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劉運昌服了藥之後,本來不喜歡做飯的大嫂現在整天在廚房裡搗鼓。
早晨一碗人參王八湯,晚上半斤枸杞燉鴿子,都是大補之物,劉運昌喝得雙眼放光,直冒鼻血。
而大蘭子每天早晨醒來的時候,都頂著黑眼圈。
有鄰居問起來,她總是說晚上隔壁房間鬧耗子。
不過讓鄰居詫異的是,鬧耗子可不是什麼好事,大蘭子說話的時候怎麼會嘴角噙笑。
一家人,都在靜靜的等待好孕降臨。
王衛東則開始拼命掙錢,彩色電視技術全套圖紙,需要1萬塊錢和1000積分,他是必須得換到手的。
這年代工人的工資也就20塊左右,想掙一萬塊錢,難度堪比後世掙一個小目標。
好在作為穿越者,狗系統總是可以信任的好夥伴。
系統農場每天能夠產出兩百根黃瓜,如果全賣掉的話,就是兩百塊錢。
只是,這麼大的量,寧州城吃不下。
在看到劉長義和劉長順兩兄弟聯絡兩天只賣掉了不到三十根後,李東來果斷決定暫停在市場出售黃瓜。
黃瓜這種東西,只能作為奢侈品存在。
物以稀為貴,一旦出現爛大街的情形,必然會影響售價。
那些有錢人之所以會花一塊錢一根的高價買黃瓜,並不僅僅是為了圖口腹之慾,更重要的是為了彰顯逼格。
系統泉水似乎擁有保鮮功能,黃瓜放入裡面,能夠保持原始狀態,並不會變得蔫兒吧唧的,甚至連頂端的小花也沒有變化。
現在只等著來一個大客戶了,如果不是現在走不開,再加上條件不允許,王衛東真想乘坐火車去南方開拓市場。
....
最近一段時間,王衛東過得很快樂,白天在食堂裡優哉遊哉的,身為總廚,他最大的任務就是指點徒弟們炒菜。
王衛東也不準備一輩子當廚師,對於忠心的徒弟們,不藏私,每次都是悉心教導。
這讓六子和其他幾個小徒弟都喜得合不攏嘴,同時心中對他更加敬重了。
要知道,廚子本身也是一種手藝活,俗話說得好,‘教會徒弟,餓死師傅!’。
師傅一般都不會把絕招透露出來,像隔壁班組的張大廚就是那樣,他的幾個小徒弟跟著他七八年了,連一盤像樣的菜都炒不出來,每天的工作就是洗菜,切菜。
相比之下,王衛東簡直就是五好師傅。
晚上回到家,跟楊麥香一塊看看書,學學習,然後再鼓鼓掌。
有空的時候,帶些禮物回到劉家,一家人快快樂樂的吃頓晚飯。
雖然大嫂還沒有懷上,但是看她滿面春風,嘴角含笑的樣子,就知道劉運昌晚上表現得肯定很給力。
難道秘製藥丸還有增強的功效?
如果不只是有一粒,王衛東都想試一試了,楊麥香在外面溫柔賢淑,在屋裡可是個作風潑辣的。
....
世界上,有人快樂,就有人憂愁。
何家這陣子過得非常悽苦。
自從上次何文遠跟王衛東大鬧了一場之後,大院裡的人都認為何文慧跟李建斌好,竟然隱瞞離過婚的事情。
雖然見了面仍同何文慧打招呼,嘴角卻流露出一絲不屑。
“文慧啊,去上班呢?”周家大嬸和王家大嬸拐著筐子,從外面買菜回來,跟何文慧衝了個面對面。
“是啊,大嬸們買菜去了,今兒的菜看上去怪新鮮的。”何文慧扶了扶胳膊上的帆布包,笑著打招呼。
王家大嬸上下打量何文慧,撇撇嘴,陰陽怪氣的說:“是啊,菜還是新鮮的好吃,像那種放了幾天的,看上去就讓人倒胃口,還怎麼吃呢?”
不得不說,王衛東用看電視來拉攏人心的那一招確實管用,現在在何家大院裡,王衛東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可憐巴巴的上門贅婿了,而是擁有電視機,還十分大方的人物。
而何文慧則變成了一個笑話,這些大媽和小媳婦平日裡沒有事,最喜歡嚼舌根子,現在很看不起何文慧。
王家大嬸話裡面夾帶了鞭子,讓何文慧心中火冒三丈,在以往她是大學生,誰敢跟她這樣說話。
只是,她也明白,自己吵起架來,萬萬不是這些大嬸的對手,只能低著頭訕訕的熘了出去。
走到門口,她心中一陣酸楚,眼角崩出淚水,忍不住靠在了牆上。
這時候,她聽到了王家大嬸還在和周家大嬸嘮嘮叨叨的說話。
“看看,老何家的大閨女,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肯定是想出去勾引男人。”
“老王家的,你別這麼說,人家文慧不是那樣的人,平日裡那孩子蠻文靜的!”
“文靜?能幹出離婚的事情?周家嫂子,你說,啥女人才會離婚?肯定是那種不安分的!”
“也是,老何家的大閨女竟然跟劉洪昌離婚了,這讓我真的想不到。”
“還不是於秋華在後面鼓搗的,現在她們後悔了吧,人家劉洪昌離了婚之後,當上了總廚,一個月能有六十多塊錢,還娶了一個黃花大閨女。對了,我聽說楊麥香還是坐辦公室的,以後說不定能當上領導。”
“....何文慧這次真是瞎了眼啊!”
這些話,就像是一把把刀子,毫不留情的插進了何文慧的心中,讓她忍不住顫抖起來。
她現在也後悔跟劉洪昌離婚了。
都怨何文遠和何文濤,要不是他們兩個惹了事,被抓進了派出所。
她也不會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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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文慧精神恍忽的來到暖水瓶廠,剛進入質檢車間,就看到一群女工圍在一塊嘰嘰喳喳的。
何文慧把帆布包掛在牆上,也湊了過去。
“張姐,劉姐,出了什麼事情?”
張姐是裝配車間的小組長,劉姐的男人在廠辦公室工作,訊息比一般的工人靈通。
張姐看到是何文慧,眼神中閃過一絲隱晦情緒,笑道:“文慧啊,你聽說了嗎?咱們廠要調整工作崗位了。”
“調整工作崗位?”何文慧愣了一下。
她平日裡很少跟車間的工人交流,並不知道這件事。
不過以前曾經聽劉洪昌說過,暖水瓶廠每年都要調整一次工作崗位。
只是這種調整,並不是全廠規模的,而是個別工人的調整。
在暖水瓶廠,有質檢,裝配,壓制,噴漆...等十多個車間。
車間的工作有輕鬆的,也有困難的。
像質檢就是暖水瓶裡最輕鬆的工作,只要拎起暖水瓶檢查一遍,外觀沒有瑕疵,內膽不漏水,就可以放進箱子裡,由運輸員送到包裝車間了。
能進入質檢車間的工人,都是有根底的。
當時為了讓何文慧輕鬆一點,劉洪昌可是花費了大價錢,在動用了多年的關係,才辦到的。
何文慧想了想,也沒有在意,她在車間裡雖然算不上工作最勤奮的,但也不是最次的,就算調整也調整不到她。
待上工鈴聲響起後,運輸員用板車拖著暖水瓶進入車間,把暖水瓶擺在工臺上。
車間裡的質檢員們邊悠閒的拿起暖水瓶,邊說說笑笑。
自從何文慧來了之後,大傢伙都沒有再提工作調整的事情。
何文慧不屑於和那幫老孃們聊天,一個人拎著熱水瓶,不緊不慢的檢查起來。
剛剛檢查完一個,車間主任快步走進了車間裡,直接走到何文慧的面前。
“何文慧同志,麻煩你到廠辦公室去一趟。”
何文慧放下暖水瓶,疑惑地問:“劉主任,有什麼事情嗎?”
車間主任板著臉子,說道:“我也不清楚,你去了之後,就知道了。領導正在等著,你趕緊去吧。”
何文慧心中咯噔一聲,隱約產生一些不好的念頭,她匆匆的離開了車間。
當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口的時候,那些質檢員們紛紛互相對視一眼,皆從各自的眼底裡看到一絲慶幸。
這個何文慧自認為是大學生,一向生性高傲,平日裡在車間裡從不拿正眼看她們也就算了,見到領導也是鼻孔沖天。
這次可要遭殃了。
...
何文慧雖然心中有些忐忑,不過並不認為自己會遭殃,所以進到廠辦的時候,還是以往的那副樣子。
直愣愣的坐在了辦公室主任的面前:“周主任,你找我,有什麼事情?我還得忙著工作呢!”
周主任隱晦的皺了皺眉頭,和顏悅色的說道:“文慧同志,你最近的工作完成的很不錯,在這裡我要對你進行口頭嘉獎。”
何文慧心中勐然鬆一口氣,道:“主任,這是我應該做的,你也知道,我是大學生,在工作中要起到表率作用。”
這姑娘果然是上學上傻了。
周主任輕咳一聲,盯著何文慧道:“對對對,你是工人中,文化水平最高的,思想覺悟也是最高的。
所以呢,經廠委會研究決定,要給你壓一壓擔子。
現在噴漆車間裡,王二蛋同志因為身體不適,經醫院檢查後,發現他已經不適宜在噴漆車間工作了。
所以,廠裡面決定讓你前去替換王二蛋同志。
”
何文慧聞言腦海裡轟轟作響,眼前一黑,差點倒在地上。
在暖水瓶廠,最困難的工作就是噴漆。
噴漆車間內溫度很高,就跟蒸籠似的。
並且,那些油漆人聞得久了,直想嘔吐,身體還會不舒服。
經常幹一天下來,人就要丟掉半條命。
以往,只有那些犯了錯誤的工人,才會被調到噴漆車間。
何文慧晃過神來,一下子站起身,拍著桌子喊道:“領導,我是一個女同志啊,你們怎麼能把我調到噴漆車間呢!”
“看看你這話說的,女同志怎麼了,現在講究男女平等,女同志也能抗半邊天。”周主任臉色黑了下來,打起了官腔:“你這種思想,可是要犯錯誤的,萬萬要不得!咱們廠裡面的學習班,已經停辦一陣子了,但是想要重開,容易的很!你不會是想進去學習吧?”
見周主任上綱上線,何文慧嚇得渾身汗毛豎立,她雖然沒有進過學習班,也很清楚那並不是用來學習的。
忙小聲解釋:“主任,主任,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可能不瞭解我?我是何文慧啊,當年我是咱們寧州城唯一考上大學的女生....”
周主任打斷她的話,道:“何文慧同志,你這話又犯錯誤了,別說你只是考上了大學沒有去上,壓根沒有拿到大學文憑,就算你是大學畢業,分到咱們軋鋼廠,也要服從廠裡面的分配。
咱們的分工沒有高低貴賤之分,噴漆車間是苦一點,累一點,如果個個都像你這樣,挑肥揀瘦,我看咱們暖水瓶廠關門算了!
”
周主任當了多年的辦公室主任,大道理一套一套的,讓何文慧頓時啞口無言。
她再不滿,再不忿,也不敢否認上面的指導方針。
只能再次解釋:“主任,你可能不瞭解我家的情況,我的母親眼睛近乎失明,家裡還有一個妹妹,兩個弟弟,全家人都靠我一個人生活。”
“那你更應該努力工作啊!對了,在噴漆車間工作,如果工作量達標的話,每個月還有2塊錢補助。”周主任瞪著她說道。
他倒不是故意為難何文慧,誰讓她工作不努力,而且沒有根底呢!
整天擺著一個大學生的譜,就算見了領導也只當做沒看到。
以前她沒跟劉洪昌結婚的時候,劉洪昌每年都會代替她拉關係,上面有人替她說話。
現在嘛,不拿捏你,拿捏誰?真以為自己是天仙啊!
何文慧拉扯衣角,小聲道:“可,可是,我聽說噴漆車間的工作對身體不好,我還那麼年輕。”
“砰!”
周主任重重的拍了拍桌子,道:“你聽誰說的?噴漆車間的活是苦一點,累一點,油漆的味道是大了那麼一點,但是這麼多年,從來沒有出過問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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