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糧票?”
“借過!”
傻柱的回答讓王衛東心頭一沉。
不會這麼巧吧...
不過旋即想到,秦淮茹不借傻柱糧票,才不正常。
也就淡然了。
李愛國卻是神情不變,銳利雙眼緊盯傻柱。
“借了多少?”
傻柱眼皮上翻,撓了撓頭:“我想想...”
他不是在想借多少。
而是在想秦淮茹出了什麼事情,能讓保衛科長親自找上門。
難道是與糧票相關?
傻柱作為八級大廚,能夠得到譚家菜親傳,腦袋瓜子很靈。
很快就意識到問題所在。
但是。
回答多少,才能讓小秦姐姐安全脫身呢?
傻柱心裡沒譜。
李愛國身為老公安,見傻柱面色忽明忽暗,眼球亂轉,立刻明白他的心思。
嚴肅道:“傻柱,當著保衛科長的面,撒謊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傻柱想起上次偷雞被抓,雙腿不禁哆嗦一下。
只能硬著頭皮回答:“五斤?”
這是秦淮茹上次借的糧票數額。
李愛國滿意地點點頭:“很好,這個答案我很滿意!”
說著,他轉身就要走。
傻柱心中湧出一股莫名的勇氣,擋在他面前,怯生生問:“秦淮茹出事了?”
“出大事了,她因盜竊二十斤糧票,被抓住了!”李愛國心中大定,也懶得隱瞞。
這個訊息先是猶如炸雷在傻柱心頭炸響。
而後又像一把尖刀捅在他的心頭上,讓他疼痛不已。
小秦姐姐...要被抓起來了....
“那我如果說借給她二十斤糧票呢?秦姐是不是就不用被抓了?”傻柱想反悔。
“什麼?”
李愛國眼睛瞪圓,像看傻子一樣看著傻柱。
這是他第一次見有人敢當著保衛科長的面改口供。
“你小子,想蹲籬笆子?”王衛東飛出一腳,把傻柱踹倒在灶臺前。
然後,走到傻柱面前,抓住他的棉襖領子,狠狠地說道:
“何雨水馬上就要結婚了,物件還是一個片警。”
“你搞這麼一出,何雨水怎麼有臉嫁過去?”
在前世,王衛東見過不少舔狗。
甚至連送女神跟別人開房的舔狗都見過。
但,傻柱這一種,實屬罕見。
“我心疼秦淮茹,她家有三個孩子...”傻柱話沒說完,就被王衛東狠狠踹一腳。
王衛東冷笑道:“三個孩子,是你的嗎?”
說完,也懶得和傻柱廢話。
“愛國哥,還是快把事情解決了吧,我下午還要開車。”
兩人走出廚房,李愛國還是一臉疑惑:“剛才...那個廚子,是個傻子?”
這年頭,只要公安想查,連傻柱每天晚上捎帶多少饅頭,都能查得出來。
他竟然還想著替一個有丈夫的女人遮掩。
“饞人家身子唄!”王衛東也只能苦笑。
回到保衛科,秦淮茹的腦袋已經用紗布纏了起來,被粗麻繩捆在一張椅子上。
咦,這手法很精妙啊!
她看到李愛國冷著臉進來,知道傻柱一定是沒替她遮掩,頓時面如死灰。
心中暗罵:“傻柱,你就是個傻子!”
“秦淮茹同志,我們已經調查清楚,這二十斤糧票並不是何雨柱同志借給你的,如果你交代不出糧票的出處,只能暫時留在羈押處,等待廠裡的處罰決定!”
李愛國從抽屜中,取出羈押通知單,遞到秦淮茹面前。
秦淮茹面對一個兩難的決定。
承認糧票來自李副廠長,會被定通幹罪。
承認是偷竊得來的,會被關押。
兩利相衡取其大,兩害相較取其輕,秦淮茹只能咬著牙點頭。
王衛東,這都是你害我的!
我早晚讓你身敗名裂!
秦淮茹的心裡恨極了,她對王衛東的那點念想,隨著仇恨化為虛無。
“簽上名字!”
女保衛幹事給秦淮茹鬆綁。
秦淮茹用顫抖的右手,在上面畫上一個歪歪扭扭的名字。
羈押通知單一式兩份,另外一份要送給家屬。
核對完名字,李愛國揮了揮手:“暫時把她關到羈押處,等待廠裡的處理意見。”
女保衛幹事上前拉了一下秦淮茹,可是她已經渾身軟癱。
不得不叫上一位男同志,兩個人像拖死狗一樣,把秦淮茹拖出保衛科。
“愛國哥,沒事我還要回去了,車隊下午還有工作。”
王衛東跟李愛國說了一聲,就走出保衛科。
保衛科外,俞長生一直站在寒風中等王衛東出來。
他時不時摸一摸懷中的報紙,報紙裡包著兩根雞腿。
是王衛東在眾領導起身往外走時,包起來,讓他帶回家送給老孃的。
俞長生看到王衛東走出來,總算放下心:“衛東哥,出啥事了?”
“那個搞破鞋的女人,偷東西被抓了。”王衛東隨口回答。
“呃..呃...”俞長生似懂非懂的點頭。
其實剛才出什麼事情,他都不關心,只要衛東哥沒事就行。
兩人快步向車隊走去,俞長生還不忘記問:
“衛東哥,上大學多好啊,部委那麼好的單位,你為什麼不去?”
那些領導們不瞭解王衛東,俞長生卻知道剛才王衛東不是一個大老粗,是在裝傻。
王衛東揹著手,迎著溫暖太陽:“傻小子,以後你會知道了。”
俞長生:....
紅星軋鋼廠是國營大廠,一萬多人,各種關係盤根錯節。
掃地的大媽很可能就是哪位領導的親戚。
只用一箇中午,王衛東用捆驢繩子換外匯的事,就已經傳遍全廠。
王衛東中午在排程室裡眯了一會,披上棉襖,晃悠著走出去,準備繼續開卡車。
下午還有三個車間的工件需要盤到倉庫。
就聽到修理車間內傳來一陣嘀咕聲。
“聽說衛東用捆驢繩子換外匯,實在太牛氣了。”
“就是,衛東第一次來咱們車隊,我就覺得不一般,正常人是右腳跨進車間,他雙腳蹦進來,不一般!”
“唉,聽說部委已經邀請衛東去上班,真是捨不得。”
“我也捨不得...”
...
沉默一會,一個弱弱聲音:“那個...衛東哥離開後,俺能開衛東哥的車不?”
好傢伙,人還沒走,車就被人看上了。
這還了得!
王衛東大步走過。
牛志軍和一群司機圍成一個圈,每個人嘴裡都插著一根菸。
空氣中煙霧繚繞,地面點點火光忽明忽暗,跟大香爐似的。
王衛東大聲說:“大家不去開車,躲在這耍?”
牛志軍見王衛東,眼眶都有點紅了:“衛東兄弟,你要走了?”
“走啥?我的卡車剛收拾好,怎麼捨得走?”
“那我聽小牛二姨的三大姑說,部委的調令已經下來了...”
“哈,讓我給拒絕了,去坐機關,哪有開車舒服。”
牛志軍聞言,先是驚愕,旋即大喜,衝上來給王衛東一個熊抱。
“好小子,你可嚇死哥了。”
那些司機也都長舒一口氣。
王衛東被箍得出不來氣,還不忘記喊道:“剛才是哪個小子要接盤俺的卡車,給俺站出來。”
眾司機當做沒聽到,作鳥獸散。
“哎呀,我還要去紅衛公社拉木柴...”
“我要幫菊兒衚衕送鋼管...”
...
一眨眼,司機們走得一乾二淨。
牛志軍放下王衛東,重重拍打他的肩膀,小聲嘟囔:“衛東,其實你應該去部委....”
口號喊得響,但是工人和幹部的地位差別...還是很大的。
王衛東打斷他:“勞動人民最光榮。”
苟到春暖花開時,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
牛志軍心中既興奮又失落。
興奮的是,王衛東將留在車隊。
失落的是,這小子竟放棄這麼好的機會。
不過他知道王衛東很有主意,也就不再相勸。
“週末到家裡玩,我讓你嫂子給你包餃子吃。”
“好嘞!最喜歡餃子。”
王衛東撅起屁股搖動卡車,開始下午的工作。
跑了兩趟活後,看到傻柱雙手插在口袋裡,耷拉著頭,在保衛科前走來走去。
綠色樹葉被風兒捲起來,落在他腦袋上,也沒覺察到。
這傢伙肯定是想打探秦淮茹的訊息。
其實王衛東也有點好奇,這一次如果能把秦淮茹送到監獄裡就好了。
少了秦淮茹這個吸血鬼,四合院也能清淨許多。
“傻柱,幹啥呢?”王衛東踩下剎車,熄了火,走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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