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李衛東的提醒,洩密的事情,再沒有發生。
這讓那些心懷不軌的洋鬼子,很是疑惑。
本來都不用怎麼套話,就得一些關鍵的技術。
只是吃了個午飯功夫,怎麼這些華夏人就變聰明瞭呢?
洋鬼子們百思不得其解,只能老老實實的做生意。
....
而李衛東在跟著老畢轉悠了一圈之後,又發現了另一個問題。
這時代的人,對於我們自己生產出來的產品,實在是太不自信了。
有很多銷售同志在談判的時候,生怕產品賣不出去。
寧願自己吃點小虧,也要把產品給推銷出去。
殊不知洋鬼子其實對於這些產品眼熱得很,只是為了賺得更多的利潤,而有意打壓價格。
這種情況就算李衛東知道,並告訴了老畢,也沒有任何的辦法。
因為這次的交易大會,有很多時候,是咱們人在跟自己人競爭。
一些兄弟廠為了取得業績,是不在意吃點小虧的。
你要說他們不懂嗎?
其實他們比誰都明白,只要能把外匯賺回來,那就是最大的功勞。
而且,曾今屹立在世界之巔的自信,因為解放前的戰亂,還未徹底恢復過來。
一直到李衛東生活的那個時代,民族自信才逐漸恢復過來。
可以說,90年代前出生的人,有很多都是信奉外國月亮比較圓的。
看著廣交會上熱火朝天的模樣,李衛東其實也有些眼熱。
他知道有幾種很簡單,便可以製造出來的產品,正是洋鬼子們需要的。
只不過現在不允許私人交易。
並且,工廠生產任務也是上面排程的。
沒有上面的批文,誰敢給你‘代加工’?
只能按捺下來,等過些年環境變了,再來考慮這些。
廣交會持續了五天。
這段時間李衛東一直陪在老畢身邊,幫他處理各種事情。
眼看就要閉幕了,老畢大手一揮,給李衛東放了個假。
李衛東總算有時間去幹自己的事了。
他去的第一個地方就是供銷社。
結果失望的發現。
供銷社的產品價格,其實跟京城的價格也差不了多少。
李衛東只能選擇放棄,將目標轉移到別的地方。
都說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
好不容易來一趟,總不能空手而歸的。
本來李衛東是想去中英街。
但打聽了一下,才知道這年頭的中英街還是禁區。
想要等它開放,還得等上一二十年。
沒辦法,李衛東只能輾轉到了黑市。
黑市裡市琳琅滿目的商品,讓他看得都捨不得挪開眼睛了。
像墨鏡之類的小商品,在此時已經有了,而且價格也不算貴。
羊城的人腦子活。
並且,膽子也大,在市郊的村子裡有不少黑加工廠。
至於雞毛換糖,那更是常規操作了。
李衛東靠著萬倍經驗,很快就學會了粵語。
語言是溝通的橋樑。
操著粵語的李衛東,很快便變身成了當地人。
在包下一個攤子的墨鏡後,李衛東被當成了大客戶。
之後李衛東試探了一下,這個長著一張鞋拔子臉,綽號墨魚宗的商販。
得知他的貨品,都是從港島那邊走私進來的時候,腦海中瞬間閃過一絲明悟。
他現在沒通行證,去不了港城,但這些人卻是有門路的。
隨後李衛東又試著問了下墨魚宗,想看他能不能弄些別的東西。
沒想到墨魚宗滿口答應下來。
好傢伙,這算是遇到大魚了!
不過兩人是第一次合作,李衛東自然不敢將希望都壓在對方身上。
只是試探性的要了一百幅墨鏡。
要是對方能完成,之後再來談其它的。
貨源搞定了,接下來就剩下運輸渠道了。
李衛東打算把運輸交給蔡曉光,畢竟他跟鐵路那邊的人熟。
不論是京城到吉春,還是京城到羊城,其實都是一個系統的。
萬科老王的第一桶金,就是因為打通了運輸渠道,靠著倒騰玉米賺來的。
李衛東現在比他早了快二十年。
這事一直有人在幹。
只不過都是小打小鬧,不敢大搞罷了。
直到離開羊城的前一天,墨魚宗總算把李衛東要的一百幅墨鏡給送來了。
李衛東檢查了一下,做工跟他之前看得相差無幾。
便又跟墨魚宗定了一千副墨鏡,外加其他的一些產品。
至於結算的方式,李衛東決定以貨易貨。
用在蔡曉光那弄來的東三省特產,來交換墨魚宗手上的東西。
沒辦法,直接用錢交易的話,太危險了。
而且就算是以貨易貨,李衛東也能從其中再賺一筆。
港島那邊的環境此時也很混亂,註定不可能有太多的資源。
墨魚宗把李衛東手裡換來的東西拿到港城一賣,也能賺上一大筆,怎麼算都不虧。
臨行前,老畢看著李衛東手裡多出來的包裹,只是掃了一眼後,便沒再關注。
因為不僅李衛東手上多了包裹,老畢,老陳還有老刁三人手裡也多了幾個箱子。
有些是這邊的同志送的,還有的是他們自己去採購的。
好不容易出趟遠門,自然不能空手而歸。
....
一路無話,當李衛東一行人趕回京城的時候,楊廠長帶著老陳,老刁親自跑到車站來迎接,顯然對這次的事情很是重視。
一行人回到軋鋼廠裡,楊廠長甚至組織了一場茶話會。
李衛東自然也不想陪著領導們在這商談‘大事’。
有些事情,知道得越多,麻煩越大,
抱著行囊直接離開了車站,搭乘公交車回到衚衕口,又走了二十分鐘,李衛東才回到四合院。
當進到家裡時,心情勐的放鬆下來。
明明離開不過一星期,他卻感覺過了許久。
果然,還是自己家好啊!
將裝著墨鏡的包裹藏好後,李衛東這才拿上衣服,提著個保溫瓶,準備去洗個澡。
不想才剛出家門,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沒等他開口,對面的秦京茹已經主動向他打招呼了。
“衛東哥,您回來了。”
李衛東聽到秦京茹對他的稱呼,臉上閃過異色怪異的神色,但還是點了點頭道:“有事嗎?”
秦京茹先是搖了搖頭,隨後又點了點頭。
最後她自己似乎也覺得有點說不出口。
臉色一紅,扭頭跑了。
“這姑娘,怎麼了?”
看著秦京茹消失在月牙門口的背影,李衛東疑惑的撓了撓頭。
不過,他現在倒沒時間猜測一個大姑娘的心思,包裹裡那一百幅墨鏡,得趕緊處理掉。
這玩意萬一被有心人看到,必然會引來一場不必要的風波。
李衛東洗過澡,便騎上腳踏車,直奔於胖子家。
....
另一邊。
秦京茹一路小跑,跑回了秦淮茹家裡。
正在幫棒梗做飯的秦淮茹,看到她進來,連忙放下鍋鏟,關切的問道:“京茹,你跟李衛東溝通得怎麼樣?搭上話了嗎?”
“....我,我沒敢吭聲。”秦京茹一屁股坐在小板凳上,扭扭捏捏的說道。
秦淮茹關上門,拉著秦京茹的手,坐在床上,嗔怒的說道:
“你啊,你啊,多好的機會啊。
李衛東出差四五天,
他一個大小夥子,怎麼會憋的住?
肯定急了。
於莉今晚又在老於家沒有回來。
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打聽到的訊息,就這麼被你浪費了。”
這陣子,秦京茹的事情,快把秦淮茹給頭疼壞了。
秦京茹沒有工作,沒有糧本,吃喝都得在賈家。
賈家靠著秦淮茹一個人的工資,本來就艱難維持。
現在又多了一張嘴,也許不到月底,就得喝西北風了。
更不用說,棒梗現在還需要營養品。
秦淮茹去鴿市上打探過了,一盒菊花晶要五塊錢。
她還想著秦京茹跟李衛東好上了,能多幫補一下她。
現在倒好,多好的機會啊,竟然連一句話都不敢說。
秦京茹覺得自己很委屈,眼睫毛顫動,眼角稍有紅潤,聲音也低沉下來。
“姐,我一個黃花大閨女的,怎麼能跟一個結了婚的男人說那種話,這要是讓別人知道了,不得笑話我嗎?”
“笑話?誰笑話你,讓他拿錢來啊!”秦淮茹心中長嘆一口氣。
開始做秦京茹的工作:“姐的事情,想必你也聽說了。”
“....聽到了一些閒言碎語,都說你...你作風不好。”
“你覺得我想那樣嗎?
我家裡三個孩子,一個老婆子。
每個月工資才二十七塊五。
棒梗正長身體,哪個月不得吃肉啊。
還有學費,書雜費,還有賈張氏每天都要吃止疼片。
你說,我的錢夠不夠花?
我一個女人,又不能像隔壁的王鐵柱一樣,去火車站幫人卸煤。
我不靠男人,我靠什麼啊!‘
我總不能看著棒梗吃不上肉,上不成學。
總不能讓賈張氏當著鄰居的面罵我不孝順,不給她買止疼片吧!
’”
秦淮茹咬著嘴唇,把多年的委屈全部傾訴了出來,聽得秦京茹心有慼慼焉。
在秦家莊,嫁到了城裡的秦淮茹,就是全村人的驕傲。
所有人都覺得秦淮茹去城裡是享福去了。
沒想到,她竟然生活得如此艱難。
見秦京茹態度緩和,秦淮茹繼續勸說道:“京茹啊,你是我的親堂妹,我還能害你不成。
李衛東是司機,每個月四五十塊錢的固定工資不說,還能拿到不少外快。
我可是打聽了,像他這種技術好的老司機,一個月拿到手的錢,有一百多塊。
再說了,你也不用怕李衛東會笑話你。
車隊裡的司機有幾個不是饞貓的。
就拿那個單小林來說,幾乎在每個廠子裡都有女朋友。
每次送貨的時候,都會睡在女人家裡。
男人跟女人嘛,不就那回事。
你要想開一點,李衛東再想通一點,這件事不就成了。”
秦淮茹的話,像一把鑰匙,擰開了秦京茹心中的那把鎖。
秦京茹低著頭咬了咬嘴唇說:“...我先再去試試。”
“好妹子,快去吧,姐等著你的好訊息。”
秦淮茹眉開眼笑的把秦京茹推出了門,並走到中院的門口,警惕的盯著過路的人。
只恐怕有人過來搗亂。
......
“阿嚏!”
於胖子家,李衛東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於胖子邊解開包裹邊笑道:“妹夫,這是誰在唸叨你了?你出差這麼幾天,不會在羊城找到相好的了吧?”
李衛東揉揉鼻子:“有你妹妹盯著,我能有那個膽?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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