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這事兒,劉德仁就一腦袋的包。
心中痛恨傻柱的不爭氣。
傻柱身為八級廚師,每個月能拿到三十七塊五的工資,還有楊廠長和大領導的欣賞,可以說日子過得比那些八級大師傅都要舒坦。
好好工作幾年,攢點錢,娶個媳婦兒,從此就能過上老婆孩子熱炕頭的生活了。
但是。
傻柱這人卻犯了傻,非要去招惹一個小寡婦。
男人嘛,喜歡漂亮女人,喜歡小寡婦也是正常的事兒,他劉德仁不也招惹了楊杏花嗎?
只是你招惹,只是招惹就行了,為什麼要把自個套進去嗎?
非但沒能佔到便宜,還因為賈家的事情,吃盡了苦頭,蹲了兩次笆籬子,現在連工作都丟了。
要不是那樣的話,能輪得到南易來當這個大廚嗎?
心中感慨一陣,劉德仁記掛著辦事兒,也懶得跟南易一般計較,轉過身看向胖子:“胖子,楊杏花同志在哪裡?”
胖子見廠長親自同他說話,連忙站起身,舔著臉笑道:“楊杏花在後面的小倉庫裡忙著,您要是有事找她,我把她喊出來。”
“不用了,還是我親自去吧。”劉德仁說完之後,感覺到這話有些問題,連忙補充道:“身為常務副廠長,我要親臨實地,檢查楊杏花同志的工作情況。”
說完,劉德仁板起臉,轉過身進到了後面小倉庫裡。
等那扇木門關上之後,胖子的臉色突然變了,剛才的恭敬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鄙夷。
“什麼檢查工作啊,分明就是要去亂搞,我呸,誰還不知道你們之間的貓膩,非得擺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
麻花正在洗菜,聽到胖子的話,沒有吭聲,依然低頭洗著菜。
麻花跟胖子不一樣,他是傻柱的嫡系,自從傻柱被攆出食堂後,麻花為了避免麻煩,就表現得相當的低調。
南易也沒有接話,他這個人雖然是個刺頭,面對領導也沒有好臉色,但是他不是那種喜歡在背後議論別人的人。
胖子小聲嘟囔了幾句,見沒有人應聲,也只能站起身接著打掃食堂。
他也就是嘴賤,心中壓根沒有那種正義感,去揭發劉德仁。
....
昏暗的小倉庫內,堆滿了麵粉,大米,蔬菜。
楊杏花說是幹活,其實就是坐在長條板凳上打盹。
因為有劉德仁罩著,楊杏花的這個臨時工平日裡並不需要幹活,本該她乾的那些雜活,都被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臨時工幹完了。
她每天的工作,就是簽了到之後,到倉庫裡偷懶。
突然,楊杏花在睡意朦朧中感覺到有人接近。
她猛地驚醒,順手抄起旁邊的棍子,站起身就要朝那邊奔過去。
“杏花,別動手,是我!”劉德仁本來想給楊杏花一個驚喜,看到這一幕,頓時感覺到不妙,在躲閃的同時,打開了倉庫內的電燈。
藉助昏暗的燈光,楊杏花看到是劉德仁站在那裡,頓時鬆了口氣,小手拍著胸脯說道:“劉德仁,你想幹什麼?”
“想幹什麼。你說呢?”劉德仁嘿嘿一笑,伸出腿勾上倉庫的門,嬉笑著走了過去。
楊杏花看他這幅樣子,就知道他不準備幹好事了,連忙擺手說道:“劉德仁,這裡是倉庫,胖子和麻花他們都在外面,要是被他們發現了,那我以後還怎麼在這裡工作啊。”
劉德仁走過去,一把拉住楊杏花的胳膊,將她拉到長條凳子上。
“杏花,你怕什麼,我可是廠長,他們誰要是敢在背後議論紛紛,那我就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可是...可是....”楊杏花還是覺得有點不合適。
劉德仁見她不聽話,板起臉說道:“楊杏花,你真以為憑藉你自己的能力,能得到這份臨時工的工作?要是你不願意做,我隨時都可以換人。”
楊杏花今年也只不過二十三歲的樣子,身體健康,並且前陣子還通過了街道辦的掃盲班考試,就算是不在軋鋼廠工作,隨便找個車間,也能夠當臨時工,拿到的工資說不定比現在還要高。
但是。
她早就習慣過這種不勞而獲的日子了,壓根不願意再靠自己的勞動掙錢。
所以聽到劉德仁的話,楊杏花的態度頓時軟了下去,她走過去,主動拉住劉德仁的胳膊,撒嬌道:“我跟你開玩笑的,你瞅瞅你,一個大男人,還開不了玩笑了。”
劉德仁斜睨著這個嬌媚的小寡婦,嘿嘿一笑。
半個小時後。
劉德仁點上一根菸,深深的抽了一口,上下端詳這個美嬌娘,要不是這次為了對付劉洪昌,他還真捨得讓楊杏花出馬。
楊杏花直起身,看到劉德仁目光古怪的盯著她,好奇的問道:“劉德仁,怎麼了。我的扣子沒繫好嗎?”
楊杏花說著話,連忙低頭看看,並沒有發現異常,這才鬆了口氣。
她也是個要臉面的人,有些事情雖然做了,卻不能讓別人在背後戳她的脊樑骨。
劉德仁嘆口氣,道:“杏花,我遇到了麻煩!需要你的幫忙。”
聽到這話,楊杏花笑出了聲來,緩緩坐在劉德仁身旁說道:“德仁,你是個大廠長,你遇到的麻煩,我一個小小的臨時工,怎麼可能幫忙呢?”
“這事兒,還真非你莫屬了。”劉德仁拉住楊杏花的手,將他的計劃講了一遍。
楊杏花臉色大變,甩開劉德仁的手,冷聲說道:“劉德仁,你把我當成什麼了?半掩門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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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德仁也不是沒有動過這種念頭,但是他很快就否定了,原因有兩方面,一來半掩門子身上都有一股子風塵氣息,一般人可能會喜歡,但是像劉洪昌那種見過世面的廠長,肯定不會上鉤。
二來,這事兒必須要保密,一旦洩露出去,就連他這個廠長也會受到牽連,所以只能讓自己信任的人來幹這事兒。
見楊杏花如此牴觸,劉德仁並沒有擔心,他再次拉起楊杏花的手,壓低聲音說道:“杏花,這次的事情非你莫屬。”
見楊杏花要發火,劉德仁不急不慢的說道:“杏花,當然這事兒不會讓你白乾。”
“劉德仁,我告訴你,老孃不是那種人。”
“一百塊。”
“老孃,老孃不是那種人。”
“一百塊,外加上在半年內,將你轉正。”
“劉德仁,你確定?”楊杏花的態度發生了截然相反的變化,開玩笑,在這個年月,一百塊相當於她八九個月的工資。
錢倒是其次,最關鍵的是一旦轉正,就能成為正式工人。
這年月,城裡的工人逐漸多了起來,就連軋鋼廠這種國營大廠,也沒有多少名額。
劉德仁看著楊杏花的一臉貪婪的樣子,心中有些反感,只不過為了對抗劉洪昌,也只能忍著了。
他重重的點頭:“杏花,我劉德仁什麼時間說話不算數過?”
“這倒是。”楊杏花道:“這件事我應許下來了,你什麼時間行動,提前通知我一聲。”
“明天中午劉洪昌要來視察新車間,到時候我會將他引過來。”劉洪昌道。
隨後,兩人又商量了行動的細節。
....
此時的廚房內,馬上就要到中午了,食堂需要為工人們提前準備飯菜。
南易卻皺起了眉頭,因為煮飯用的麵粉還沒有送來。
他看看錶,感覺到時間已經有些不夠了,轉過身朝著胖子說道:“胖子,你去催一催,楊杏花到底是在搞什麼,難道不知道我們這邊需要麵粉嗎?”
胖子自從劉德仁來了之後,就有些不好。
自從楊杏花進到食堂裡,胖子就看上了這個小寡婦,曾經數次跟楊杏花搭訕,並且還時不時的送楊杏花一些小禮物。
誰承想,楊杏花接納了那些禮物之後,對他卻沒有任何表示。
最開始的時候,胖子還以為是因為他不夠努力,還想著攢錢給楊杏花買一件新外套。
可是當劉德仁出現後,胖子就徹底的放棄了。
在這種狀況下,胖子聽到南易的喊聲,自然不會有好氣了:“南師傅,現在楊杏花在同劉廠長談事情,我能有什麼辦法,你要是想去,你自己去。”
楊杏花和劉廠長的事情跟南易沒有關係,他可以視而不見。
但是現在耽誤了工作,南易再也忍不住了。
“啪”
南易將菜刀拍在桌子上,轉過身怒氣衝衝的往倉庫走去。
胖子給麻花使了個眼色,示意麻花等會有好戲看了。
麻花則皺起了眉頭,沒有吭聲,老實說,他對南易的印象挺不錯的,不想看著他因為得罪劉廠長被趕出食堂。
只是這時候阻攔已經來不及了,南易已經走到了倉庫門口。
此時的南易怒氣衝衝,正要踹開門,將楊杏花喊出來,讓她履行自己的職責。
卻突然停住了。
因為南易聽到裡面的人在討論如何對付劉洪昌。
南易在新車間的門口,見過劉洪昌一次,也屢次在報紙上見過跟劉洪昌有關的事蹟。
在他的印象中,劉洪昌就是那種真正幹事的廠長,這些年來,他帶領的蘭花汽車廠,為國家掙了無數的外匯。
現在這些陰暗小人,卻想著對付劉洪昌。
南易雖然出身不好,心中卻頗有幾分正氣。
他清楚,現在要是衝進去,因為沒有證據,反而會被劉德仁和楊杏花兩人聯手誣陷。
好不如....
想到這裡,南易輕輕鬆開門把手,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轉身回到了灶臺前面。
這一幕看呆了胖子。
這小子還等著看熱鬧呢!
胖子走過去,嘲諷道:“南師傅,怎麼著,你也害怕了?”
麻花看不過眼,攔住胖子:“胖子,南師傅是大廚,你怎麼能這麼跟南師傅說話呢?”
“哼,大廚,平日裡裝得正兒八經的,其實還不是趨炎附勢,見到劉廠長,就不敢說話了。”
胖子話說一半,似乎想起了什麼,突然說道:“南師傅,現在沒有面粉,咱們中午給工人們做什麼?”
南易似乎沒有聽到胖子的話,從旁邊取出了一袋子大米,倒進了大鍋內。
.....
新車間的車間主任周知方的行動很有效率,只花了幾天功夫,就完成了職工的招聘工作。
新車間馬上就要正式執行。
王衛東作為新車間的實際控制人,當然要親自參加開機儀式。
清晨一大早,王衛東就帶著於莉,乘坐吉普車來到了軋鋼廠。
雖然他們來得很早,新車間的門口已經圍了不少工人。
看到吉普車靠近,現場響起了熱烈的掌聲,透過這幾天的培訓,這些工人深刻的認識到,蘭花汽車廠之所以能夠成為國內最大的工廠,並不是靠著運氣,而是他們有著一套嚴謹的管理體系。
這套管理體系,從工人的技能培訓,到工人的日常工作,再到工人的業餘生活,無所不包,無所不能。
而據車間主任周知方介紹,這套系統正是出於王衛東之手。
周知方早就等在人群中,看到吉普車停下,馬上走上前,拉開了吉普車的車門。
“劉廠長,歡迎你的到來。”
“老周啊,你幹得不錯。”王衛東滿意的點點頭。
能夠在短時間內,讓軋鋼廠這些工人的面貌煥然一些,周知方的能力可見一斑。
周知方原本並不是蘭花汽車廠的車間主任,而是京郊火車廠的一位車間副主任,一個偶人的機會,王衛東道火柴廠視察,見到那個車間裡的效率遠超其他車間。
仔細打聽之後,發現周知方為火柴廠的車間量身設計了一套管理體系。
雖然因為那些體系因為時代的侷限性和火柴廠的條件有限,並沒能發揮出完全的力量,但是周知方的能力由此可見一斑。
王衛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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