”
不再追究他們就能從派出所裡出來?看來聾老太太的本事不小啊。
“楊同志,走吧,咱們去買菜。”
根據《1956年到1967年全國農業發展綱要》中對五保戶的定義,農業合作社對於社內缺乏勞動力、生活沒有依靠的鰥寡孤獨的社員,應當統一籌劃在生活上給予適當照顧,做到保吃、保穿、保燒(燃料)、保教(兒童和少年)、保葬,使他們生養死葬都有指靠。”吃、穿、燒、教、葬。這五項保證簡稱“五保”,將享受“五保”的家庭稱為“五保戶”。
羊肉火鍋,只有羊肉不行。
易大媽:“.”
秦淮茹猶豫一下,抿了抿嘴唇,小聲說道:“今天易大媽和劉大媽來找我了,想讓你不再追究易中海跟劉海中。”
“三斤?你確定?”老闆同志有點意外,他還從來沒有見過一下子買三斤羊肉的。
只是片刻功夫,李衛東便花了8毛錢,這讓他著實有些懊惱。
秦淮茹清楚李衛東的性子,不敢像過去那樣,故意作出出格的舉動,只能嬌嗔他一眼,整理衣服,裝出一副正經的樣子。
鮮嫩的羊肉在陽光下散發出鮮紅色彩,想起前世吃過的羊肉火鍋,李衛東的喉嚨抖動。
“是有這麼個事情。”李衛東皺皺眉頭,扭頭向對門的聾老太太家看了一眼。
透過聾老太太的關係,進到拘留室裡,見到了易中海和劉海中。
“確定,你切吧。”
劉海中抓住易大媽的手說:“你告訴我媳婦兒,我的存摺藏在箱子下面,密碼是光齊的生日。你讓她千萬不要捨不得花錢。”
李衛東在菜市場裡逛了一圈,又買了一顆大白菜,一斤芫荽,一塊豆腐,一把辣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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