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梗捱打了?
王衛東稍稍愣了一下,便釋然了。
當賊的,就得有捱打的覺悟。
很正常...
“捱打了,嗯,這事兒我知道了,你回去吧。”王衛東又往嘴裡扒拉了一口飯。
“啊?”閻解放神情有些茫然,撓撓頭小聲說:“一大爺,你可是咱們大院的一大爺,不管這件事嘛?”
棒梗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回到四合院後,秦淮茹可是心疼壞了,當時就扯著嗓子讓人來請王衛東。
讓王衛東給他們賈家做主。
聽到閻解放的話,王衛東的臉色陰沉下來:“閻解放,我問你,棒梗是在哪裡被打的?”
“在大門外啊,那些人怕您一大爺,棒梗要是不出去,他們也不敢進大院行兇。”閻解放道。
“那不就得了,在大院外,那就不是咱們四合院的事情,而是賈家的私事,我是四合院一大爺,可不是棒梗的爹。”
“.....”
閻解放被懟得啞口無言,遲疑了片刻,小聲說道:“那這件事,您不管了?”
“不管,不管,秦淮茹要是覺得吃了虧的話,可以到派出所去告那些人。”王衛東扒拉口飯,嘴角微微翹起。
閻解放當然清楚秦淮茹是不敢去告狀的,要不然,還沒抓到那些混子,棒梗就會因為偷東西給關進笆籬子。
只是....秦淮茹不是個講道理的人,她肯定無法接受一大爺撒手不管。
果然。
回到四合院後,閻解放把王衛東的意思告訴了秦淮茹,秦淮茹當時便氣得嘴角直哆嗦。
“這個該死的劉洪昌,他是四合院的一大爺,現在我兒子被人打了他竟然不管,咱們要他這個一大爺有什麼用處!”
“我看啊,還不如隨便捏個泥像當咱們大院的一大爺呢!”
....
圍觀的住戶聽到這話,紛紛面露不悅之色。
棒梗被打,那是因為偷人家的東西,秦淮茹這個當孃的,不從自己兒子身上找原因,反而埋怨人家一大爺。
屁股簡直歪到了大門外。
當時有幾個大嬸就想跟秦淮茹辯駁一二,只是她們知道秦淮茹就是個蠻不講理的性子,再加上棒梗此時躺在床上奄奄一息,這才把到了嘴邊的話吞嚥了回去。
秦淮茹見此情形,更加興奮了,拍著桌子大聲吼道:“當年選舉一大爺的時候,我就覺得劉洪昌這小子靠不住,所以投了反對票,只有你們這群沒有見識的婦女,覺得人家是什麼大廠長,當上了一大爺,肯定會對咱們四合院有利。你們看看,這些年了,他給咱們發過一分錢的福利嘛?”
聽到這話,有老嫂子再也忍不住了,瞪著秦淮茹說道:“秦淮茹同志,你這話說得不對啊,人家劉洪昌是蘭花汽車廠的廠長,這一點沒有錯,但是人家憑什麼要給咱們發福利呢?咱們又不是蘭花汽車廠的職工。”
“當然是因為咱們窮啊,我們軋鋼廠已經好幾個月發不下來工資了,我可是聽說了,人家蘭花汽車廠的職工,每個月都能拿到額外的補貼,到了年底還能額外多拿一個月的工資。”
秦淮茹仰著臉,雙手掐腰,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咱們這麼窮,一大爺身為蘭花汽車廠的廠長,自然得幫補咱們。”
那些老嫂子不約而同的搖搖頭,看向秦淮茹的眼神中充滿了鄙視。
軋鋼廠這陣子確實是發不下來工資了,但是工人也不用去車間上班。
那些勤快的工人趁著這個空擋,找了一些臨時的活計,每個月掙的錢,比以前還要多。
也只有秦淮茹這種好吃懶做的,整天躺在家裡睡覺,等著別人幫助。
“算了,淮茹啊,你消消氣,還是趕緊把棒梗送醫院吧,我怎麼看這孩子不對勁,呼吸越來越弱呢!”
這個時候,有人看不過去了,指著床上的棒梗說道。
“啊....我把棒梗忘記了。”
秦淮茹這才醒悟過來,轉身跑到了床邊。
此時棒梗嘴角掛血,雙眼緊閉,胸口處的起伏很微弱。
“棒梗,棒梗,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
見棒梗這幅樣子,秦淮茹慌了手腳,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了起來。
棒梗:.....
閻解放知道秦淮茹指靠不住,而一大爺又不會管賈家的事情,只能跑回了家,把這事兒告訴了閻埠貴。
閻埠貴聽完閻解放的話,有些後悔派閻解放去賈家幫忙了。
只是,現在已經被麻煩黏上了,想再脫身已經來不及了。
萬一棒梗真出了問題,依照賈家人的性子,肯定得狠狠的訛他一筆。
閻埠貴帶著幾個孩子,幫助秦淮茹把棒梗送到了醫院。
急診室的醫生看到棒梗的樣子,頓時皺起了眉頭:“這人受傷好像有一陣子了吧,怎麼才送來?”
“.....”秦淮茹支支吾吾無言以對,只能尷尬的笑笑:“醫生同志,我兒子沒事吧?”
醫生低頭看了一眼棒梗,搖了搖頭。
看到這個舉動,秦淮茹渾身一震,面帶悽苦之色,梨花帶雨撲到了棒梗身上。
“兒啊,你這麼年輕,怎麼就走了呢?你留下我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意思。”
“兒啊,你是被那些混子打死的,四合院裡的一大爺劉洪昌也逃脫不了干係。”
“你放心,我肯定會給你討回公道,這次非得讓劉洪昌賠償咱家十萬八萬的。”
....
醫生嘴巴張了幾張,似乎正準備說話,但是聽到十萬八萬,嚇得打了一個嗝,到了嘴邊的話又吞嚥了回去。
這年頭工人的一個月的工資,也才幾十塊錢,啥人家能賠得起十萬八萬。
好有....這好像也不對勁啊。
醫生連忙拉住秦淮茹的胳膊,大聲說道:“這位女同志,請你冷靜一點。”
“冷靜?我兒子死了,你現在讓我冷靜?你的良心哪裡去了?”秦淮茹面目猙獰,就跟要吃人似的。
“....誰說你兒子要死了?”醫生感到莫名其妙,指著棒梗說道:“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們再來送來晚一點,病人就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這麼說我兒子沒事?”秦淮茹愣了一下,本來應該興奮的她,現在的心情反而很奇怪。
“問題不大,只是一些皮外傷,現在我要給他包紮,請你把醫藥費先交了。”
醫生坐回到辦公桌前,從抽屜中取出一本處方箋,在上面刷刷的寫了一大堆藥材,然後遞給秦淮茹。
秦淮茹看著那張薄薄的處方箋,微微抬起手,卻遲遲沒有伸手去接。
“醫生,不對啊,咱們看病不是不用錢嗎?我是軋鋼廠的職工,我兒子也是城裡人。”
“看病確實不用錢,但是你兒子受的是外傷,明顯是由打架鬥毆造成的。”醫生皺了皺眉頭,緩聲解釋道:“咱們的公費醫療資金,是用來為真正的病人解除病痛上的,而不是為了救這些胡鬧的年輕人。”
“按照上面的規定,由打架鬥毆造成的外傷,一律不準報銷。”
嘶...秦淮茹倒吸一口涼氣,怯生生的問:“醫生同志,這得多少醫藥費?”
“目前包紮費,藥費,床位費加起來是十塊錢,後續有需要的話,你再去補交。”
“十塊錢....”
秦淮茹的臉色難看起來,這幾個月軋鋼廠每個月只發十塊錢基礎工資,那些錢只夠維持生活,哪裡能攢得下錢。
醫生倒是沒想到秦淮茹穿著光鮮亮麗,會連十塊錢都拿不出,在旁邊催促道:“同志,還麻煩你快一點,雖然是外傷,要不了傷者的性命,但是時間拖得久了,很容易會留疤,你也不想將來你兒子滿臉都是傷疤吧?”
“不是...我實在是沒錢。”
秦淮茹沒得辦法,只能把目光投向那幾位送棒梗來的四合院住戶身上。
那些人看到秦淮茹的樣子,立刻明白了她的心思,紛紛訕笑著說。
“哎呀,我忘記了家裡的煤火爐上還燒著熱水,我得先走了。”
“我得去丈母孃家接女兒,也先走了。”
“咳,不好,我拉肚子,哎吆吆。”
....
幾乎片刻的功夫,那些住戶們紛紛溜走了。
他們倒不是沒有一點惻隱之心,要不然剛才也不會冒著嚴寒把棒梗送過來了。
關鍵是,這些年秦淮茹經常找各種各樣的藉口從他們那裡借錢,從來就沒有還過。
這年頭,大家的日子都不好過,誰家經得起這樣的盤剝啊。
所以,與其等著秦淮茹賣慘,還不如提前溜之大吉。
閻埠貴年紀稍大一點,反應慢了一點,等反應過來,其他住戶都跑出了急救室。
“哎呀,我兒媳婦兒還等著我回家做飯,我也先回去了...”
秦淮茹此時已經反應過來了,豈能讓閻埠貴就這麼跑了。
大步上前,一把抓住了閻埠貴的胳膊。
“三大爺,棒梗可是從小看著長大的,他打小就沒有了爹,已經很可憐了,你不能眼看著他的臉上留下疤痕,將來找不到媳婦兒吧?”
“我....”
“三大爺,咱們大院裡,都知道你最熱心腸了,你這次就幫幫我吧。”
秦淮茹扯著閻埠貴的胳膊,極其悲苦、激動,閻埠貴一時間也抹不開臉面推開她。
秦淮茹見此情形,心中知道有譜了,接著說道:“小翠快生了,你幫了我,等孩子生出來後,我去幫你照顧孩子。”
聽到這話,閻埠貴徹底動心了。
黃小翠是個挑剔的主兒,平日裡就嫌棄三大媽照顧得不好。
三大媽年紀大了,幹事兒確實毛毛躁躁的,並不適合照顧孩子。
而秦淮茹正年輕,並且生過三個孩子,擁有豐富的帶孩子經驗。
如果讓秦淮茹幫黃小翠帶孩子的話,那再合適不過了。
但是。
閻埠貴整了整神情,看向秦淮茹:“小秦同志,帶孩子只能算你幫我的忙,你借的這些錢,將來還是得還給我的。”
這老東西,還真是貪得無厭,秦淮茹心中暗罵一句,卻誠懇的點點頭:“三大爺,你放心,我秦淮茹不是那種欠錢不還的人。”
閻埠貴對她這話並不相信,不過此時並沒有太好的選擇,只能點點頭道:“那你鬆開手,我把錢給你。”
有了閻埠貴的錢,秦淮茹交了醫藥費,醫生對棒梗的傷口進行了包紮。
看著腦袋包裹成粽子的棒梗,秦淮茹有些擔憂的問道:“醫生,我家棒梗這樣子,真的沒事兒?”
“當然,我可是專業的醫生。”醫生似乎因為被質疑水平而懊惱,“你別看這孩子傷得很嚴重,其實打人的那些人很有分寸,拳腳全都避開了要害的位置。”
打人的那些人!
想起潘格,秦淮茹牙齒咬得咯咯直響。
她一定要那個大混子付出代價!
.....
京城小酒館的門口。
“黃秘書,您一定要把我的事情記在心上啊。”
許大茂依依不捨的跟一位身穿將校呢的中年人告別。
此人正是黃人發,一位大領導的秘書。
黃人發拍了拍鼓囊囊的帆布包,哈哈大笑:“放心吧,許老弟,就衝你送給我的這些實在玩意,我老黃也要把事情幫你辦得妥妥貼貼的。”
開玩笑,帆布包里正裝著兩根小黃魚呢!
再加上前陣子搞到的那些,黃人發單單是從許大茂一個人身上,就搞到了六根小黃魚。
只要再這樣搞兩次,他就能退休了。
黃人發當然不是什麼領導的秘書,其本身只是京郊的一個社員。
只是這人頭腦太靈活了,不屑於跟一般的社員那樣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幹活。
一把年紀了,連個媳婦兒也沒娶到。
他倒也不著急,別人勸他好好幹活,他還說自己的當領導的命,幹那些農活實在是太屈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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