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週末,李衛東跟於莉不用上班,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剛穿好衣服,還沒來得及熟悉,外面便傳來了敲門聲。
“誰啊,這麼早?”
李衛東剛想去開門,卻被於莉拉住了。
“你等會,床上亂糟糟的,萬一被人看見,就不好了。”
“那怨我?”
“不怨你?”
“......”
拉扯中,兩人齊心合力整理好床鋪,李衛東這才走到堂屋拉開了門。
只見一個老太太拎著一籃子雞蛋站在外面的臺階下。
李衛東眼睛眯了眯才認出來。
“嬸子,您怎麼來了?”
沒錯,來者正是李奎勇的娘。
她以前常年躺在床上,臉色蠟黃,整個人瘦得不成樣子。
現在卻氣色紅潤,花白頭髮收拾得一絲不苟,挽在了腦袋後,上面插著一根墨色玳瑁簪子。
身穿皂藍老式棉襖,棉褲,腳上穿著一雙圓口棉靴。
整個人看起來就跟以前大戶人家的老太太似的。
奎勇娘看到李衛東,臉上的褶子瞬間抻平,笑道:
“奎勇跟我沒少叨擾你,我鄉下的親戚送了幾個雞蛋,我一個老婆子,吃雞蛋太糟踐了,便想著給你們送來。”
奎勇娘說這話是真心實意的。
自從跟李衛東認了親戚,李衛東跟於莉沒少幫補他們家。
給李奎勇和李奎剛找到了工作,還出錢出力幫她看病。
人心都是肉長的。
這不,家裡得了好東西,便巴巴的給李衛東送來了。
“大娘,你身子剛好,正好要進補,雞蛋你就拿回去吧!”
這點雞蛋來之不易,李衛東當然不能收。
“衛東啊,你是不是看不起大娘......”
推搡了兩下。
李衛東意識到,今天如果不收下這些雞蛋,老太太肯定會翻臉。
國人都好面兒。
送出去的禮物被拒絕,是一種莫大的侮辱。
在後世,因為搶著結賬,釀成的血案時有發生。
得,還是收下吧。
大不了以後再找機會彌補。
李衛東接過雞蛋,把老太太讓進屋。
於莉也從裡屋出來了,幫忙倒上茶水。
“衛東啊,你真是娶了一個好媳婦,為人賢惠,還特別能幹。”奎勇娘看著忙碌的於莉讚歎道。
李衛東撇嘴笑:“確實能幹。”
於莉偷偷的瞪了他一眼。
這個糙漢子什麼都好,就是喜歡說葷話,不是正經人。
奎勇娘當然聽不明白小兩口的暗語。
接著說道:“奎勇今年二十六了,鄰居家的二墩子這個年紀的時候,已經有三個孩子了,他倒好,現在連個物件也沒有。我們老李家,以後可怎麼辦啊!就算是我死了,到了地下,也無顏面對奎勇他爹。”
於莉聽出一些端倪,小聲的問道:“老太太,你是著急奎勇結婚的事兒?”
奎勇娘道:“唉,光想有什麼用啊!你們也知道,奎勇是個老實孩子,見了女孩就臉紅,咱們家的條件,又不是特別的出挑。雖然現在奎勇跟奎剛都有了正經工作,但是荒廢了那麼多年,家底實在是太薄弱了。”
“嫁漢嫁漢,穿衣吃飯,我也請過幾個媒人跟奎勇介紹物件,人家姑娘家的人來咱家走一趟,便沒了下文。”
“有個姑娘確實相中了我家奎勇,不嫌棄家裡窮。可是後來一打聽,才知道那姑娘在街頭上混過,還墮過胎,咱們家也是本本分分的人家,那種姑娘咱娶不起啊!“
“嬸子想著你跟於莉見識廣,認識的人多,所以想請你們幫奎勇介紹一個物件。”
奎勇娘說的倒是實情。
這年代男女結婚雖然不像後世那樣,沒有房子,沒有幾十萬的彩禮,就沒有辦法結婚。
但是,必要的條件還是不能省的。
三轉一響,四十八條腿之類的,也得備齊。
李奎勇現在是機械廠的二級機修工,每個月工資三十七塊五。
要把那些東西都置辦齊全,短時間肯定是不行。
再加上李奎勇的年紀有點大了,小姑娘也不願意嫁給他。
待奎勇娘離開後,李衛東跟於莉商量了半天,也沒有商量出一個所以然來。
作為親戚,他們肯定不希望給李奎勇隨便找一個姑娘。
只是,那些優秀的姑娘,又看不上李奎勇。
“算了,這事兒急不得,反正你在街道辦工作,多留點心就是了。咱們先做飯吃。”
李衛東親自下廚,主食是小米粥,炒了一盤子蔥花炒蛋,外加一盤子酸辣土豆絲。
兩人吃完飯,於莉負責收尾。
正刷著碗,於莉突然叫了起來:“誒,衛東哥,我還真想起來一個人來。”
李衛東走過去,扶住她的肩膀問:“誰?你說說看。”
於莉莞爾一笑:“急什麼,那人肯定行,等我刷完碗。”
呵,學會賣關子了。
李衛東也很配合,裝出一副火急火燎的樣子,給足了於莉面子。
她這才把那女孩的情況介紹了一遍。
那女孩名叫廖冬芳,人長得很清秀,是軋鋼廠紅星小學的教員。
她的父母跟冉秋葉一樣,是歸國華僑,家庭成分不好。
於莉作為街道辦幹事,曾經數次找她談過話。
廖冬芳給她留下的印象很好。
“廖冬芳跟那個冉秋葉不一樣,渾身沒有一點知識分子的臭毛病,就是家庭出身不好,才單了下來,今天正好23歲,如果她能跟李奎勇結婚的話,那麼對她以後也有好處。”
於莉作為街道辦幹事,瞭解到的情況,比一般群眾要多一些。
李衛東作為穿越者,等於是開了天眼,自然明白她的意思。
李奎勇是三代僱農出身,就算是颳起大風,他也能護住廖冬芳。
“廖冬芳確實是一個好人選,撞日不如擇日,反正今天咱們沒事兒,就幫他們把線牽了。”
“行!”李衛東一口答應下來。
在原著中。
閻埠貴也曾經把冉秋葉介紹給傻柱,就是因為閻埠貴辦事拖拖拉拉的。
再加上傻柱當時所有的心思,全撲在秦淮茹身上。
兩人才沒成。
如果傻柱跟冉秋葉能結婚的話,傻柱不至於差點絕戶,冉秋葉也不用掃廁所。
李衛東是個雷厲風行的性子,立馬決定由他去找李奎勇談談。
於莉則去跟廖冬芳溝通。
廖冬芳為了避嫌,現在已經從家裡搬出來了,就住在軋鋼廠紅星小學的單身宿舍裡。
今天是星期天,那些住在學校的老師,紛紛都回到家裡跟親人團聚。
只剩下廖冬芳和冉秋葉兩個人。
廖冬芳是跟家裡分開了,住在學校。
冉秋葉則是來找廖冬芳聊天。
在學校裡,冉秋葉只有廖冬芳一個朋友。
冉秋葉坐在桌子前,看著窗外紛紛揚揚的落葉,惆悵地感慨道。
“冬芳,咱們的命運就跟著落葉一樣,等不到花季的來到,只能哀鳴著凋零在冰凍的夜裡。”
“呵,你又在耍小資情調了,秋葉啊,不是我說你,以後你得改改這壞毛病了。”
廖冬芳邊掃地抹桌子,邊跟冉秋葉聊天。
“改,怎麼改?我的毛病能改,出身能改嗎?”冉秋葉有點上頭,眼睛開始紅潤起來。
“誒,你怎麼不從家裡搬出來,至少要做一個姿態吧!”
“有用嗎?沒用!你看看你,可從家裡搬出來了,還不是照樣得去街道辦學習。”
“至少是個姿態,人啊,就得跟於幹事說的那樣,態度最重要。”
廖冬芳掃完了地,又幫冉秋葉倒了一杯熱茶,遞給她:“暖暖手,對了,我記得閻埠貴老師,不是給你介紹過物件嗎?聽說家裡出身很好,還是食堂的大廚。”
冉秋葉神情寂寞:“別提了,閻埠貴辦事不靠譜,現在那個廚子跟軋鋼廠裡的一個修卡車的結了婚。”
說道這裡,冉秋葉腦海裡浮現出一個偉岸的身影。
在傻柱之後,她又被介紹了好幾個物件。
那些男的條件也都不錯,但是她都無法接受。
因為,她總是忍不住拿他們跟李衛東相比較。
結果可想而知,那些男孩子,怎麼能跟李衛東相提並論。
相親的事情,當然沒有下文。
想起了這些,冉秋葉心頭浮現出一絲愁緒。
如果早一點認識李衛東就好了。
兩人正聊著,門被人敲開了。
敲門的人正是於莉。
“啊,於幹事,您怎麼過來了,這個星期的學習報告,我還沒有寫好。”
廖冬芳有點驚訝,忙把於莉請進了屋裡。
於莉見到冉秋葉,感覺到有點面熟,想了一下才笑道:“這位是棒梗的老師吧,我曾在四合院見過你。”
“於幹事,你好,我是廖老師的同事冉秋葉。”冉秋葉萬萬沒有想到於莉會出現這裡。
剛才自己還在想人家的男人。
感覺到好像是被抓了一個正著。
她的小臉通紅起來,聲音也有點顫抖。
於莉感覺到有點奇怪,正待細問,
廖冬芳還以為冉秋葉懼怕街道辦幹事,連忙幫冉秋葉打掩護:“冉老師,既然你不舒服,就趕緊回去吧,出卷子的事情,咱們晚點在商量。”
冉秋葉此時坐立難安,聽到廖冬芳的話,立刻站起身點頭:“好,好,以後再商量。”
看著冉秋葉倉皇離開的背影,於莉總覺得有點不對勁,不過也沒有多想。
廖冬芳暗暗鬆一口氣。
這個冉秋葉啊,身上的知識分子臭毛病太多了。
總覺得世界是她一個人的,遇到一點挫折,就覺得天塌了。
她站起身幫於莉倒了茶水。
於莉道:“廖老師,別忙活,今兒我來,是想告訴你一件好事。”
“好事?”
“對,我記得你還沒結婚吧?”
廖冬芳不好意思道:“於幹事,你也知道我這情況,誰會跟我結婚呢?”
“別這樣說,出身又不是自己能選擇的,你的表現很好。這些我都看在眼裡,今天我來,就是想給你介紹一個物件。”於莉道。
見廖冬芳嘴巴張大,有點驚訝,她接著說道:“那人名叫李奎勇,是我那口子的堂哥,現在是機械廠的機修工,家庭條件一般,有個老母親,有兩弟弟,兩妹妹。”
廖冬芳迫不及待的問道:“他什麼成分?”
這才是她最關心的問題。
家裡窮可以慢慢奮鬥,有母親跟弟弟也沒關係,最重要的是家庭成分要好。
“三代僱農。”於莉道。
廖冬芳沉思半晌,點點頭道:“我想先跟他處一處,可以嗎?”
“當然可以了,現在是新世界了,不興媒妁之言,我也只是考慮到你的情況,跟你們牽線搭橋罷了。”於莉笑道。
廖冬芳從於莉的話中,感覺到濃濃的關切之意思。
她站起身,給於莉鞠了一個躬:“於幹事,實在是太謝謝你了。要是婚事成了,我一定給您備一份厚禮。”
“禮物就算了,我又不是專業拉縴的。”於莉說著話,意味深長起來:“不過,這種事兒,要儘快,切莫出岔子。”
“我明白,那我跟李奎勇什麼時間能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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