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8年的2月8日的清晨,巴斯蒂亞北部的溪木堡壘裡。
基諾上校站在城堡主樓的陽臺上,很是悠閒地端起白瓷茶杯嘬了一口紅茶。
貝爾蘭將軍昨日要離開堡壘前去羊角灣視察,因此臨時將堡壘裡的事務和軍隊的臨時指揮權交給了基諾上校。
不過基諾上校倒是沒有半點壓力,熱那亞軍與科西嘉軍對峙已經相當長時間了,雙方都沒有徹底擊潰對方的實力。
尤其是這座溪木堡壘,本是中世紀時期一位科西嘉的伯爵所修築的城堡,在與科西嘉人的戰爭中又得到了熱那亞軍的多次加固,再加上接近三千人的駐軍和源源不斷的後方補給,基諾上校表示可以守著這座城牆直到老死。
這就使得基諾上校完全可以悠哉地睡到自然醒,然後穿著睡衣在陽臺上邊喝茶邊觀賞日出。
就憑科西嘉北方軍團的兵力,連十二磅火炮都沒有幾門,想要進攻溪木堡壘本就是痴人說夢。
“啊,初升的太陽與一望無際的大海,多麼美麗,我應該寫一首詩歌...”
正當基諾上校陶醉在眼前的美景時,一位熱那亞衛兵急促地跑進了陽臺,簡短地敬禮之後說道:
“上校,有一些狀況。”
基諾上校略有不耐煩地將白瓷杯放在一旁的小圓桌上,腦袋裡卻還在構思自己的詩歌,隨口問道:
“出什麼事了?”
“貝爾蘭將軍預計在今早八時回到堡壘,但是現在已經八時半了,從瞭望臺上也沒有在周邊看見貝爾蘭將軍一行人。”
基諾上校扭頭看了看衛兵,毫無耐心地擺擺手說道:
“無非是貝爾蘭將軍在那邊耽擱了,好了,出去吧。不要妨礙我看日...咳,我是說,觀察敵情。”
聽到貝爾蘭將軍未歸的訊息,基諾上校反而有些高興,畢竟貝爾蘭將軍在堡壘裡的話,他可不敢這樣明目張膽地享受悠閒生活。
然而,當基諾上校拿起茶杯,回頭看向陽臺外的風景時,腦子裡已經全然沒有一絲賞景的閒情雅緻了。
只聽羊角灣的方向傳來一陣爆炸的巨響,好似有數十門火炮齊鳴一樣,緊隨其後的,是從海灣裡緩緩升起的濃烈黑煙。
哐當!
基諾上校手中的茶杯毫無阻礙地摔在地上碎成幾半,但不論是他還是衛兵都只顧目瞪口呆地望著從羊角灣裡升起的黑煙。
“失...失火...?不可能,該死的,是敵襲!”
基諾上校雖說喜歡摸魚,但在這種緊急關頭還是表現出了一個經驗豐富的軍人的素質:
“以科西嘉海軍的實力,羊角灣不可能是從海上受到襲擊。如果是繞過溪木堡壘突襲的話...對方兵力的不會太多,否則一定會被察覺到。”
稍作分析之後,基諾上校一邊急忙跑進自己的臥室將軍服換上,一邊吩咐方才的衛兵說:
“快!通知第一第二步兵營,迅速集合!”
與此同時,羊角灣內的第四營士兵們。
“嘖嘖,太可惜了。”
崔法利少校心疼地看著燃燒著熊熊烈火的倉庫說道,剛剛也是他親手一把火將這座寶庫點燃。
倉庫裡面本就儲存了許多火藥,再加上面粉、小麥這些易燃物。勞倫斯命令士兵們將這些爆燃物均勻放置,隨後崔法利少校站在遠處利用一根長繩當作引信,點燃了整座倉庫。
“事物的毀滅有時比它的存在更有價值。對吧,貝爾蘭將軍?”勞倫斯笑著說道,看向貝爾蘭將軍。
貝爾蘭將軍雙手被反綁在背後,始終沉默著,面無表情地看著逐漸化為灰燼的倉庫,不知在想什麼。
“出發吧,向巴斯蒂亞回撤。”
見著大火逐漸吞沒了倉庫,並極快地在海風吹拂下朝著整個羊角灣蔓延,勞倫斯也對著已經集結完畢計程車兵們下令,開始回撤。
與第四營士兵們同行的還有一百多名戰俘,被勞倫斯安置在隊伍中央,以防止他們反抗或是逃跑。當然,最為重要的貝爾蘭將軍則是緊跟在勞倫斯身後。
與來時不同,此番回撤時,勞倫斯特意率領士兵們走在大道上,以此來吸引到熱那亞軍隊的注意。
而另一邊,基諾上校正焦頭爛額地率領兩個滿編步兵營朝著羊角灣的方向前進。
貝爾蘭將軍臨走時可是將指揮權交給了他,如今羊角灣出現這樣的變故,若是要追究責任下來,基諾上校必然難逃其咎。
如今基諾上校也只能本著將功補過的想法,迅速查明羊角灣裡到底發生了什麼,貝爾蘭將軍如何了。
“長官!”
一名騎馬的斥候策馬飛奔到基諾上校身旁,快速彙報道:
“在前方五百米左右,發現了一支部隊,人數有三百多,但作戰計程車兵應該只有兩百左右。”
“果然...”
基諾上校聽罷頓時咬牙切齒起來,肯定了自己的猜測,隨即追問道:
“是科西嘉軍嗎?”
“這...”那斥候猶豫了一會兒,說:“他們的軍裝外套是科西嘉軍的,但是火槍,佩刀,頭盔護甲全是我們的款式。”
基諾上校一聽頓時差點氣暈過去,對方明顯是把羊角灣裡的裝備佔為己有了:
“有看見貝爾蘭將軍嗎?”
“這...匆忙之間來不及細看。”
“混賬!傳我命令!第一步兵營列隊隨我前進,第二步兵營分成兩隊,從側翼包圍敵軍。”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基諾上校的部隊與第四營計程車兵很快便相遇了,由於滑膛槍的精度太差,線上列戰術中,雙方之間的距離只有數十米,甚至更近,這也使得基諾上校可以清晰地看見對方的指揮官。
“閣下,你們已經被包圍了,溪木堡壘內還會有援軍不斷趕來。”基諾上校臉色不善地看著勞倫斯,沉聲說道。
勞倫斯看了看四周,估算出對方大概是帶了兩個營的兵力。
見勞倫斯一言不發,基諾上校也不想廢話,反正自己有著壓倒性的兵力,於是下令道:
“第一營裝填!瞄準!”
“慢著!”
只聽勞倫斯一聲斷喝,隨後親自上前幾步,完全暴露在對方的槍口之下。
“哦?閣下是準備投降了?”
基諾上校戲虐地看著勞倫斯,腦子裡已經開始計劃將這個該死的黃毛小子吊死在溪木堡壘的城牆上示眾。
勞倫斯輕笑著搖搖頭,對著身後的崔法利少校做了個手勢。
崔法利少校也心領神會,將雙手反綁的貝爾蘭將軍帶到勞倫斯身前。
不及基諾上校反應過來,勞倫斯直接反手勒住貝爾蘭將軍的脖子把他拉至自己身前,右手抽出短刀架在貝爾蘭的脖頸之下。
“貝爾蘭將軍!你!!”
基諾上校的眼珠都要瞪出來了,方才戲謔地神情一掃而空,急忙揮手示意士兵們將槍口放下,生怕哪個不長眼的混蛋走火將最高指揮官給擊斃了。
“現在,我們來做個交易吧。”
勞倫斯平靜說道,現在輪到他滿臉戲弄地看著基諾上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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