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終於殺青了,可那絕不表示那樣就算是結束了!劇組的絕大部分工作人員的任務是完成了,但是作為導演和演員等人的任務,卻還遠遠沒有完成!
後期是很煩的工作,不能不承認這一點。楚越錄音完之後,又得忙於配樂。提起配樂,楚越當然不是主力選手,他現在是擔任一個前輩配樂師的副手,在學習這些電影配樂的製作方式!
“電影音樂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做流行歌曲,只要高產一點的作曲人都可以在幾天之內做出曲子來!至於能不能與歌詞搭配,那就是製作人要考慮的!”這位前輩打定主意做了這一次之後,就不再做電影了,這次就當是在扶持新人!
楚越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是呀,流行音樂與電影音樂是不同的。流行音樂是先作曲再作詞,那樣難度要小了太多,而電影音樂則是先做詞再作曲,所謂的詞,其實就是影片本身。
電影音樂就是配合影片呈現一些情感與情緒,所以影片的確可以稱之為另一種形式的詞!要想根據詞來作曲,那不是難到無以復加,但絕對不是腦筋轉一下就可以做得出來的!
見楚越有所領悟,前輩欣慰的笑了,他們作為使港片走向繁榮,走向衰敗的人,當然希望可以盡一份心!或許,培養新人,那就是一個很棒的方法:“我的經驗是,作為配樂師,必須要透徹的理解整部戲,必須要與導演經常交流。最好,還是要跟著劇組的拍攝,直到後期!理解深了,那就容易了許多,所以,作電影配樂是很需要時間的事!”
“沒有足夠的時間,你不能深入透徹的理解一個情節,甚至一個細節!那樣,你就無法理解傳遞的情感與情緒,無法做出最搭配的音樂!”前輩笑著將自己的經驗繼續教給楚越:“通常做音樂都是用電子樂,但是,真正的高手從來都不侷限在電子樂,而是選擇其他單一或者復編的樂器!在這方面,還是好萊塢很強大!”
楚越眨了眨眼,若論及動作片,當然是以電子樂最佳,那樣是最容易呈現激烈與節奏感的!若是其他的戲,譬如古裝戲,便可採用中國古典樂器,那樣就韻味深長了。想到這,便立刻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前輩皺起眉頭,也不知是驚還是喜:“很久沒有見到真正純樂器的配樂了,尤其是中國古典的。在運用方面,必須要很謹慎,現在的觀眾未必就吃那一套呀!”
接受了前輩的教導,楚越大致對配樂有了相當的瞭解。接下來的配樂就容易上手了很多,他將自己在拍攝過程裡創作的一些配樂拿了出來,讓前輩來確定應該放在什麼樣的位置。前輩只是笑望著他:“這是你作的,你更應該知道這會在什麼位置!”
“我?”楚越愕然以對,他可是根據自己的感覺來做的。猶豫了一下,在口袋裡摸出一張紙,他忘了作曲時究竟對應的是什麼情節。很快,他把其中一段極為激烈而且澎湃的電子樂放在了黃天維在天台上垂吊而下那段情節。
前輩大感驚訝,仔細打量著他:“你做得很正確,這是一部喜劇片,所以將這段很激烈的音樂放在這裡,對應情節無形中就營造出了搞笑的氛圍。這在另一個方面來說,這樣的音樂運用,也可以稱之為氣氛醞釀累積,當戲的情節達到一個爆點,那麼鋪墊與醞釀就會噴薄而出,使效果加倍!”
不過,更令他驚訝的是,楚越居然在過程裡,就做出了不少段配樂,足夠這部戲使用了!他萬沒想到,配樂師最為難的速度問題,居然在此刻就被解決了,半開玩笑半認真道:“以你的作曲水準,要是你來環球,肯定是穩坐一哥位置!”這位前輩就是在環球工作,是他們很不容易才請來的!
“環球公司太大了,我想我還是需要在小公司裡磨練一下!”楚越釋然一笑,環球或者佳聲,其實都沒有太大的差別,起碼對他來說是這樣的!
完成了電影音樂,還剩下電影歌曲。毫無疑問,這首歌必然是楚越來唱,雖然楚越在拍戲期間就作了一首曲子,但那卻是深情款款類的,與這部戲完全不搭!
一部戲通常都有主題曲,插曲和片尾曲,這部戲就沒有太多的花樣,只打算做主題曲和片尾曲!為了來談歌曲的事,諸小天不能不把佩兒所屬的環球唱片公司以及佳聲公司的人都找來談一談!
這一談,諸小天驚得眼珠都快要滾在地上,原來影片要用什麼歌曲,多半都要向該公司支付大把鈔票!多到七位數,少則六位數。環球唱片公司的人,同時也是佩兒的第二張唱片製作人笑了笑:“不知這部戲什麼時候上映,瞭解了這一點,我們再談其他的!”
楚越與諸小天交換了一個眼色,都是疑惑的盯著對方。有塗建元與江子誠,現在這部戲能不能上映都還是一個巨大的問題,他們哪裡敢擔保下來!
這製作人見兩人神情,氣餒之極:“佩兒的第二張唱片要在七月上市,要是你們的戲那之前上映,就起到了宣傳的作用,歌就白給你們用!要是不能,那就只好留下來將來再做成單曲!”看起來,他是妥協了,沒辦法,這裡面還有楚越與佩兒的關係,容忍一點也沒什麼!
談妥了一點,可還有其他的問題沒有解決。當提起佩兒的歌將放來作為插曲,諸小天斷然否定了:“不行,那與這部戲完全不搭,這部戲不是情情愛愛,絕對不可以那樣!”此舉令環球與佳聲的人大感愕然。
其實諸小天和楚越都很清楚,現在這些電影歌曲,跟電影故事與情節幾乎都沒有什麼關係,甚至氣氛都烘托不了!很多時候,影片裡出現那些放插曲的場面,多半都是唱片公司的要求!
可是,知道歸知道,諸小天還是不能容忍自己的戲裡有這樣的事發生!倒是在楚越身旁的林靈提出了一個建議:“不如這樣,把佩兒的歌放在片尾,阿越的作為插曲!”
想來想去,也只有這樣可以接受了。一首與影片不搭的歌放在片尾,那樣其實於影片的影響不是太大。當然,諸小天之所以答應楚越的歌放做插曲,那是因為楚越答應作一曲與影片有關的歌!
談妥了這一切,待他們都走了,諸小天才終於憤然道:“這些人把我的戲當成什麼了,隨便就可以插歌進去嗎?那樣我還寧願不拍!”有理想的青年,總是有一些自己的堅持!
“那不算什麼,杜齊峰都妥協了,《黑社會》的片尾曲不是這樣的例子嗎?”林靈神情優雅的喝了一口白水:“再說,要是你成了大導演,唱片公司都會求到你,塞錢給你插歌!”
楚越與諸小天詫異的望著林靈,他們可不知還有這樣一碼事!林靈更是意外的瞥了他們一眼:“你們不知道嗎?一部沒有大導演大明星的戲要用歌,多半是劇組要花錢。可是,一部有大導演和大明星的戲要用歌,那多半是唱片公司要花錢!”
其實很簡單,也很有趣。有時劇組為了一首歌在戲裡出現,多半都要支付很大一筆錢。可唱片公司有時為了歌在一部戲裡出現,同樣要支付一大筆錢!這其中的關係,總是很複雜的!
答應的事就一定要做到,這是楚越的作風。他可以很無賴,但在這一點上卻是無法改變的。所以,這連日以來,他都跟林睿與趙晉升在一起,在一起談音樂談一切,找創作感覺!
提起影片,楚越心中一動:“阿睿,你有沒有想過寫劇本試試?”是呀,林睿的專業是中文,在這方面肯定有著極大的優勢!
“劇本……”林睿錯愕望著楚越,他倒還真的是沒有考慮過這方面,倒是小說他有嘗試著寫過:“我沒試過,不過,以後倒是可能試一下!對了,你要的詞我寫了!”
順手接過林睿遞來的詞,楚越欣賞了一下,大為稱讚。林睿果然不愧是最像古代狂生的人,本身才華十足,這次的詞居然與上次的風格完全不一樣,上次很苦情,這一次卻是很貼近平民:“你真行呀,這樣感覺就有些像當年許觀傑的歌了,很平民化!”
“要不是有了這些年的經驗,我都未必寫得出來!”林睿倒是毫不客氣的把楚越的讚美笑納了,他的朋友很少,楚越與他相交不多,可卻因為性格而十分投緣。尤其是楚越在音樂上的敏銳觸覺,更是使他很欣賞。
想起電影,林睿有些心動,要是可以做電影,那也不枉了自己一身的才學!在音樂上,他可以跟楚越合作得很完美,在電影上,或許也可以做得到呢?不過,在那之前,他起碼得了解一下楚越在電影上究竟能有什麼樣的表現,否則他還未必樂意呢!
欣賞著林睿的詞,楚越腦海裡不住默唸著,在腦海裡飛快串在一起,不自覺的在口中唸了出來:“縱使天崩地裂,亦不能阻我一展胸中才學,施展宏圖熱血……縱使前路漆黑迷惘,亦不可阻太陽光芒……”
漸漸的,在這裡面,楚越品嚐到了一些林睿的心理。或許這詞裡所寫正是林睿心中所思所想,一展胸中抱負。想著想著,他竟是有些激動,在這裡面體驗到了一份即使再灰暗也有光明指引的感覺,那是一種激勵,同時還是一份猶如誓言一般的承諾!
哼著哼著,楚越嘴裡念出來的詞,漸漸增加了一些旋律,漸漸出現了一些美妙而且激勵人們奮勇向上的調子!林睿與趙晉升知道楚越那個健忘而且跟著感覺來寫歌的毛病,相視一笑,拿出電話開始錄!
對楚越來說,每一次創造歌曲,都是一次奇特的經歷,整個人完全沉溺在其中,忘了一切,只有自己的音樂!其實又何止是他,其他作曲人都有這樣,只是沒有他那樣沉迷而已!
當他從這個奇妙的世界裡清醒過來,一眼便見到林睿和趙晉升笑吟吟的望著自己,林睿更是豎起大拇指讚不絕口:“只要再編一下,這首絕不遜色於《碎星》,你真行呀!”話是這樣說,但林睿也理解,感覺是最奇妙的,一旦感覺對了,他甚至可以一口氣寫十首自己很滿意的詞,沒有感覺,寫出來的就全是垃圾!
歌詞是頂尖的,曲子也是頂尖,只要編曲不是太差,那就肯定是頂尖的歌!當然,林睿填詞,楚越作曲,趙晉升就是負責編曲了。再聊了一下其他事,吳家華來電,讓他們三人立刻趕去公司!
來到佳聲公司,吳家華與羅新中還有林靈都在,看起來個個臉色嚴肅,似乎有什麼大事似的!不過,在正式談事之前,楚越把作出歌曲的事說了,吳家華倒是毫不在意的揮了揮手,目光瞥向林睿:“阿越,我不打算做你第二張專輯的製作人了。”
林睿和楚越頓時一驚,吳家華再怎樣都是行業裡著名的製作人,提拔了很多著名歌手,要是沒有他製作,佳聲還有什麼樣的高手可以製作楚越的新專輯?吳家華顯然看出了他們的懷疑,指著林睿:“你的新專輯由阿睿來做,上次的合作我就知道他的才華了。你的特質與特色,他捕捉得更好,所以還不如由他來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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