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嬸有兩個兒子。
大兒子張青山以前非常喜歡何文慧,只是因為於秋華覺得他沒出息,所以直接拒絕了他。
經過這麼多年的努力,張青山已經成為了正式的國企職工,目前在城西的木材廠裡面上班,每個月工資25塊錢。
當然他也結婚了,他的媳婦是一個農村小姑娘。
由於媳婦沒有工作,全家人都指著他的工資過日子,所以生活過的也算是艱苦。
結了婚之後,木材廠並沒有分房子,所以張青山依然住在何家大院裡。
並且,為了省錢,家裡面並沒有置辦相應的傢俱。
現在聽到胖嬸在外面的喊聲,張青山立刻興奮的跑了出來。
“咱們去何家搬什麼東西啊?”
“有什麼搬什麼,只要是你需要的都可以搬。”胖嬸本來就是那種貪心不足的人,遇到了這個好機會,自然不會放過。
她看到於秋華的臉色變黑了,又慌忙解釋著說:“反正你閤家大嬸馬上就要搬到京城去了,人家的前女婿現在有本事的很,到了那裡肯定會給他們置辦新物件,這些東西都不需要了。”
張青山笑著朝俞秋華說道:“大娘,那我就謝謝你了。”
說完他喊上媳婦兒頭也不回的,就衝到了何家屋裡面。
屋內。
何文慧,何文遠和何文濤正在商量前往京城的事情。
看到張青山衝進來,抱著縫紉機就往外面跑,何文慧頓時著急了,上前攔住了張青山。
“你,你,你要幹什麼?為什麼要搶我家的縫紉機?”
說這話,何文慧還給何文濤和何文遠使眼色,示意他們上來幫忙。
可是何文濤和何文遠就跟沒看到了一樣,扭過頭去看著窗外。
別看他們在何家屋裡面很橫,以前對待劉洪昌就跟對待下人一樣,但是對待外人卻很慫。
特別是胖嬸子。
當年胖嬸子曾經當著他們家的所有人的面,從他們家裡把糖塊搶走了。
他們看到之後連一個屁都不敢放。
至於縫紉機搬走了就搬走了,反正家裡面還有何文慧。
他們又不用縫衣服。
張青山本身對何文慧有好感,放下縫紉機笑著說道:“文慧這是你娘讓我來搬的,她說你們家要到京城去了,家裡的東西都不需要了,我們家正好需要一臺縫紉機。”
聽到這話何文慧有些懵逼了。
一輛縫紉機在百貨市場買的話,價格是130塊錢。
並且還要一張縫紉機票,縫紉機票的價格是50塊錢。
也就是說一臺縫紉機價值180塊錢。
相當於何文慧5個月的工資。
這臺縫紉機還是當年何文慧和劉洪昌結婚的時候,劉洪昌花了大價錢,才搞回來的。
基本上可以算是何家屋內最值錢的傢俱了。
怎麼能夠隨意送人呢?
何文慧衝著張青山尷尬的笑笑:“你稍微等一下,這件事情裡可能有誤會。”
“不會呀,你娘說的很清楚,家裡的東西都不要了。“
聽到這話何文慧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他們家雖窮,家裡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但是俗話說破家值萬貫。
家裡的東西都是他們一點一點置辦起來的。
現在就這樣送給別人,瘋了嗎?
此時於秋華在外面炫耀了一番,正好回到了家。
何文慧一把拉住於秋華,把於秋華拉到了隔壁屋內。
“娘,你這是幹什麼?怎麼能把咱們家的東西都送給別人呢?”
“哎呀,你這傻丫頭,還真是蠢。”於秋華得意的說道:“要是咱們不把東西都送給別人,等到了京城,劉洪昌能給咱買新東西嗎?”
何文慧聽到這話哭笑不得。
就算劉洪昌是個有孝心的人,願意幫助他們,但是也沒有必要什麼事都靠著劉洪昌。
特別是家裡面很多傢俱明明能用,搬到京城,還可以省一大筆錢。
現在於秋華為了從劉洪昌身上薅羊毛,竟然想著把傢俱都送給別人,就算身為女兒,也看不過去了。
如果何文慧知道於秋華不是一個聽勸的人。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張青山把縫紉機搬走。
隨後何家大院裡的住戶都知道何家要搬家了。
於是就帶著一家老小都到何家屋子裡面來搬東西。
不到一個下午的功夫,和家屋裡的東西全都被搬空了。
於秋華本來還沒有覺得有什麼。
但是眼見天越來越黑了,外面的寒風凜冽,她才想起來,今天晚上連蓋的被子都沒有了。
只是被子已經送給了鄰居,現在要拿回來的話肯定會丟面子。
於秋華現在也是一個有面子的人了,自然做不出這種事情。
就這樣何家一家四口人,在空蕩蕩的屋子裡面過了一個晚上。
第二天一大早和家人就全體出動前往火車站,乘坐火車前往了京城。
下了火車,看著繁華的火車站,於秋華興奮的瞪大眼睛。
“看看看看,這才叫真正的大城市。咱們早就該來到京城了,要是早來的話,現在說不定早就過上好日子了。”
何文遠點點頭,“是啊,要是五年前來到京城,憑藉我的能力早就當上領導了。“
“是啊是啊,我聽說京城裡面有很多頑主,我要是早點來京城的話,現在肯定也當上了頑主。”何文濤也點頭贊同。
何家一家人心中都充滿了興奮,到了京城,他們就要開始新的生活了。
除了何文慧。
何文慧是以臨時工的身份來到京城軋鋼廠的,按照原則是不能得到分配的房子。
現在劉洪昌不在京城,他們一家人要住在哪裡呢?
當然如果有錢的話,他們可以租住在私房裡面,或者是住國營的旅店。
可是何家在離開寧州城的時候,於秋華在興奮之下,又請何家大院的人大吃了一頓。
那頓飯整整花了50塊錢,幾乎花了何文慧兩個月的工資。
何文慧提前支取的那點工資所剩的也不多了。
“文慧你幹什麼呢?咱們趕緊去找一個大飯店呢。”於秋華催促道。
何文慧摸了摸錢包,尷尬的笑道:“娘,咱們剛來京城,錢應該省著點花。我現在到在軋鋼廠裡面去報到,看一看是不是有住的地方。”
聽到這話,於秋華本能的想發火,可是想到她還要依靠何文慧,也只能把火氣壓了下去。
“行吧,但是咱們先說好了,如果房子太過破舊的話,我可不住。我好不容易從寧州城來到京城,就是為了過好日子的。”
何文慧對於秋華沒有一點辦法,只能點了點頭。
一行人出了火車站,直奔京城軋鋼廠。
現在正是軋鋼廠的上班時間,廠門口工人人來人往,很是熱鬧。
何文慧讓於秋華他們守在門口等著自己,自己進去辦事。
“娘,妹妹,弟弟你們在這裡好好等著,京城裡面規矩大,可不要鬧事。”
“知道了,知道了,我們又不是小孩子了,還能給你添麻煩不成?”何文濤不耐煩的說道。
何文慧還是有點不放心,讓他們站在大門口的保衛處旁邊。
這才快步來到門崗旁,對著保衛幹事出示了自己的證件。
“你好,我叫何文慧,我是從寧州城來的。”
保衛幹事檢查了何文慧的證件,看到了介紹信上的資訊,點點頭說道:“原來是個臨時工啊,現在廠子裡面工位比較少,我建議你先去勞動科報道。”
“謝謝大哥,謝謝大哥。你能幫我引路嗎?”
保衛幹事見何文慧是一個清秀的小姑娘,眼神中閃爍著恐懼,一時心軟也就答應了下來。
何文慧在保衛幹事的引領下來,到了勞動科。
出乎何文慧預料的是,雖然最近軋鋼廠的效益不行,有很多車間已經停產了。
但是何文慧是寧州暖水瓶廠派來的,她的身份跟一般的工人不同,要是分配不到工作的話,難免會引起寧州那邊同志的關注。
到時候京城軋鋼廠就要丟了面子。
於是勞動科把何文慧分配到了鉗工車間。
“何文慧,你以前是暖水瓶的工人,但是咱們軋鋼廠下面的三線廠裡面並沒有相應的工位,所以我們暫時把你安排到鉗工車間。”
“因為你剛進廠,現在只能是一級鉗工,每個月工資27塊5毛錢。以後要是表現突出,還能夠晉升。”
勞動科的幹事有點擔心何文慧會不滿意這個分配。
畢竟還會在暖水瓶廠裡面的工資有30多塊錢。
千里迢迢跑到京城,工資還少了幾塊錢,擱在誰身上誰都不會願意。
不過這對何文慧來說倒是無所謂。
因為她來到京城,就是來依靠劉洪昌的。
現在在京城軋鋼廠工作,只不過是為了過渡。
等劉洪昌從港城回來,肯定會給她分配一個更好的工作。
“謝謝你的劉幹事,我很滿意我什麼時間能夠上班呢?”
劉幹事是有點驚訝。
一般這種借調來的臨時工,總要休息一陣子才開始正式工作。
他看向何文慧的眼神逐漸熱切了起來。
他還以為可能會是那種熱情幹活的人。
現在他工廠之所以效益,就是因為很多人突偷懶。
像鉗工車間裡面的易中海,鍛工車間裡面的劉海中,他們是為大師傅,非但不以身作則,反而藉機偷懶。
他們的那些徒弟們也都看樣學樣,在工作中偷奸耍滑。
“何文慧,你的精神值得學習表揚,按理說你可以休息一個星期,但是你既然要求馬上工作,我現在就給你安排,等到明天你就能上班了。”
聽到這話何文慧興奮的點點頭:“劉辦事,我既然明天就能上班了,按照道理,我應該提前支取一個月的工資。”
這年頭的工廠跟後世的工廠不一樣。
工人是工廠真正的主人。
在工人入職的時候就能提前領取一個月的工資。
何文慧是考慮到自己來京城時帶的錢已經花的差不多了。
劉幹事聽到是這個原因,頓時哭笑不得,點點頭:“那行,我馬上給你寫一張條子,你等會兒交到財務科就能支取這個月的工資了。”
拿到條子,何文慧開始詢問住房的事情。
可是這件事不歸勞務科管,劉幹事以愛莫能助,何文慧只能來到了房管科。
房管科的兩位女同志聽完了何文慧的請求,臉上都帶著難色。
“何文慧,咱們加鋼廠早就不分配房子了。”
“如果考慮到你是遠鄉人,我們可以幫你介紹私房。”
何文慧問道:“租住私房一個月要多少錢?”
那女同志笑著說道:“私房的條件不一樣,價格肯定也不一樣。要是那種寬敞的大院子,一個月至少得5塊錢。要是那種比較破的大雜院,一個月一塊錢就可以了。”
說到這裡她似乎想到了什麼,突然咦了一聲。
“對了,四合院那邊有有一座倒座房,房子雖然破舊,但是整修一番,還是能夠住人的。”
“並且倒座房的房間比較多,足足有三個。”
“我剛才看到你的介紹,現象寫明瞭你們一共是四個人。”
“一般的房子壓根就不夠你們居住。”
現在對何文慧來說,最關心的問題並不是房屋環境的好壞,而是房租的價格。
倒座房由於是比較破舊的房屋,街道辦的出租價格只有八毛錢。
這個價格讓何文慧喜出望外。
“同志就是這套房子了,我等會就搬過去。”
“你急切的心情我能夠理解,但是這房子的產權是四合院街道辦的,你還需要到街道辦辦理相應的手續。”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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