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年代的京城夜生活異常匱乏,街道上沒有五顏六色的霓虹燈,也沒有到處搞街拍的小姐姐。
當太陽落山,黑暗籠罩大地的時候,人們紛紛回家上床睡覺,有媳婦兒的摟著媳婦兒睡,沒媳婦兒的自個單獨睡。
整個京城陷入一片沉寂之中,不過萬事總有例外,在正陽門下的一處街道上,有那麼一個小門臉,門口掛著紅燈籠。
燈籠裡點燃有蠟燭,悅動的火苗散發出昏黃的光芒,在穿透紅色的紙殼後,變成了令人倍感興奮喜悅,成為了黑夜中的一顆璀璨明珠,吸引了過路人的目光。
推開破舊的木門走進去,空氣中充滿了酒客們的喧嚷聲,瀰漫著刺鼻的酒香味,這裡就是京城的小酒館。
小酒館的名字已經不可考,也有人叫它正陽門下小酒館,已經足有百年的歷史,在京城的酒客中很有些名望。
當然,作為一家酒館,就需要有拿手的自釀好酒。
小酒館老闆徐慧真就釀得了一手好酒,酒香濃郁,入口甘甜,跟後世著名的京城二鍋頭有的一比。
京城的那些好酒之人,每到晚上,都會雲聚小酒館,點上一壺老酒,有錢的再來上一盤子花生米,經濟不富裕的,端起酒杯幹喝也行,只用花五毛錢,就能喝得暈暈乎乎的,消去一天的疲憊,回到家,躺倒在床上,第二天起床,頭不疼眼不花,精神倍爽!
當然了,小酒館也提供飯菜,您要是請客吃飯,也可以來小酒館。
比如小酒館的二樓,現在就有這麼幾位客人。
為首的自然是王衛東,旁邊坐著劉光福,劉光天,王翠娥,張桂芳,流水口坐著許大茂。
所謂的流水口,就是正對著門的位置,方便站起身接盤子。
許大茂接過服務員手中盤子,擺在桌子上,然後朝著劉光福說道:“光福,你今天得多感謝一下劉廠長,要不是劉廠長幫你說話,你現在肯定已經蹲在笆籬子裡了。”
“是是是...劉海中的心也太狠了,竟然一點父子之情都不認,還有劉廠長幫忙,我先敬劉廠長一杯酒。”劉光福站起身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王衛東歷經數個周目,早就能夠做到千杯不醉,此時自然不會推辭,也是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見王衛東如此乾脆,劉光天也端起酒杯站起了身。
呵,車輪戰啊。
如果是別人,現在可能已經有些頭疼了,可惜的是,他們遇到了王衛東。
王衛東本身就是千杯不醉的體質,再加上有隨身倉庫,在酒桌上那簡直是無敵了。
只見王衛東來者不拒,左一杯,右一杯,不等桌上的下酒菜盤了空了,就把他們全部撂倒了。
許大茂還是一如既往的第一個倒下,然後是劉光福和劉光天。
讓王衛東想不到的是,他們的兩個媳婦兒竟然堅持了好幾輪,最後才喝得香汗淋漓倒在了桌子上。
看著他們都倒了下來,王衛東站起身,朝外面笑著喊了一聲:“進來吧。”
一道俏麗的身影拉開門,閃身而入,她嫋嫋婷婷走到王衛東跟前,媚意橫了一眼王衛東,嬌嗔道:“你怎麼知道人家在外面躲著?”
此人正是小酒館的老闆娘徐慧真,前陣子在範金有的事情中,王衛東出手幫了徐慧真。
這小寡婦倒是個有情有義,知恩圖報的人,為了感謝王衛東的出手相助,請王衛東喝了幾次酒,兩人從此便熱絡了起來。
徐慧真似乎特意換了衣服,原本的灰色中山裝,換成了一件碎花的小棉襖,棉襖有收腰的設計,把她的好身材襯托得淋漓盡致。
她剛洗過頭,溼潤的長髮散披在肩膀上,再搭配上粉嫩白皙的皮膚,只能用一個字來形容,那就是潤。
見王衛東緊盯著自己看,徐慧真倒是一點都不害羞,大大方方的走到王衛東跟前,牽著他的手,手指捻著一縷青絲放在唇角輕輕咬住:“洪昌哥,你好像喝醉了,隔壁的房間裡有床鋪,要不你去那裡休息一會。”
隨著她的彎腰,曲線起伏更加圓潤了幾分,
王衛東晃悠著站起身,任由她攙住胳膊:“對對對,我是喝醉了,走走走...”
日後。
徐慧真划著火柴,幫王衛東點上煙,靠在他的胸口前,小聲說道。
“洪昌哥,酒店這邊已經上了正規,我想著在京城裡多開幾家分店,你覺得怎麼樣?”
聽到這話,正愜意的抽著煙的王衛東稍稍的愣了一下,心中小聲嘀咕,這女人的野心未免太大了。
蘭花汽車廠和小酒館合夥開酒店的事情,是王衛東做的最終確的選擇之一。
雖然在最開始,由於幾個小酒館元老在旁邊阻攔,合作的進度很慢,酒店的建設遲遲沒能有實質性進展。
可是等徐慧真痛下決心,把那幾個所謂的元老全部攆走,又連續召開幾場會議,統一了小酒館內部職工的認識。
徐慧真的真正才能才算是展現了出來,從購買鋪面,到跟街道辦溝通,再到酒店施工、人員招聘、招募大廚,徐慧真簡直是一氣呵成。
即使在後世寬鬆環境下,也需要至少半年時間,才能完成的工作,徐慧真只用了不到三個月時間就完成了。
而且,在隨後的酒店運營中,徐慧真更是表現出了超越常人的天賦。
她根據王衛東提出的建議,在酒店內部管理上實行了4S制度,讓客人來到酒店住宿,有一種賓至如歸的感覺。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這個在後世看起來是很常見的,哪怕是最平常的家庭旅店也能夠做到,但是在這個年代卻是很少見的。
畢竟這個年代的旅店都是國營的,需要介紹信才能入住,服務員也都是正式職工,壓根不存在什麼微笑服務。
4S制度的實行,讓小酒館酒店的名氣一下子打響了,很快前來住宿的客人便絡繹不絕起來,甚至有時間還需要提前預定房間。
徐慧真這才動了開設新店的念頭。
但是。
徐慧真也清楚在目前的形勢下,如果沒有王衛東在背後支援她,她壓根就不可能購買到店面,更不可能再開一家酒店。
徐慧真的腦袋在王衛東的胸膛上蹭了蹭,小聲說道。
“我算過了,即使是一家新店,只要順利開業,我有辦法能夠在兩個月內實現盈利。”
王衛東深深的抽一口煙:“開新店倒是可以,不過不是在京城?”
“不在京城?那在哪裡?津城嗎?倒也是可以,只是那邊明顯沒有京城繁華,這次開的分店,我準備走高階路線,無論是住宿還是餐飲都是按照涉外賓館的檔次設計的,就怕津城那邊沒有足夠的客戶。”
徐慧真小心翼翼的說出了自己的意見,她清楚王衛東這個人看似平和,其實是個專斷獨行的人。
王衛東哈哈一笑,道:“當然不能是在津城,我已經想好了,咱們要開新酒店,就去港城!”
此話一出,徐慧真渾身一震,嗓子裡擠出一絲不可思議的聲音:“港城....”
作為一個夢想在事業上有所突破的女強人,徐慧真的眼光比一般女人要高得多,在這個年代,繁華的港城是一座國際性的大都市,那裡匯聚了來自全世界各地的大型跨國公司,是無數人的夢想之地。
就算是徐慧真曾經暢想過未來,她也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朝一日,能夠在港城擁有一份事業。
那裡可是港城啊!
如果是別人,徐慧真這會肯定罵一句‘白日做夢’,便置之不管了,可是提出這個意見的人是王衛東。
徐慧真清楚王衛東辦事情一向穩妥,沒有影子的事情,他從來不會提。
這麼說,自己真能在港城大展拳腳?
徐慧真越想越激動,最後忍不住在王衛東的臉上啃了一口。
“洪昌哥,那我什麼時間出發。”
“....八字還沒一撇呢,怎麼這麼著急。”王衛東笑道。
他倒不是不願意徐慧真離開,而是在這個年代,內地的公司要想在港城開設分公司,手續是很複雜的。就算是王衛東這個早就掛上號的人物,要想把手續辦齊全了,也不是一件輕易而舉的事情。
徐慧真這才意識到了自己有點心急,不好意思的笑笑:“我這也是一時間太高興,才會失態的。”
徐慧真一個女強人,作出那副嬌羞的小女兒樣子的時候,顯得格外的可愛。
王衛東坐起身,笑道:“好了,我休息好了。”
.....
清晨,京城內瀰漫著淡淡的晨霧。
王衛東回到四合院的時候,管婷婷已經起了床,正在院子裡鍛鍊身體。
開啟門,看到門外站著的是王衛東,她的小臉上寫滿了欣喜。
“洪昌哥,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看著興奮的管婷婷,王衛東心中有點不自在,其實他昨晚上就該回來的,誰知道在徐慧真那裡耽誤了時間。
咳,別想歪,主要是在討論在港城開設新店的事情。
“嗯,跟朋友一塊喝了點酒。”王衛東隨口敷衍了兩句。
吃了管婷婷做的早飯,倒在床上睡著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是被管婷婷喊醒的。
“洪昌哥,你們廠裡的那個保衛科科長來了。”
都是寧州人,管婷婷是認識劉長義的,畢竟劉長義是王衛東的堂兄。
只是她知道王衛東最討厭女人介入他的事情,所以對劉長義也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是劉長義?”
王衛東瞬間清醒過來,掀開被子從床上走下來,就想到客廳去。
卻被管婷婷攔住了。
“外面冷,你先把衣服披上。”
管婷婷取來一件厚外套,王衛東沒有辦法,只能穿上了外套,這才到了堂屋。
此時劉長義坐在外面的沙發上,神情顯得有些侷促不安。
他心中有點後悔不該來到小院裡打擾王衛東,但是事發突然,他也是沒辦法。
清楚劉長義今天來肯定有重要的事情,王衛東直接說道:“長義,咱們出去走走。”
“是是是...”
劉長義清楚王衛東是不想讓管婷婷知道那些事情,於是便站起身跟著王衛東出了小院。
走到街道上,看著熙來攘往的路人,王衛東停下腳步,抽出一根菸遞給劉長義。
“說吧,出了什麼事情?”
“洪昌,我打聽到了,那個名家賈梗的傢伙,現在正在一家地下工廠裡當管事的。”
“啥?棒梗進了地下工廠?”
王衛東驚得嘴巴都合不攏。
地下工廠並不是所謂的苦力工廠,事實上恰恰相反,裡面的工人待遇都是比較高的。
原因很簡單,這年代國家採取了統購統銷的政策,工業產品從生產到銷售,都是由上面統一規劃部署的。
在這種情況下,難免會出現物資分配不到位的情況,一些地方可能會缺少某些工業產品。
於是,地下工廠就應運而上了。
工廠的老闆大多數一些膽大包天之徒,他們透過鴿市採購到生產材料,再把生產材料加工成工業產品,在鴿市上進行銷售。
由於地下工廠製作的都是緊缺的產品,所以利潤非常高,前幾年王衛東曾經聽說過,寧州的一個地下工廠的老闆,一個月內掙到了一萬塊錢。一萬塊錢啊,跟後世的百萬元差不多了。
利潤如此豐厚,老闆給工人們開出的工資也不會少了,通常都是正規工廠的兩倍之多。
同樣,高利潤就有高風險,地下工廠一旦被查實,工廠的老闆和工人都得蹲笆籬子。
“是的,我按照你的要求調查棒梗的行蹤,發現他每天早晨五點多準時到城郊的一座破窯洞內。那裡一片荒蕪,按說地面應該雜草叢生的,我卻在外面發現了很多新鮮的腳印。”
劉長義解釋道:“我本想進到破窯洞裡探查,卻發現窯洞的附近有暗哨,那些人都是行家,隱藏得很好,如果我以前不是經常上山打獵,壓根就沒辦法發現他們。”
“為了不打草驚蛇,我只能埋伏在窯洞外的一條小路上,結果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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