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衛東趕在下班之前,幫梁拉娣辦理轉職手續。
雖然焊工車間主任劉大志氣得嘴角哆嗦,但是在方部長的淡淡目光中,還是在申請表上,簽上了名字。
“劉哥,對不住了,友情後補。”走廊裡, 王衛東不好意思的說。
“哼,也就是你小子,換成別人,我早用焊槍把他嘴巴焊上了。”劉大志雖不捨得梁拉娣,也知道第十一車間現在是部委的心肝寶貝,只能恨恨的拋下一句狠話。
技術好的焊工不少, 但像梁拉娣這種踏實肯幹可不多。
得, 又得罪一位。
不過為了第十一車間發展,得罪人是必不可少的,王衛東也不在意。
他來到第十一車間外,梁拉娣正和門房秦大爺閒聊著,看到王衛東走過來,梁拉娣連忙迎上來。
“王主任,我來報道了。”她精神奕奕。
“嗯,跟我進去吧。”
王衛東領著梁拉娣進入車間,拍拍手。
“大夥停一下。”
嘈雜聲頓時消散,縫紉機的工人都抬起頭。
“現在我宣佈一件事,梁拉娣同志將擔任咱們車間的小組長,大家歡迎。”
“啪啪啪!”
工人們早聽說過樑拉娣的事蹟,對於這位獨自拉扯四個孩子的女人很是敬佩。
“好了,開始工作吧。”
王衛東簡單給梁拉娣交代一下工作重點,就進了辦公室。
咳,繼續繪製特別版暖寶貼設計圖。
就是這麼頭鐵啊。
....
街道辦很有效率,下午快下班的時候,街道辦王主任就把名單送到了第十一車間。
現在暖寶貼供不應求,臨時工們早一天開工, 產量就能高一點。
王衛東覺得加班把名單定下來。
王紅霞, 臭皮衚衕,五十歲,中年喪偶,有一個七十歲老孃需要贍養。
宋月秀,母豬衚衕,三十五歲,右腿殘疾。
俞葉紅,蓑衣衚衕,四十六歲,丈夫常年臥床。
...
共計一百人。
這一次的臨時工,有很多來自其他街道,情況更為複雜。
四合院街道辦已經核對過一次了,王衛東還是要仔細審查一遍。
好心絕對不能被浪費。
兩世為人的王衛東明白一個道理,生活是充滿愛和善的,但永遠不要高估人性的善,也永遠不要低估人性的惡。
待把所有的材料審查完,車間裡的工人早就下班了,外面已經漆黑一片。
得,忘記吃晚飯了。
當減肥了吧。
王衛東從戒指倉庫裡摸出一根嫩黃瓜,邊啃邊騎著車子回四合院。
現在已經是深夜, 吵鬧的四合院也陷入沉寂中。
藉助昏黃的路燈,王衛東把腳踏車紮在屋簷下。
黃瓜的味道不錯,一根不夠,再來一根。
他又摸出一根嫩黃瓜,邊啃邊把鑰匙捅進鎖孔裡。
忽然,身後一股微風襲來。
王衛東脖頸汗毛瞬間炸起,身子微傾,左手下意識捶向身後。
“咔嚓!”
“唔!唔!唔!”
身後傳來一陣含糊的支吾聲,王衛東絲毫不鬆懈,他猛地回頭右腳抬起,就準備凌空飛出一腳。
卻看到,一個女人正一臉驚恐的看著他。
女人嘴裡插著一根黃瓜。
“窩艹,秦淮茹,這三更半夜的,你想嚇死我!”王衛東左腳慌忙偏轉,才堪堪從秦淮茹頭髮上蹭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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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胸前揣著饅頭,屁股比肩膀還要寬,還穿著一身白色孝衣,渾身散發著可憐楚楚的味道。
除了秦淮茹,這京城裡找不到別人了。
秦淮茹恍惚了好一會,蒼白的臉上才出現一絲紅潤。
當那一腳踢過來時,她真的以為要當場身死。
記掛著借錢的事,秦淮茹從黃昏時分就開始坐在棺材旁,向外面窺視。
一直看不到王衛東家的燈光亮起,還以為他晚上不回來了,準備放棄計劃。
剛把小槐花鬨睡,給孩子們蓋好被子,秦淮茹就聽到遠處傳來腳踏車聲。
她慌忙簡單拾掇一下,在賈張氏的冷笑中,跑到王衛東門口埋伏起來。
有了前兩次的經驗,她想趁著王衛東開門的間隙,直接鑽進去。
誰承想,剛露頭,就吃了一根黃瓜。
秦淮茹怔怔地把黃瓜從嘴裡抽出來,看著那佈滿凸起的嫩黃瓜,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吃,還是不吃呢?
不過秦淮茹很快就冷靜下來,她淡淡一笑,把黃瓜咬進嘴裡。
“咔嚓!”
“這季節,能吃到這麼嫩的黃瓜,真好。”
王衛東一臉黑線,這女人想幹什麼?
仙人跳?
不應該啊,賈旭東的遺體還在棺材裡躺著,秦淮茹這個時候搞仙人跳,怕是自身難逃。
難道真是為了吃我的黃瓜?
“賈家嫂子,這麼晚了,你不守著賈哥,怎麼跑到這裡來了?”王衛東很是關切。
“你...”秦淮茹鬧了一個大紅臉,不過想到計劃,她還是強忍了下來。
“進屋說吧,我有事求你。”
說話間,秦淮茹從王衛東身旁擠過去,還有意無意的用肥美蹭了一下。
然後擰開門鎖,徑直走進屋內。
呵,真當是自己家了,我倒想看看你想幹啥。
王衛東對這個老對手有點期待了。
他大步跨進屋內,秦淮茹轉身關上門,並拉亮了燈泡。
黃昏的燈光下,王衛東才算看清楚秦淮茹的打扮。
秦淮茹穿著一件月白布孝衣,那孝衣括括地繃著她的身子,繃出了體態的潔淨和妙曼。
大辮子是在頭上盤著的,黑髮上束著一條白絨繩,腳下穿的是一雙手工做的白孝鞋。
要想俏,一身孝。
秦淮茹也注意到王衛東的目光,她的眼角肉眼可見的紅潤起來,兩行晶瑩淚滴‘葡撻葡撻’順著白皙光滑的面頰流淌下來。
“衛東哥,我家實在是過不下去了。”
王衛東滿腦子問號,這大半夜的,來借錢?
真把我當成傻柱了。
不應該啊,有了前兩次的教訓,秦淮茹還這樣傻,那真讓人失望。
王衛東沒有吭氣,搬過一把椅子,坐在秦淮茹面前,靜靜的看著她表演。
秦淮茹一邊啜泣,一邊看著偷窺王衛東的舉動。
王衛東的冷淡,完全在她的預料中。
“衛東哥,現在你賈哥還躺在棺材裡,我們家沒有錢安葬,想跟你借一點錢。”秦淮茹聲音悽苦。
“我知道,我家以前做了很多對不起你的事。”
“不過,你是一個好人,一定會原諒我們的,是不是?”
“我們家有三個孩子要養,現在我又死了男人,真是苦啊,你就幫幫我們家吧。”
王衛東忽然站起身,這讓秦淮茹心中一喜,不過旋即她就失望了。
因為王衛東倒了一杯茶,端著搪瓷缸,邊品茶,邊淡淡的看著她。
看來,不用殺手鐧是不行了。
秦淮茹咬了咬牙,開始賣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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